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冤新录-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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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秦桧接旨之后,就对金国特使刘道:“上使大人,吾皇染疾,不能前来。令桧来主持和议,下面就可以开始啦吧?”
刘也早就和他们商议好了,于是就先取出了一份表章,当众展开,宣读道:““臣构言,今来画疆,合以淮水中流为界,西有唐、邓州割属上国。自邓州西四十里并南四十里为界,属邓州。其四十里外并西南尽属光化军,为弊邑沿边州城。既蒙恩造,许备藩方,世世子孙,谨守臣节。每年皇帝生辰并正旦,遣使称贺不绝。岁贡银、绢二十五万两、匹,自壬戌年为首,每春季差人般送至泗州交纳。有渝此盟,明神是殛,坠命亡氏,踣其国家。臣今既进誓表,伏望上国蚤降誓诏,庶使弊邑永有凭焉。”
众人听了,这才明白,原来是赵构为了议和,事先给金人送去的“誓表”。其中以“臣”自居,那也就是早就承认了金宋的君臣关系。一时不觉都气愤不已。
包正听了,心中也不由叹道:“皇帝当到了这个份上,也真够窝囊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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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包正的决心
金国特使宣读完赵构的誓表之后,这才取出了金主的诏书,诵读了起来。其中的第一条就是册封康王赵构为宋国的皇帝,但今后不得使用“大宋”这一名号,只能称为“宋国”;在称呼金国的时候,一律称“大金”。
秦桧于是就跪在了金使的面前,代替赵构接受了册封,从现在开始,就是大金国承认的合法的皇帝啦!
那些正直的大臣看了,无不痛心疾首:堂堂中原皇帝,竟然要接受蛮夷的册封,实在是国之大耻。自华夏立国以来,亘古所未有!
这时,大臣中忽然有人痛哭失声,众人看去,却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乃是徽宗时就陪王伴驾的老臣翰林编修李光陆。只见他颤巍巍地越众而出,然后手指着秦桧,用力吐了一口吐沫。
由于距离较近,秦桧又是跪在地上,所以并未躲开,正中秦桧的长脸。只听李光陆口中一字一顿地骂道:“奸贼误国!”
秦桧可没有唾面自干的涵养,他在满朝文武面前受了李光陆的羞辱,如何肯善罢甘休。于是就厉声说道:“大胆!我现在是代替天子成礼,你羞辱于我,就是羞辱天子。来人啊,将这个老匹夫给我拿下!”
李光陆闻听,仰天大笑,笑到最后,已经有些声嘶力竭,众人都被他笑得有些发蒙。包正忽然意识到不好,就想用力挤到前面。但是由于他的品级比较低,所以一开始就站在了后面。于是口中喊道:“老人家,不可轻生!”
只听李光陆忽然停止了笑声,然后眼望着群臣,悲愤而又苍凉地说道:“今日国家蒙此奇耻大辱,老朽死去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请大家在我的脸上盖一块遮羞布吧!”
说完,就一头撞在旁边的一棵大柱上。当场就气绝身亡。群臣这才知他早就抱着必死之心,不由都围拢了上来,叹息不已。
秦桧冷笑道:“李老贼畏罪自杀,实在是死有余辜,将他抬出宫门示众。”
这时,只见岳飞走到了李光陆的尸体旁边,撩开了衣襟。把自己里面的袍子撤下一块,轻轻盖在了李光陆的脸上,然后抱起了老人瘦弱的身体,走出了大殿。
秦桧嘴角抽*动了一下,但终于忍住了。然后对群臣说道:“继续进行大典!”在他地身旁的地上,李光陆流出的一摊鲜血,看来是如此触目惊心!
