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锦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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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双胞兄弟的东西?!”
东西这个词让某银发男微微蹙了蹙眉,想必没人这么形容过他。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我赶紧加上一句:“您仔细想想,抱了您的人声音是不是比这位要扬高一些?还有,周身是浅淡花香,而不是药味。”她迟疑地想想:“这……你这么一说好像也……”
不过随刻,她便收敛了迟疑,大声道:“我为什么要信你!你……你又没有证据说他们不是一个人!”还真难缠,看来是逼我出绝招的时候了。若非无路可走,我也不想用这一招。
我摸着下巴,从鼻腔里“嗯”了一声:“说得也是啊,好吧,就算他们是一个人,姑娘觉得缠着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很有趣么?”她一怔:“什……什么意思?”人群也纷纷寂静了下来。
一片沉寂里,我走上前两步,友好地冲着那八爪鱼状的女子一笑,随后伏下身把戚回风的下巴一挑。
“什么意思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也不顾戚回风一脸惊愕到似乎立马就会海啸的表情,狠狠就给他吻了下去。
很柔软温暖的触感,湿润的呼吸里似乎还带点熟悉的中草药香,我只蜻蜓点水地触到了便停住,并不敢真的弄多么剧烈。医者似乎一般都有洁癖?保险点还是做个样子就好。总之我不亏。只不过有点奇怪——因为这种理由吻一个讨厌我的人?若不是有求于他我还真是秀逗了。
周围也狠狠地给我沉默了,包括刚才还在聒噪的女人。无所谓,反正我本来就没什么名誉,再冠上个不要脸的封号也没事。再说了,扬州我本来就没来过,还是这么偏的地儿,谁认识我啊。
我抬起头,戚回风已经完全僵直在原地石化了,难道从刚才到现在他就一直这么大睁着眼睛?还真是没常识。我也不理他,一根手指头还挑着他呆呆侧着的下巴,转脸对着吓傻了的女子说了句:“如何?”她维持着抓紧戚回风衣襟的姿势,只不过半晌之后,蓦地惊声尖叫。撒开了手。
我放了戚回风,惋惜地弯下腰对她说:“现在知道了吧,他们不是一个人。有谁会在七日之内猛地就由喜欢女人变成喜欢男人了?当然是要从早培养。”还有,难道没有人告诉过她,只会哭和缠着人的人真的很烦,自己犯下的错自己承担,乞求的感情实在没有必要。
逢场作戏也只是这么简单而已。不是么。
我淡淡笑着转身,拽过戚回风的袖子拉他起来,这一次他居然很难得的没有甩开或者毫不留情地抽回去,真是叫我意外。这就算谢幕了,为了避免大众浪费宝贵的时间,我还特意回头打招呼:“大伙儿散了吧,没什么可看的了。我们走了,再见了啊。”我可是特别有礼貌懂规矩的人。临走还不忘在馄饨摊桌子上放上几文钱。
闪身拐进偏僻的巷道里,身后的人似乎还没从震撼里缓过劲来,任我拉着默默地走。我镇定地拉着他走入上次采花贼把我带来过的巷道里,这才回身看他。
他已经多少恢复了沉静,飘飘然往那一站还是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声音倒是不慌乱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在乎地笑笑,松了他的手:“还猜不到么?您被人伪冒了。”
他有些尴尬地掩唇轻咳了一下:“那怎么会有姑娘?”我垂头有些好笑:“冒充的不巧是个采花贼吧。”
此话果然非同凡响,一道冷冽的视线刷地袭来:“采花贼?!”我随口敷衍:“……我也是来了扬州才发现的。对了,您为什么在扬州?”他沉吟了一会儿道:“我须得跟着你,才不至于出什么事导致你毒发。”
既是如此替我解开不就好了?我不解地看着他,他眼光闪烁了一下闪避开去:“你不必这样看我,毒我决不会替你解。”我就很想不通了,一个人就可以固执到这种地步?他到底为了什么?有什么目的?找我试药么?可又不替我解,他是要看八毒齐发时的反应?
