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满庭芳-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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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宝珍的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好像是嗓子有点不舒服。
阮氏闻声,忙抬头答应了一声,跟着匆匆来到床边坐下,按揉着她的小腿道:“怎么?是不是小腿又抽筋了?”
宝珍摇摇头,满脸心疼地看着母亲,继续道:“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
阮氏见她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只道:“娘不困,你先睡吧。”
宝珍拉过母亲的手,摩挲着她指尖那一层薄薄的茧子,愧疚道:“瞧您为了我,手指都磨成这样了。不行,这针线活儿,您说什么也不能再做了。”
阮氏劝慰她道:“哎呦,你这孩子,这么点活儿哪能累着人呢。娘自从过来之后,每天都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再不找点事情做,人非要闲出毛病来不可。”
宝珍欲要反驳,却因为嗓子太干,咳嗽了起来。
阮氏忙给她倒了杯温水润润喉,跟着又扶着她重新躺下,盖好被子道:“身子要紧,赶紧睡吧,大人休息好了,胎儿才能健康。”
宝珍薄薄的唇动了动,似乎是想扬了一个笑,可眉目之间,却是隐隐显出一股悲伤的神色来。
夜色深沉,不远处的火盆中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巴图布赫独自一人留在军帐,他的眉心微蹙,盯着桌上的公文册,默默出神。
帐外的侍卫突然进帐,语气有些犹豫道:“大汗,小郡主在外求见。”
巴图布赫闻言,脸上露出一个不太高兴的表情,沉声道:“让她回去吧,就说我已经休息了。”
侍卫刚应了声是,正欲转身,却见旭日高娃自己已经走了进来。她穿着绛红色的束腰长袍,乌黑的长发变成扎成一个个小辫子,显得俏皮可爱。
旭日高娃将精心准备的鸡汤放在案台上,跟着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笑盈盈地看着巴图布赫道:“大汗,请尝尝看,这是我亲手做的。”
巴图布赫对她带来的鸡汤看都没看一眼,只是重新拿起公文册,淡淡道:“这汤就搁下吧。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帐休息吧。”
旭日高娃闻此,笑容一滞,非但没走,反而是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大汗,您要一直这样对我吗?”旭日高娃满脸委屈道:“我知道,前些日子自己做了很多唐突的事,您生我的气,我也能理解。可是,时间都过了好几个月了,您还是这样不理不睬的。。。。”
此时,巴图布赫显然对她没有什么耐性,只道:“我现在还有事忙,你先回去吧,若是得空的话,多去陪陪你的祖母也好。”
旭日高娃还是不走,她直视着巴图布赫,放缓了语气道:“大汗,我不会打扰您太久的。这鸡汤是我跟祖母学的,还请您能尝一尝就好。”
巴图布赫闻言,没有说话,随手拿起桌上的汤碗,喝了一大口。
旭日高娃见此,轻柔一笑,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起身缓缓上前,抽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巴图布赫。
早上醒来时,宝珍的精神出奇的好,提议要出去走走,透透气。
阮氏刚开始不依,但见外面*光明媚,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便又应允了。
兰芝过来得有些晚,她似乎没有睡好,脸色很是难看,眼睛也是红红的。
宝珍穿戴整齐之后,还不忘在脸上扑了些胭脂水粉,以掩盖自己过于苍白的肤色。
兰芝见她要出去,神情明显有些慌了,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格格,您身子沉,行动也不方便。”
宝珍微微一笑,“我也走不远,大汗今早没有过来,我正好先去看看他。”
兰芝闻言,脸色刷地一变,好像似乎有东西哽在脖子里,但自己又不想说出来。
阮氏见她吞吞吐吐的,直截了当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宝祥他又闯祸了?”
兰芝摇摇头,目光有些躲闪道:“不是,小少爷一早就跟世子打猎去了。”她迟疑了一下,跟着道:“主子,您还是先别去看大汗了,他那处现在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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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卷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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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珍闻言,神情明显一愣,继而转过身来,发现兰芝低垂着头,心里咯噔一声。“大汗那里什么不方便的?”
