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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朱衣骅骝-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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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阳闻言大感宽心,道:“好,袁兄光明磊落,侯某自愧不如。”纵身一跃,掠向寺内拔登一条苍天古柏之上。
  那荒废侧坍大殿四周树丛内上下密布匪徒,数十百道锐厉目光注视在这一蒙面男女。
  侯阳低声向相邻一匪邪道高手道:“酒内下药很重,照理来说应该醉倒昏迷不醒,怎么尚未有动静,其中必有蹊跷……”
  蓦地——
  蒙面少年忽将手中鸡恳骨弹出,疾逾电射,向一株参天密翳树上打去。
  只听一声凄厉惨嗥腾起,断线之鸢般堕下一条身影,叭哒坠在青石上,颅裂浆溢,鲜血飞溅,死於非命。
  侯阳知藏身不住,暴喝一声,人影纷纷电泻疾落,缓缓向两蒙面人聚拢围上。
  两人似若无睹,乃自浅酌对饮。
  侯阳阴恻恻笑道:“两位朋友,兄弟姓侯,在大内当差,前晚宫内失窃物,追踪而来,两位如果将宝物交与兄弟,兄弟决不为难两位就是!”
  蒙面少年冷笑道:“候差官怎知我们就是大内飞贼?”
  侯阳道:“前晚兄弟曾亲眼目睹两位本来面目,两位如今将面目蒙住,显然……”
  话尚未了,蒙面少年狂笑道:“贤妹,他们自要找死怪得谁来。”与少女同时疾揭下蒙面纱巾,显出两张满面血痕紫瘢狰狞面目,生似一双恶鬼,令人恐怖……
  侯阳等人一见这双男女血喋紫痕般恶狰狞面目,顿时大惊失色。
  尤其侯阳久走江湖,知已犯了江湖大忌,所幸自己冒认大内侍卫,不然今日难免惨遭奇祸。
  侯阳自信对方虽是辣手人物,但倚大内侍卫名头对方必然投鼠忌器,只听那少年笑道:“前晚飞贼尊驾既然认清,那么就请瞧瞧,可是愚兄妹麽?”
  笑声阴森恐怖,充满杀机。
  侯阳不由脊骨上冒起一缕奇寒,佯作镇定,目注两人微微一笑道:“兄弟奉令行事,身不由主,两位出京一路即有人暗暗蹑踪……”
  “住口!”少年一声大喝道:“在京为何不向愚兄妹动手!”
  侯阳道:“京畿重地,恐两位作困兽之斗,误伤良善,此寺荒废无人,请二位随兄弟去京一行。”
  那少女格格娇笑一声,向少年使了一眼色,疾逾闪电向破殿内射去迅杳。
  面目森冷黑衣劲装中年匪徒阴恻恻一笑道:“真是她麽?”
  侯阳点点首,沉声道:“无疑是胜玉珠,她也瞧出了我等系奉邓公玄之命杀她灭口,似她也不揭破我等来历,侯某畏忌的端在那不知来历的少年!”
  邪匪徒道:“如今应如何区处?”
  侯阳道:“目前只严密监视著这座大殿,守候邓少侠赶至。”
  匪徒道:“照理来说,邓少侠该早赶到了。”
  第十二章
  侯阳道:“未必,闵荣身陷催魂伽蓝丁大江手上,邓少侠恐闵荣吐出门稳秘,现急于找出丁大江潜迹所在,谅无暇分身赶来……”
  那中年匪徒鼻中冷哼一声道:“在下明白了,我等只奉命稽阻胜玉珠行程,俟邓少侠事了赶来再说,却恐夜长梦多,久则生变。”
  侯阳知此人陕南一怪孔应龙出名的难惹,他除服膺邓公玄外,别人无法使他就范,遂点点头道:“孔老师料事加神,兄弟素所钦佩,但胜玉珠乃邓少侠一师之徒,武功非同寻常,我等万一有甚失闪,未免愧对邓少侠付托之重。”
  孔应龙知侯阳所说是实,默默无语,大殿外虽平静无波,却阴云密布,笼罩著森森杀气。
  庙外骡车仍停在官道旁,车把式奉酒食入车内与胜玉珠饮用後,自己则在袁振斌对首桌上留下进食。
  胜玉珠在车内一面进食,一面拆阅南宫鹏飞信函,并服下所增灵药。
