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兽 (外传) 尉迟小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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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这之後,总觉得办啥老脸都要丢一次的两个人,悄悄领了结婚证,悄悄发了几颗糖,悄悄的搬到了一起。
夕阳西下的时候,两个人靠在一起,静静享受彼此的体温,感受著迟来的爱。
不过,据好事者说,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老高他们家半夜老有怪声传出,粗听象马的嘶鸣,细听象人的喘息,还有物件坠地的声音,甚至加点拳脚摩擦皮肉的动静,闹得楼下的猫跟著一宿一宿的叫。
“呦~老高!你那眼睛怎麽搞的?怎麽乌黑乌黑的?”邻居老赵看见一大早出门买油条豆浆的高立杰,俩凤眼瞪的滚圆。
“没什麽……夜里起来上厕所,灯泡坏了,黑,撞衣架子上了。”
这时候,楼上窗户拉开,柳卫权探出头:“立杰,你这没衣架子,回头我打电话叫家具城送一个来,你记得叫收破烂的来把你这堆占地方的饮料罐收走!”
说完,“啪”一声拉上窗户,没看到他亲爱的傻老头笑的愈加尴尬。
“老高,我估计昨天晚上你兴许是撞在关老虎的铁笼子上了……”老赵笑的一脸暧昧,哼著小曲拎著鸟继续溜达。
高立杰脸上本来火辣辣的疼,现在变成火辣辣的烧。
拎回了各色早点,高立杰高高兴兴的在厨房里摆上几盘,冲里屋喊:“卫权,来吃早饭了!”
喊了一声没人应,於是他拎著包子往里屋走:“卫权,今天有‘狗不理’,鸡汤灌馅儿的,特香……卫权!!!!!!!!!!!!!!!!!!!!!!!!!”
进屋看见的,是躺著的闭著眼脸色发青的柳卫权。
“看这里,有个弹片,许多年了都没取,不过现在情况有些恶化,需要尽快动手术。”医生指著X光片上颅骨附近的某处,给高立杰仔细地解释,“如果这样放著不管,炎症一发就不得了了,会死人的。”
“那……手术有什麽危险麽?”高立杰不懂医术,他就知道在脑子里动刀不是好事情。
“其实还好,现在技术很发达,应该不会有什麽重大的伤害……不过……”医生喝了口茶擤了个鼻涕,咋吧咋吧嘴,慢条斯理地说:“这片区域主管记忆,万一伤到什麽,会损伤他部分记忆。”
“啊?那……那会……”
医生觉得自己有义务说的更清楚:“他也许就不认得你喽~”
“……没所谓啊,会吃会喝就好。”
“……可能还会变的很暴躁哦!”医生觉得他没所谓的有点不是地方。
“他在缉毒队的时候就击毙过罪犯了,再暴躁又能怎样?”高立杰反问大夫。
“……要是没问题的话,下午去把手术单签了!”大夫有点想拿茶泼他──真没见过这麽粗的神经。
“恩。谢谢。”高立杰谢过大夫起身去办相关手续。
在他看来,日子就是这样,一件小事连著一件小事,经历过生死离别,还能怕些什麽?
“叫家属来签!”住院处的大夫斜楞了高立杰一眼。
“我是家属……”
大夫的眼神狐疑起来:“你是他什麽人?”
高立杰抓抓脑袋,还不习惯该怎麽阐述两人的关系:“恩……我是他……恩……丈夫……”
“哦……岩兽的手续不在这办,去三楼的住院处领单子。”
“诶,好的,谢谢。”
办好手续回到病房,高立杰一边削苹果一边笑。
“你笑什麽呢?”柳卫权在旁边看的直起鸡皮疙瘩。
“我是在想啊,二十多年前,医院里还没几个大夫知道岩兽的存在,凯力生兵子的时候正巧是半夜,到医院他都疼的变身了,差点被值夜班的大夫送去动物园。”
“……那帮白痴……”柳卫权撇撇嘴,“怎麽,想你老婆啦?”
高立杰一楞,没否认。
柳卫权叹口气:“都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的人了,不想也难……喂,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想我啊?”
高立杰又一楞,脸立刻拉的老长:“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啊?”
“……我问问而已……”柳卫权吐吐舌头,拿过苹果就啃。
高立杰擦擦手,在一边幸福的看著他。
“干吗?眼神怎那麽恶心?”柳卫权鸡皮疙瘩又掉一地。
“没什麽,就是想看著你。”
柳卫权心头一热,脸上也有点烧:“肉麻的话回家再说!”
“恩,等你好了,想听多少都可以,现在不说了,说了怕开刀的时候被医生切走。”
“……你真恶心!”柳卫权想用苹果扔他,抬眼看见儿子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妈!”
尉迟扑到床边,帅气的脸上满是汗水:“你哪不舒服?哪疼?”
“没什麽,不过是子弹碎片而已,妈身上那玩意多著呢,过两天随便拣几片出来。”
心疼儿子怀著孕还操心自己,柳卫权不乐意的瞪了高立杰一眼,“不是叫你别跟孩子说麽?”
“你进医院的事情恨不得全局都知道了,我不过是跟老李请了几天事假照顾你,谁知道他怎麽传的人尽皆知。”高立杰有点委屈──他也不想让孩子们操心啊!
“兵子出差了,他正赶回来呢!你什麽时候的手术?医生有没有说过什麽?手术的危险大不大?”尉迟嘴唇都抖了,说话跟连珠炮似的。
“後天手术,医生说是个小手术,没危险。”搂住儿子,柳卫权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许多。
也许生死不很重要,重要的是不想让自己爱著的人替自己伤心。
也许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离开的时候没有人握著自己的手。
进手术室後被麻醉之前,柳卫权脑子里一直转著这两句话。
然後他想到了高立杰,於是在手术过程中他一直保持著一种奇怪的笑容。
医生说可能是麻醉过程中引起的部分面部肌肉瘫痪,过了麻醉劲就好了。
高小兵趴在手术室外的玻璃上说怎麽看怎麽觉得这个笑容邪恶的过分。
尉迟则不已为然,说你真没见过妈笑的邪恶的时候,这是我见过的他最纯良的笑容了!
高立杰最有自知之明,说你妈一定正在梦里折腾我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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