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刀客-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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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下山以来,谁敢在洒家面前如此嚣张?
我大喝一声,一招“枯蓬断草”砍向龙象道人。我气势满满,他并不躲避,我心中一喜,一刀砍向了他的胸前!
可没料想到,这一刀如砍钢铁,在他身侧几寸之外被一道无形的气墙挡住,却发出了“铛”的一声,像是砍在了一块岩石之上。
龙象道人双目含笑,略带嘲讽地看着我。46
第一百五十一章 独闯牛群
“一线天”中,却有百余人正在穿行。看衣着样貌正是当地的牧民,赶着羊群正通过一线天,他们中有老人,也有妇孺和孩子。
匈奴兵马知道我们就要在此时穿行,却不料我们并未上当,这帮妇孺却遭了殃。我临空俯瞰,牧民中有人已经知道这么大声势的如雷般震动意味着什么,他们乱成了一锅蚂蚁,老人们面若死灰,妇女和孩子相拥在一起,已经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却犹豫了起来:
在这乱牛阵型碾压之下,别说是他们这帮老弱病残,即使是我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何况这乱世之中,每天都有人杀人或者被杀,凭一己之力又能救得了几人?
何况,他们并非中原百姓。
眼看着数万头野牛群就要追上了牧民队伍,我脑中一片空白,那根侠义道的神经作祟,也是什么都没想,一咬牙顺着山壁飘落谷底。
“断瀑刀!”我大喝一声,一股刀气澎湃而出,一刀斩杀了奔跑在前的几十头野牛。前面的野牛倒在了地上,野牛阵型自然大乱,一个个挨着一个撞击在一起,乱成了一团。趁此机会,我一把抓起一个独自哭泣的稚童夹在腋下,又火速奔跑,就近再拎起一名少年,施展开逍遥游身法,双腿微微弯起,一鹤冲天到了左侧岩壁上的一块凸起,在向上弹射而起,到了右侧山壁,几次折身弹射,落在山顶,放下后在此纵身跃下峡谷底部。
半空中忽然出现一位背刀的大汉,威风凛凛,神武不凡,这让牧民们也都是一阵目瞪口呆,不相信地擦拭着眼睛。
我再次寻找到了两名年幼的孩子,抱着他们兔起鹘落,身形稍纵即逝,如一头飞天的鹰一般。牧民们来不及多看,都拼命向后奔跑而去,再也顾不得牛羊和帐篷。
一口气十几次起落,总算将十余名孩子送到了山顶。可这时牛蹄的轰鸣声已经如雷般炸开,整个峡谷都在颤抖着,一块大石落下尘土弥漫,拐角处当先一头雄健野牛已然如江潮先至,它的身后跟着数百头野牛。
这时,我看到一位女子正牵着两名孩子亡命奔跑,可是,他们跑的再快又怎能躲过牛群的践踏?我抓起两名孩子刚上到峭壁之上,却见牛群已经快要踩踏上少女,她闭上双目表情释然,正在低声念着什么,想是什么佛经真言。
我心一横,解下腰带笔直抖落,缠住了女子的蛮腰,一拉拉到了我所在的峭壁之上,女子猝不及防,被我拉上来后抱入了我的怀里。脸上却没有半分羞涩,而只是睁着一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盯着我,抿着嘴唇,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她表情洒脱,我却急如火燎。
此时,地面大震,后续的几万头野牛都相继挤入了山谷之中,而领头的那些犍牛,也快要追上还剩下的八十多名牧民。地面震动如地震一般,许多牧民早已经吓得双腿发软,倒在了地上。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却不能将他们一一抱起送到山顶之上。此时别无他法,我咬咬牙再次冲下山谷,当道而立。双掌画圆,激荡周围真气。将原本体内已经流转不畅的长生诀和大梦春秋再次急速催动,只觉得体内痛如刀绞,黄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此时,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因为牛群已经扑至我的眼前。
“开!”我大吼一声,一掌按住了当前一头野牛的头颅,一阵气墙在我身边炸开,他是我大梦春秋神功的极限延伸,一道铜墙铁壁挡住了牛群。它们疯狂地咆哮着,想要冲破铜墙铁壁,却被我奋力挤压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不一会儿,一头头重达两三千斤的野牛纷纷被我真气挤压而死,尸骨累加起来,在这狭小的一线天中竖起了一道尸骨之墙,瞬间高达三四丈,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这种野牛却不常见,鼻子和嘴唇都呈灰白色。额顶突出隆起,肩部隆起然后向后延伸至背脊的中部,再逐渐下降。四肢粗而短,健壮有力,尾巴很长,末端有一束长毛。雄兽的双角非常雄伟,弯度相当大,由额骨高起的棱上长出,先垂直上升,再向外弯,复又向上,最后角尖又向内并略向后弯转,角的颜色呈淡绿色,只有角尖为黑色。
野牛体型庞大,肌肉雄起,背上如山丘。它们本来性格温顺,但受人控制形成了牛群洪流,在这片草原之中几乎就是无敌的。在峡谷无路可躲的逼仄空间中,任何挡在牛类前面的生物都成为了它们的假想敌,好似狭路相逢,它们将誓死突进。这股凶悍血性,即使面对强大百倍的生物群体,也足以让他们一往无前。
世人所谓的钻牛角尖就真一语成谶了。
挡住了牛群,我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体内真气如刀绞,烈火要把我吞噬了一般。终于,我真气不济,在一滞的功夫里,数头野牛已经突破了我的铜墙铁壁,踩着其它野牛的尸首一跃而过。
我贴着墙壁大口喘息,这么点时间,可不够牧民们逃出生天!