  函中言词真挚,感人至深,胜玉珠不料邓公玄竟为了自己窥破他隐私起了杀人灭口之念,不胜感慨。
  南宫鹏飞潇洒气质令胜玉珠无法自己,紊乱如麻,却一则师恩深重,不愿叛逆师门,再又瞧出崔湘蓉与南宫鹏飞似为一双情侣,自己又何能横刀夺爱,亦不能自作多情,所以毅然辞别。
  却不料邓公玄存心歹毒,心中顿生遇人不淑之感,不由感起南宫鹏飞函中之语,劝语我辈习武,应明择慎思,不可因私失义……
  胜玉珠心绪如潮之际,忽闻车把式传来语声道:“大爷,用饱了麽?小的要赶车上路了吧!”说著伸手入得车内收拾碗筷。
  她只见脚旁又多出一摺束纸卷,不禁一怔,拾起展开,猛感车身一动,突闻一声大喝道:“朋友,你唤侯阳速与袁某相见,不然袁某可不愿株留在此,朋友恃强留难可有得你好受的。”
  胜玉珠挑开一线窗帘,发现一个大汉跌在车旁,袁振斌站在三丈开外,嘴角泛出冷笑,知袁振斌有意生非,以便自己离去。
  那大汉面如巽血,一个虎跃腾起,双掌猛的推向袁振斌,怒啸如潮,劲风凌厉。
  袁振斌身形一斜,欺身如电,右臂疾如电光石火伸出,五指一把扣住那大汉腕脉要穴。
  大汉只觉一麻,身形被甩飞腾起,似断线之鸢般摔落在地,痛彻心脾,久久不能爬起。
  袁振斌冷冷一笑道:“朋友这点道行,也敢向袁某无礼,速报知侯阳,就说袁某无法久候。”
  大汉摔得额青肉绽,鲜血涔涔从伤口溢出,挣扎爬了起来,咧嘴狞牙,目露怨毒之色,冷笑道:“袁朋友先别急,此仇不报永不为人。”言毕强忍著疼痛疾奔寺内。
  骷髅槌侯阳仍自株守在殿外,目睹大汉奔来,道:“是否有邓少侠传讯?”
  大汉摇首禀道:“无有,属下奉命监视袁振斌,察觉袁振斌有离去之意,属下立即上前阻止,怎奈此贼无礼出手……”
  侯阳瞧出他狼狈情状,料知必为袁振斌折辱,沉声道:“老朽知道,你只说老朽还有要事尚未办了,至於袁振斌愿否留此任听去留,你等不必拦阻。”
  大汉闻言一怔,道:“是否这一双蒙面男女异常辣手?”
  侯阳点点头,面色凝肃,沉声道:“不但辣手得很,恐侯某今日要栽在这座荒寺内。”
  孔应龙冷笑道:“你姓侯的也是江湖上名头响亮的人物,怎么说此垂头丧气的话,那一双小辈又非三头六臂,孔某生平不信邪,偏要伸手试试。”
  侯阳冷冷一笑道:“你在侯某面前吹大气则甚,谅你也不敢!”
  孔应龙鼻中冷哼一声,人缓缓望大殿内走去,撤出一对判官笔,双臂轻震,幻起一团寒飚,一步跨入大殿门中而去。
  侯阳眼见孔应龙身形没入大殿内,只听得一声闷哼传出,但见孔应龙身形摇摇晃晃,踉跄走出,面如金纸,一手护住左胁,判官笔已失去,目露悸容。
  无疑孔应龙遇上了煞星,侯阳心神猛骇,道:“孔老师,你是怎么了?”
  陕南一怪孔应龙苦笑道:“侯老师说的不错,委实扎手异常,孔某人尚未见到而遭毒手,侯老师速传讯邓少侠,这两小贼藏身此寺用心……”
  话尚未了,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护住左胁的手掌自动松了开来,只见已洞穿一孔,殷红鲜血喷出,仰身向後倒下,昏绝过去。
  侯阳不禁大惊,手掌向树丛一招,立时疾若飘风般掠出五条黑影,划空如电落在侯阳之前,现出五个长发披肩,面色苍白如纸,目光碧绿阴冷怪人。
  中立者塌鼻高颧,唇露两只森森獠牙,道:“师兄有何吩咐?”
  侯阳道:“五位贤弟入殿窥探两小贼作何举动,但不得轻敌。”
  五人望了孔应龙一眼,面色漠然如冰,鱼贯向大殿逼去,天色渐暗下来,暮瞑四合,远处天际忽闪起一道蛇电,似不久将有一场风暴狂雨。
  侯阳暗道:“阴山五鬼功力与我不相伯仲之间,尤其他们合搏之术更有独到之处,虽不胜亦不致立即落败。”
  阴山五鬼走入那破败倒坍的大殿内,只见昏沉阴森,尘网集结,却无法发现那一双青年男女的身影,不由一怔。
  蓦地——
  忽闻阴森冷笑道:“五位何来?”
  五鬼面色一变,身形倏地站立五行方位。
  大鬼道:“两位藏身不露为何?”
