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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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时,纺织业技术相对于宋、明还是比较落后的,哪怕单比丝织业也是如此,故而在金银短缺的同时,丝织品价格依然不低。一匹绢布按照朝廷官价要两贯钱,实际市场上若是质地好一些的(不考虑锦缎等特种材料/织法的制品),四贯钱买不到一匹也是寻常,而且江南的绢布卖到北方,普遍也能有四贯以上。如此一来,一万三千多匹的占地税费,几乎是掏空了萧铣和武士彟家财存量总额的将近半数。
……
肉痛地把钱财都交了出去,换了一堆文书契券。刚刚文书拿到手时,武士彟还不觉得多沮丧,毕竟前途似乎还是挺美好的,他还幻想着萧铣为官一任,鱼肉一方定然可以留下一些空子,说不定那些官府账目上做给萧铣的“下田”并没有写的那么下等……
但是签完之后,当萧铣带着武士彟出城到了地头巡视一圈之后,武士彟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破灭了——萧铣居然还真是个不占百姓便宜的清官,拿下的真的都是荒地!
“大人……这些地如此荒僻,而且如今天下太平,想用廉价的流民开垦都不容易。八年免税的时间,可怎么回本呐!”
武士彟急得跺脚,其实他心中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早知这个萧大人做官挺牛逼,但是做生意这么胡来,还不如咱留在山西继续做盗卖大棵木料的生意呢!不行,这次就当是最后一次教训,下次大人要拍脑门做啥生意,咱一定要劝谏!
“武先生可不要小看了内中璇玑——这片地可不是纯粹的荒地,去年疏浚西溪河、南苕溪时,可是有两千户民夫花了一整个冬天修整这块地方。名义上是为了帮助整顿西湖水源,但是其实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为了萧某的私活儿。此后一年内,萧某也顺带着调用修河民夫培土翻耕,种植了竹蔗、芜菁、青豆养土。此外还另寻了集中种植桑苗的基地,以便移栽。这些地块的成熟和获益,可要比朝廷与武先生你估算得快得多。”
“如此说来……萧大人倒是早有预谋了,武某倒是有了几分信心,不知能说得清楚一些么——倒不是武某要打探大人的手段秘辛,只是觉得……”
“没事儿,我知道武先生只是想解除自己的担心而已,既然咱精诚合作,萧某也不怕武先生知道这些手段。”萧铣顿了一顿,用直白地眼神直视武士彟,居然把武士彟看得有些慌神,眼神有些闪躲。萧铣很满意这种效果,他就是要武士彟知道:他是皇亲国戚,前途无量的大隋权贵,而你武士彟只是一个商人,就算我八你二你也别生出啥异心来。
见武士彟的神色明显萎顿屈服了,萧铣继续说道:“某这个改良田亩的法子,叫做‘桑基鱼塘’,或者‘蔗基鱼塘’——不要试图找出古籍中的相关记载,便是几十年前成书的《齐民要术》上也没有这种法门,某编修刊印《齐民要术》时,也没有把这桩秘法写进去。此法的精髓,便是在治理低湿地块有奇效。在水洼处处、但水深平均不过一两尺的地方,用此法可以把湿地快速改造成良田。
开垦时,把低处泥土挖出,堆砌到高处,形成三十步宽一沟、三十步宽一垄交错相间的地貌。沟中蓄水、排水,平素养鱼,水深五到七尺;垄高出水面两尺则可植枣、梨树或竹蔗,再高出一尺,或远离堤缘,则可种桑。桑叶养蚕、蚕沙养鱼、鱼泥疏浚后堆肥、利于植树种蔗。如此一来,即使是从未耕作过的荒地,也可立刻种植桑树,且水肥便给,不费人力。”
桑基鱼塘或者说其他类似的法门(蔗基、果基鱼塘),历史上是到了清朝中期欧洲国家对华丝绸贸易规模暴涨之后,岭南各地为了增加蚕丝产量拓荒扩大生产时所用的手段,距离如今隋朝中期,差不多有一千年的时间,所以别说是《齐民要术》没有记载,哪怕是后世的《农政全书》都不可能记载。萧铣穿越前,同年在宁波农村渡过,没少吃过农家苦,所以还是有点儿这方面的见识。
