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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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区区一个多时辰之后,也就是天色擦黑的那一刻,许绍已经知道自个儿的女婿也已经丧命敌手的噩耗了,手下将领纷纷被萧铣杀鸡一样杀掉,也真是让他怒满胸膛。
他手下的水师,已经彻底覆灭,一点渣都不剩了。秭归城虽然还可以坚守,但是梁军在长江上占据了绝对的制海权之后,就可以彻底包围秭归,截断秭归城的外援与后路。要想继续坚守,也就有被围死在城里的可能性。
许绍不是怕死之人,但是他知道,如果他自己死了,那么剩下的人肯定是没有决心坚守下去的,到时候说不定就投降了萧铣了。
绝望中的许绍,终于想到了刘备的例子,准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刘备在夷陵惨败之后,连退七百里,退到永安,照样稳住了阵脚。三峡有七百里,就算守不住口子,至少也守住尾巴。而且如果真的要到三峡最西边的瞿塘峡与萧铣再战的话,也可以充分拉长萧铣军的后勤补给线,让萧铣军疲惫奔袭七百里大流速的逆水江面、筋疲力竭之后再战。
当然,秭归城是绝对不能放弃的,因为如果秭归放弃了的话,就意味着沿江的陆路运输线也被梁军打通了,疲敌的打算就会打很大一个折扣。许绍的战略重布局,并不是要放弃秭归,只是让他本人不至于被围困在秭归城内,不至于秭归完蛋的那一天,整个蜀…楚交界的抗梁兴唐大计就彻底夭折。
当夜,许绍找来了自己剩下的几个儿子,只留下了最小的一个,准备由他亲自带着突围回返到上游的夔州。其余的都嘱咐了一番,留在秭归死守——还有其他一些在萧铣此前公布的必杀令上的有亲戚关系的将领,他也都留下了一些,帮助他的儿子们守住夷陵郡。这些人只有与城池共存亡一条路,是不可能投降的,因为投降了也是个死。
然后,许绍本人就连夜突围,从江北岸的陆路,寻山间小路,带着精锐亲兵逃亡了,踏上了连退七百里的怂包之路。
梁军却是好像算准了许绍肯定会顶不住一样,在许绍军主帅后撤人心不稳的当口连续发动了猛烈的攻势。除了秭归县城在许家一门奋力死守之下暂且没有陷落,其余夷陵郡诸县纷纷易手。就在许绍等人以为萧铣要慢慢啃掉秭归这块硬骨头之后再西进时,萧铣却很是豪放地下令分出一军围困秭归,然后水师主力等三月中旬汛期结束之后,直接西进,多备纤夫以通过陡峭河段,不必管许绍军留下的那些小鱼小虾。(未完待续。。)
第六章 平蜀在望
四百年前,刘备夷陵兵败之后,连退七百里到永安白帝城驻扎,成功完成了止损,防止了东吴军的反击进一步扩大化。刘备的成功,对后人多多少少也是一种启示,让梁军当中那些略微粗通历史,知道以史为鉴的将领谋士们,下意识地觉得许绍此番连退那么远,也能起到坚壁清野、消耗梁军锐气,以待时变的效果。
当然了,特别远见卓识的人是不会这么觉得的,因为许绍在蜀地的根基,完全不是刘备可比的——刘备在蜀地有一个稳固的大后方,而许绍只不过是夷陵通守,虽然地兼数郡,却也最多地盘管得到开州、夔州、达州等地,连渝州都只能说勉强。说白了,也就是后世从长江三峡到重庆之间的地盘,而蜀郡腹心的成都平原,许绍根本管不到。
因此,许绍拥有的只是一道薄薄的山川屏障,没有厚实的战略纵深,就算坚壁清野,敌人只要可以绕过或者渗透过屏障地带,并且在许绍后方寻找到支持,许绍的战略就彻底失败了。
基于这种种考虑,萧铣没有等着主力把秭归城这块硬骨头慢慢啃下来,而是直接包围之后,派出部队迂回敌后,深入许绍军腹地不息,哪怕在敌占区猛追七百里也不放弃。
……
