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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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肯定要在自己的地盘就地扩充军队,如果还是用府兵制,让吴郡和会稽郡这种孱弱之人从军的话,当当水军还好,若是陆军,肯定比北方人吃亏。
然而若是能够集中数郡募兵,情况显然要好不少——东阳郡可就是后来戚少保抗倭时招募义乌兵的兵源地,连同旁边的永嘉郡,都是猎户矿工山民渔民为主,比来源于农夫和手工业者的兵源肯定要优秀数成。
想明白了这一切关节,萧铣一拍大腿,一咬牙:“这事儿便这么办了!不过如今还不能急,咱今年只在吴郡、会稽等富四郡提前允许多纳税免除兵役,假作只是为了租庸调法。如此一来,转眼就过了年关,来年农忙季节过后,咱再假意推广租庸调法后兵源短缺的问题暴露出来了——到时候咱‘仓促补救’,再允许南边的穷三郡多募兵少纳税,补上缺口。这事儿便交给贤弟去办了,免役所需税额、募兵所需器械钱粮,贤弟和武先生好生合计一番,再试行下去便可。”
“下官遵命!”年轻的长孙无忌很是振奋,对于自己投靠萧铣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就捞到了核心重要差事而窃喜。
剩下的细节,萧铣当然不会去管。长孙无忌找到武士彟,大致商量了一下。开始还想找萧铣身边的首席幕僚房玄龄问问意见,还是武士彟隐晦地告诉长孙无忌:房玄龄在萧铣身边。基本上只管招贤纳士的人事,不管别的政务;长孙无忌这才断了这个四平八稳的念头。
最后,就靠长孙无忌和武士彟二人实务独断,定下了比免除徭役所需的钱粮还高了两倍的税率,作为免除兵役的代价——比如在吴郡,那就是按照占城稻的平均亩产、一年两季作为基准计税产量,然后七税一计税。如果连同上原本就要缴纳的税赋和免徭役所需的税赋。则让正税的总占比提高到了五税一。
也就是说,比原本十五税一、三十税一的占田制、均田制惯用税率,已经高了好多倍。考虑到百姓实际上占不到人均四十亩课田的话,实际税额比例还有可能高一些。这种比例如果放在战乱荒芜的北方,妥妥的属于会把百姓压到动乱边缘的重税,但是在江南最富庶的地方、尤其是刚刚引入占城稻数年。百姓还颇为感激的年代。却万全可以过得下去。
这件事情里头,其实萧铣还是应该感谢一下杨广的——在首次征讨高句丽之前,萧铣自己作死把吴郡的地方官职务给丢了,杨广另派贪官酷吏来吴郡滥征民力,结果还做出了对可以种植占城稻的田亩重新计算平均计税产量的事情,足足把作为收税依据的理论亩产提高了一倍。如今那些贪官酷吏虽然死的死问罪的问罪,但是他们把计税产量标准提上去之后,萧铣却可以继续沿用。可谓是前任作恶担骂名,后来的官员摘桃多收税却再也不用承担恶名。
就像鲁迅先生说的:“假如有一种暴力。将人不当人,不但不当人,还不及牛马,不算什么东西。待到人们羡慕牛马,发生“乱离人,不及太平犬”的叹息的时候,然后给与他略等于牛马的价格,有如元朝定律,打死别人的奴隶,赔一头牛,则人们便要心悦诚服,恭颂太平的盛世。为什么呢?因为他虽不算人,究竟已等于牛马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不过是在“欲求做奴隶而不可得的年代”与“做稳了奴隶的年代”之间交替徘徊罢了。萧铣需要感慨杨广把人心的期望压制到了“欲求做奴隶而不可得”的程度,然后他出来扮演救世主,给人做奴隶的资格,仅此而已。
……
闲言休絮,牢骚少发。革除府兵制战斗力地下的问题的同时,萧铣经营封地、扩大水力手工业作坊、勘探长兴县煤矿等诸多事情也都有条不紊地展开着。
