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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窃隋好驸马-第14部分

小说: 窃隋好驸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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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咱边走边说吧。小妹还有些言语,想要告诉表哥。”

    杨洁颖没有给萧铣思考的时间,说是送他回院,实则自己先抬起脚就走,反而让萧铣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走出十几步,经过短暂地尴尬寂静,杨洁颖已经整理好开口的措辞了。

    “表哥,这几个月来,你深居简出。除了大师病重圆寂前后,乃至后来扶舍利龛回天台之外,其余时候并不曾出过门吧?在扬州,以你的性子,更加不可能与人结下仇怨了。而王府之中,断然是不可能有内外侯官的人潜伏进来的,如此说来,此番你的身世泄漏,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便是王府外面有人看你不过眼,买通了王府中的使唤人,处心积虑刺探到了你的身世;第二,便是你仅有的那两次出府的时候,在扬州城里遭了无妄之灾,被人无端记恨,以致于想害你——不知你以为我猜的如何。”

    “……”

    萧铣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要掉下来了,一个字都没有回答。自己面前站着的,不该是那个过完年才12岁的绝美小萝莉么?不该是纯良到白纸一张的小表妹么?她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觉得小妹所言不对么?”杨洁颖没有看他一眼,但是她可以感受到背后的表哥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定然充满了震惊。

    “不不不,是太对了,可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么远。表妹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心思这般深重,是么?其实也没什么,愚者千虑,偶有一得。你的身世泄漏出去的消息,对你而言,是今日才知道的,而我已经知道了七八天了。这么些天琢磨下来,自然能猜个七七八八。”杨洁颖的语气有些失落,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了一下,眼中莹然有泪光浮现,随后换了一个话题问道,“表哥,我有一个故事,你愿意听么?听完你或许就明白了。”

    萧铣知道杨洁颖定有深意,自然是愿意聆听了。

    “去年的时候,父王招了十几个扬州、寿州、丹阳等地的郡望大族、地方重臣的子弟入王府,说是大哥、二哥读书数年,蒙学已毕,也该寻些重臣子弟一起伴读切磋,共进学业。那些人来了没几个月,读书之余,也免不了在王府上办些文会、诗酒清谈,多是大哥主持的。每到此时,母妃便叫我去,让我有机会躲在对面楼上、或屏风之后,偷觑他们言谈举止。从那一天起,我便知道了母妃的意思——父王和母妃,定然是想等我年岁渐长一些,便拿来和某一家得用的心腹重臣联姻。”

    听到这里,萧铣真是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表妹为何今日突然交浅言深,和自己这个没聊过几次天的便宜表哥说起她自己原本经历过的窘迫“相亲”呢?

    “表哥可是不解我为何要说这些么?听下去便知道了——那时我虽然心中不愿想此事,但是终究觉得父王母妃还是对我疼爱有加。终究给我自择的机会,没有如‘和亲’一般纯由父母做主。当时,我借机和其中两位学识过人、气度也不错的少年才俊接触了一番,做一些诗文上的交往,我还记得,其中一个是余姚虞家的子弟,是内史虞世基的侄儿。可惜的是,没过多久,那位虞家的公子便在围猎时因故坠马,成了废人;另外一位,也因为莫名地原因,伤残离开了王府。”

    “什么?难道竟是为人所害?”

    “不错,虽然没有明证,但是小妹知道,那位虞公子肯定是被人暗害。正是从那日起,小妹对天家自古最无情这句话,有了更深的认识——父王仅有我一女,扬州左近拥护父王的文武大臣,要想联姻以表忠心者不知凡几。所以当我对那些家世门阀相对寒微一些、官至权位不值一提的子弟假以辞色时,这些人便终究会为我所害,成为重臣大将子弟的仇敌——这也是为什么表哥你来到府上后数月,小妹一直不敢对你假以辞色的原因——我不想因为亲近你而害了你。”

    “不!不可能!姑父姑母只有你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不顾惜你的感情,一味以联姻为要务呢?何况姑父若是不顾你的感受,当初也没必要多此一举让你自行与那些少年才俊交往了。而且这些人的遭遇,也不是因为表妹你啊,你切不可太过自责。”

    “我又何尝不知‘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的道理——可是表哥你知道么,自从你来之后那阵子,三叔秦王获罪的消息传到扬州后,父王每日精神萎顿了许多,常常长吁短叹,犹豫不决——父王在犹豫些什么,小妹心里清楚得很。自古至毒者,莫过于君臣相疑;大伯是太子,将来便是君,父王便是臣。若是君如今已经有剪除诸弟之心——哪怕君本身没有,但是君身边的近幸之臣要想邀功——那么臣又该如何自处?父王需要用小妹去笼络一家愿意为父王谋大事而不惜身的重臣,小妹又怎敢为了儿女私情,坏了父王的大事?”

