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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窃隋好驸马-第51部分

小说: 窃隋好驸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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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者的差别,没啥物理和工程常识的人,便可以大致想象成,前者是古代的同轴自行车,而后者是带了链条传动、踏板轴与车轮轴分开的现代自行车。

    至于省掉铁链、直接让齿链传动简化为齿轮间直接传动,这一点萧铣根本考虑都没有考虑——作为一个有一点工程和物理常识的人,萧铣可不像那些文科生穿越者那么异想天开。他深知,在几何数学进步到可以计算齿轮渐开线的时代之前,齿轮间的直接啮合精度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加一根铁链虽然浪费了点传动效率,但是至少可以让主轴上的尖齿外形要求不那么高。

    链斗轮在船只的驱动下,如同水车一样转动起来,每一次挖斗到达最低点时,都会在湖底深深地挖出满满一斗淤泥,而一旦运转四分之一圈后,装满淤泥的挖斗卷扬到达船头高度时,便有民夫用力把挖斗倒过来,如同水车倾倒水桶一样把泥倒出来,引入船头的滑槽。如果没法想象这种作业方式的,可以脑补一下克虏伯公司的“陆地巡洋舰”系列链斗式煤矿挖掘机(bagger)。

    与爬犁船一样,链斗船同样是四个壮汉蹬踏驱动船只前进。不过还多了额外四个壮汉蹬挖斗转轮,一斗斗的淤泥运转如飞,几乎每两三秒钟就能挖上来一斗,虽然一条船要用十余人操船,但是运转的效率却足可比寻常作业依然高出数倍。

    ……

    或许是萧铣去解决船的问题时,他安排下的将作监工匠们提前准备地部件比较充足,新船改装的进度颇为迅速。借到船后不过六七日,已经有二十几艘船改成了疏浚施工的利器。进入腊月下旬时,此前还剩了一半硬骨头的西湖疏浚活儿,居然已经进入扫尾阶段了。刺史谢远也被惊动了,少不得几次亲自赶到西湖边,坐船犒劳民夫,并且从州里象征性拨出一些钱粮支持,或是帮着萧铣寻访铁匠铁料,在工程进度的鼓舞下,整个杭州城都陷入了巨大的热情之中。

    到了腊月二十五这天,西湖疏浚的活儿总算是彻底结束了,而且颇为超额完成,湖水深度普遍被挖到了八尺深浅,湖西边原先淤沼一般的区域也被浚深,让湖区面积扩大了四分之一。综合算来,蓄水库容总量更是达到了疏浚之前的将近三倍之多,如此一来,即使遇到不够风调雨顺的年份,靠着湖水的调峰蓄谷,也能解决大部分本地的水旱灾害了。

    各处乡佐豪绅见了如此奇迹一般迅速地政绩,心中也无不震撼万分,一时之间,萧铣在任上的威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再出面交代摊派一些事情,在本地几乎无人敢反对。

    眼见年关将近,手头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朝廷定的休沐假期也即将到来,萧铣思量着再找刺史谢远商议一些来年徭役人工的安排,寻求刺史的支持。到了刺史府上,萧铣也不客套,开门见山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谢刺史,下官治河修缮水利的能耐,想来刺史大人也不会再怀疑了。按照朝廷计划,明年便是全力修江南运河南段的年份了,本州与湖州、苏州颇要出一些钱粮徭役。下官思忖着,如今既然改良了不少疏浚施工的工艺,操船等项皆有术业专攻。寻常民夫新征募到手,也不能马上上手干好,还要费人力训练。若是可以征募一批不限工期的民户,连着用一年,岂不比用六十日后放回、再征募新丁要合用一些?”

    “萧县令所言也有道理,可若是让民户持续一年,一来少不得要供给一年口粮,少不得还得按照雇工计些钱粮,但光是成千上万壮丁长期抽走,岂不是耽误了农时?本州虽有存粮,却也不能如此折腾啊。”

    “此事下官倒是觉得不妨,其余各县或许农时紧张,然我钱塘县,城中民户便有三千户,多是商贾、匠人、力役、水手。从这些人等中征集丁壮,一来心思活络,掌握工艺比农户要快。二来这些民夫并无耕作稼穑之压力,也不虞耽误了农时。明年苏、杭、湖三州,总计只怕要长期征调三万民夫徭役,若本州以一万人计,下官也不求一万人皆是连续做一年的长役,但凡有那么三五千人的骨干可以是长役,便足够了。剩下那些农闲时节来帮工的徭役,可以做一些不需要操舟和使用器械的活计,但让做些担土搬砖的力气活便成了。”