到了十一月底,长兴县,以及吴兴县西部西苕溪中游地区,已经开辟出了数十万亩规模的平整土地,数万民夫把河堤与简易的拦水坝给修了,正在往拦水坝外头砌石质河沿,一副要当成百年大计使用的样子,逼格直爆蜀地的都江堰。水力纺纱、缫丝之类已经成熟的水力加工作坊也开始移植进驻,作为磨合期的样板工程,先来试试水——这些水力工坊,好几年前萧铣就已经在钱塘和余杭境内的封地建设过了,只是规模和扭力没有如今长兴境内的这么大,所以技术原理上来说没有丝毫难度,那些当年将作监里就历炼出来的工匠们也是轻车熟路。
这些弄完,转眼便是十二月了,水力的水车锻锤作坊开始提上试作的日程,不过可能还要两三个月的调试和鼓捣才能使用。长兴县的煤矿也在顾渚山南麓的一片缓坡地区找到了,江浙的煤炭不如安徽的质量好,多是烟煤,甚至有一部分是质量更低劣的褐煤,所以不能用来生产焦炭,也没法直接拿来炼钢时参与还原反应,只能是作为炼铁时简单的加热燃料使用——毕竟这玩意儿燃烧热值效率还是要比如今这个时代使用的木炭高不少。
耐火砖的材料,萧铣的封地中,那些烧窑的工匠们这两年倒是一直在鼓捣钻研。萧铣也不懂这方面的技术,好歹只能让工匠们反复测试,不求甚解,只要拿出效果上略为可行的配方就行。如今鼓捣出来的东西,虽然不能和后世的氧化铝耐火砖相媲美,但是如果仅仅要做个土法小高炉,炉温不超过一千三四百度的那种,却是尽够用了。
土法小高炉的建造结构并不难,萧铣纵然不专业,也能指点一些,将作监的工匠们只要有了指导思想,几个月也就弄出来了。难的是高炉炼铁时的投料比例和投料顺序、时间间隔、出铁的时间间隔,这些只能是建成后一次次试产看效果,如果比例和时间长度不对的话,就容易出废品,所以是个极其耗钱的活计,有可能要炼废掉几百上千吨的铁料,用掉更多超耗的煤炭、辅料。
好在萧铣预算还不少,决定撑下这个研发实验期的损耗,只是要求工匠们每一次实验失败不要紧,但是一定要把数据翔实的记录下来:每一次失败,是各种料投放了多少、时间如何配比才失败的,必须有严格的记录;失败不要紧,但若是同样的数据失败两次,萧铣可就要对工匠们追责了,那属于记吃不记打。
如今,他所需的铁矿和除了煤炭以外的其他燃料、辅料都还是从其他临近郡县掏钱进口的,武士彟从中组织了不少商船队为此奔忙,花钱如同流水一般。眼看着才到年关将近,萧铣已经额外把此前多年积攒的财富花出去了几十万贯之多。
好在,年关将近,却接连传来了三个好消息,让萧铣的心思又活泛了不少。
第一个,是杨广终于根据萧铣第二次上报的捷报,重新加大了萧铣的权限,正式把他的讨捕大使官职升格为“江东七郡讨捕大使”,也就是把相当于后世福建全省的建安郡也纳入了萧铣的控制范围。虽然只是一个郡,却有总计十五万户在籍户,按照人口算,竟是萧铣如今辖区七郡中人口最多的——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毕竟如今的建安郡是把当初福州、泉州两个州在废州改郡后重新合并起来的,所以人口自然超过了普通的郡。那里好歹相当于后世一个省的面积,十五万户,近百万人口也不算多。
第二个么,其实理论上传来地比第一个更早,只是萧铣必须压着不发罢了。那就是南下追杀刘元进的来整等将领,终于在建安郡的闽侯县把刘元进这个江东大贼头给斩杀了,送了首级来丹阳。萧铣收了大喜,用石灰腌了,算好日子,看杨广给他加官的诏书到了好几日了,才把刘元进的首级拿去表功。至此,不过半年多的江南民变乱贼算是彻底剿平了,其实这也不算什么难度,毕竟刘元进只能算是隋末农民军中最烂的一批,江南也是农民起义根基最差、穷人最不够充分的地盘,被秒杀了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最后一条好消息,可以说是给缺铁矿缺得心痒,却又找不到借口过江的萧铣,送来了一个挠痒的爪子。
被萧铣制造的蝴蝶效应所坑的王世充,因为被抢了对付鱼腩刘元进这个美差,结果不得不直接面对杜伏威这个牛逼得多的大乱贼,剿贼至今五个月了,却没能建功。杨广颇为焦躁,见江南民变已经平定,便允许萧铣过江协助王世充。王世充也是久旱甘霖一般,急切需要外援。(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两淮贼情
