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香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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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馆震惊之后,回过神,看着前面那个身量尚小香奴,心里禁不住生出几分妒意。遂又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当年,他若早些进长香殿,兴许也能被大香师看中,那如今,他的名望和地位绝非今日可比。
杨殿侍则马上在心里盘算天玑殿内能空出的位置有哪些,百里大香师打算将这小香奴安排在何处,他是不是要提前准备点什么。
安岚迟迟没有开口,如此态度似乎有些不敬,百里翎却并不恼,靠着椅背,手支着脑袋,眯着眼看着安岚,好整以暇地等着。
正巧就在这会,殿中侍女端着景炎刚刚要的梨花冰走了进来。
百里翎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只是,当那侍女将那碗梨花冰小心送到景炎跟前时,景炎却忽然一笑:“这等养颜圣品,更适合女子。”
他说着就示意侍女将梨花冰端给安岚,并接着道:“天枢殿的东西怎能不适合广寒香,此言值得赏。”
百里翎微怔,侧过脸,看向景炎,目中讶异:“难不成景兄也瞧中这孩子了?”
第046章 拒绝
景炎没有回答,倒是那侍女怔了怔,转头诧异的看向安岚。
简衫布裙,发上无丁点装饰,连耳钉都未戴。因简素到了极致,所以在这香殿内反更加引人注目,她就像是一个突然闯入者,明明格格不入,却偏偏让人莫名的在意。
说是个孩子,其实也不小了,说是女人,又还远够不上,但是,五官确实生得好,再过几年,定会更好,兴许不比赤芍差。
倒真叫人羡慕,能让百里大香师看中,景公子也另眼相看。
只是这么一个小丫头,突然从下面的香院上来,天玑殿里的人怕是不会轻易接受,百里大香师又不常在天玑殿内,这殿中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侍女将那碗梨花冰端到安岚跟前时,安岚回过神,有些茫然地看向景炎。
景炎对那侍女道:“先给她放在几上。”
“是。”侍女应声,将梨花冰搁在旁边的茶几上后,又打量了安岚一眼,然后才退了出去。却刚出去,就看到赤芍从前面过来,侍女遂走过去笑道:“赤芍姐姐刚刚没在茶厅内,不知道里头出了件事呢!”
“出事?”赤芍即担心地往茶厅门口看了一眼,“何事?”
白广寒大香师出去了,难道是百里大香师和景炎公子之间出了什么事?她心里顿时有些慌,白广寒大香师最不喜殿中有争执之事,她正要进去看个究竟,却就听那侍女低声道:“杨殿侍和一位香院的香师带了个小香奴过来,百里大香师给瞧上了,这会儿百里大香师要让那小香奴进天玑殿当差呢。”
赤芍一怔,遂站住,看了侍女一样。目中带着几分斥责:“既是百里大香师的事,何须你多嘴!”
侍女一愣,即收起面上的笑。有些惴惴地垂下脸。
“去吧。”赤芍收了面上的愠怒,恢复木头美人的表情。“多做事少说话。”
“是。”侍女即应声,虽有心想站在这听茶厅里的动静,但眼下哪还敢留,只得不甘地转身。她怎么忘了,这赤芍早已古板到不近人情,将天枢殿的规矩和白广寒大香师的话看得比自个命还重,她却巴巴凑上去讨个没趣。
赤芍走到茶厅门口后。并没有进去,只是侯门外,然后往里看了一眼。
厅内是有个衣着简素的小姑娘,因背对着门。她看不见那姑娘的脸,但光那背影,看着就有几分婷婷嫋嫋的味道。那站立的姿势,不像个小香奴,倒像是自小被教出来的。赤芍看了一眼后,本想收回目光的,但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百里翎清楚景炎的行事风格,若是无意,绝不会多嘴一句。
今日之事。景炎一开始也是只在一旁看着,完全没有要插手的意思,直到刚刚,他开口要这小香奴进他殿里当差。
一直作壁上观的景公子居然开了金口。
再看那小香奴,对他的话,竟还迟迟没有应声。
这事,不太正常!
百里翎顿时来了兴趣,就打量着安岚道:“怎么,难道你不愿进香殿当差?”
