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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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叔谋,则利用年节之前这段最后的时间,在萧铣的指示下,顺势修葺加固了一番浙江的海塘,尤其是三堡船闸上下游数十里江岸的海塘,以免将来潮涨潮落对船闸造成什么损害。修葺海塘的手段,也是颇为借鉴了石料砌堤与植物紧固两种办法,尽量节约了工期与成本。相信有了萧铣这一部署,将来的历史上,再也轮不到钱镠来垄断海龙王的美名,而萧铣如今在两浙的民间声望,显然也会上升到一个前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腊月二十五这日,上万民夫结束了这一年的全部徭役,被放归家中过年。萧铣命武士彟筹集了数百头猪羊,用加了焦糖的新式酱豉和会稽黄酒,给每一个回家过年的杭、湖二州民夫分发了一钵东坡肉,换来了万民的感恩戴德。萧铣知道,他在江南的一切任务,都已经彻底终结了,如果将来天下不回大乱的话,或许他再也不会有机会到这里来任职。
第八十八章 婚变危机
历史的车轮,滚滚转入仁寿三年。正月,对于萧铣来说依然是一个孤独的正月,在亲人都在大兴的情况下,他在扬州实在没有什么亲情或者缠绵可以享受。他自问自己的操守还算不错了,尤其在尝过女人的滋味之后,一个人放在外任数年,居然没有再做出什么对不起表妹的事情。对于隋朝的男人来说,尤其是有钱有势有权的男人来说,这很难得。当然,也不排除这里面有一些出于养身的考虑——仁寿三年,他也才刚满十八岁而已。
经过去岁冬季两个月的赶工,从扬州到楚州,那一道与邗沟古道平行的旱渠基本上算是挖好了**成,也为仁寿三年的剩余任务量减轻了不少的压力。后面,等到旱渠与配套的围堰彻底成型,就可以重复他发明的那一套在两条平行河道之间调蓄水位、用爬犁船、挖泥船一层层松土挖掘的作业惯例,把两条河道不断拓宽、浚深,直到满足朝廷指标。
元宵刚过不久,疏浚的船工水手们已经驾着船开始了作业,随着二月份春播的结束,大量民夫结束了春季的农忙,在三月中下旬重新投入到徭役中来。另一边,与萧铣磨合了一年的野心商人武士彟也越发进入了状态,利用各种或明或暗或合法或灰色的手段,保证着萧铣的钱粮供应,尤其是有些公账来不及应付的地方,靠着手头闲钱总能查漏补缺。看着工期的顺利进展,提前完成邗沟全线的工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或许,今年也可以十一月便完工?甚至是十月?要是提前整整一个冬季完工,而且钱粮也不超支,免费征发的徭役也不超额使用,不知道在杨广那里,又能得到多少嘉奖呢。
看着工程进度的飞速攀升,以及同僚们越来越明显的敬畏,阻挠者的退缩,萧铣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做完这一切,回到大兴之后就可以和表妹风光成亲,有姑母这个内线的力挺,一切都会顺顺利利,升官揽权的上升通道更不会出问题,而宇文述一派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可能性,也将被打压到最低。
可惜,意外总是随时随地会发生,即使规划已经严密到考虑到了各种突发情况。
五月初的一天,萧铣刚刚巡视完了运河工地回到扬州城内。
邗沟运河两条平行河道的总宽度已经超过了三十丈,距离最后的四十丈指标,只剩下数丈的差距。各段河道的河水深度,也普遍挖深到了一丈至一丈二尺左右,距离一丈五尺的指标也算相去不远。前年遇到过的血吸虫病爆发,如今也只有个别病例,而且很快被控制,特效药青蒿的供给也没有出现短缺。
再有十几天,夏粮的农忙季节就要到了,如果不想耽误农时的话,大量进行人力挖掘作业的民夫将不得不被暂时放回去务农,等到夏粮收好、田亩水肥调理完再来继续干活。而按照这个预期的话,等到这些民夫再次回来的时候,这边日夜不停船的船工水手们,就可以把河流的深度挖够了。最后仅剩下的一项人力密集型作业,便是把两条平行河道之间的堤岸彻底挖平挖深——萧铣这套运河施工法门也是运行到第三年了,众所周知在隔离堤岸被挖开之后,两条河道之间调蓄水位的功能便会丧失,所以这一部分作业无法全部依靠固定机械的船只完成,依然需要占用大量的人力。
