交易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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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去工地视察,不要人跟着,我自己开着车,直奔目的地,我要给他来个忽袭,当然,也同时给工地来个忽袭。但达成这个目标显然不易,我的车一停到工地前方的保安亭边,一个大个子保安立刻就跑来替我开门,一边用对讲机通知了里面。
我怏怏不快地走进去,保安拿了个S桔红色的安全帽追上来硬要我带上,“吴总,这是你的安全帽,工地危险。”我接过帽子扣在头上,转了两座楼,他还没有出现在我眼前。我喊过两个施工员,问他们蓝枫在哪里。
“蓝工啊,刚才他还在,现在不知去哪了。哦,想起来了,是李总找他有事,和他去那边年地形了。”两人想了一下,其中一个指着远处一片尚未开发的预留地说。
“和李总一块?李总也来了?”我问道。
“是啊,一大早就来了,要去找他们回来吗?”
“不用,我去找他们。”我心里咕碌着,李总他又来找他干什么,这老头子前些日子还在我办公室里拍着桌子骂娘,说再也不见蓝枫呢?嗯,他们去看预留地?难道李总真是爱才心切,决定不计前怨,要让蓝枫做第二期工程。
这个老家伙,又来破坏我的计划!
我心头气更上冲,急忙向前面赶去,走了百多米,我的步子越放越缓,越走越慢。如果真是这样,也未尝不可,这样,蓝枫就能再留一段时日……;不,不行,这样拖下去,他的人际人事关系在公司里会虎来越熟,资历也越来越老,那时就真得难随便让他走路了。我烦燥地停下脚步,摸了支烟点上,做完第二期,再做第三期、第四期,我们俩一定会愈来愈扯不清,剪不断,理来乱,长痛不如短痛……
我绝不能再婆婆妈妈下去,绝不能……
“吴总,你也来了!”我正望着远方呆想,李总的大嗓口响了起来。他身边不止蓝枫一个,还有三、四个设计、施工人员,正从一个土坡指指点点地走来。
“吴总好。”几个人向我打招呼,那小子在一侧笑着,我没听清他有没有说话,只觉得他唇角眼底都在偷笑。
“吴总,你也来看这块地啊,你看,我已按你的意思在规化、设计了。你上次说得不错,这些土坡不要全铲平,我们要因势布置绿化带,在这里遍植桃花、茶花,甚至樱花什么的,再把独立别墅群半遮半掩于其中,小桥流水,绿荫环绕,山花烂漫,怎么样,我还忘了什么,你再给他们补充。”
我被他说得云里雾里,等他快说完了,我才想起是多日前我为转移他的怒气,和他闲扯胡聊过后几期工程的设计构想。但第一期工程尚未封顶,银行要等我首批房子卖掉才能给我第二期的货款,而现在屋型风格装潢色调变得很快,所以计划总之也就仅是计划,还没真得开始实施。
“第二期工程啊,”眼前都是公司的技术精英,不过他们以这些商业运作未必精熟,我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说还没正式列入日程的话,“是啊,第一期马上封顶,再过几个月装修好,第二期就要开始了,我们是要好好看看,尤其是现在的流行趋势、风格是何种,我可不想建一大堆火柴盒子在这里。”
“是呀,以后的孩子可能连火柴盒子什么都见不到了。”李总今天精神饱满,气色飞扬,谈兴正浓,又拉着我坡上坡下看地形,其实这些预留地我也看过不下五、七遍了,硬着头皮耐着性子扮着笑脸终于看完了,我一看表,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两腿走得酸痛。
李总看完预留地又兴致极好的在一幢幢楼间巡看,这老头子的身体真是棒得没话说,我可不能再陪他了,我说:“李总,你先看,我和蓝枫去办公室喘口气交待几件事儿。”
李总根本没留意我说什么,点着头领着人继续往楼道里钻。我揪了蓝枫一把,来到一旁的简易工棚里,我喝了一大杯水,然后拿着杯子点着他说:“你小子什么也不要说,晚上老老实实来我那儿。”
他接了杯子,拖了张椅子给我,口中却含糊不清地说:“你这是性骚扰。”
“嗯?”我一屁股在椅上坐下,“性骚扰,你只是这样想啊?”他靠在我旁边的桌上,两条长腿就展露在我眼前,我脑中立刻不争气的浮现出剥了他裤子后的美色,这可是他在引诱我,我忍不住伸手在上面狠狠捏了一把。