包正不由心中长叹:“可惜了一位正直的长者,只怕是您老的鲜血算是白流啦!”此刻,包正真想愤然离去。但是想到了自己背负的责任,又忍隐了下来。
接下来的大典,进行地很是顺利。在秦桧看来,没有再出现扰乱者。不过,看看群臣肃穆而悲愤地面孔,秦桧也不觉有一种被剥光的感觉。
就这样,在众人无声的抗议之中,册封大典终于草草收场,秦桧也完成了历史所赋予他的使命,永远地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接下来。还有一场盛大地宴会,来欢庆两国的议和,但是多数大臣都默默地退朝还家,只有秦桧的那些党羽,在迈过了李光陆所淌的热血之后。心满意足地参加宴会去啦。
包正在队伍的最后,所以第一个就出了金殿。此刻地他,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他现在终于知道,自己还是没有改变历史车轮前进的方向。难道自己真就无能为力了吗?难道真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奸臣误国,忠良惨遭屠戮吗?此刻,他地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走在通向将军府的路上,包正又重新调整了自己的计划:事到临头,不能逃避,不能退缩!他决定,一定要想办法破坏这桩婚事,然后带着玉屏公主返回南宋,继续留在朝中,和这般奸臣战斗。虽然这是一条艰难的道路,但包正决定,既然自己回到了这个时代,就要改变这个时代,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也不能放弃!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阿紫等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就等着包正归来搬家。包正此时心中主意已定,于是挥手道:“我决定,暂时先不搬啦,大家把东西都先放回远处吧!”
众人听了,不由一阵欢呼。大家在这里日久,和韩世忠、梁红玉等人感情深厚,自然是不愿意离开这个家一般的地方。
包正吩咐完之后,又去面见了韩世忠。那韩世忠正在屋中闷坐,看到了包正,连忙询问情况。包正将经过向他讲述了一遍,说道李光陆以身殉国之处,韩世忠目眦欲裂,口中大骂连连。包正最后又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韩世忠听了,连连叫好:“正儿,男子汉就应该身担大义,韩伯伯支持你地想法!说心里话,昨天一听说你要逃离这里,我可是真有些不佩服啊!”
包正听了,脸上不觉一红:“韩伯伯放心,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不会再退缩啦!”
韩世忠道:“老家哪里,是不是也要重新安排一下?”
包正说道:“正是,此番定要全力一搏,有进无退。1 6 韩伯伯,这可是违背了您作战的原则,不给自己留后路啦!”
韩世忠哈哈大笑道:“用兵之道,从无定法,兵法又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才是男儿的气概!”
包正听了,也大笑了起来。此刻,屋中只有这一老一少豪迈的笑声在回荡。
三天之后,和亲的部队与金国地使者一同出发。随行的,有五百名神武军地精兵,负责保护公主的安危。
而包正,则更是带齐了自己的全部主力,就连阿紫也作为玉屏公主的良伴,跟随着一同前往。最令人称奇地,就是秦娥儿也伴随着公主一同前往。
这还要归功于包正。在一开始,本打算半路出逃的,当然就不能扔下秦娥儿啦。所以才叫一支梅和道济入宫,将这个消息传送给玉屏公主,要她在皇帝面前请求,允许自己的闺中密友秦娥儿为自己送嫁。
虽然秦桧听到了这个消息,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赵构毕竟还是心疼女儿的。此番昧着良心将玉屏远嫁,心中觉得十分对不起她,所以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了。秦桧自然是拗不过皇上,所以也就只好照办。
随着包正策略的改变,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带上秦娥儿了。不过。既然已经确定下来,也不好再更改,所以就只好一起随行了。
包正等人早早就进入了皇宫,会齐了金国的使者,然后一起前往迎接玉屏公主。公主出嫁。自然是天大的事情,赵构早就给准备了十几车陪嫁地用品,企图补偿一下对女儿的愧疚。可是再多的东西。也换不回玉屏的笑容啊!
但是由于有包正事先的安排,所以玉屏公主也并没有表现出人们想象地那种痛不欲生。相反的,却表现地十分镇静,一种近乎冷漠的镇静。此时,玉屏公主对自己的父亲已经丧失了信心,从他能舍得将自己嫁入金国那一刻起,原来那个疼爱自己的父亲地形象就在玉屏公主的脑海中消失啦。
等到包正和金国特使来到了玉屏公主的寝宫时,看到和亲正使张俊早就在这里等候了。只见他满面春风。志得意满,一副小人得志地模样。这厮能够出任这个差事,一方面是因为他在礼部就职,一方面则得益于秦桧的推举,叫他到外面去镀镀金回来的时候也好提拔。当然。秦桧还有一些要事需要向自己金国的主子汇报,张俊就是全权代表了。
包正一见张俊。就颇觉不爽。张俊反倒极为亲热的和包正打了招呼,在他的眼中,这位秦相的准姑爷,已经和自己是一个战壕里的人啦!