猛吸一口气,我左脚向外滑出,脚下丁字步,双臂摊开猛然向前一推,身前风沙大作,受我气机牵引,一线天两侧的峭壁上掉落下来无数飞石,砸向牛群。但这只是略微挡住了牛群的冲势,奈何牛群悍不畏死,后头还有几万只!
我身形飘向后方,真气鼓荡,再仿效前头动作,边退边牵引大石砸落,可山壁之间的反弹也让我吃足了苦头,真气拍打巨石,巨石也如一名强敌一般,反弹力道到我的身上。这中间,几乎没有时间吐出口中的血水。
能挡一步是一步。
周而复始,长生诀循环生息。
可终究来不及。
我杀心大起,抽出背后屠龙宝刀,将十几头前赴后继的野牛分尸碎骨,却再也抑制不住的口喷鲜血,心头大震。霎时间,体内只觉得戾气暴涨,双眼赤红,眉心出现了一颗红枣印记,再缓慢转淡紫,淡紫入深紫,直到黑色……
这是入魔的症状!
我修习的本是道家武学,以清净无为做大作为,本来不易被邪魔入体,走火入魔。但新战乌熊后体内本已受了重伤,刺客再强行催动真力,致体内伤上加伤,无名火起,整个身体直如被掏空了一般。
此时,我力战群牛,虽为了救人性命,自有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浩然正气,但杀敌太多,世界万种生物,当作如是观。
杀了便是念,有了恶念,自然成魔!
可是,我已经停不下来了。我双目已经看不见,只能凭借本能机械地挥舞着大刀。
杀尽天下该杀之人又如何?!
此时,忽然听到了一人高宣佛号,声音似从九重天而来。他声音苍老而又宝相庄严,如洪钟大吕般高声说道:
“施主慈悲,阿弥陀佛!”89
第一百五十二章 圣僧枯荣
我已经灯尽油枯,七窍流血。不论长生诀和大梦春秋如何玄妙,终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无底深渊,总有油尽灯枯的时候。
此时,一声佛号宣起,也不知道是真是幻。懵懂中,只见一位灰衣僧人手持禅杖,将禅杖插入地下,一声巨大的轰鸣。老僧低头,双掌合十,忽然面对牛群抬头一声吼!
正宗的佛门狮子吼!
金刚怒目,演法无畏,如来正声,有狮子吼,慑伏众生。
狮子吼之后是佛门真经。
声如迅雷疾泻,名动数里以外。
汹涌的牛群忽然停下了脚步,眼中的红色消退,癫狂的状态终于恢复了平和,一时间整个一线天寂静了下来。
原来,牛也是可以听得懂佛法的。
我心中惦记着:不知那些牧民跑了多远,是否出了峡谷?
但是,我一口口狂吐着鲜血。我心里想着,“总这样吐血也不是个事啊”。弓拉的满了,自然可以发出最锐利的箭,但力若太满,则弓也会断的。
这把弓要是断了,那可不是跌境那么简单。轻则一生残废,重则当场死亡。
老和尚拔出竹苇禅杖,抱着我来到了刚才所救少女的藏身之地,为我把脉。把得良久,却是手指在自己手腕上轻轻划下,将手腕凑近了我的口中。
“喝吧!”老僧就像乡村里的老叟,慈眉善目。
他的血液竟然不是常人猩红颜色,而是那只见记载于晦涩佛典中的金黄色!