    谢远捻须沉吟,最后终究是萧铣此前创造的高效打动了他,便答应道:“既如此,萧县令但张榜募集无碍,只是钱粮上……”

    “钱粮上,还请刺史准允年初先开仓提一部分存粮用于维持这些人的口粮。到了年末时,下官有把握今年杭州定然可以丰收,从加派的粮税中补回这一部分,务必让账目清晰。”

第六十六章 一种二熟

    爆竹声中一岁除……只是一种美好的意淫。

    事实上,大隋朝还没有火药,所以爆竹声中一岁除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哪怕其试图要爆的真的只是竹筒而已。爆竹这种玩意儿,要到中唐才会出现。

    不过不管怎么样,辞旧迎新的日子终究还是如同历史的滚滚车轮碾过了。萧铣孤身在杭州,身边只有过了年才刚满十岁的两个小正太小萝莉——也就是沈光和独孤凤陪着过了新年。和沈光略微喝了几瓶会稽加饭酒,一个年也就过去了。也就是到了喝酒的时候,萧铣才想起感慨,沈光的兄长也真是放得下心,也或许是沈光在大兴的时候便混“**”混得久了,以至于家里人懒得管他,居然让他如此小小年纪就放他出来投奔哥们儿混前程。

    在新年的酒精滋润中,萧铣蓦然想到,“开皇二十年”已经不存在了,因为他的蝴蝶效应,让杨广夺储的进度提前了大半年之多,以至于今年已经改成了“仁寿元年”的年号。从此,或许历史书上记载的开皇年号就只有十九年,而仁寿却有可能用五年……历史,已经明显的改变了。

    心中再是想念表妹和姑母也没什么卵用,唯一再见到亲人的机会,就是好好把手头立了军令状的活干完。故而,年节过后不久,甚至连元宵都还没到,萧铣便又咬咬牙恢复到了勤政劝农的状态中去了。

    去年年底他颇深入调查了解了当地百姓的生产情况,如今杭州的水稻依然普遍没做到一种二熟,或者说十年里面也就一两年要靠天候运气才能碰到这种好事。而苏州、湖州那边因为水土和气候,却可以有一半多的年份做到一种二熟。在毫无农业常识的人来看,这些或许只能指望靠天吃饭,但是上辈子从小在宁波乡下苦出来的萧铣,却知道这里面颇有一些事在人为的因素,可以努力搏一把。

    杭州今年的税粮,可是关系到他可以征发多少徭役的问题,萧铣不能不上心。

    ……

    一月下旬,县城东南,吴山镇,连绵的水田如今还是空置的状态,一直要绵延到候潮门外。这一带,也就是钱塘县最豪富的两家乡佐顾老庄主和沈员外的乡里了,一整片算过去足有几万亩稻田。

    往年,元宵前后距离水稻下种起码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古人都知道二月初二龙抬头,正月里,怎么可能做农活呢?

    但是今年,情况明显不同,数名县里的户曹小吏,个别将作监的工匠,乃至亲临田间的县尊大人,组成了一个奇怪的组合,在那里指导着庄户农汉忙碌。几个乡子里的富户自然也不敢托大,连县尊大人都亲自来劝农了,哪有不过来表示的道理。

    “这些稻种,正月初十开始就已经用温水浸种过了么?已经持续浸了七天了?水若是凉了,每日要换两次温水!这些都是马虎不得的。不要吝惜那些许柴火,要图方便的话还可以在烧秸秆的地方架锅热水。”

    萧铣从一个水盆里抄起一把稻种,在手上仔细搓了一搓,观察了一下样子,便暂且放下了这里。随后走到另一处四角堆起了高高的土垄、田间还用秸秆焚烧增加草木灰并且保温的小田内,又仔细勘察起来。

    跟在萧铣背后的户曹老吏看上去年轻时似乎颇通农事,后来做吏又颇识几个字,如今拿着两册《齐民要术》中的卷册,一边看一边对着这块预备用于育秧的小田,指手画脚说道:“这育秧的田,要挖得和北地的‘代田法’旱田一般。一道一尺的沟,夹杂一道一尺的垄。种子要下在沟里,才好防风保温,让正月里先出秧苗子,二月里才好移到大田里去抛秧。你们这个田沟还是挖的浅了!而且焚烧草木的灰要均匀翻一遍,翻耕到沟里,不是这么浮撒着!”