蜀道的艰难,乏味的行军,让时间飞速地流逝,三月很快过完了,四月也如同流沙一样从指缝间流走,丝毫留不住。西陵峡、巫峡一处处都变成了梁军身后的丰碑,大军每度过一道险隘。便在江面陡然开阔的所在扎营囤粮,然后从后方把一批批粮船慢慢转运过来。在前方建立战略储备。一切的一切,做法就类似于当年刘备连营七百里时候差不多。只不过方向正好是反过来的,而梁军是逆流而上,故而消耗也远远多于当年刘备出川。
如前所述,三峡七百里,并不是整个七百里都是绝壁削立、江边毫无泊位锚地可用的,在西陵峡、巫峡、瞿塘峡之间,还是有相对平缓的江滩平原的。历史上出入川所需的中继站,往往就是在这种地方建立,同时也有些蛮荒的村落聚落。只是官府很难建立起管理,所以无论是许绍还是别的前任地方官,对于这些地方都是放任不管的,谁大军经过了谁说了算,临时建立起一些统治,军队撤走之后就会重新归于放羊的状态。
最后,只剩下瞿塘峡还横亘在梁军面前,因为峡谷出口被许绍严丝合缝设防的重兵截断了,所以水路很难进兵。
而且许绍似乎吸取了此前的教训。在江中浅滩暗礁的所在设置了大大量沉船和铁锥、暗桩构成的暗礁,阻止一切战船的通过。梁军战船虽多,但是要在逆水行舟的情况下稳住船队并且排除障碍,显然不是短期内做得到的。
铁锁横江。从来都不是一种可以取得战略胜利的法子,但是至少都可以起到拖延敌军时间的作用。许绍拖时间,当然是为了等关中方向来军队支援他了。
听说。在陇西战场上,就在最近一段时间。自称皇帝的军阀薛举便在与大唐军队交战的过程中受了点儿小伤,但是因为处理不当健康状况急剧恶化。导致薛举军内部出现了混乱,其子薛仁果年轻威望不足,只能先转入守势整顿内部,想来李渊很快就能拿下这个对手。
李渊的另一个大敌刘武周,现阶段也已经露出了疲态。在刘武周起兵之初,因为突厥的削弱,让刘武周可以全力南下,而李元吉手下抵挡的兵马不足,很是在大业十二年期间吃了一些败仗。但是随着时间转入大业十三年——哦不,是武德元年——当唐军在河东战场上转入反攻之后,刘武周因为历史蝴蝶效应所带来的颓势也变得同样加剧。首先历史上刘武周在最后败退的阶段,选择了拼命对突厥人出卖民族利益,换取突厥的庇护,而如今因为突厥被极度削弱,无力庇护刘武周,所以刘武周一旦露出败相颓势,就直接被逼得没有退路了。
对于刘武周另一重外人所不知的打击,便是他手下将才的凋零——宋金刚虽然在窦建德的逼迫下如同历史惯性那般和刘武周联合了,但是宋金刚麾下大将尉迟恭现在在萧铣手上,早在杨广被围雁门的时候就被萧铣不经意间收服走了。缺少猛将的刘武周军,比历史同期更快露出败相,自然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更别说历史上宋金刚和刘武周联合的时候,还带来了晋冀边境太行山区的“历山飞”魏刀儿的旧部一起来投奔,而本时空魏刀儿也在窦建德和李渊的夹缝中更早被消灭了,又是一重对刘武周的潜在打击。
综合各方来看,薛举的又生转衰所历时间与历史同期倒是差不多,好歹还能给李渊找麻烦找满一年半的光景。而刘武周虽然爆发得快,衰落的也快,李渊很有可能只需要花比历史同期短得多的工夫,就把山西地方重新收拾干净。
从这个战略角度来看,许绍纯粹拖延时间的战略也不是没有道理,只要他撑得住,等来李渊入川还是有理论可能性的。
许绍能看到这一点,萧铣当然也可以看到这一点,他的幕僚们,只要有足够的情报支持,眼光也是一样的。虽然大隋覆灭之后,内外侯官的体系已经大部分瓦解了,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乱世物资匮乏,总是需要有人营商的,而武士彟又是并州人出身,所以在关陇地区总归不缺少情报渠道。李渊和薛举、刘武周打到哪一步了,萧铣最多拖后一个月时间,总能知道详细情况。
最近随军颇有表现**的岑文本,了解了当下情势之后,便又来找萧铣献策了。
