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甲军-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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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翰见柴宗训站了出去,吓得急忙拦在他身前,只怕这丑和尚会忽然对柴宗训不利。
那丑和尚怪眼一翻,也不说话,只是望着徐子茗身后的宇,忽然口中嗬嗬的怪叫起来,双目中满是怜爱之色,竟然不自觉的流下泪来,便伸出双手向前伸来。
众孩童见这情景吓得大叫起来,秦翰也吓得面色大变,但还是大起胆子,伸手去推那和尚,哪知那和尚右手一番,轻轻一掌便将秦翰推到在地,仍是往一众小孩疾奔过去。
忽听一声娇叱,一个白色身影飘然而至,从那丑和尚头顶跃过,轻轻的落在柴宗训身前,跟着那身影便飞起一脚直踢向那和尚。
徐子茗一见那身影心中一松,惊喜的叫道:“娘,你怎么来了?”
那白色身影正是徐皓月的妻子英若兰,只见她三招两式便硬生生的将那丑和尚逼出屋去,那和尚腿脚不便,无法抵挡,只得退出屋去,腿脚一软便摔倒在屋外雪地里。
英若兰板着秀脸回头看着徐子茗怒道:“你们三个小皮猴子,一大早你就古古怪怪的,还好你娘多了个心眼,跟来看看,否则遇上恶人看你们怎么办!”
那丑和尚倒在雪地里,眼光中的怜爱之色退下,满是怨毒的望着英若兰,。口中嗬嗬的怪叫,还要挣扎起来,几个身影飞扑而至,却是徐府管家英吉带着几名徐府亲卫赶到,几个人合力才将之那和尚按住。但他兀自在雪地里挣扎着。口中犹如怪枭般吼叫着,即可怕又觉着可怜。
英若兰领着一众孩童走出厢房,众孩童见那和尚的模样,都吓得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童银姑、刘小惠、英秀依和英凝雅带着数十名徐府亲卫赶到。英秀依担心儿子宇,急忙上去一把将宇抱了起来。宇到了母亲怀中,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放声大哭起来,他这一哭便将一众孩童都惹得大哭起来。
“阿弥陀佛,请几位施主手下留情。”只见大相国寺主持静一大师领着几名僧人赶到,只见他双手合什道:“这济通乃是老衲弟子。他受过重伤,是个半残之人,有什么冲撞之处,请施主见谅。”
英若兰见静一如此说,回了一礼道:“原来如此。既然是静一大师的弟子,那便是场误会,英吉你们放开这位师父吧。”英若兰曾今帮着徐皓月操办相国寺铜像之事,因此与静一大师也是相熟的。
英吉等人松开手来,静一身后几名僧人急忙上前将济通扶起站到一边。但济通兀自恨恨的盯着英若兰,那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英若兰没有再看那济通。回身向静一大师一礼道:“今日小女子府中几个顽劣孩童惊扰了寺院,也是过意不去,待会儿会奉上些香油钱。望大师笑纳。”…;
静一大师回礼道:“夫人客气了,小官人今日借用厢房说是夫人要来礼佛,老衲却想不到原来是小官人自己会客之用啊。”
英若兰板着脸瞪了身旁徐子茗一眼,徐子茗吓得缩了缩脑袋,跟着英若兰上前道:“劣子贪玩,不知轻重。请大师多多恕罪,这些孩童都吓坏了。小女子还是先行告退。”
静一大师客套了几句,便亲自送英若兰等众人出去。济通望着英秀依抱着宇离去,双目中的热泪又是滚滚而下,英若兰临行前鄙见,心中暗暗觉得奇怪起来。
出了大相国寺,英若兰才回身对躲在众孩童之中的柴宗训一礼,低声道:“陛下私自出宫,若是太后知晓定然不妥,还是及早回宫为好。”
被那丑和尚一闹,柴宗训早就没有了兴致,又被英若兰撞破,她可是一品诰命夫人,时常入宫和母后说话的,也怕英若兰到符玉清面前告状,只得应道:“也好,有劳夫人解困,朕这就回宫去。只是今日之事是朕的主意,和子茗无关,请夫人不要怪他,有什么事朕一力承担。”
英若兰微微一怔,没想到柴宗训年纪尚幼便能如此有担当,难怪徐子茗这些孩童都以他马首是瞻,到不全因他是皇帝之故,当下轻咳一声,让秦翰招呼宫中侍卫护送柴宗训先行离去。临走前柴宗训倒是对萧绰恋恋不舍的,英若兰看在眼里,眉头却是紧皱起来。
柴宗训走后,英若兰又命英吉分出人手,将众孩童分别送回各自府上去,都是官宦子弟,英若兰也都熟悉。
最后只剩下徐子茗、宇和萧绰三人,英若兰板着脸冷冷的道:“银姑、小惠、秀依、凝雅,你们先送三个小皮猴子回去,让他们在书房罚抄诗经三遍,抄不完不许吃饭!我一会儿回来要亲自验看!”