“哎呀——”他象是受惊地小声叫道,一下子坐在了桌上,偏转了身子从另一侧跳下,“你,你干什么?这可是在工地,不是在你的二十八层。”他脸上的表情倒有七分正经,语调却温软而诱人。
“那就去二十八层吧!我今天可被你害苦了,为了看你一眼被李总带着跑了个马拉松,你今晚要好好补偿我。”我故意色色的看着他,他斜了我一个白眼,那一眼相信无论在谁年来都极有风情,我放低了嗓音盯着他笑:“腰酸背痛啊,你要好好给我做个全身按摩。”
他给了我一个若有所思的微笑,然后向外望了望,说:“这点路就腰酸背痛,真是没用,你看李总年纪这么大了……”看着我逐渐瞪起来的眼睛,他知趣地闭上了嘴,对我指了指外面:“他们回来了。”
我和李总一起离开,他是搭一辆材料车来的,走时我特特偷空又给蓝枫打了个眼神,心中暗自盘算,这小子竟敢说我没用,看我今晚怎么叫你哭着求饶,最不可谅的,是还拿李总这半老头子来和我比较。
哦,是了,李总现在就在我车上。
“李总,还是你大人有大量,不再计较那小子的事了?”我要套一套他的话底。
“唉,和他计较个什么?有什么用?当时在火头上,现在几个月过去了,小红也没什么,我心放下来,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份了。”
李总打开窗子吹风,他老是说车里的空调味闻着头晕。
“你去劝劝他留下来不要走了,我原打算和他说的,只是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
我开着车,故意停了一会儿才说:“那也好,我劝劝他,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就说这也是你的意思。”
李总点了点,半响说:“他做事还挺不错的,走了还真是一个损失。”我从镜中偷眼看他,发现他说这话时脸色还是满严肃的。
球,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我这边。
蓝枫来到我的住处,已晚上七点多了,他手上拎了几人纸袋,鼓鼓囊囊不知装的什么,顺手放在沙发上。我在厨房里把保温的食物拿出来,不满地说:“你忙什么呢?这时候了,有事你不会安排别人做吗?”
他心情很好,摸过来偎着我摆东摆西,我注意到他眼中的笑容很阳光,不由也开心起来,搂着他的腰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掌,道:“快去冲个凉,看你汗兮兮的。”
他从我手中的盘里捻了块肉,又在我脸上很温柔很快乐的亲了一下,才拿了衣服进去,对我挤了个眼睛说:“很快的,五分钟。”
我摆好东西,把红酒放在我可以伸手控制的位置,就坐在沙发上想着饭后的寻欢作乐,李总的话我得仔细再想一下,离第一期工程完工还有数月,我还有时间。
我看来看去,就碰到他放在沙发上的几个纸袋,这小子买了什么东西,我伸手拎过来掏出来一看,立刻觉得血往头顶上冲,全是女式的衣服,两套套裙,两套运动装。我拿着这些东西第一反应就是——李总,怪不得李总今天的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原来这小子暗中又和小红,怒火在一瞬间点燃,在我胸中燃烧得象要爆炸。我手紧紧抓着这几件衣服,这个王八蛋把这些衣服带到这来干啥?向我示威吗?还是在讥嘲我,他笑得这么开心,原来是这样!!
“哎,你干什么?抓着裙子发什么呆,傻傻的。”蓝枫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从浴室里出,似乎不解地看着我,然后笑着问我:“好看吗?我也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看来看去,就买了这几件。”
我看了他一眼:“你来这么晚就是去买这些衣服去了,要买还不去买些高档的,这种街头档口的怎么能拿出去送人!”
他摸了摸头,脸皮上泛起些红晕,从我手上拿这衣服一边折一边小声说:“这是我从专卖店买的哦。”
“专卖店也有很多种,你想买衣服送人,我明天带你去。”我丢开他,走向饭桌。
他非常失望地样子,把纸袋收好,坐到我旁边低着头喝汤:“我觉得这也不错啊,很多女孩都在那里面买的。”
“哼,”我一定被什么冲昏了头脑,不屑一顾地道:“别的女孩,你以为小红会在那里买吗?”