  那冷森语声又起:“我俩自立在这儿,五位有目如盲,怨得谁来,五位是何来历,请将姓名见告。”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又无法分辨出语声传来方向,五鬼骇然震凛,道:“我等乃异姓手足,边辉、公孙豹、李同、郑三山、邴浩,江湖人称阴山五鬼。”
  忽听响起长声阴笑,似寒谷冰飚,使人战栗,良久笑定才道:“鬼眼有异於人,难怪五位无法瞧见愚兄妹立身之处,请转告侯阳,无须以大内当差恫吓,请速转知邓公玄,害人终害己,在下绝不让他那妄念得遂。”
  边辉大惊,低声道:“我等只须套出此人真实姓名,似呼名摄魂之法也许可以致胜。
  郑三山摇首低声道:“唱名摄魂大法最耗真元,又非百试百应之法,万一其法不验殃及自身,恐弄巧成拙,如果此法可行,侯师兄早就请我等唱摄胜玉珠真魂了。”
  只听森冷笑声又起道:“你们商议好了麽!”
  五鬼听出语声从东面传来,互望了一眼,纵身疾跃,迅如离弦之弩望东扑去。
  突然一道异样光华闪现划空,虹飞怒卷,在大殿内转了一圈。
  五鬼只觉身上被冷水浇淋一般,寒凉透体。
  突然,霹雳大作,天崩地裂,庭柱撼摇,尘砂崩落,殿顶裂隙中闪入眩目电光,倾盆大雨如注。
  五鬼面色漠然,慢慢转身去走出。
  侯阳见五鬼面色有异,大惊失色道:“你们怎么样了?”
  边辉张口欲言,声犹未出,一丝黑血由嘴角泌出,其馀四人一般无异,而且泛出狰狞凄然笑容,突地向後倒下,气绝而死。
  雨水冲刷五鬼面上,虽将血水冲净,但洗不净令人恐怖之色。
  侯阳不禁心神猛震,只觉进退两难,在倾盆大雨下呆若木鸡,暗道:“自己传讯邓少侠,怎尚未接获回讯,理应赶至,莫非邓少侠遭遇了困难么?”
  蓦地——
  大雨滂沱远处现出一道旗花,红色璎珞爆射半空,与电闪相映,绚烂无比。
  侯阳精神不禁一振,知邓公玄已然赶至,凝耳倾听下,哗啦哗啦雨声中隐隐传来奔马蹄声。
  蹄声愈来愈近,闪电照耀天边,映照下只见数匹快马上骑著数位白衣人风驰电掣而至。
  转瞬,快马如飞奔近庙外,九个白衣老人如风闪电掠入,在侯阳近侧定身。九老虽面孔各异,却阴鸷森冷,如注大雨丝毫不濡衣衫。
  侯阳知是邓公玄其师手下九宫使者,武功怪异绝顶,那九宫使者锐厉目光凝注在阴山五鬼,陕南一怪横躺在雨水如渠中,躯体上面色变化互异。
  良久,九宫使者之首龚槐阴恻恻笑道:“邓少侠现正布署相救闵荣之策,无暇分身,是以命老朽九人兼程赶来,所困蒙面男女中那女的确是胜玉珠么?”
  侯阳颔首躬身道:“衣著身材兵器确是胜玉珠!”
  龚槐道:“她迄今尚未显示本来面目。”
  侯阳答道:“均显露过,但非本来面目,血瘢满面狰狞恐怖,无疑有意易容,希图瞒骗……”
  龚槐沉声道:“你何以断定他确是胜玉珠!”
  侯阳答道:“她从吉茂栈离开後,七星坛弟子便已发现她的行踪,为避免打草惊蛇一面尾随,一面飞报少侠,那知她竟随著一人,蒙住面目双双乘骑奔出京城……”
  龚槐道:“现在殿内的就是此人麽?”
  侯阳道:“正是。”
  龚槐又指著阴山五鬼陕南一怪道:“此乃何人所伤?”
  侯阳摇首苦笑一声道:“不知!”便将前情叙出。
  龚槐森冷的面色只不禁注出一丝惊愕之容,与其他的人互望了一瞥,轻轻叹息一声道:“箕豆相煎,手足互残,非本门之福,怎奈邓少侠坚指胜玉珠有叛门之嫌,同行之人乃辣手强敌,以勾魂符令命我等务必戮杀。”
  侯阳道:“胜玉珠是否有叛门罪行?”
  龚槐沉声道:“此非我等所能问,不过除了胜玉珠外,绝无人轻易能伤得了他们。”
  滂沱大雨渐止,远处天际尚闪电流奔,雷声隆隆,但云开月明。
  龚槐手掌一摆,与其他人缓缓向殿内走去。
  到达大殿之内,只见满地积水,神龛前立著一双血瘢狰狞少年男女并肩横剑,目中精芒闪烁,慑人心神。
  龚槐九人不知怎的,只觉心中有点发毛,龚槐抱拳略拱,道:“胜姑娘别来无恙?”
  少女默默站立,眸中寒芒突盛,如挟霜刃。
  那少年冷笑道:“你还认得胜姑娘?”
  龚槐淡淡一笑道:“老朽只对勾魂符令奉行不渝,谁是谁非,留待主人裁决,非老朽之责。”
  少年道:“你说是受邓公玄勾魂符令躯策麽,倘或胜姑娘未有叛门情事,叛门者乃邓公玄,大错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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