第十七章 不想还是不敢

    萧铣和杨洁颖就这样聊着,不觉已经走到了萧铣所住的院子。可是话题显然还在**,没法就此打住,萧铣也就只好越礼硬着头皮请表妹进去坐坐。杨洁颖也不矫揉造作,知道这个表哥绝对不会无礼,就大大方方进去了。

    萧铣房中什么吃食零嘴都没有,这年代的茶也是要煮的,不能泡,所以萧铣只能是倒一杯温水待客了。杨洁颖接过抿了一口,坐下示意继续刚才的话题。

    “可是……好吧,为兄也明白了你的苦楚和为难。不过为兄自问今日的遭遇,似乎与刚才的故事并无因果——难道就仅仅因为大师圆寂前后那些日子,表妹你怕为兄伤心,略略对为兄假以辞色了几次,那些人便误会了,以至于要……”

    “是的,你不了解。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是那一群人当中,定然是有睚眦必报之人存在。虞世基侄儿的遭遇,便是铁证了。”杨洁颖说到这里,神色不由得有些黯淡,低低地叹息了一口,“都是我害了表哥。”

    杨洁颖口中的睚眦必报四个字一说,马上让萧铣反射性的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名字也在他没经过大脑的情况下就脱口问出:“宇文智及!喔不我是说……莫非宇文士及也在被姑父请入王府给表哥伴读的‘少年俊彦’之内么?”

    “你见过宇文智及?什么时候?”杨洁颖终于神经紧张了一下,似乎进入了状态。宇文智及在扬州城内的纨绔恶劣名声,可是很有名的,“不对,就算你见过宇文智及,可是宇文士及和他二哥不一样,不应该会串通此事……”

    “是是,为兄刚才只是一时心中恍惚,才说出这个名字的。可能是因为为兄来扬州,王府之外只见过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兄弟这两个有头面的人物吧。”

    当下,萧铣也不避讳,把他与宇文化及兄弟相见过的那两次经历扼要地说了一下,杨洁颖很快就听懂了来龙去脉,起因不过是些失礼的小事,但是后来第二次宇文化及兄弟又去蹲点找萧铣套话,着实让杨洁颖有了足够的怀疑。

    杨洁颖痛苦地闭了一会儿双眼,才用水雾迷蒙的眸子看着萧铣,真诚的说:“或许真是如此吧。但是,表哥,小妹希望你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情再和外人说。除了我,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而且父王正要大用宇文述,小妹不希望坏了父王的大事。”

    “这个我自然理会得——何况这只是我一时揣测,并无证据,怎好造次。”

    “我说的不是证据的问题——哪怕真有证据,也不能张杨,明白了么?”杨洁颖眉毛一挑,似乎对于萧铣言语中那一丝下意识地文字游戏有些不满,言语中自然带上了一丝轻嗔薄怒。不过在如此美人口中说出来,这种嗔怒却丝毫让人提不起不爽的心情,“小妹生在皇家,只知父母之命,父王需要的,便是我要极力去做的。至于个人恩怨荣辱,并非我考虑之列,希望表哥能够明白。”

    “兰陵主质迈寒松,南阳主心逾匪石,古人诚不我欺也。”萧铣心中,自然而然泛起了这一句评语。

    前世看书看到这句话时,萧铣还不以为意。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和表妹的接触中,表妹显露出来的那种拿捏有度的淡然,也看不出这方面的蛛丝马迹,这一度让萧铣自忖定是史书好为美辞,故而说的不要钱的漂亮话罢了。

    现在看来,无非是此前自己和表妹交往还不够,不足以让对方交浅言深罢了。如今这个,才是真正的南阳郡主本色。没有什么天然呆自然萌的属性,也不追求“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的彻底超脱清高。相反,表妹身上有的,是一种在目睹凡俗之后,“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的自律,一种薛宝钗式的坚韧豁达。