历史上广东地区的全面开发比闽浙还要晚两个朝代。闽浙在吴越、两宋时达到了极富,而广东除了广州这个埠口自古就极富之外,其他州县直到明末清初都是很穷困的。而制约两广发展的最主要地理劣势,就是热带洼地、沼泽、湿地太多,最后在市场的大潮逼迫下,开发出了桑基鱼塘这种快速把沼泽地改造营利的法门。
当然,这种法子的应用也是有局限性的。要想最快见效的话,必须是这块地此前并无其他缺陷、或者说原本的湿地环境就植被丰富、养料肥力丰足;唯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水太多、太潮湿。如果不符合这个大条件,比如这块地不仅水多潮湿,还有盐碱化、贫瘠等问题的话,那么桑基鱼塘的改造价值就不大了。
万幸的是,西溪河、南苕溪附近都是活水沼泽,不存在盐碱化。苕溪水系本就是为太湖流域供水的主要河流之一,养育出了天下第一的湖丝和天下第二的苏丝。在苕溪流域的湿地改造成桑基鱼塘,那简直就是最完美的绝配了————若是萧铣想在西湖边做这个事儿的话,效率就会事倍功半,因为经过在杭州这一年多的考察,萧铣完全有理由相信隋时的西湖是属于钱塘江水系的,不被潮水倒灌糟蹋了淡水就不错了。
武士彟听着萧铣的介绍,眼神越来越亮,此前的郁闷终于消散大半,对于跟着萧铣混成当世豪商也是信心大增,一边听着,一边自言自语地盘算:“如此一来,若是今年便可以直接当成熟地种植桑树,前三年不能采摘桑叶,第四年便可以小有收成,第五年按例一年可桑叶五六熟……此后四年,便是纯获巨利!”
“武先生,你还是算错了——连等到第四年都不必,萧某的法门还没说完呢。”
“什么?大人居然还另有后手?”武士彟彻底震惊了,眼神中尽是不可置信。
第八十二章 价值洼地
萧铣很满意武士彟那种震惊的、如同看见神彽一样的眼神。他乘胜追击一般得意地问道:“武先生,不知你听过没有,桑树也有‘扦插’之法?”
“扦插?唔……自从听说《齐民要术》是萧大人整理后印售的之后,武某也算是上赶着日夜拜读了一番,不过要说精通自然是不能的,武某也不是这块料。哪怕是根据《齐民要术》所载,‘扦插’之法只有在栽柳时有提及。其余枣、梨、桑、栗、柿都不曾有提到过扦插之法,难道……”
“不错,《齐民要术》里面,本来就没有记载过桑树扦插之法,这倒不是某整理刊印时故意删去前人著述。但是某虽然知道此法,也故意没有补写入书,也正是为此——某知道桑树也是可以扦插的,而且试过了,成活率还很不错。如此一来,咱便不用等那许多树苗育成才能种满这片荒田了。只要分茎扦插,自可多覆盖数倍之地。哪怕成树不足,还可以从民户那里砍伐收购一些可以扦插的芽枝。
用了扦插之法后,省去一年从桑种育苗的时间,今年种下之后,只要两年之内不采桑叶,第三年便可以少量采摘,第四年全面采摘。如此一来,官府以为咱的田要到第六年才能出利,而实际上只要三年便可出利,岂不是赚下了大笔的免税期?而且拓荒所费,比常人所度测也少得多。”
萧铣说完,伸手拍拍武士彟的肩膀,少年老成地说道:“做生意,就要用别人不曾掌握的秘术,赢取垄断性的利润,那钱财才来得堂堂正正。靠低价和人拼杀,靠勾结官府,都不是正道。这还只是开始,日后到了缫丝织缎的时候,有的是巧中取利的法门。”
武士彟一阵无语,显然没法理解什么叫“垄断”。幸好萧铣的身份地位比他高,倒也不虞他质疑:大人说了垄断是好的,那就定然是好的。
……
两人谈完了城西北这块蚕桑基地的营生手段,当日也不辞辛苦,翻宝石山、转过“苏堤”(其实应该叫“萧堤”),继续往西湖西南方向巡视考察,这块地方其实没啥特殊的,无非是沿湖一些半山坡地为主,除了一些峰岭坡度太大的地方不能开垦之外,稍微平缓一些的,大多可以种茶。
