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你还在吗-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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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惊讶得牙齿都快掉出来了:“你还在包养那个女人吗?”
他指的是高润。当年因为高润的工资,我急需找一份工资更高的兼职工作,气急败坏时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了一次“我包养了个女人”。他一直信以为真。
“没有。现在要拿钱养活其他的人。”
“哦!”他怪笑。
他把我的钱包拿过去,“多少钱剩了?”
“你数数。”
soeren数钱的这两秒,马律师的电话过来了,他正在请人吃饭了解案情。我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新的消息是:警察查到了易续购买过一种精神类处方药的记录,是安眠药。
“处方药?谁看了医生?”我问。
“他妈妈。”
“精神类药物,看的是心理医生吗?警察有没有从医生那儿获得什么线索?”
“医生当天只给易续的妈妈开了安眠药,约好了第二天精神好一些再去会诊,可是又拖了几天,最后一次把时间约在9月10号的上午10点,可是那天凌晨,就发生命案了。”
“天哪。”我忍不住感叹。
“对。哦,还有一件事,由于案件的证据比较简单,法院有可能提前起诉,你那边资金的问题,可能得抓紧了。”
“哦……好……好啊!”我紧张得忘了质问法院凭什么认为这些证据就够了,凭什么这么草率就提前起诉了?
像是有拳头狠狠地捶打我的心脏,我狠狠地按住胸口,安慰着自己,没关系没关系,钱也许有办法,就算没办法,易续应该会在起诉前出来。就算不出来,不是有政府指派的律师吗?
可是,马律师如果不帮忙,胜算大吗?
不对,还有张衣呢!张衣不是说她有办法吗?张衣不是说她会做事吗?张衣不是说她有把握吗?张衣知道马律师说的这些事吗?
我发着抖拨着张衣的电话,关机。打给张恒礼,一样关机。打给林木森,问他这几天有没有跟张衣联系,他说没有。我给张衣发了长长的短信,告诉她马律师告诉我的所有信息,告诉她要抓紧,没什么时间了。告诉她一定要回我信息或者电话,我担心得都呼吸困难了!
我坐在地上,很想哭。抬头看到soeren在按计算器,忍住了。
“你们这些德国人,数学是真差啊!”
“哦哦哦,不可以这样说!”
“我说错了?”
“我们不应该买烟花这么贵!”soeren说,“要115元rmb!”
“15块。”我说,“我偷偷用了100块,对不起。”
“为什么?你不是说要我们的游戏赢吗?你为什么用钱这么多?”他气得眼角都上吊了。
“我说的时候,忘记了我每天还要写信到长沙,我的信需要很快就到,所以必须用快递,每天10块,十天就用掉了100块。”
“这么贵?”
“这已经是最便宜的快递了,我本来想用二十几的。”
“你是一个骗子吗?”
“对你来说,是的啊!我这些天,哪一天没当骗子呢?”
他伸出拳头轻轻推一下我:“hey,justkidding。”
“iknow。”
“你需要写给你的公司吗?那个信?”
“算是吧!”
“为什么不可以用email?你的公司有一个很老的人吗?不会用email吗?”
“他是一个年轻人,很会用email,可是他在的地方没有email。”
“哦,好的!可是,我们游戏还是赢了吗?”
“你赢了!所以这盒烟花和这盒鞭炮,你来放!”
他嗯嗯地点着头。
“对了,funny最近怎么样?我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接。”
“她有一个男朋友,是新的。”
我哈哈大笑地倒在地上:“不会吧?!”
Einmaleins einfach ?
我们在离第三个工厂四条街远的酒店安顿下来。
我带soeren去了街边的一个小店,趁他选啤酒和零食的时候买了一盒仙女棒和摔炮。
我跟店主问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
到了公园,我把仙女棒和摔炮给他看,告诉他这是烟花和鞭炮,我实现承诺了。
“这是什么?”他失望地说,“我想要的……在天上……嘭!!像朵花!不是地上,是天上!”