我冷笑地看他:“您别忘了还欠我个人情。解不解可不是您一句话就完事。”他仍然不看我:“除此之外,别的任何事都好说。你的毒不能解,可你也不能死。”我继续冷笑:“别的任何事?行,那请您原路回去,把方才那位姑娘娶了吧。”既然我要的东西得不到手,你也休想这么痛快。
他目光四下里散乱着:“可是你刚刚……”话没说完脸居然又迅速红了,把头一别看着右边。他脸皮薄,我冷笑不下去,换冷眼看他:“我刚刚什么?我刚刚不过是逢场作戏,一派胡言。您不是讨厌缠着男人的男人么?权当被狗咬了一口,回去继续走您的阳关正道也没人拦着您。”
他一听这话,脸色立马一白,轻轻转过头来,怔了许久才道:“你再说一个别的。我一定办到。并不是想欠你人情。”我心里头郁结,懒得和他争辩什么乱七八糟,叹口气说:“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帮我解毒。”
他淡淡低着眉似乎还在迟疑,我撇撇嘴转身就走,他一把拉住我,眼里是少有的认真:“你容我再想想。想想……能不能告诉你。”我拂开他的手:“仔细脏了您的手,我看我还是别问了。就我这样的人,没那个资格知道不是?就当我免费做了次好人,吃亏什么的是我活该。”
说罢我撇下他自顾自往外走去。这年头还是应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诚信太成问题。照这么个标准看来旺财应该还算个好同志。不想欠我人情?那早该跟我撇清了。又厌烦我,又总是这么跟着我,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我承认我想像力有限,智商低,恕我除了“自虐”这词想不到其他理由。
旺财回客栈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其实我没睡着,但我不想和他罗嗦所以装着睡着。忽听一声沉着怒气的厉喝:“给我起来!”我不甘不愿地坐起身来,这又怎么了?
他在黑暗里抬脚走到床边来,甩手就是清脆地一声,我的右颊立刻火辣辣地高出来一块,我茫然地伸手一摸,靠,还以为是幻觉,真他母亲的挨了一下儿?
他似乎在狠狠地看我:“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事?”我莫名其妙挨了这么一下心情也不好起来,放下了手抬眼瞅他:“我能干什么事儿?您好大的火气啊上来就赏耳光。”他恨声指着我说:“你还好意思说?!今日午时你在街边上演了出什么?”
午时?我略略回想一下,午时……哦,我在吃馄饨,原来那一幕不小心被他看见了?
“您怎么……”我想问“您怎么会看见”的,结果被他一下子打断:“我今儿去了趟桥头,一回来就摊上这么出好戏,你倒是一点儿也不拘谨嘛,还是是个男人就能上?”他为什么这样说?且不说我有理由才那么做,就算没有又干他什么事?我莫名其妙地瞅他,问了一个问题:“您从没来过这儿,那么这儿有人认得您,认得我么?”你激动什么,我跟谁好碍你什么事?
他沉吟了一会儿,不耐地回答:“没有又怎么样?”我又问:“又或者同来的丫鬟跟您一块儿去的?”他“哼”了一声道:“你还想让多少人看着?她一天都在客栈里呆着。”
那不就成了,我睇着他说:“没有人认得就不会坏了您的名声,丫鬟没看见就不会传去皇城。您何必气成这样?我们不是本来就是挂个名份?”他没了话说,可似乎更加愠怒:“你还有理了?”