毕竟,后世的龙井茶,便是出自这一片地方,狮峰、龙井、云溪、虎跑四个地块,可是全部被包裹在了萧铣如今圈的这块地里了。知道明末或者清中期之前,也就是在华夏人口尚未突破两亿大关之前,这块地皮产出的茶叶,基本上就是国内唯一被冠以“西湖龙井”名头的了,最多也就顺势延伸到富阳县境内一些地块。到了后来清末乃至现代,因为人口膨胀,普遍生活水平提高,全国人都要喝一口龙井,才让龙井这个品牌被滥冒用;余杭、萧山、临安等杭州郊县,甚至是相邻地级市绍兴、湖州种出来的茶叶,都打上了“西湖龙井”的牌子。
不过或许有人会:既然龙井这块地方乃是种茶的风水宝地,为何如今却还如此荒芜呢?究其原因,无非有三。
第一便是隋朝中期的杭州还是两浙相对不发达的地区,北有湖州南有越州,都比杭州要好,杭州地广人稀,开发自然不足,龙井茶的产地也就没有被人发掘出来。
第二,便是历史上西湖的水咸土碱问题隋唐两朝一直没有深入治理,要到吴越王钱镠立国两浙时,着力经营根据地,才彻底扭转这个劣势。原本直到距萧铣如今所在的时代一百五十年后,也就是陆羽写《茶经》的那会儿,依然记载“茶之出,浙西以湖州上、常州次、杭州下;浙东以越州上,明婺次,台州下。”这个差距,就是水土治理不足导致的。现在萧铣在短短一年半的任期内,把原本数百年后钱镠要干的治水活儿差不多干了,那么龙井茶的开发自然也可以提前那么三百年。隋唐时候杭州的主要产茶区还在西湖西侧,主要是灵隐寺一带,而且也不是用湖水灌溉,而是用山泉种植。
第三,那就是因为隋唐年间,农业发展中对于梯田的认识还停留在比较初级的阶段——这个时代的梯田,那都是要用石头浇灌明矾糯米汁蒸土粘合,修成保持地下水的坡堤,然后才能种植稻麦菜粮;如果不修防渗水的水土保持层的话,高处的水土流失就会很快,没几年就会变成光秃秃的荒山。这种认识不能说错,但是却未免狭隘了。
事实上,如果种植的是一年一收,连根茎都不留下的草本作物,那么梯田的修筑确实需要如此费事儿。但是若是种植茶树果树这些木本植物,因为作物本身到了收获的时候只要摘取果实、嫩芽,而不是如同种植稻子蔬菜那样整颗植物连根拔掉的,所以树木的根系自然可以保持水土,天然山脉靠树木涵养水土,便是这个道理。别说《齐民要术》上略微记载的那一点粗略的茶作物种植知识中没提到坡地种茶,便是一百五十年后的陆羽《茶经》也没涉及。隋唐时南方还算地广人稀,平原都还有空地可用,也就没人钻研坡地上有没有可能用相对低廉的成本种植哪些经济树木了,这便给萧铣捡漏留下了一块大空白。
萧铣当然不可能把这些条分缕析的因素全部告诉武士彟,只能是择拣一些不会暴露其穿越者身份的理由说一下,饶是如此也已经足够让人感慨其博学了。末了,萧铣总结说:“某此前担任钱塘县令的时候,便深入考察过,如今杭州地界,茶种最好的便是找灵隐寺那些僧人要,也不必按价,给些布施就行。种茶次年,到两尺高便要让人摘星去顶,如此便与桑树一般,两三年便可采茶。如今咱自己的丝茶还未大量产出时,今年可以先收购本地丝茶,到秋冬时江南运河北段可以打通,便可走水路营商,最远可以上溯到江汉之地。只要找到接手的客商,转手到河洛也方便得很。”
“大人真乃神人也,如此年少,却能懂得这许多东西,武某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在营商上算是颇有天赋了,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些投机取巧的小打小闹。”
“据说极西之地,有一个胡人豪商,名叫巴菲特,一生获利无数,旁人问其诀窍,唯有微笑答曰:无他,善寻价值洼地尔。你纵然见识不够,但是只要秉持此心,此生定然可以成为当世豪商。”
武士彟若有所悟,询道:“何谓‘价值洼地’?莫非便是一些在别人看来不值甚么钱,然而咱有秘术、先机之后,便可以使之变废为宝的生意么?”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吧。”满足了自己宣泄恶趣味的**之后,萧铣也没多纠缠,便假作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