三个孩童自知闯了大祸,大气也不敢出,只得乖乖的跟着英秀依、童银姑四女先回府去了。
几人走后,英若兰长出了一口气,这几个孩子越来越顽皮,不看紧点就会惹出事来,特别是徐子茗,仗着徐皓月的名头,汴梁城里认识他的人都礼让三分,让这小子更是不知道好歹,真要想想该怎么管教他才是。
跟着英若兰唤过英吉来,低声吩咐道:“你带几个人查探一下那济通和尚的底细,我跟着皇帝,暗中护送他回宫去,我要亲眼看着皇帝回宫才安心。”
第三百三十三章 当局者亦迷
风雪伴随着北征回师的大军一路南来,但归心似箭的白甲军、禁卫军将士们没有被风雪的寒冷阻挡住脚步,一路南来周军的《檀来》之歌不绝于耳,士气竟然不亚于出征之时。
天公好像有心成全一般,当大军到了汴梁四十里外的陈桥驿之时,风雪竟然停了,阴霾多日的天空放出了阳光来,将银装素裹的中原河山印照得分外妖娆。
大周同平章政事范质竟然在陈桥驿等候大军,原来是符玉清特命他前来传旨,让北征凯旋大军在陈桥驿歇宿一夜,明日大周朝中自魏仁浦一下文武百官、京中百姓会亲自出城三十里相迎。
范质还带了不少牛羊美酒犒赏三军,让北征大军一时间欢声雷动起来。徐皓月很是放心的笑了起来,他打心底里开心,符玉清总算不再是从前那个懵懂的女人了,经过几年的锤炼,她也知道了该如何收买人心。沿途驿站徐皓月都有报讯回京,上报大军行程,但他并没有教符玉清该如何做,想不到符玉清搬出了如此重的礼数来迎接大军凯旋,让将士们的心都是暖融融的。
范质在众军面前,宣读了朝廷旨意,上面都是褒扬慰勉之词,并宣布对诸将、北伐兵卒的封赏将等到大军回到京城后,在宣政殿上符玉清亲自面授,对战死将士的致祭也将随后进行,他们的名字将永远镌刻在忠烈祠的石碑上。
随后范质将犒赏三军的牛羊美酒交割后,徐皓月下令稿赏三军。整个陈桥驿顿时欢声雷动,声震四野。
和范质同来宣旨的还有留守京城的白甲军群字营大将周群,此刻他已经是禁卫军左军指挥使,和高超、曹云、张兴淮等人见面自然是万分高兴。众人数年不见,都是紧紧相拥,一切尽在那亲密的熊抱之中了。
当晚徐皓月稿赏三军,在营帐中大宴诸将,气氛一直很是热闹,开席前徐皓月亲自致祭了战死的将士们,想起李逸、朱凌峰、陆昆仑等人的战死,诸将都是一阵黯然。好在范质极力劝慰。众将才又开颜起来。
其实诸将心中如何也都不能放开,他们只能借着喝酒大醉一场来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他们当中以徐皓月心中最为痛苦,所以但凡有酒来敬。徐皓月来者不拒,最后醉得不省人事,被人送回军帐内休息。
到了半夜,徐皓月被一阵干渴弄醒,朦胧之间似乎见帐内有人。便低声道:“水,取点水来。”
一个曼妙清脆的声音应了一声,像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英若兰,徐皓月不禁闭目苦笑。英若兰怎会来此?看来自己真的醉得不轻。
灯火掌亮,光线刺得徐皓月双目一阵眩晕。他忍不住翻身怒道:“我让你取水来,你点灯做什么?”话才说完。定睛看时,却见英若兰穿着白甲亲卫的衣甲,端着杯热腾腾的茶水俏生生的站在榻边望着自己发笑。
徐皓月揉了揉眼,这才看清竟然真是自己的妻子英若兰,他惊喜的跳下榻来,一把紧紧的搂住英若兰,低声喃喃道:“若兰,你怎么来了?”