安岚从景炎那收回目光,迟疑了一下,就硬着头皮重新跪下,俯身,额头贴着地板:“奴婢只是个小香奴,又生性愚钝,担,担不起大香师如此重任。”
或许,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她跋涉数年,在泥地里打滚着过来,即便眼睛一时看不清,心里也明白,这只是百里大香师一时兴起的决定,并非是真的看重她。
她若答应了,必就此永失心中所愿。
已经走到这里了,没什么不能承受的,即便会惹恼大香师,她也不能违背心愿。
白书馆愣住,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杨殿侍也有些不相信的张开嘴,一个香奴,居然会拒绝大香师的好意!这,这怎么可能!可事情就发生在他面前,他不信都不行。
厅外的赤芍也愣了一愣,随后赶紧将目光投向百里翎,只是她看过去的时候,却注意到此时景炎面上露出几分浅笑。那张脸跟白广寒大香师一模一样,但是,却又跟白广寒大香师完全不同。白广寒大香师也有笑的时候,但从来不会想景炎公子这样笑。
赤芍微微恍神的时候,百里翎已经开口:“你不愿?”
他的声音的没有怒意,只是有几分诧异,以及不解。
安岚不敢抬头,额头依旧贴在地上:“是奴婢不配。”
百里翎哈哈一笑:“真是妙了,那你说说,你愿意去哪?起来起来,别没说上两句就把脸埋起来!我吃不了你!”
景炎看着安岚站起身后,遂在一旁低笑,小狐狸,姿态做得不错,面上瞧着惶恐,实则心里明镜似的。
安岚站起身后,想了好一会,才道:“奴婢在香院当差七年,会的只是香院里的事,认识的也只是香院里的人。”
百里翎扬了扬眉:“你的意思是,你舍不得那香院里的人,所以不愿离开?”
“是……”安岚垂下眼,是,但不全是。
百里翎侧过脸看向景炎:“还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倒真叫我舍不得了,不过你若愿开口,我也能割爱。”
景炎一边倒茶,一边道:“既只是个孩子,她不愿,你又何必强求。”
百里翎微微眯着眼打量景炎,却见对方依旧是那副波澜不兴的表情,他便歪着身子靠在椅子上,琢磨了一会,才转头对安岚道:“那就回去吧。”
安岚垂脸欠身,再飞快地看了景炎一眼,然后往外退出去。
白书馆和杨殿侍则是有些茫然地站在那,一时间竟不是要何去何从,他们本是等着百里大香师定香使人选的,可眼下这么个情况,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两个香使的位置,应该选谁?
两人面面相觑,正迟疑着是不是要问一问的时候,百里翎就对他们道:“那道题她答得不错。”
总算给个明白意思了,白书馆和杨殿侍即松了口气,忙应声。随后,白书馆才又小心翼翼地道:“如此,还剩下一个香使的空缺。”
百里翎动了动玉碗里的勺子,漫不尽心地道:“香院的事,香院自己决定。”
“是是是……”白书馆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慌忙应声,然后躬着身退了出去。
“你欠我一次。”百里翎喝完那碗梨花冰后,就看着景炎道,“怎么回事?”
景炎却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搁在旁边茶几上,那碗被遗忘的梨花冰。
当天,安岚拒绝百里大香师一事,就在源香院里传开了。
同时,桂枝和王华也将开始最后一轮的竞争。
第047章 入魔
“那么好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居然会拒绝!”陆云仙甚是不解地看着安岚,“为什么?”
安岚沉默了一会,不答反问:“王媚娘还在的时候,那些年王媚娘一直有王掌事撑腰,却还是斗不过陆香使,却是为何?”
陆云仙一怔,微微皱眉:“怎么提起这事……”只是她话刚说到一半,就忽然明白过来安岚为何这么说。她虽不得王掌事看重,但也并不遭王掌事的厌,再者,她在源香院十余年,已有自己的根基,上上下下都有利益的牵扯,只要她不阻碍到王掌事,王掌事就不会动她。而王媚娘,资历本来就比她浅,一直以来都依靠王掌事,表面上看起来风光,但实际上那些风光是犯了许多人的利益,在别人眼里属不劳而获,是最容易遭人眼红嫉恨的。
因而,这些年,王媚娘一直没能除去陆云仙,并且最终还因王掌事而丢了自个的性命。
没有自己的根基,只凭别人的宠爱,要想在一个陌生,甚至是充满敌意的地方站稳脚跟,比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打下坚实的基础,慢慢往上爬,要困难得多了。因为别人给你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收回去,旁人对你的阿谀奉承,其实都是因另外一个人。倘若在你还未站稳脚跟的时候,就失去那个人的依托,那身后的万丈悬崖,就是你的墓地!