    萧铣自己当然不可能所有农业技术都懂,但是他毕竟有点经验就可以总结出来,与人参详,加上去年上任之前花时间修订刻印了《齐民要术》,把自己的私货和原版的介绍结合起来,自然可以训练出一批勉强可以称得上能吏的户曹人员帮着推广、查漏补缺。在别的乡里,这样的情形也在同时发生,只是并没有如这边这样萧铣亲临视察罢了。

    忙完了浸种、也视察过了备用着将来育秧的小田,萧铣随意地让从人端过马扎,便在田垄上歇息一下,喝口水。沈员外看了,颇有眼色地凑上来,卑声下礼地问道:“萧县尊,这……用上了温水提前浸几天种,再比正常农时早上七八日先下种育秧,这些事儿可是颇费手脚。比往年耕作,一户农户前前后后可也得多将近十天的忙活,若是真有利于收成,倒也罢了……只是,如此这般做了,就真能保证一年收两茬儿稻子?”

    萧铣放下水碗,很有信心地淡然一笑:“稻子种下去,一年能割一茬儿还是两茬,全看生长期是否足够、生长期内日照是否充分。寻常二月上旬尽头才下种,到九月末也是定然不够收两茬儿的,若是夏末割了第一茬,第二茬根本不够时间长。偶尔十年里头有两年运气好的,那也是气候暄暖,长日头的天够多,或许是比正常年份多了那么二十来天,才有了第二茬。本官今日用的法子,便是不管天候如何,用提前浸种育秧等手段,把这二十天的功夫给抢回来,你们照做便是,农人们多辛苦十天,也没什么打紧,反正正月里原本闲着也是闲着,朝廷徭役也没打算在正月里征发,总要到春播结束之后,才调人修河。”

    “萧县尊说得如此明白,小老儿倒是心里踏实了。唉,说来惭愧啊,这《齐民要术》也到手两三个月了,不过也才读了六七分,许多还不得要领,说到底还是见识少了,比不得县尊渊博呐。”

    一群乡绅们揣摩明白了道理,自去约束组织自己乡里农户照样干活不提,倒是颇有一派知识传销的热血劲儿。农人们知道事关自己一年的收成,尤其是被传说中十年八年才见一回的“一种二熟”吸引,自然丝毫不敢怠慢。

    萧铣花了两三天功夫,把钱塘县下属的城外二十来个乡都跑遍了,确认了农时不曾耽误。才略微闲下来不到一天,心中想想又不放心,去找刺史谢远了解临县的一些情况。

    《齐民要术》的书,萧铣从去岁一开始赠送给治下乡绅之后,也多印了数百套,有赠送给上官的,也有在杭州城里的书坊搭售寄卖的,去年最后两个月也着实卖出去了上百套,可见乡绅世族对于提升农事的著作还是很重视的。基于这个群众基础比较好的现状,新年刚过萧铣便找刺史谢远推荐过自己的一种二熟之法,希望谢远能够帮忙推广到临县。做官哪有不喜好政绩的?若是真能丰收,也是一桩美事,故而谢远当时也是直接满口应承了。

    得知萧铣上门拜访,谢远出迎时也是感慨不已:“萧监丞可是勤政得狠呐,正月都没过完,便这般东奔西跑,倒是让本官汗颜了。”

    一边说着,谢远也不等萧铣开口,一边拉着他往里走,一边说道:“上次你请示的那些事儿,本官也关照了一番。不过最后也只有余杭县、武康县两县县令联系了乡绅们,表示要按照《齐民要术》之法在耕作前提前浸种育秧、抢先农时。本官虽然是上官,却也不好干涉地方内务太过,而且其余三县着实有他们自己的苦衷。”

    萧铣来的时候还是踌躇满志的,听了谢远的答案,不免有些落差,“却不知其余各县却是有何难处?”

    谢远招呼萧铣坐下奉茶,一边说道:“武康县邻接湖州,地势最是优渥,原本一种二熟的机会,也是杭州各县中最高的。如今听了你在《齐民要术》上整理的法子,自然是照做不提,只要到时候派给十几个识农务的老农或小吏从旁指点一番就好了,今年很有信心做到一年二熟。余杭县是本州第一大县,横跨州城东北、西北,地势也算平坦、灌溉优良,今年也会依照这个法子推广,尽管不一定有武康县那么把握,到时候丰收了也是一大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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