我有些奇怪地解释:“我的朋友被人冒了名,结果白摊上了那么些桃花债。我只是迫不得已帮帮他而已。那一块偏得很,我保证没有人认得出来,平白无故的您以为我愿意演戏?”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道:“莫念堇,你是我的人,在这两年里边,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儿。”可惜我不是莫念堇,他怎么还是不明白。不管两年还是二十年,只要是我,就绝对不会安分。答应过他的事我得做到,若不是保证万无一失,今日的事我绝不会做,这种麻烦我不想惹上身。
他无声无息地坐在床沿上,我在黑漆漆的一片里告诉他:“今天这个耳光,往后我会讨回来。”他解衣裳的手似乎停顿了一下,冷哼一声道:“随便你。”看来他对我的说话方式已经相当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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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不知道还能信谁;干脆就谁也不信
那天夜里我睡得很实在,梦里还闻到了令人愉悦的松香,淡淡的清爽。醒来才发现是旺财身上的味道,而他的一双手臂,照例紧紧箍在我的腰间。分毫动弹不得。那股松香就这样不断不断搔在鼻腔里,轻轻痒痒地难受。
我挣动一下,他总算醒了过来,微微半张开俊美绝伦的凤目,发出一个明显迷糊的“嗯?”字。
我一下就被打败了,哭笑不得地一手撑开距离一手在他眼前乱晃:“三爷,醒醒了,日上三竿了。”什么时候我居然这么习惯他抱着我入眠了?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就听呼的一声,身边的人已然坐起身来,乌发直直垂下一脸的漠然。
他回眼睇我一下,又转回身去默默思考起来。许久再一次回头看我一眼,这才道:“我要带你见我母妃。”理直气壮,毫不犹豫。
“为什么?”我倒是想到了我能有机会见他娘,但怎么突然就这样心血来潮了?他些许不耐地皱眉头:“有什么好问的,你乖乖去不就行了?”也对,我问什么问啊我。他把我当回事么?真是脑子进水。
于是我绕过他下床穿鞋,只听他在背后闷闷地道:“母妃在我生辰时就说了,要为我纳妾。可我暂时还不想招惹这个。”我“哦”了一声蹲下身帮他把鞋排好到床边,他显然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说什么?我莫名其妙地抬眼看他,又“嗯”了一声,想了想加了一句:“是个好机会,小的会在她面前跟您腻得亲热些。”顿了顿,继续补充:“不过您得配合。”
他不着痕迹地起身下地,淡淡瞥了我一眼。他还有什么不满意么?也是,人还没长大呢就被逼着纳妾他也不容易,我该为他掬一把泪。
事情办完了回去时也打点得利索,没有什么意外就又回到了旺财的府上,竟然还提前了几个时辰。穿过那片竹林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出去了太久,只是短短一个月这里便陌生了起来。也不知道茗竹怎么样了,我不在的时候他想必清闲。还有那个唯一对我笑过的宇文谦,做皇子不对我拿架子他也真不容易。我极力回想着返却的道路,却不期然听见低低交谈声。
“父皇也是这么说的,须得再将他再看紧一些。”那温凉无害的谦和声音有些耳熟,我茫然地测眼只看到竹林一层层。
“属下明白。他今日便回府。一路上有戚神医跟着,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这个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像茗竹,又不那么像,茗竹那般拙手拙脚,这一丝丝的精明干练是从何而来?
“玄初年末之前,绝不能让他毒性失衡而死。怎么胡闹,都随他的意……”顿了顿,那声音又道:“只要不太过火,坏了大事。我只觉得他这次醒来,不似先前那样听话了。虽说他没见过我,但是那日湖边遇见他,却能看出他身上疑点重重。”酷似茗竹的声音附和道:“四爷不是说等他醒来让他信服于您,不让属下插手么……罢了,属下知道了。”
我再往前走了两步,原先清冷院落隐隐约约透入了眼帘。脑袋有点昏沉地涨开感,那……站在院子中央的真的是茗竹?还有一个人,温润的星目,秀美已极的精致模样,竟然是宇文谦?
直觉告诉我不能再往前走去,让他们发现就是危险之至,心里面却难忍一番震惊和酸痛。傻瓜都能看出来是被监视着暗算着的,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茗竹……茗竹他对我好都是假的?看到我醒来后那种不加掩饰的喜悦都是在做戏?还有宇文谦,他曾经那样温和地对一个身份卑微的男宠笑过,难道是别有用心?
那样冰凉的对话和语气,好像在谈论一件没了利用价值就可以弃之敝履的东西。
我捂着脑袋蹲下身去,是了。那时候茗竹丝毫不避讳地嚷嚷“好了好了好了,戚大夫果然有一套的,在十三公子后颈上下的针灸起效了!公子身上的红斑已经消了……”问题就在这儿,我太相信他的单纯,竟然忘了怀疑。
既然戚回风是夜里悄悄潜进来的,为什么茗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也从未向我问起过此事。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事先认识。他们装的太好,好得像真的一样。
我的脊背一下子生了寒意,原来这么些天来,我是这般被别人监视着的。我怎么会当真有人能对我笑对我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