玉屏公主此时已经准备停当,金国特使和张俊、包正三人于是就前去奏请公主起驾。进到了玉屏地宫殿之中,只见玉屏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之下,显得雍容华贵,仪态万千。金国特使刘也惊为天人:“早就听说这位宋国的公主曾经被选为第一美女,果然是名不虚传!”
包正留心打量了玉屏一番,见她脸上无喜无悲,一副漠然之色。当看到包正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惊喜欣慰之色,随即又恢复了原状。
包正心中暗道:“这件事对玉屏的打击确实是很大啊,不过也好,让她能正确地认清现实。希望通过这件事,能使她坚强成熟起来。”
这时,张俊上前奏请道:“公主殿下,良辰吉时已到,请殿下启程吧!”
玉屏轻轻点点头,然后淡淡地问道:“我地父皇不来送送我吗?”
张俊脸上赔笑道:“圣上偶然小恙,大概是不能来为公主饯行啦。”
玉屏公主凄凉地一笑道:“父皇如此疼爱于我,如今却连最后一面都未能相见!”说罢,不禁神色黯然。旁边的众人一见,心中也莫名地一痛,充满了怜爱。于是都不由感叹起玉屏公主超人地魅力来。
包正在旁边听了,就知道赵构是无颜见自己的女儿,所以继续装病。心中也不由慨叹道:“在他们这些权贵的眼中,一切都是可供交换的商品,包括自己的亲人在内,这着实叫人心寒啊。玉屏如今想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吧!”
猛然间,包正忽然想到了秦娥儿,她是不是也被秦桧当成了一个砝码,来完成和自己的交易呢?如果真是这样,这个老贼可就是做赔本生意啦!
正在沉思之际,忽然有人尖着嗓子嚷道:“宁王千岁驾到!”随后,只见宁王潇潇洒洒地走了过来。他径直来到了玉屏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说道:“玉屏远嫁异国,叔叔怎么也要最后送你一程啊!”
玉屏公主听了,压抑已久的悲愤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扑在了宁王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宁王轻抚着她的秀发,口中安慰道:“屏儿莫悲,想当初汉之昭君出塞、唐之文成入藏,都至今为人们所称道。屏儿也要成为这样流芳千古的人物,又何悲之有?”
包正见了玉屏梨花带雨的模样,也不禁心痛,于是对宁王说道:“王爷放心,在下一定会照顾好公主的!”
宁王望着包正,点头微笑道:“我当然是最相信你啦!”包正见他的话中似乎另含深意,也不由一凛,于是彼此心照不宣地一笑。
包正心头也不禁暗呼厉害:“这个宁王,表面上浮华,实际上却心机深不可测,看来是真如岳云所言啊!”
宁王安慰了玉屏一番之后,然后吩咐道:“置酒来,我与诸君饯别!”
下面的小太监连忙取来了酒具,宁王先满上了两杯,然后对玉屏说道:“屏儿,经此一去,就难以再见故土,这两杯就由你拜祭我大宋的天地吧!”
玉屏于是接过酒杯,一杯洒向了青天,然后一杯倾之于地,口中祝道:“悠悠苍天,莽莽大地。今当远离,我心实悲!”
宁王又到了两杯,与玉屏对饮,然后说道:“屏儿,此去山高路远,前途未卜,一切要以身体为重,事事多请教于包公子,我也就放心啦!”
然后,又给包正倒了一杯,口中说道:“包公子责任重大,我将玉屏就托付给你啦!”包正听了,也只是会心地一笑,然后一饮而尽。那张俊也凑到了前面,却见宁王并无给他敬酒之意,于是也只好尴尬地悄悄后退。
宁王哈哈大笑道:“今日离别,怎可有酒无乐。屏儿,待我为你吹奏一曲,你这就启程吧!”说罢,旁边的家人递上了一柄玉箫,宁王接箫在手,就吹奏哦扑了起来。
只闻箫声呜咽,似乎有无尽的哀愁。玉屏箫声入耳,不觉已是潸然泪下,于是在宫女的簇拥下,上了一乘小轿,缓缓离开皇宫。
就在这时,忽然后面有人伴着箫声,吟唱起了李白的一首别词。只听歌中唱道:“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