其实仔细说来,这个时空的王世充,真是一个被逼越级打怪的苦逼典型。按说吧,一个只买了出门装“多兰之剑”的草丛伦,你要是和一个同样lv1的鱼腩对线,那么如果操作的玩家技术过硬,还是有可能慢慢积攒优势,最后形成滚雪球效应的。
历史上,刘元进就是那个不小心越塔送人头,给王世充怒送一血升级升装备的主儿——王世充以江都郡丞的官位起家被朝廷授予了剿贼的权限,然后就靠着江都本地府兵那几千人班底,可劲儿扩军备战凑了小两万人,然后堪堪和刘元进血战数场,最后还是靠的在决战中当场击毙了刘元进和管崇、打得刘元进部贼军全军崩溃,才扛过了一开始的艰难期。
对刘元进一战,史载王世充俘获了足足三万聊可一用的战俘,王世充又从中淘汰筛选了一番,让自己的兵力扩充了几乎一倍。然后才在后面两三年北上与两淮杜伏威等农民军首领的对抗中不落下风,并且最终撑到杨广从东都移驾江都为止。然后杨广御驾到了江都后,就把王世充调换了个地盘,踢到东都去留守,并且允许王世充带走其嫡系部队,这才有了后来王世充的一番功业——在对王世充的用法上,杨广颇有一点狗皮膏药的意味,反正东方两都江都和东都,只要杨广自己御驾在其中某一个都驻留,就把王世充调到另外一个都去带兵防御。虽然疲于奔命,却好歹也能见杨广对王世充的才能还是有所信任的。
然而。现在说这一切都没用了。萧铣的横空杀出截胡,对王世充造成的恶劣影响,那就相当于冲上来怒送一血的白痴敌人。被队友抢了人头。结果自个儿本来差一点儿经验就能升6出大招、还能升级下装备出个神秘之剑滚滚雪球,结果一下子全部打乱了节奏。
最可恨的是,抢了人头的队友还特么不是和自己一起对线的——比如一个中单的队友,到上路刷了个残血的人头,然后又特么跑回中单去了,留下上路的王世充面对级别装备都比自己高的敌人……
王世充拉下面子来求援,就相当于是被抢了人头之后。还得求爷爷告奶奶:兄弟,别让咱扛上单了,咱扛不住。你丫既然抢了一个人头,就再过来抢几个,好歹丫的把杜伏威的级别装备压一压,确保比兄弟低两级。到时候你再走。
……
接到王世充的求援私信。以及杨广的授权旨意时,其实萧铣也是有些惊喜的,但更多的是惊讶——他平定江东七郡的任务,基本上算是卡着时间点执行的了,年关将近才把刘元进的首级交上去。杨广马上又给他加派支援王世充夹击淮南乱贼的任务,便不怕朝廷第三次征讨高句丽的任务完不成么?
给杨广传旨跑腿的,是萧铣的老熟人裴世清,所以这个问题自然要着落在裴世清身上了。
“陛下有令。本官自当即刻率兵渡江北上,不敢耽误。只是去岁陛下曾说,开春时便要重新带领本部兵马北上,到东莱取齐,渡海再征高句丽,如此,岂不是时间有所冲突?却不知裴兄自东都来,可有什么新的朝廷消息?莫非是陛下改了安排?”
裴世清似乎是早就知道萧铣有此一问,直截了当坦言:“此事下官出京之前,也曾听萧侍郎向陛下说起过,陛下当时解释了,说是根据辽东探子回报,因为前两年连番血战,高句丽兵力不足,今年已经不敢再在辽东层层设防了,大军都退过了鸭绿江,如此,则海路军出兵日期可以比陆路军进一步延后。萧大使的本部兵马,只要三月末到东莱取齐、听候来护儿大将军调遣,便不算误期。
而且陛下也知道杜伏威似乎略成气候,并非一朝一夕可灭。只是因为其如今纵横两淮,对邗沟运河威胁巨大,屡屡截破漕运,连淮水上都有数次作案,所以陛下如今给萧大使和王郡丞的任务,只要在三月份之前把杜伏威以及其他淮南乱贼赶过淮北、并且肃清淮水自邗沟至通济渠沿线的乱贼,便算是可以了。萧大使要行军去东莱,固然可以走海路,但是也不希望从江都走陆路去东莱的道路被杜伏威祸害断绝吧。”
“那是自然,本官北上虽然可以走海路,但都是为朝廷办事,如何又分彼此?漕运乃是国家大计,杜伏威贼子如此嚣张,本官北上协助剿贼,当然责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