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瑟王-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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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们来到了那里，那个被他称为家乡的地方。
　　有时候我常常会想，要是我们没有去那个地方该有多好啊……那样或许我们就会一直慢悠悠地四处旅行，经常露出幸福的笑容吧。但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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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就是我的家乡，太阳花田……呵呵，现在已经一点花田的影子都没有了呢，只是个死气沉沉的小镇而已。”风见幽香靠着一颗干枯的、没有一片叶子的大树下，他身前的神绮正双手负在后背，好奇地观望着昏黄的小镇。
　　神绮点了点头，“的确无论怎么看都没有半点儿花田的样子呢，是因为小镇发生什么事了吗？”
　　风见站起身，亲昵地抚摸着神绮的长发，指了指身前干枯得龟裂了的土地，语气甚是哀伤：
　　“很难想象吧，这里曾是全大陆最有名的小镇之一……四季的鲜花小镇，太阳花田。就在我们站立的这片土地之上，曾经长着一大片一大片的向日葵，我父母尚在的时候……常常陪着我，在向日葵的花田里玩耍。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风见的语气充满了苦涩，隐隐还能看见眼睛有些晶莹。
　　“现在所有的花田都消失了，是因为旱灾的原因吗？”神绮眨了眨眼睛，看到一大片龟裂的土地，任谁都会往旱灾的方面想吧？不过又有什么旱灾能在同一个地方肆虐十余年呢？
　　风见幽香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大概也有旱灾的原因吧，但那并不是主要的……真正让这个小镇失去活力的，是该死的瘟疫。”
　　“瘟疫？”神绮有些好奇，在一路旅程上，风见幽香不止一次提到过‘瘟疫’与‘疾病’两个词，身为吸血鬼真祖的她，显然不会了解人类对疾病与瘟疫的恐惧。
　　“没错，就是瘟疫。”
　　风见幽香牵起神绮的手，带她向前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现在还记得，十六年前的那天，我那年七岁刚刚是懵懂之年。那时候，有一个病恹恹的流浪汉来到了我们的镇子，镇民们都没有在意，也没有把他赶走的意思……于是，第二天，很多镇民都患病了，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我的父母，那时是小镇上最有名的的医生，但即使如此，面对怎么治都治不好的疾病、大规模蔓延的瘟疫，他们根本毫无办法。”风见越说越出神，拉着神崎的手也越发用力。
　　“最后，几乎全部镇民都死于那场可怕的瘟疫。我的双亲，也因为救治病人而疲劳过度，最后患上了瘟疫。小镇，再也不是以前的小镇了，我和一些幸存者离开了原来的小镇，只有一些老人和寡妇留下了。没有地方肯接纳我们这些幸存者……毕竟谁知道我们会不会把瘟疫带到他们的家呢。”
　　“在那的几个月后，听说瘟疫终于被镇压了，但那又如何呢，死去的镇民们已经不会再回来了，镇民们心中的伤口无法愈合，花田就荒废了下来……有的镇民回到了镇子，我没有。总之现在已经没有会种植鲜红的镇民了。”
　　小镇已经近在眼前了，空旷旷的，没有半个人的影子，只有几间老旧的房子烟囱上升起的炊烟袅袅说明这个镇子并不是空无一人的鬼镇。
　　“我至今仍然记得，父亲那双深深凹陷下去的双眼，流出浑浊的泪光。那时的我，也是哭泣着的，父亲攥着我的手，对我说道‘如果你是个女孩就好了，那样的话……你的眼泪或许就可以拯救大家，拯救全世界被瘟疫和疾病折磨的人了……’”
　　风见自嘲地说着，推开了一个破旧小屋的烂木门：“虽然一直都不明白前一句话的意思，但是拯救‘拯救全世界被瘟疫和疾病折磨的人’这句话……我把它记住了，并且，一定要实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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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旅行的目的是找医治所有疾病的方法。世界上真的有能治好一切的办法吗？