    没有社会阅历的男人,或许会喜欢林黛玉式彻底出世的“孤傲”。但是见过世面,经过自然法则淘汰后活够了年纪的男人,显然更欣赏薛宝钗式的——因为除非男人是衣食无忧的富二代,否则若是价值观那样出世,那样毫不妥协。光是市面上的四处碰壁,就足以让人活不到那一把年纪。能够活到三四十的,肯定已经看开了。

    毫无疑问,萧铣前世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所以,今生表妹杨洁颖表现出来的品质,让他断然萌生出了一种保护的**,让他几乎忘记了此前一贯的明哲保身,那是一种超脱于声色之外的情感。

    “既然如此,为兄就不多说什么了。一切做法,为兄自有分寸——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表妹,你心中,可对宇文士及真有好感?”

    杨洁颖看着萧铣突然把话题转移得这么远,这么敏感,倒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表哥从来是谨小慎微,避免瓜田李下之嫌的,怎得今天居然敢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谈不上什么好感。小妹已经说了,小妹只是听凭父王安排而已。只要父王需要,哪怕将来让我嫁给一个粗夯不文的汉子,小妹也唯有甘之如饴而已——不过这么问题和表哥有什么关系么?莫非表哥对我有意思?”

    虽然杨广性子喜欢吴越之风,举止常常以汉化为荣,萧妃更是南朝贵胄之后。但是毕竟大隋杨氏鲜卑化很深,杨洁颖的祖母独孤皇后便是鲜卑人,所以大环境使然之下,杨洁颖虽然年幼,也颇被吴越文化感染,却依然对于男女情爱并不讳言。当下被萧铣询问之后,反而是对答坦然,比萧铣还要大胆超脱。

    “咳咳……不要误会,为兄只是感慨妹子孝行可嘉,心性纯良;不忍妹子一生蹉跎,起了些保护的念头,并不敢有非分之想。有朝一日,若是可以在不妨害姑父大业的前提下,又让妹子不必受所托非人的苦楚,相信妹子总不会非要往火坑里跳吧——当然了,为兄只是说,在那种情况下,你看上了谁,为兄帮你一把而已。”萧铣一边说完,一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

    “好啊,若是真能有那一天,小妹倒是期待得紧呢,就等表哥救人家出火坑了——不过表哥刚才说的好像是‘不敢有非分之想’?不知究竟是没有,还是不敢呢?小妹没有听清。”

    “噗~”很不幸,萧铣刚刚为了掩饰尴尬喝下去的那口水,还没来得及咽,就又喷了出来,“是没有……不是不敢,啊!我是说,为兄只想要帮助妹子一生平安喜乐,并没有想多别的……”

    “好了不用多说了,表哥的好意,小妹心领了。”杨洁颖站起身,打断了萧铣的进一步狡辩,坦然地披上斗篷开门离去,只甩下一句话,“今日此来,本是提醒表哥小心提防。不过既然你都已经想到了宇文化及兄弟身上,想来是心中已有准备,相信后面不会有人害得了你,小妹也就该告辞了。这段日子,就不来打扰表哥用功了,等去京师过了皇祖父考核的那一关,小妹再为表哥作贺便是。”

    萧铣没有挽留,时间确实不早了,他目送杨洁颖离去,心中五味陈杂。对方虽然心思敏感,但是终究品性纯良,而且对于给自己拉了仇恨值这件事情有些内疚。这样的少女,是很难逃出腹黑怪蜀黍的有备而来的。

    “表妹你等着,不出两年,宇文述能够为姑父做的事情,我萧某人也要能做。那样,你就不用落入宇文士及的魔爪了。”萧铣心中默念,刚刚穿越时那种低调做人、明哲保身、及时行乐的念头,已经被一扫而空。

    绕过萧铣所住的偏院,眼看着灯火被高墙遮蔽,一直强忍着装出勇毅之态的杨洁颖,顿时如同抽空了力气一般蹲在地下,无声饮泣起来。今日这番话,她此前并不曾对任何人说过,也不可能对父王母妃说,也没法和兄长说。今天说了出来,她有一种如释重负,又暗暗惆怅的叹息。毕竟,这还是一颗12岁的少女心灵,就算再目睹皇家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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