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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楠木向北-第38部分

小说: 楠木向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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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第三个连环案一样的谜面。

地铁三号线西段第四站——废弃的机械厂,第二栋厂房、第五层楼,第七个房间。

秦靳北把手机递给陆祈的时候,屏幕上停留着的,是第二条短信。

紧接着,第三条短信进来。

“四十分钟之内,我要看着你一个人走进来,过了四十分钟,我会送第一份礼物给你。”

韩远、沈算、沈馨、南慕。

第一份礼物,会是谁?

何慧霞看见那条短信之后,虽然没有立刻明白意思,却也懂凶手的意思,绝不是什么好事。

已经失踪的人,包括沈算和她女儿在内,都凶多吉少。

“秦队,我求求你,救救老沈和我女儿,”何慧霞抓着秦靳北的胳膊,满脸泪痕,说话间,几乎快要在秦靳北面前跪下。

邢厉看着何慧霞这幅架势,心中不忍,却又有一口气憋得难受,他伸手想要把何慧霞扶起来,无奈手上没有力气,何慧霞又下了决心。

“噗通”一声,何慧霞跪倒在秦靳北眼前,双手还死死攥着秦靳北的裤腿。

“秦队,你救救他们吧,算我求你了。”

“嫂子,你这是在让秦队去……”邢厉胸腔中的那股火再也忍不住,国字脸的轮廓更加鲜明,一字一句,咬得生硬。

何慧霞这是让秦靳北去送死。

最后两个字,话到嘴边,邢厉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另一边,秦靳北没说什么,只是俯身把何慧霞扶了起来,他的力道很大,何慧霞虽然挣扎着,却抵不过他的力气,最终只能被秦靳北扶着,坐回了原处。

“机械厂,我一个人去。”

他的目光扫过王旋熠、邢厉,最后落在陆祈的身上。

四目相视,陆祈郑重地点了点头。

“三哥,我明白。”

兄弟间的默契,不需要秦靳北多说什么,有时候一个眼神就够了。

秦靳北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专案组之际,陆祈正对着邢厉和王旋熠交代着什么。

从刑警队到废弃的机械厂,秦靳北最终踏入那个房间的时候,恰好,是踩着凶手给出的时限到达的。

“不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你都没让我失望过,不过这一次,谁会为你的错误买单?”

屋子暗处的一角,忽然间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然后,那个人,逐渐从黑暗走向光亮的地方。

“是你?还是她?”

他最终走到屋子里的某一点,接着停下。

他的手,看起来很随意地搭在身边的一把椅子背上,椅子上的女人,胸前绑着一枚炸弹。

而那个女人,是南慕。

第4亡者归来(9)

那个男人,由黑暗走向光明。

他的脸孔,逐渐清晰。

是韩远。

他的一只手,停留在南慕身后的椅背上,然后他缓缓附身,凑近南慕耳边,“还是,你来选?”

他的语气很温和,就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导师,在教导学生。

说话时,韩远的视线,却直直落在了南慕胸前的炸弹上。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带着微微的热度,顿时激起一片颤栗。

南慕背脊僵直,浑身的每一寸都紧绷着,她抬着头,脖子已经有有些僵硬。

韩远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南慕身上停留太久,显然,他对秦靳北,有着更大的兴趣。

南慕只是锦上添花,秦靳北,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两次,你错在了同一个地方,这个错误究竟在哪里,你想到了么?”

韩远转头去看对面的秦靳北,和浑身紧绷的南慕不同,他很放松,连语调,都是轻松而愉悦的。

余光瞥见南慕去看窗外,韩远也循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很快,他收回视线,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看上去,反而更加愉悦了。

“这里很快就会被包围,”韩远说着,轻轻抬手拍了拍南慕的肩膀,那个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在安抚她,让她不要害怕。

仿佛这里一旦被包围,应该害怕的,是南慕和秦靳北,而不是他。

“你知道,人最有意思的地方在哪里?”韩远虽然看似在安抚南慕,可是他的话,却是对着秦靳北说的。

“人有欲望。”韩远的手从椅背转移到南慕肩头,一直没有再放下,对于这种自言自语的状态,他看起来并没有不满,相反,兴致勃勃,“欲望会变成一个人的弱点,就比如等这里被包围了之后,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如果你今天死在这里,陆祈或许会难过、会内疚,可是之后呢?他会很乐意替你‘照顾’南慕,所以秦靳北,你好好想一想,就算我站到窗口的位置,他会不会让人开枪?”