英若兰被他一抱,手上一松,茶碗落到地上摔碎了,也紧紧的抱住徐皓月,忍不住就哭泣道:“我实在想你,所以就来了。”
帐外值守的童虎头听到声响,急忙掀开帐帘查看,却见两人紧抱在一起,英若兰嘤咛一声急忙挣脱开来,童虎头呃了一声急忙道:“属下什么也没看到,先生继续。”说罢急忙退了出去,仍旧谨守在帐外。…;
徐皓月忍俊不禁笑骂道:“这个童虎头,真是憨直。”
英若兰浅浅笑道:“他知道我在里面,还这般警觉,真是忠勇。”说着又转身给徐皓月到了热茶。
徐皓月嗯了一声,接过热茶喝了,拉着英若兰坐到榻边说道:“若兰,你似乎轻减了。”说着双手不自觉的又搂住英若兰。
英若兰微微娇羞的嗯了一声,倒在了徐皓月的怀中。两人许久没见,徐皓月又喝了酒,见英若兰娇羞的模样,那里还忍得住?便在帐内缠绵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理智才从回到两人脑中,徐皓月却仍是紧紧的搂着英若兰低声问道:“大家都好吧,子茗怎么样了?”
英若兰哀叹一声道:“这个小皮猴子越来越不成话了,昨日他就差点闯出大祸来。”当下英若兰便将昨日大相国寺的事说了。
听完后徐皓月会心的一笑,不置可否,英若兰急道:“你还笑得出来?子茗要是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徐皓月笑道:“雏鹰要想展翅高飞,雌鹰就一定要狠心一些,你可记得自己小时候?不也一样的顽皮么?”
英若兰哼了一声道:“你倒说得轻巧,我还担心萧绰这个丫头,当今皇帝虽然年纪尚小,但似乎对萧绰很有好感,子茗也是这样,我担心将来……”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叹口气道:“前面我便是看出不妥,所以让太后身边的人提醒了一下太后,让太后出面让萧绰不能进宫,没想到小皇帝居然出宫来给她过生辰,真是让人担心。”
徐皓月微微一笑说道:“在晋阳的时候我就听说了此事,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风语堂竟然被你如此来用。”
英若兰轻咬红唇,狠狠在徐皓月的胸膛上掐了一下道:“你是想看着咱们的子茗将来因为一个女子和小皇帝反目吗?”
徐皓月忍不住痛,紧紧搂住英若兰道:“若兰,其实经过这次北伐,我想通了一件事,其实世间万事你可以安排,可以部署,但唯一有一件不能把握,那就是人的情感。李逸的事你也听说了吧,当我自以为一切都是万全之策的时候,却偏偏就是不能控制他人的情感,才酿成了这次的悲剧。小皇帝、子茗和萧绰都还小,将来如何看他们自己的造化。有道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子茗将来总要从你的翅膀下飞走的,你只能护他一时,护不了一世。”
英若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沉吟起来,徐皓月接着说道:“只是这小子仗着老子的名头居然把事情搞到大相国寺去,那就不像话了!我们徐家本来就树大招风,他不知谦退,这才是要好好管教的地方!”
英若兰低声道:“这、这也怪不得子茗,他从没有想过仗着你的名头做什么事,只是你的名头太响,就连咱们府中下人出去买菜,市集上的小贩一听是将菜送到徐府,对咱们的下人那可都是毕恭毕敬的,菜价都是半卖半送,府中下人从中都捞了不少油水去。”
徐皓月咦了一声道:“这些事你怎么没向我提过?”
英若兰低声道:“我想着这是百姓们敬仰你,而且下人们也给钱了,是那些小贩坚持不要。这些都是家中小事,所以没告诉你。”
徐皓月轻叹一声,坐起身来,着上身,呆呆的望着帐内熊熊燃烧着的炭火炉子不出声,英若兰也起身,将贴身小衣穿上,遮住了那曼妙的身子,低声问道:“这有什么不妥吗?”…;
徐皓月叹道:“若兰,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还纳闷这几年英家的生意为何一直好得出奇,由小见大,我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都是因为我们徐家、英家在朝中得势之故。我们徐家、英家这时的确是很风光,但常言有道富不过三代,我本来还想着有功成身退的一天,假如还这样下去,难说便等不到功成身退的那一天了。”
英若兰啊了一声,低声道:“原来我是当局者迷,没想到这一层。”说着给他披上衣裳柔声道:“你决定吧,你要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徐皓月沉声道:“进需有度,退亦宽余,进退有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