　　随后他问我，是否愿意跟他呆在这里，研究治好一切疾病的药呢？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依旧一起去旅行哦。
　　我曾无数次想象如果我当时没有答应他，而是硬拉着他一起去旅行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了吧？但我答应了……跟他一起留在了那个荒凉的小镇，在‘死’的地方寻找‘生’的希望。
　　就跟字面上的意思一样，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能治好一切病痛的药，怎么可能存在呢，世界也是不允许的吧？这才根本上违抗了“人类毕竟受到折磨”的规定。
　　风见他，随着时间的流逝，研究毫无进展，也开始自暴自弃，每天酗酒，对我也不复往日的柔情……甚至只是把我看做了，泄欲的工具。
　　直到那一天，十分偶然的，他得知了父亲最后对他所说的话的意思
　　“风见幽香·马格努那（我知道这名字充满违和），如果是马格努那家族的直系女性的话，那么她的眼泪就有解开世界一切毒素的力量，或许，也能救治瘟疫和疾病吧。”
　　从那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风见幽香这个人了，他觉得怀抱希望的坚持是不对了，因为希望只是个祸害人的东西。
　　“从那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风见幽香这个人了，他觉得怀抱希望的坚持是不对了，因为希望只是个祸害人的东西。”
　　“于是，他抛弃了幽香两个字和他的姓氏，单名为风见。”
　　“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的速度能比得上人类堕落的速度了，风见他自从父母死后，给自己下的唯一使命就是“研发出能救治一切疾病的药”，这也成了唯一支撑他活到现在的理由，甚至可以说他已经不算是人类了，只是一台冰冷麻木的机械。”
　　神绮结束了漫长的自言自语，随后望着爱丽丝，注视着她已经变回了金色的眸子：“然后，我和风见有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孩，我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爱的结晶’，只是风见他为了实验而诞生的实验品，尽管如此……尽管如此，我还是爱着她。那个孩子，名叫爱丽丝……是你的，一部分。”
　　“…………一部分？”爱丽丝愣了愣，幽暗的结界正在渐渐变淡，神绮作为吸血鬼真祖的无边力量正在慢慢消退。
　　“爱丽丝她太脆弱了，作为吸血鬼与人类的混种，却一如人类那样脆弱，她是经受不起实验的折磨的。”神绮淡淡地开口，眸子里充满了悲伤，“于是我就提出了一个提案……”
　　“我制造出了一具长得和爱丽丝一模一样的人偶，她有血有肉、会成长……简直是个人类一模一样。然后，我把爱丽丝的灵魂从她的身体里抽出，安置到了人偶身上，那个人偶，就变成了‘爱丽丝’”
　　“没有灵魂的肉体，迟早会腐烂的。于是为了让风见继续实验，我从异世界召唤来了一个刚刚死去的灵魂，把它安置到了小爱的肉体上，她就变成了我的另一个女儿——菲特。”
　　神绮眼中的悲伤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幸福的模样。
　　爱丽丝却忍不住了：
　　“找你这么说，菲特她只是一个拥有小爱肉身的，专门用来实验的‘材料’吗！”不可抑制地，愤怒地冲上前去，爱丽丝紧紧地抓住母亲的肩膀，“你根本没有把她当成女儿吧！菲特她……只是用来代替小爱受苦的‘材料’，就是这样吧！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拥有你亲生的肉身的菲特，难道就不算是你的女儿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愤怒无法抑制，爱丽丝金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被眼泪所模糊，泪眼婆娑地看着神绮，眼前浮现出的，是那天见到的，菲特全身是伤的身体。
　　“你一定不会原谅我吧，毕竟菲特和小爱都是你的一部分……她的感情……菲特她对我的恨意，也一定继承到了你的身上吧，爱丽丝。”神绮试图伸手摸摸爱丽丝的脸蛋。
　　“别碰我！”爱丽丝恶狠狠地甩开了神绮越发无力的手，含着泪水拽住神绮的衣领，“把小爱和菲特还给我……她们根本不需要像你这样的妈妈！”
　　夜风呼啸，爱丽丝死死地拽着神绮的衣领，但任谁都能看出她是在勉强而已，刘海的阴影遮住了爱丽丝的面影，阴影中隐约可见的泪水反射着晶莹的微光。