“陛下!眼下我军绝不能被许绍的战术拖延住脚步。如今水路单独进兵不利。不如配合陆路进兵,让步卒自行负粮行军。翻过瞿塘峡两侧山川险要之处。许绍虽然能断绝道路,却也无非是断绝江边大道。以关隘阻塞,岂能将山间小路不能同行车马者尽数塞断?就算他想,他手下的守军在那种地方长时间驻军,也会出现军粮供给的问题;而我军只要等到这些山间小路有一处露出破绽,便可以潜行偷度,突破许绍的封锁。以臣之见,不需要很多兵马,只要分出两万步卒,少着重甲。再以一万士卒不带甲胄军械,省出体力来担任负粮兵,便可以为全军携带将近一个月的口粮——此乃魏文长出子午谷之法,只可惜当年诸葛武侯太过谨慎,不敢使用,致使千古遗恨罢了。”
长孙无忌也不知是不是命里和岑文本相克,他隋军给萧铣做掌书记的活计,自然什么都会与闻,听到弄险之策。免不得皱眉反驳。
“谨慎一些也没什么不好,数万大军,若是陆路开辟小道轻进,一旦遭遇意外。锉动锐气非同小可。”
“长孙大人所言,固然老成谋国,不过今日此法。危险性却是比昔年魏文长出子午谷更小。因为只要我军渗透到敌后,便可以得到蜀中其他郡县兵马的接应。不比魏文长出了子午谷之后依然深陷敌军腹地重围之中。虽然咱如今说不清究竟独孤氏兄弟能帮到我军多少,可是哪怕是其他中立的军队。也有可能因为朝廷大军的猝然出现而倒戈,到时候许绍便是四面受敌的窘境了。”
萧铣沉吟不语,好像历史上萧铣和许绍相争的时候,在许绍后方的四川境内,也着实是有一些反对唐朝统治的小贼头小军阀出现的,只是这些人太没名气了,萧铣不可能记得住。但是仅仅一个隐约的念头,也足够支撑萧铣这么做了,因为他坚信自己的大梁已经远比历史同期强大,自己爱民护民的名声也比历史同期更好,所以他完全有把握竖起大梁的旗号之后,就招降到除了许绍之外的其他地方势力支持。
“既如此,朕意已决。便让沈将军带领两万战兵、一万负粮兵,寻觅山间道路陆路行军,渡过瞿塘峡,纵然不能渗透敌后,好歹也掌握住峡谷两侧山中险要,这样将来咱也可以派出纤夫,协助水路军清除江中暗礁、障碍,做两手准备。让尉迟恭带领五千骑卒,不要穿着马铠,减轻负重,待沈光开辟出道路之后,寻机跟进,至于行军途中战马草料,只能先忍一忍,就地筹措山间草木解决了。若是许绍发现沈光军后试图截击,尉迟恭便寻机野战。若是许绍按兵不动,则让尉迟恭尽量保持隐秘行军,不要随便暴露自己的存在。”
长孙无忌知道萧铣的性格,既然萧铣已经下旨了,他也不说什么,帮忙张罗筹措了一番,便把命令传达下去了。沈光和尉迟恭得令,分别带了三万人和五千人离开主力大军,先行分头行动了,萧铣中军还剩下八万人马,在瞿塘峡与巫峡之间的无名江边平原上扎营休整,等待后续行动。
沈光的行动,果然马上引起了许绍的反应。夔州境内的许绍军纷纷前压,在瞿塘峡两岸山间要道增兵固守,梁军如今虽然有了一些火药爆破兵器,可是终究是敌不过山川险阻、蜀道奇绝的,并非秒天秒地秒空气的外挂,所以一时之间只要许绍分出兵力来相持的道路,都被暂时断绝了。双方展开了不停在山间探路和截杀的戏码,许绍的军队被彻底调动了起来,而许绍军的存粮调度也着实吃紧了不少——原本若是只在瞿塘峡周边的坚固城池内固守,那么许绍可以依靠城内的囤粮坚持很久,可是如果要阻断一处处山中要道的话,就要把部队远远派出去,还要给部队送粮食,因为那些野外山隘平时是不会存多少粮食的,完全不够战时军队消耗。
最初半个月之内,许绍自然是可以做到兵来将挡,滴水不漏的,沈光在瞿塘峡群山之间因为地理环境不熟悉,多次试探性的攻防战,都被山地战能力出色的川兵击退,双方各有死伤,梁军虽然装备精良,配合默契,却居然无法在杀伤交换比上占到上风,着实令沈光懊恼了一阵。而作为奇袭用的预备队、尉迟恭的骑兵部队,在这种作战场合完全派不上用场,也就很是有隐忍定力地保持了不暴露自身实力与存在的姿态,没有丝毫露脸。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靠着一个月的行粮显然是不够的,所以中途沈光探路探得差不多之后,不得不回返到萧铣的中军扎营地补充了一次军粮,然后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