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满庭芳-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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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那沉不住气道:“大汗,他们这分明就是挑衅,咱们再不还击,他们非得变本加厉不可。”
巴图布赫闻言,一脸沉重,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事。
“大汗,请您下令,让属下带兵过去。只要一千人,我有信心让他们知难而退。”
帐中的贵族们闻此,马上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他们都不赞成出兵。
“不过是些马贼而已,还用得着大张旗鼓的出兵,让其他的部落知道了,岂不是惹人发笑。”
“就是就是,加强戒备就成了,何必要出兵呢,真是大题小做。”
扎那最看不过他们这样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样子,冷笑道:“什么叫小题大做?难道还真等人家打到家门前来才反抗吗?”
贵族大臣们闻此,没再做声,可神情却是一脸地不耐烦。
扎那懒得和他们废话,急切道:“大汗,您就别犹豫了,属下绝对会把事情办好的。”
巴图布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下令道:“好。我就给你一千骑兵,打个漂亮仗回来,别让我失望。”
扎那闻言大喜,俯身行大礼道:“是,属下一定不负大汗的重托。”
夜已经深了,宝珍却丝毫睡意都没有,她轻轻拍着额鲁,瞧着他酣睡的模样,只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阮氏这会也没睡,披着件薄毯子坐在旁边,依然还拿着绣绷子做针线活儿。
宝珍抬头看她,轻声道:“娘,光线这么暗,您就歇会儿吧。”
阮氏闻言,没抬头,只是笑着说:“拿个绣花针儿有什么好累的?娘做这些都做惯了,三天不碰,反而想得慌。”
宝珍也跟着笑:“托您的福,额鲁现在的衣服都能穿到好几岁了。想必之下,让我这个做娘亲的都觉得惭愧了。”
阮氏将绣针插好,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道:“哎呦,嘴巴是不是泡过蜜了?说话说得这么甜。”说完,又帮她拢了拢头发,“怀胎十月是最辛苦的,哪能跟针线活儿比较呢。”
阮氏说完这话,突然觉得有些不合适,担心女儿又记起生产时的事。幸好,宝珍没有往那边联想,脸上依然笑盈盈的。
额鲁在梦中翻了个身,小嘴咕哝了一声,模样憨态可掬。
阮氏见状,忙岔开话题,含笑道:“瞧瞧这小家伙儿,不知是再做什么美梦呢?”
宝珍凑过去亲了亲孩子的小脸,又给他掖好了被角,“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他都会叫人走路了。”
阮氏跟着赞同地点头道:“可不是嘛,一旦有了孩子,这时间过得就特别快。”说完,她忍不住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失笑起来。
宝珍见了,温和道:“娘,您在这草原住的惯吗?看着皮肤都没有以前好了。看来,我得给你好好补一补。”
阮氏闻言,含笑瞥了她一眼,“都是做外婆的人了,还不补什么,你还是多对自己上点心吧。”
宝珍不依:“娘,您可别这么说,您还年轻着呢。”
“去去去,你这孩子,不许拿娘寻开心。”阮氏轻轻地打了一下她的肩膀,宝珍瞬时握着她的手不松开,放在自己的脸颊旁。
阮氏见她心情不错,稍微想了想,清了清嗓子道:“最近,你和大汗还是没话说吗?”
宝珍闻言,脸上的笑容缓了缓,抬起头来道:“好端端的,您怎么提起他了?”
阮氏拉过她的手,生怕她又避而不答,继续道:“娘问问都不行啊你们俩毕竟是夫妻,要相处一辈子的,总这样不言不语的哪行啊?”