说着,韩远慢悠悠张开双臂,向前进了一步,又一步。

霎时间,南慕脸上的表情,就这样僵住。

她强撑着的最后一丝镇定,轰然倒塌。

恍惚间,她想起陆祈在白板前,迅速解开凶手谜题的画面。

从那个时候开始,陆祈就已经隐约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他对凶手的谜题,太熟悉了。

那个情形,就好像考试的时候,遇到一道复杂难解的题目,别人都要时间去思考,或许才能解得出来;可是如果有人在曾经做习题的时候,做过相似的题目,就能够很快解答出来。

在那之后,陆祈逐渐变成走得最早、却来得最晚的一个,而他以前,不会这样。

甚至不久前,当王旋熠提起凶手有可能是因为疾病停止作案的时候,向来沉稳的陆祈,竟然打碎了茶杯。

脑海里,那些场景就像快速切换的老电影画面,充斥着她的大脑。

南慕还记得,她曾经问过陆祈,“你害怕过么,师父?”

她看见陆祈点头,然后追问,“什么时候?”

“兄弟在身边倒下的时候。”他怕倒下的人,再也站不起来。

“也怕有一天,自己倒下。”

“小木头,懂得害怕,是好事。”

陆祈当时的回答,让她有些意外,可是细想过后,她终于恍然大悟。

只有聪明而理智的人,才会害怕。

因为恐惧,有时候会成为人求生时的警世钟。

唯有对死亡恐惧,才会对生存有渴望。

陆祈,那个告诉她,从她第一天叫那句师父开始,她和他的关系,永远都不会变的男人;那个告诉勇敢的时候,也无须因为害怕而羞愧的男人。

不会是他。

不会是陆祈……

脑子里一片混沌,南慕再看向秦靳北的时候,眼里隐隐有了泪意。

秦靳北,从进来之后,一直站在原地,几乎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他没有再向前走过一步,也没有说话,甚至连任何细微的小动作都没有。

他就好像,只是站在这里,可是他的意识、他的理智,在看见韩远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韩远看着站在原地的秦靳北,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他眉间的褶皱。

他似乎,对这样的秦靳北,有些不满。

他已经开始厌倦长时间的自言自语。

这是一场重头戏,如果变成独角戏,未免太乏味。

乏味而枯燥。

“一个小时。”韩远对于秦靳北这样的反应,仿佛失去了耐心。

秦靳北的困惑和挫败,他已经欣赏够了,现在,他需要秦靳北的回应。

“一个小时之后,炸弹会爆炸。”韩远说着,慢条斯理地抬手,摸了一下领口上的第一粒扣子,“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叙旧。”

秦靳北的眼睛,死死盯着韩远摸扣子的左手。

那个动作,熟悉得令人刺眼。

空旷的房间,忽然,陷入寂静。

像死亡一般的,悄无声息。

秦靳北站在那里,眼里交织着不知名的复杂情绪,相互碰撞着。

最后,他眼底的惊涛骇浪,全部,归于平静。

秦靳北的眉眼生得很好看,尤其是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褪去平日里的几分轻慢之后,就像是酣睡中的凶虎被惊醒。

平静,却透着一股子即将展开猎杀的凶狠。

半晌过后,秦靳北看着韩远,“你喜欢魔术么?”

韩远有些诧异,去摸扣子的手,原本要放下,却因为秦靳北突如其来的问题,停在了半空中。

然而停顿了一两秒,他的脸色恢复如常,缓缓放下了手。

“有人说过,魔术一般分为三个步骤,第一步,以虚代实。”

“第二步,偷天换日。”

“第三步,最困难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秦靳北顿了顿,看了南慕一眼,然后再度将注意力转回韩远身上,“让已经消失的,再度出现。”

“四年前,你掩饰擅长用右手的习惯,四年后,你掩饰擅长用左手的习惯。”

“我说的对么?”