有无数人在等着你掉下来,曾经你有多风光,到时你就会多悲惨。
只是这一点,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得明白的。
而道理虽是这么个道理,但是,陆云仙觉得,若那么大的诱惑摆在她面前。她一定没有办法拒绝。
不过,安岚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拒绝的吗?
也不全是,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她所求甚大,所以。她需要接受的考验必然会更多,她的心,必须要更加坚定。
成功路上,跋涉途中,鲜花远比陷阱要可怕。
后者只会让你警醒,而前者,则会令你迷失目标。
金雀没有想得那么深。但她却能明白安岚的决定。得了百里大香师的喜爱,也不过是进入香殿做个体面点的奴才,跟拜白广寒大香师为师比起来,自当不值一提。
所以当安岚从香殿回来后。她只为安岚感到高兴,而没有丝毫的惋惜。
而桂枝,自然不能明白安岚为何会拒绝那样的机会,所以当她听到这个消息,嫉恨的情绪几乎令她不能自持。而当她再听说。因为安岚的拒绝,使得她不得不跟王华去争剩下的那个香使之位时,她对安岚的恨意,终于达到了顶点。
因明天还有一场考试,王华当晚便留在香院内。但那晚王掌事却未宿在香院内。月亮出来后,桂枝开始在石竹身下扑腾扭打,又哭又骂,只是每次一开口就被石竹死死捂住。石竹咬着牙,死死顶着她,喘息地低声道:“你叫什么,不要命了!”
桂枝眼里含着泪,恨恨地瞪着他,忽然张嘴在他手掌上狠狠咬了一口。
石竹吃痛,却忍住没有叫出声,但下面却忍不住泄了。
桂枝这才痴痴笑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疯癫,又有些可怜。
一会后,桂枝才慢慢坐起身,也不整理身上的衣服,只是盯着石竹道:“我是不要命了,你若不帮我,干脆跟我一块去死得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石榴红的裙子,艳丽的颜色像心里焚烧的妒火,衣服被扯得凌乱则似她此时的心绪。因技不如人,谋算不够,所以面对一次又一次突变的情况,她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但她不甘,不甘就此认输,不甘以后要一直低安岚一头。
石竹看着那双眼睛里的欲望,因流了泪而显得更加咄咄逼人,再看她因情绪激动,胸口一直剧烈地起伏,于是挂在她耳朵上那对红玛瑙坠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衬着她雪白的脖颈和颤巍巍的胸脯,愈加显得糜艳诱人。
他记得,这对红玛瑙坠子是王掌事之前给她的,这几天,她为了讨好王掌事,一直就戴在耳朵上。石竹定定看了她一会,忽然伸手,将她那对耳坠给摘下来。
桂枝一怔,就要抢过来,石竹却一把抓住她挠过来的手:“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你拿我的耳坠做什么?”桂枝先是怒了一句,随后打量了石竹一眼,目光一转,就痴痴一笑,遂收起之前的疯癫之色,凑过去,贴在他身上,软声道,“如今只剩下一个香使的位置了,不是我,就是那姓王的。所以,明天的考试,你让他永远也别出现!”
石竹撰着那对耳坠的手紧了紧,桂枝的话令他忽然想起王玉娘死时的情景,不由皱着眉头看了看桂枝。桂枝却毫无惧意地对上他的眼睛:“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你知道该怎么做最安全。”
石竹还是没有说话,桂枝拿胸部在他结实的胳膊上蹭着,丰满的红唇轻轻咬着他的耳朵:“你不喜欢我戴那个,我便不戴了,以后就放你那。你放心,有了这些事,以后我是离不得你的,你也离不得我,所以你得帮我,这样我们才能长长久久……”
翌日,天才灰蒙蒙亮,一夜无眠的王华刚从屋里出来,就看见他家附近一个帮闲的小子找过来。他一怔,诧异地问何事,那帮闲的小子行色匆匆,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