“娘,您就别担心了,我自己有打算。”宝珍淡淡道。
“打算?什么打算?”阮氏追问道:“你别总是敷衍我,要跟娘说说实话,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太子卷 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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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珍微微侧着身子,不愿和他对视,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孩子的小衣。
巴图布赫落座之后,自己先喝了一大口茶,跟着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宝珍,你过来。”
宝珍闻言,悄然地走过来坐下。
巴图布赫长吁了一口气,想用尽量的温和的语气同她说话。宝珍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待听到女长者的事情时,方才略显意外。
“因为她的预言,大家都变得很敏感,很小心。”巴图布赫沉声道:“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露面,免得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宝珍似乎有她自己的想法,“大汗,依我看还是一切如常最好。女长者的预言确实让人担心,但如果我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整日闭门不出,反倒更让人觉得不安了。”
巴图布赫闻言,抬头望向她道:“我是怕你觉得难受。”
宝珍淡淡一笑,语气平和道:“如果大家真的认为我是灾星,那也没关系,我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巴图布赫见她如此豁达,神情微微缓和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宝珍闻言,淡淡一笑,客气道:“多谢大汗。”
说完政事,巴图布赫接着询问起额鲁的事,额鲁快满四个月了,已经开始呀呀学语,嘀咕着一些不成词儿的话。
提起额鲁,宝珍慢慢地笑了,话也多了。
巴图布赫见状,伸出手欲想抚摸她的脸颊,缓和一下两人之间多日来的冷淡
谁知,宝珍见他伸出来的手,微微偏过头地躲开,随即垂下眼睑道:“大汗,我有些累,想休息了。”
巴图布赫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脸上忽又闪现愠怒的神情:“今晚我要歇在这里。”
宝珍听了这话,只得随即应变道:“对不起,今天宝珍的身体不方便伺候,还望大汗见谅”说完,这话她便起身行礼,委婉地下了一道逐客令。
巴图布赫显然对她这副冷淡淡的态度,很是气愤,于是,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表情严肃道:“你非要这样继续下去,是吗?”
宝珍对他的怒气并不在意,低着头,语气平静道:“大汗息怒,宝珍是真的不方便,还请大汗移步到别处吧。”
别处?巴图布赫闻言,冷笑一声:“你说的别处是哪里?”
宝珍见他明知故问,没答话,只是把头垂得更低。
巴图布赫突然走上前,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妻子。”
宝珍的肩膀被他抓得生疼,微微蹙眉道:“大汗,您弄疼我了。”
巴图布赫显然并不打算松手,反而是将她打横抱向床榻,神情阴郁。
宝珍看他这副表情,深感不妙,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沉声道:“大汗,我说过了我不舒服。。。”话还未说完,便被巴图布赫扔到了床上。
巴图布赫将她困于x下,手掌顺势从她衣襟下面伸了进去,逆探入怀。宝珍真的急了,她使劲全力去推开他的身子,厌恶地别开脸。
巴图布赫凝视着她的脸,能够完全感觉她的不甘和气愤,心里不明白,她何时变得这样讨厌自己。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巴图布赫突然开始伸手去解宝珍的衣服,他的动作很粗暴,哪怕是把衣服撕破了也毫不在乎。
宝珍吃惊地转过头来,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却因为背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巴图布赫低下头,嗅了嗅她发鬓间的清香,低沉道:“我不想对你用强,这是你逼我的。”
从宝珍悲伤的脸色中,巴图布赫深知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无礼又粗暴的错误,这并不是自己的本意。
兰芝应声进帐,待见衣裳不整地巴图布赫和宝珍,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垂下眼睑。
临走时,巴图布赫回头看了看宝珍,神色不大自然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点再来看你和额鲁。”
宝珍闻言,并没有按照规矩起身回话,而是依旧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眼神无光。
巴图布赫见此,似叹非叹地吁了一口气,走出大帐。
见他走了,兰芝忙行至床边,伸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急急问道:“格格,您没事吧?”
宝珍只穿着一件单衣,拥被兀坐,胸前的斜襟敞得很大,露出白皙的脖颈。
兰芝见她不说话,自然担心,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遍:“格格,您没事吧?”