他象是被汤呛了一口,抬头看着我说:“小红去哪买衣服关我什么事?”一秒钟后,他唇角绽放出原来如此的笑容,“你不会是在吃醋吧,呵呵,你真是神经哦,这是给我妹妹买得啊,哈哈,你不会吃我妹妹的醋吧?”
“你。”我这才想起他还有两个妹妹,心中不由大窘,大口喝了口汤,道:“你这做哥哥的,倒也真孝敬呢?”我起身给他装了碗饭,故意板起脸来道:“我吃你哪门子醋,你小子可不要自做多情。”
他并不介意我的脸色,自己说着:“我弟弟己在实习了;两个妹妹,一个在上大二,另一个也快毕业了,只是我爸妈都去逝了,否则我们一家现在聚在一起多好啊!”他眼中有些迷朦,望着前面的碗碗盘盘露出向往之色。
“你爸妈都去逝了?”我跟着重复了他这句话。
“是啊。那年我被大学开除,我爸一急一气病倒就没再起来,第二年我妈也去了。”他声音低沉了下来,语调中也带了哭意:“别人都中养儿防老,我真是没用。”他裂嘴强笑了一下,然后低头大口扒饭。
“枫。”我在桌下把手放在他腿上,想安抚他,想到也就在那一年,我和他有了第一次。
“我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他拍开我的手,笑道:“等妹妹都毕业,我就一点负担都没有了。”他忽然很认真的看着我说:“你听过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吧!?”
我茫然点点头,我当然听过,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而她们,就是我最后的两根火柴。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好她们,这个比喻很奇怪吧,不伦不类的。”他不好意思的对我笑了笑。
“是很奇怪。”我不完全明了他当时的感受,但我理解他的意思,如果没有这两根火柴,他可能就坚持不到今天。
“那些衣服真不好看嘛,那我明天再去看看,我买得时候一直在想着她们穿上这些衣服的样子,好不好看,可还是想不清楚。”他转过了一个话题。
“挺好看的,我在你开玩笑。”我看到桌上的红酒,因我刚才的妒意还没打开,我拿这瓶子,边打边说:“蓝枫,嗯……今天李总和我说,”我扫了他一眼,决定接下去:“他想留你做第二期,你看看……要不要收回辞职信。”
“哦,他没和我说,”他看着我倒酒,没有看我:“不过从他今天对我的态度,我有猜到。”
他倒是坦白,我看着他,等他回答。
“不过,我不会留下来的,你放心。”他也看着我,慢慢把手摸上我的脸,再摸索着我的脖子,低声喃喃道:“我们喝完这杯酒……去做爱吧!”
“蓝枫,”我被他看不起有些发慌,“你考虑一下,真的。”
“不用,这样最好。”他从桌边倾过半个身子,把杯子端到我的唇边,眼神异常的温柔,“不要说那些事,这时候,这要说那些事。”我迷迷糊糊被他灌了一大杯红酒下去,之后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而又记忆不清了。
次日,我又一次和他提到这事,他又拒绝了。当我在同一个小时内第二次再提此致事时,他借口寄东西,一个人勿勿走掉了。
他是真得不愿再留下来?他在坚持什么?信守当初对我的承诺,就象他昨晚对我说的:“你放心。”我应该满意,应该放心,也该安心了吗?
我暂没和他再提,但我也没有和李总说他拒绝的事,“他说他还要考虑一下,可能是他家里的事。”我记得蓝枫当时是以回去和女友结婚而提出辞职的。李总没有深问,只嗯了一声说:“结婚,结婚也可以把老婆带出来啊,又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后来的约会中,他仍然坚持。结果好象变成了我在求他留下,而且我每一次提出前,都已知道他一定会拒绝,我有时在等他哪一次会忽然同意,给我一个惊……或者……喜,设想着那一刻我的表情,那一刻我是到底是惊还是喜,我该怎么应对。我无事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在脑海中排演他应承后的情景,我们这样相处下去的各种结局……我们的将来,会是什么样?
站在顶楼向下望,做为个体的人类何其眇小,而我们却还是无法摆脱这其中的种种牵制。
四个月后,蓝枫离开了公司,但在我那儿住了一个多星期,然后,他在某一天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
后记
其实,事隔不久,至少没象第一次那样四、五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