秦靳北的目光,直直落在韩远刚刚放下的左手上。

“周轶。”

第4亡者归来(10)

“四年前,因为林佳佳的案子,我和你一起去了湘平,”秦靳北看着对面的男人,不急不缓地说道。

湘平离南江市并不远,当地话的口音和南江话差不多,当时秦靳北、邢厉两人遇到一位老人,老人家大半辈子都住在湘平,没有出去过,口音似乎格外重,话语里不时夹杂着一些当地的方言词汇。

秦靳北大约只能听懂八成,周轶和老人的交流,倒是没什么障碍。

事后,周轶解释说,“我母亲老家是湘平的。”

那个情形,就像是四年后,童笙在酒店遇害,事后审讯室,南慕问他,他只是大学教师,为什么会对福尔马林的味道那么熟悉。

“我母亲曾经是法医。”

这是秦靳北当时的回答。

和周轶四年前的,如出一辙。

只不过,他对福尔马林的味道之所以很熟悉,和他母亲无关。

“你对湘平方言很熟悉。”秦靳北看着韩远说。

当年,凶手和湘平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联系,而周轶,也是。

这是,第一块拼图。

“四年前的7月23号,专案组抓捕行动失败,案发现场塔罗牌上的那句话,不只是讽刺,更是要让所有人确信,死的人是你,还有梁秋和。”

秦靳北微微眯起眼睛,继续说道。

当初,周轶、梁秋和车祸现场,有一张塔罗牌,上面写着四个字,“诱饵不错”。

这句话,不仅仅是对他和专案组的嘲讽;更是让所有人深信不疑,当初凶手看破了他设的局,杀害了梁秋和、周轶两人,留下这句话讽刺他。

“那天出现在专案组的人,已经不是你。”

四年前的案发现场,因为车祸当场身亡的两个人,一个是梁秋和,另一个,是“周轶”。

至少,那个人,有着一张和周轶一模一样的脸。

可是,死掉的人并不是周轶,而是他的孪生兄弟。

这一步,就像是所有魔术的第一个步骤,以虚代实。

周轶的死亡,看起来那么真实,让人深信不疑,可是实际上,是他的孪生兄弟代替了他的身份。

这是,第二块拼图。

“还有一点,起初我没有想通,第三个连环案,你肢解了三具尸体,拼凑成一具之后,处理掉了其他的部分,用意是什么。”

秦靳北平静的视线落在对面男人的脸上,那双眼睛,像是觅食前的凶兽,透着暗沉沉的光。

看似波澜不惊,却凌厉又透着危险。

“后来我想到,科学怪人的举动,本身就像是一个实验。”

在《弗兰肯斯坦》这本里,科学怪人频繁出没于藏尸间,试图用尸体的不同部分,拼凑成一具完整而巨大的人体,这种行为,在当时看来,无异于是一种渎神的行为。

这就像是一个大胆、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尝试和实验。

“四年前,对连环杀手的侧写中提到,凶手很可能是一名医生,或者精通医学知识,但是,四年前的凶手,和现在的不再是同一个人,凶手可能缺乏医学知识,甚至在被肢解的第一具尸体上,可能看出凶手下手还有犹豫。”

“你处理掉剩余的部分尸体,是因为你把肢解甚至解剖尸体当做一种实验,而尸体上的痕迹,会暴露这些问题,”秦靳北说着,忽然顿了顿,眼神也冷了下来。

停顿了半晌,他才继续开口,嗓音却有些发哑,“你改头换面变成韩远,模仿他的习惯、声音,可是你要真正成为韩远,还需要他的专业技能,你能学到的书面知识,远远不够,所以,你需要尸体来练习。”

所以,第三个连环案中,凶手在石永年、孙开和老郭死后,对三具尸体进行肢解,将不同尸块再次拼凑起来,可是最终只留下了一具尸体,是因为尸体的其余部分,会暴露他更多的信息。

有时候,凶手不想让他们看见的部分,可能隐藏着更多、更有用的信息。

这是,第三块拼图。

当一块块零散的拼图被打乱位置,随意摆放的时候,其实看不出什么线索,可是,当每一块拼图被放对了位置,完整的图案,就出现了。

破败废弃的厂房里,安静地令人心悸。

秦靳北说完之后,过了片刻,稀稀拉拉的掌声再度响起。

“精彩。”

周轶双手对击,从一开始零零散散的掌声,到后来,似乎成了某种发自内心的欣赏。

不绝于耳的掌声,仿佛生命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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