这是佛陀才有的血色!他已然是真正达到金刚至境的佛陀。
老僧见我醒转,笑道:“施主,老僧是大浮屠寺枯荣,你可还记得?”
我思虑了半晌,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当日我去大浮屠寺,坐在大殿里昏昏欲睡,又欲骗我钱财的老和尚吗?”
我问道:“老和尚,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僧道:“贫僧来匈奴,只为新任的单于蔑视我佛,关闭寺庙,杀我僧人。天下佛门一脉,老僧却也不能见死不救。没料想在此地遇到了施主,果真是有缘。”
我点头道:“这任单于确实杀戮太重,被称为匈奴四大魔头之首。我此番来匈奴,也是为了夺取单于之位,让他的地底呼厨泉即位。这呼厨泉宅心仁厚,是个好汉子!”
老僧笑道:“但愿施主能旗开得胜。”
他起身道:“施主,你喝了我的血,相信对施主痊愈一定有些好处。只是你经脉受损,进入了伪纵横境,对修为并非好事。但愿我的佛陀之血,能助你进入大金刚境,届时佛道融于一体,也算是施主的造化了。”
老和尚几次起落,将孩子们送到了谷底。他也不停歇,重新飘落谷底,一路念《金刚经》而去。只听得禅音阵阵,如缥缈在天际之间。
我又一觉迷迷糊糊睡去。
再次醒来时,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脸庞。峡谷之中,万牛奔腾之时初见便已惊艳,此时细看来,他双目如水,皮色犹如羊脂一般,却满脸英气,在劲风茂草之中长身玉立,更显得英姿飒爽。北境内风沙粗粝,女子少有水灵的,但她却一双罕见的墨绿眼眸,如青山绿水。
“哥哥,你醒啦?”女子柔声道。原来我睡了这半晌,她不知道我伤情如何,也不敢吵醒我,便搂我在怀中,让我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之上。
我发现自己身处何地,脸上一红,赶忙起身,道:“多谢姑娘照顾,我已经没事了。”
枯荣圣僧的佛陀之血果然奇妙,我本来已经频临崩溃的边缘,但喝了他的血又睡了几个时辰,便觉得身子已经恢复了六成。看来再静养几日,也就会逐渐好起来。山顶山风颇大,我便道:“姑娘,我们下山去吧。”
可上山时候事急从权,我抱她上来。可如今却让我如何抱着一个大姑娘家?我颇有些犹豫。那少女笑道:“大哥哥,没关系的,你过来抱住我吧。”我见她如此说,想来匈奴这边并不如我们汉人有那么多礼数,便过去伸臂抱紧了他,几次纵跃,就到了山脚下。
她带路,我们二人没走多远,便看到了帐篷。这处帐篷就在一处水池旁边,想来就是少女一族的营地了。这个部落看来人员并不多,因此帐篷也是稀稀疏疏,见我到来,不少孩子都过来围着我,不停地喊我“大哥哥”。
几位老人拜伏在地,嘴中念念有词,想是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我赶忙扶起他们,说道“不用谢”。其实我这人生平没做几件善事,倒是此时觉得激情澎湃,如腾云驾雾一般。
牧民们挨个来欢迎我之后,便到峡谷之中去拣选野牛尸体做秋冬储肉,小孩子们也都拿着工具去帮忙。这样一来,倒是个颇为丰盛的年份了。
最后,就只剩下亭亭玉立的少女陪着我了。北地的冬天来的早,富裕的家庭多以貂狐青鼠貉皮为裘,贫者以牛马猪羊等皮做衣裤,春夏以布帛衣料。可眼前这个女子,虽然也是穿着牛皮衣裤,但却也朴素整洁,再加上她出落的天生丽质、落落大方,自然有一股清新的风韵。
当北方的粗犷遇上了南方的婉约,却也有一种独特的美。
我愣愣地瞧着他,也是无心。她却被瞧得满脸俏红,低敛眉目,两根手指悄悄绞扭衣角。
正尴尬之间,忽然听得人声鼎沸,却是大批军马到了此处。我赶忙上马,防止是那帮驱赶牛群用心险恶的匈奴士卒。果然,那帮士卒见牛群冲过迟迟不归,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