然而,在扬州水曹衙门,萧铣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是从京师大兴赶来的。
……
萧铣的私室中,两张对放的桌案与软榻,中间点着煎茶。
萧铣对面,是一具浮凸毕现的曼妙身段,大约有五尺半身量,纵然裹在紧迫束身的丝衣里面,依然可以看出少女的纤细曲线。少女的脚边放着一把刚刚从腰带上解下来的怪状宝剑,外头蒙着缎面的套子,恰才放这个女人进来时,在外头给萧铣当贴身保镖的独孤凤差点精神过敏把对方拦下来,即使萧铣示意独孤凤并不妨事,独孤凤依然不依不饶地守在密室门外,准备万一听到里头有异动就随时冲进来。
“果然是你,有必要弄得那么紧张兮兮么,连凤儿都不让认出来,说吧,姑姑怎么会让你出京的。”
看着对面的少女摘下面纱,萧铣便说出这一番释然的言语,因为如他猜的一样,对方便是张芸张出尘,那个曾经杨素府中的红拂女,如今跟着他表妹南阳郡主当侍卫的小萝莉了。
当然,距离萧铣上一次见她,又是两三年过去了,如今的张出尘已经满十四周岁,即将十五岁。这个年纪的少女,许久不见变化当然非常之大。独孤凤和张出尘相识的时候,都还只是萝莉状态,认脸熟方面不太在行,如今相互认不出来很正常;哪怕是萧铣,其实在张出尘摘掉面纱之前,也是靠举止和气质猜出对方身份的。
“哼,萧大哥倒是逍遥,连‘凤儿’都喊上了,这般亲热,也不知道对不对得起郡主。要我说,郡主还真是失算了,去年就该把凤儿收回去,给你另派贴身女卫,免得你起歹心。啧啧啧,当年凤儿刚刚跟你的时候,才十岁上下,自然不碍事,如今也快要十三岁了,遇到禽兽些的主人,可就要狠心下手了。”
“你休要胡说,我从来只把独孤凤姑娘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而且她和沈光同岁,我原本还想着将来可以撮合”
“啧啧啧,不是咱说啊,那沈光小妹倒是见过一两眼,武艺着实不错,也算粗通文字,不过那身家家世……萧大哥,你不顾流俗,不计较门第,人家凤儿妹妹还想嫁进好人家呢。”张出尘略微调笑了几句,发泄了一番少女的八卦心性,许是想起来还没说正事儿,才收住戏谑,转作正色说道,“好了,不扯那些事情了,先说正事儿,小妹这次来,倒不是郡主所派,而是太子妃差遣。目的,是希望告诉萧大哥,邗沟的工程,最好能够在夏天修完,最晚也不许拖过初秋。然后,要你尽快回京复命。”
萧铣心中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自觉杨广交给他的任务,他已经多快好省地做下去了,至少比预期工期再提前一个冬天完工,但是怎么情况又会有如此剧烈的变化,提出这么多明显不太现实的要求呢?念及于此,他不由问道:“莫非是京中又有了什么变故?废太子一党难道要就运河的事儿攻讦太子不成?不然为何这么紧急?”
“废太子一党,并无动静——若是那些人作祟的话,太子又如何会不亲自派人来告知。今日却是太子妃差遣小妹前来,显然是宫闱之间有些违碍之事了:小妹也不卖关子了,是皇后娘娘五月初三日突然染了重疾,虽然得宫中太医翘楚巢元方救治,已经缓了过来。但是太子妃亲自侍药时寻机问过巢太医,说是皇后娘娘之病是多年沉积,已入膏肓,只可延命,不可根治。最乐观地看,寿数也绝对不会过半年。”
萧铣听了这个消息,倒是没有什么震惊。他的历史知识里,模糊记得文献皇后独孤伽罗确实是在仁寿年间病死的,比杨坚早死了那么一两年,具体日子他上辈子读书当然不可能记得清楚。现在张出尘千里奔驰来告知,他自然很容易就可以接受。
“不过,这事儿与运河又有什么关系呢?”
“唉你是真笨还是假笨啊——你想想,皇后娘娘是郡主的亲祖母。尊长崩粗,守制三年,实际也要二十七个月。若是你没能赶在邗沟修通后回京述职、与郡主完婚,一旦皇后三长两短了,岂不是要把郡主拖成老姑娘了?郡主可是等你等到十六岁了!宗室女子,放眼看去,哪个不是十四十五便嫁人了的。人家等你等到十六还云英未嫁,你还好意思让人等到十九?”