宝珍缓过神来,看着满脸担忧的兰芝,平静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兰芝回道:“回格格,刚过寅时三刻。”
宝珍轻声吩咐道:“去打点水来,我想沐浴。”
兰芝连连点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准备好了热水。
宝珍仰着脸靠坐在浴桶里,兰芝侯在旁边,原本想为她擦擦背,却见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跟着从眼角滚落出几滴晶莹的泪珠。
兰芝见此无奈,只好想出些话来安慰她,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萨满长者的预言,让很多牧民还是惶惶不安,待得知大汗将长者囚禁起来,更是觉得难以接受。巴图布赫还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解决此事,但贵族和大臣们却不断地给他施加压力。在他们看来,无论萨满的预言是真是假,都该予以重视。
自从那晚之后,宝珍和巴图布赫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僵持和冷淡了。
巴图布赫因为心有愧疚,时常过来走走看看,但宝珍对他却像是个陌生人一般,连行礼和问安的话都没有了。
阮氏见此,不禁又开始为女儿的担心,幸好,巴图布赫并不在意,反而是一如既往地对待她。
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是旭日高娃的赐封礼了。虽然是侧妃,但必要的准备还是不能少,巴图布赫把这些事全都交给了下人准备,几乎从来不过问。
旭日高娃的妊娠反应很严重,对于吃的东西非常敏感,严重的时候,基本上是吃什么吐什么。
乌伦珠日格见状,颇为心疼,却又帮不上忙,只得每天陪着她说话解闷。
旭日高娃哪里能吃过这样的辛苦,因为身子难受,原本爱说爱笑的她,每天几乎都是以泪洗面,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期间,巴图布赫只来看过她两次,寥寥数语的关怀,显得客气又生硬。
这天晌午,旭日高娃又开始泛起恶心来,她难受地蹙着眉,手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哽咽道:“这孩子我不要,我不要了。”
乌伦珠日格在旁听了,忙道:“不许说这样的傻话。”
旭日高娃满脸委屈,擦了擦脸颊的泪水,吸着鼻子道:“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乌伦珠日格劝慰她道:“再过一阵子就好了,孩子都是天赐的福气,要好好珍惜才行。”
旭日高娃止住了眼泪,坐直身子道:“奶奶,我想见见大汗,他已经好久没来看过我了。”
乌伦珠日格犹豫了一下,回答说:“大汗每天忙于政事,咱们还是别打扰他为好。再过几天,就是你的赐封礼了,到时候,你们就是真正的夫妻,天天都能见得着。”
旭日高娃闻言,不知为何,突然似叹非叹地吁了一口气,似乎并不觉得高兴。
乌伦珠日格见此,移步坐到床边,将她揽进怀中轻声道:“别担心,大汗很快就会发现你的好的。”
许是,因为年纪的关系,旭日高娃在三个月后突然早产。所幸,母子平安,让大家虚惊了一场。
未足月的孩子很难养活,因为身子太多单薄,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
旭日高娃产后虚弱,却还是坚持要亲自给孩子喂奶。须臾,巴图布赫亲自过来探望,和他一起的还有宝珍和兰芝。
看过孩子以后,巴图布赫难得露出温和的神情,对她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养好身子。”
旭日高娃闻言,微微红了眼眶,积攒在心中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谁知,巴图布赫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你的身子虚弱,孩子就先交给宝珍抚养吧。”
旭日高娃惊然一惊,满脸诧异地看着他,语气轻颤道:“大汗,孩子是我的,为什么要交给姐姐抚养。”
巴图布赫显然之前并没有和她说过这事,所以,这会便耐下心来同她解释了一遍。
旭日高娃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不断地往下坠沉,望也望不见尽头。
宝珍站在旁边,双手抱着襁褓里孩子,温和笑道:“妹妹放心,我一定会把这孩子视如己出,好好养育他的。”
旭日高娃慌乱地摇摇头,猛地坐起身来,想要从她的怀里把孩子夺回来。谁知,自己脚下无力,差点摔坐在地上。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