“现在不是过年,买不到那个,这些因为是小朋友的玩具,所以才能买得到!”
“不对,我在云南的时候,看到了,在街上有!”
“这是深圳!”我狡辩说,“深圳是大城市,严禁烟火,你看,街上都没有!”
他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连个街角都没有。
“我们去比较好的地方,人多的地方,问一问,一定可以的,找到的!”他倔强地说。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应该往哪边走?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丢了呢?而且我有一些累了,我走不动了!”
“那边!”他往公园外一指,“我们可以找一个车,他送我们去,也把我们带回来!”
我只好说实话:“soeren,我们没有那么多钱了。”
“什么?”
“对不起,我没有跟你说实话,你手中的那张银行卡里,只有三块多钱。我手上的这些钱,是你的新银行卡下来之前,我们所有的钱。”
“为什么?”他惊讶得牙齿都快掉出来了:“你还在包养那个女人吗?”
他指的是高润。当年因为高润的工资,我急需找一份工资更高的兼职工作,气急败坏时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了一次“我包养了个女人”。他一直信以为真。
“没有。现在要拿钱养活其他的人。”
“哦!”他怪笑。
他把我的钱包拿过去,“多少钱剩下了?”
“你数数。”
soeren数钱的这两秒,马律师的电话过来了,他正在请人吃饭了解案情。新的消息是:警察查到了易续购买过一种精神类处方药的记录,是安眠药。
“处方药?谁看了医生?”我问。
“他妈妈。”
“精神类药物,看的是心理医生吗?警察有没有从医生那儿获得什么线索?”
“医生当天只给易续的妈妈开了安眠药,约好了第二天精神好一些再去会诊,可是又拖了几天,最后一次把时间约在9月10号的上午10点,可是那天凌晨,就发生命案了。”
“天哪。”我忍不住感叹。
“对。哦,还有一件事,由于案件的证据比较简单,法院有可能提前起诉,你那边资金的问题,可能得抓紧了。”
“哦……好……好啊!”我紧张得忘了质问法院凭什么认为这些证据就够了,凭什么这么草率就提前起诉了?
像是有拳头狠狠地捶打我的心脏,我狠狠地按住胸口,安慰着自己,没关系没关系,钱也许有办法,就算没办法,易续应该会在起诉前出来。就算不出来,不是有政府指派的律师吗?
可是,马律师如果不帮忙,胜算大吗?
不对,还有张衣呢!张衣不是说她有办法吗?张衣不是说她会做事吗?张衣不是说她有把握吗?张衣知道马律师说的这些事吗?
我发着抖拨着张衣的电话,关机。打给张恒礼,一样关机。打给林木森,问他这几天有没有跟张衣联系,他说没有。我给张衣发了长长的短信,告诉她马律师告诉我的所有信息,告诉她要抓紧,没什么时间了。告诉她一定要回我信息或者电话,我担心得都呼吸困难了!
我坐在地上,很想哭。抬头看到soeren在按计算器,忍住了。
“你们这些德国人,数学是真差啊!”
“哦哦哦,不可以这样说!”
“我说错了?”
“我们不应该买烟花这么贵!”soeren说,“要115个rmb!”
我去,人民币的单位几时被这么滥用过?
“15块。”我说,“我偷偷用了100块。是块,不是个!”
“为什么?你不是说要我们的游戏赢吗?你为什么用钱这么多?”他气得眼角都上吊了。
“我说的时候,忘记了我每天还要写信到长沙,我的信需要很快就到,所以必须用快递,每天10块,十天就用掉了100块。”
“这么贵?”
“这已经是最便宜的快递了,我本来想用二十几的。”
“你是一个骗子吗?”
我垂头丧气地说,“对你来说,是的啊!我这些天,哪一天没当骗子呢?”
他伸出拳头轻轻推一下我:“hey,justkidding。”
“iknow……”
“你需要写给你的公司吗?那个信?”
“算是吧!”
“为什么不可以用email你的公司有一个很老的人吗?不会用email吗?”