我靠!还有这回事儿?貌似还真有这回事儿……萧铣揉了揉脑袋,有点恼恨自己脑子里至今没有对“孝道”这个时代背景形成代入感。而且他穿越附体的时候,本尊是早就父母双亡的状态,脑子里自然没有守制这根弦。按照这么说的话,自己倒是确实应该赶快把手头的事情做完,赶回京师抢时间了。
而且,当他深入多想了一会儿之后,又一个更加郁闷的觉悟立刻钻进了脑海——他可是知道,杨坚也就是在仁寿五年(历史上是仁寿四年,本书仁寿年号提前一年使用)死了,如此算来距离独孤皇后的死期绝对不到两周年。这么算的话,要是表妹没能赶在独孤皇后死之前嫁给自己,岂不是到了杨坚死的时候又要重新刷新这个二十七个月的守制期?
那就不是等到十九了,而是等到二十一了……这年头的女人,长得不残不丑,哪有二十一岁才嫁人的!
“不行,萧某绝对不能让表妹等到二十一岁,那样咱还是男人么!”萧铣咬牙切齿,恨恨地一拳砸在案上,口中赌咒发誓地说着什么。结果,这句话马上被更无情地打断了。
“什么二十一岁?只是十九岁好吧。再说,就算萧大哥你准备让郡主等到十九岁,只怕也没这个机会了。虽然在太子目前看来,宇文士及已经出局了;但是若是真到了皇后娘娘不行了的时候,太子说不定会抢着拉宇文述一门联姻也说不定。不然你以为人家那么辛辛苦苦、得了太子妃的命令后便用六百里加急的速度赶来扬州作甚?”
第八十九章 为逼生为逼忙
扬州城内,李敏临时驻节的府邸内。
“李少监,下官得了太子殿下密令。朝廷希望邗沟的工期能够比预期再提早三个月……哦不是五个月完工。这个进度要求,对于我等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做到,只是必须不顾农忙、在抢收夏粮的农忙季节依然保持徭役的征募即可。下官却是没有那么大的权限扣住数万人、不放他们回家务农,此事还要河监大人做主啊。”
得了张出尘飞马报来消息,萧铣也顾不得面子和道理,只能是硬着头皮找上河监李敏,让他做主加快进度。不过李敏的软蛋橡皮图章特性再次发挥得淋漓尽致,一听说这种要负重大责任的事情,照例是推三阻四,畏葸不前。
“萧郎君,不知太子殿下密令,可有明文?兹事体大,若是并无留于文告可查的证据,将来万一激起民怨,这个中的责难,只怕却是要你我担待一些了。何况本官虽然身为河监,却并非地方总管。征调民夫,也都是要代总管、河间王殿下首肯的,某却是难办得紧。”
连秘使都是萧妃派来而非杨广派来的,纸面上的证据,又怎么可能会有呢?不过萧铣到了这一步,显然是没得后退了,当下唯有一咬牙一跺脚,强调说:“李少监,这些话却是有些不妥吧。太子殿下勇猛精进、奋迅求成,咱为外臣的,自当以为殿下分忧为任才是,如何还能讨要明证呢?难不成事有不虞时,李少监还打算把过误推到太子殿下身上不成?
至于说强征民夫徭役需要代总管以府兵看管约束、维持秩序,这一点确实不假——但是如今咱面临的问题,并不是要再多征新增民夫,只是要扣住现今已有的那些民夫,让他们不得归农、延长两个月徭役期即可。这些人既然已经在大人治下调用,多拖延几个月,哪里还用经过河间王?还不是看李少监能不能狠下这个心了?”
李敏口讷,**理律条钻空子都不是萧铣的对手,当下只是支吾不肯,萧铣一咬牙,取出一个锦盒,内有一对汉代古玉的玉斗,长揖塞给李敏,李敏手一抖,几乎把东西推落在地,见被逼不过,实在尴尬,只得开口相询:“此事却不要急躁!大家都是为君父分忧,这样如何使得!不如萧郎君且说,太子殿下为何力求工期要再加快这么多呢?”
“唉,事到如今,咱也不满李少监了——太子妃是萧某姑母,李少监是知道的,萧某因此少不得也常能得到些京中变故。有些事情,本不是咱该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