　　“对不起，爱丽丝，我现在确实也没有能拥抱你的资格了……一开始时，我确实像你所说的那样，紧紧把菲特看做代替小爱她受苦的‘材料’，但是我后来真的、真的真的有把她看做我的女儿的哟。”
　　“所以……我知道菲特她已经不能受这份永远没有尽头的苦了，从今天开始，她就再也不会了。”神绮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跪倒在地上，爱丽丝下意识地抱住了神绮，不让她倒下。
　　“谢谢……爱丽丝，但是已经太晚了，我亲手杀掉了风见，这样一来，违背了风见‘与生共死’愿望的我……会被送到无尽的地狱吧？所以我以灵魂为代价，召唤出了恶魔军团……很快，我的灵魂就会彻底毁灭，永远永远不复存在。”神绮声音越来越虚弱，把头靠在爱丽丝肩上，泪水打湿了爱丽丝的衣巾。
　　“对不起……爱丽丝，我真是没用，小爱的身体……是有缺陷的，现在她里崩坏已经不远了，所以我抽出了她的灵魂，把她和菲特的灵魂融合了，安置到了菲特身上。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不是个好母亲，这样一定会让你很困扰吧，爱丽丝……对不起，为了让菲特和小爱活下来，我只能这样做了。”
　　“难道说……你……”爱丽丝抱紧神绮的身体，神绮的身体越来越虚幻……作为召唤恶魔军团的代价，她的灵魂正在被恶魔们吞噬。
　　“爱丽丝……对不起……你能，原谅我这个没用的母亲吗？”神绮含着泪，颤抖着递过手，抚摸着爱丽丝满是泪痕的脸庞。”
　　“爱丽丝、爱丽丝从未恨过你的，母亲大人……是爱丽丝不听话吗？不要这样啊，明明刚刚才相认，不要这么快就离开爱丽丝啊……爱丽丝、爱丽丝一直以来都没有妈妈，好不容易才拥有的母亲……为什么……”
　　爱丽丝伏在神绮胸前抽泣着，坚强的外壳被打破，脆弱的内心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掠过，和小爱、和菲特……还有母亲大人，四人在一起的时光……无论是在草地上度过的……快乐的上午，还是一边喝着红茶、一边在菲特和小爱的玩闹声中度过的下午……全部都……
　　“爱丽丝……最喜欢你了……母亲大人。”
　　爱丽丝紧紧抱着神绮已经透明模糊的身躯，泪水不断溢出，好不容易入手的东西……转眼间就什么都不见了。
　　如同回光返照一样，神绮的身躯清晰了许多……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与泪水，“请好好照顾‘自己’吧……我的女儿。呵呵……死在女儿的怀中，意外的很不错呢……”
　　须臾……神绮的身体随风消逝了。
　　“妈妈！！！！！”
　　漆黑的结界消逝，恶魔们也消失了……冷清的月光照耀下，爱丽丝两眼空洞地望着天上玩玩地，像是嘲笑一样的月光。
　　推开通往地下室的暗门，我走进了这片昏暗。
　　融合了小爱和菲特的灵魂，小爱的身体正浸泡在一个充满了绿色液体的秘封容器里，呵……跟很多科幻小说里的一样呢。
　　“没关系了，一切都过去了……孩子。”
　　碰！我一拳将玻璃打碎，抱着了那娇小而湿润的身躯……这个人就是“我”了啊，自己抱起自己，还真是奇怪的体验呢，到头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想让你背负沉重的记忆呢……呵呵，到头来爱丽丝脑中的虚假记忆原来是自己弄上去的……”
　　自嘲的笑了笑，我把手附在那孩子额头，开始用自己的能力来为这个不幸的小女孩注入记忆。
　　你是一名穿越者，因为单纯的车祸而来到了这个世界。
　　你成为了一对平凡夫妇的孩子，直到六岁那年……一直以来过着平凡而快乐的生活。
　　六岁生日的那一夜，不幸降临了……爸爸妈妈被不知什么人杀死了，家在大火中化作灰烬。唯有你一个人，赤足站在被烧红了的焦炭上，两眼无神有怀抱着一丝希望地叫着：
　　“爸爸。妈妈。”
　　然后……阳光在春夏之交一个罕见的无雨夜里，被大火少作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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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蒂米蕾亚，我就要走了。”爱丽丝站在雾雨之中，任由灰灰蒙蒙的雾雨洒落在自己身上，泛起一阵灰蒙蒙的光泽，“那个孩子，就交给你了，请好好抚养她……让她成为能独当一面的人吧，蒂米。”
　　蒂米蕾亚也站在雨中，卡门洁琳……现在的茶茶灵正为她打着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