“他是一个年轻人,很会用email,可是他在的地方没有email。”
“哦,好的!可是,我们游戏还是赢了吗?”
“你赢了!所以这盒烟花和这盒鞭炮,你来放!”
他嗯嗯地点着头。
“对了,funny最近怎么样?我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接。”
“她有一个男朋友,是新的。”
我哈哈大笑地倒在地上:“不会吧?!”
我的德国房东老太太叫funny,护照上的名字是susanneemmanuelstockhaus,是个酷酷的老太太,一个不会说德语的德国人。
1937年,那个叫susanneemmanuelstockhaus的女孩出生在德国汉堡的一个犹太家庭。1938年底:“水晶之夜”爆发,纳粹对犹太人有组织的屠杀开始了,陷入绝境的父母将还在襁褓中的女儿送给了只见过两次面的一对美国年轻夫妇,养父母给了她一个美好的firstnamefunny。
1988年,也就是我、易续、张衣和张恒礼出生的那一年,51岁的funny被汉堡的一个犹太慈善组织找到,经过dna鉴定,回到汉堡与整个家族唯一幸存的姨妈相认。她的父母在1939年初被驱逐到波兰,1941年死于纳粹集中营。
funny在美国租房的门第一次被慈善组织的人敲开后,她以为遇上骗子,一盆水泼走了三个人。第二次社区警察陪同过来,她还以为是恶作剧,拿出枪跟警察枪对枪,差点被关进警察局。
那时funny刚遭受了美国“87股灾”给她带来的重创,多年经营的金融公司倒闭了、几百万的银行存款消失了、房产被银行收走了、朋友避之不及,连丈夫都弃她而去。有这样一个机会,她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美国。
funny的姨妈在她们团聚后不到一年就去世了。funny说她俩语言不通,只能你看我我看你,姨妈可能是被她瞪死的。那一年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愤怒,她养父母死都没交代一下她的身世。她才发现自己的性格跟他们南辕北辙是有原因的养父母自由散漫、不学无术,1938年去德国旅游的钱都是偷的父母的。funny自己呢,四岁开始,就对家里的摆设进行规划。七岁开始主动出去做学徒,十五岁进入美国证券交易所,十八岁开始一个人养一个家;养父母乐观温和,有这一顿从来不操心下一顿,她却喜欢把今后两年的事情都规划好;养父母安于现状,她却一直努力工作努力创业努力经营公司。
她曾经想这性格会不会是隔代遗传,可是当年她养父母从爷爷奶奶那里偷的钱,是爷爷奶奶从集市上骗来的!
原来她不安现状地折腾了一辈子,是因为自己身上流淌的是犹太人的血!最让她气愤的是,早知道自己的血统这么优秀,再不喜欢孩子也会生一个,六岁就让他自身自灭,十岁就让他养全家!当初不想生一是因为忙,更是怕生下来就跟自己的父母爷爷奶奶一个德行,不想多制造出一个拖累自己的生物!
我到德国的第三个月,为了节约钱也为了锻炼身体,买了一辆自行车,打算每天骑车上学和打工。自行车是在ebay上买的,收到货后发现需要自己安装。我就照着说明书一个螺丝一个部件地安。三个小时后我骑车试行,发现安装得很成功,心里一高兴,就冲了个下坡。坡还没完全冲完,前轮先跑了,我摔了个大跟斗,摔沟里去了。全身摔散架了不算最惨,最惨的是身边不知怎么躺了个老太太。
“youhave**inghurtme!”她仰躺在地上,中气十足地吵我吼。(你他妈把我搞伤了)
我吓一跳,第一次在德国听到那么老的人一张口就是那么麻利的英语。我赶紧用英语问她需不需要叫救护车,她上排牙咬着下排牙,我差点以为她要我数她有多少颗牙齿呢。我当时不知道那是假牙。
她咬得咯咯作响,愤怒地说:“**ingtaxi!”。那声音,简直响彻天际!
她英语不但说得麻利,骂得更麻利。我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