兰芝没有马上答,只在低头站着,犹豫了片刻才道:“主子,您千万别动气。大汗他肯定是一时糊涂,他。。。。”
听她这么说,宝珍立马反应了过来,阮氏在旁,气得重重地一跺脚,沉声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添乱子。”
宝珍对巴图布赫有着奇异的信任,可现在,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兰芝一瞧主子那沉重的表情,立即觉得后悔,只得再次宽慰她道:“主子,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为了这件事置气难受。您现在还怀着孩子,一切都要小心。。。”
她的话还未说完,宝珍便抬手打断了她,语气平静道:“好了,别说了。”
阮氏打心底里替女儿着急,黑着脸摇了摇头,几次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娘,您留在帐中等祥儿,我过去看看。”宝珍收敛住自己复杂的情绪,接着道:“兰姑姑,帮我把披风戴上。”
“是。”兰芝忙应了声。
主仆二人出了毡帐,宝珍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兰芝的手臂,两人脸色都很难看,一言不发,走向军帐。
巴图布赫显然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给算计了。他懊恼地支着头,凌乱的床炕上分布散落着两个人的衣裳和腰带,让他再次回忆起了昨夜的春情。此时,旭日高娃的身上一丝不挂,她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厚实的毛毯里嘤嘤哭泣。那样子,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哗直下。
宝珍进帐时,正好见到了这戏剧性的一幕。旭日高娃的委屈,巴图布赫的愕然,让她向前的脚步迟疑了一下。
旭日高娃一见到她,猛然捂住脸大声痛哭起来,仿佛在跟她哭诉自己昨晚所受到的欺凌。
宝珍盯着她看了很久,方才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吩咐道:“兰姑姑,你去帮她把衣服穿好,然后送她回去。”
兰芝点了点头,跟着上前拿过落在地上和炕上的衣服,待要去扯掉她身上的毯子时,旭日高娃啜泣道:“娘娘,我。。。”
“什么都别说了,先把衣服穿好吧。”兰芝故意使劲捏了一下她的手臂,跟着也顾不得弄没弄她,便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给她套上了。
巴图布赫赤luo着上身,一直没有说话,他知道宝珍一定是误会了,可自己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待到旭日高娃离开之后,宝珍默然站在原地,她突然觉得自己说话很吃力。所以,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和巴图布赫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宝珍终于开了口道:“今天的天气不错,我想出去走走。”说完,她便转身出了大帐,丝毫不理睬巴图布赫的挽留和解释。
阮氏不放心女儿,所以便等在了大帐外面。这会,瞧见神情沉重的宝珍,不由紧张地皱了皱眉,上前唤了她一声。
宝珍故意现出一副平常的样子,她压抑住内心滋生的哀愁,轻声道:“娘,我没事。”
女儿是在硬撑,阮氏的心里很清楚,自己怎会看不出女儿眼中的失望和悲伤。
阮氏用手臂揽着她,谁知,还未走出两步,宝珍的身子突然往下一坠,捂着自己的小腹跪在地上。
阮氏被她的模样下吓了一跳,连忙唤人来帮忙。巴图布赫闻声而来,他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
宝珍疼得冷汗直流,只觉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小腹处猛然涌来,来势之凶猛,让她极尽晕厥过去。
巴图布赫将宝珍抱回大帐,跟着将她放平到床榻之上,他还未来得及发问,便见自己的手上竟沾满了血迹。
巴图布赫被吓得一愣,身子前后晃了晃,扶住了旁边的木桌。
“啊”阮氏见到他手上的血,当即惊叫一声,跟着捂住嘴,跑去床边去看宝珍。
宝珍满脸痛苦,双手紧紧地攥着被褥,连连****道:“疼,好疼。”
大夫和接生婆随即赶到,接生婆查看了一下,随即道:“娘娘这是要生了,赶紧准备好热水,毛巾。”
兰芝急得几乎哭了出来,但手上却不敢怠慢,匆匆地拿着水壶脸盆出了大帐。
巴图布赫也被请了出去,他顾不得身上的冷,随便披了件长袍在帐外来来回回地踱着步。
宝珍的情况很不乐观,接生婆也有些急了,一个劲儿地催促着她使劲,“娘娘,您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一定要用力啊。”
宝珍疼得躬起身子,可任凭她怎么用力,还是没有任何的效果。
阮氏眼泪汪汪地陪在女儿的身边,不时地为她擦着汗,鼓劲打气。
如此折腾了好一会儿,宝珍疼得已经快要昏了,她的脑子里如乱麻一般的思绪,只觉眼前竟是来回晃动的人,她们冲着自己激动地大喊。
接生婆大急,她拿过毛巾抹了把汗,看着阮氏和兰芝,犹豫了一下才道:“娘娘的情况不妙,虽说是动了胎气,但孩子还是出不来。”
阮氏害怕女儿会有什么闪失,惶恐地说:“那怎么办?再这么下去,她非得晕死过去不可。”
接生婆一脸地为难,摇了摇头道:“现在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没办法,只等再等等看了。”说完,便重新坐回到床边,扶着宝珍圆滚滚的肚子,摸来摸去察看着胎位。
宝珍从没受过这样的罪,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接生婆见状,大喝道:“快来人,掐她的人中,使劲掐。”产妇要是没了知觉,胎儿可就真的危险了。
巴图布赫看着端出来的水盆,心脏不由跟着一颤,他出生入死好几次,却从没有想现在这样害怕血腥味。
从上午一直僵持到了下午,整整过了三个时辰,大帐中的****声越来越小,以至于帐外的巴图布赫几乎都听不到了。他有好几次想冲进去看看,却都被春华冬梅冒死拦下。“大汗,请您稍安勿躁,娘娘这会情形危急,您最算进去了也帮不上忙,反而惹得她分心。奴婢们一定会尽心尽力,您还是先回大帐等消息吧。”
如此一番话,让巴图布赫收回了脚步。平心而论,宝珍会动了胎气,都是因为自己,如果她和孩子真有什么好歹,自己一定会痛苦内疚一辈子的。
天色见沉,宝珍的体能也消耗殆尽了,她的呼吸微弱,好像随时随地都要断了似地。
接生婆眉心紧蹙,思衬片刻,蓦然把头抬了起来,语气认真道:“事到如今,只有试一试最后的法子了,再不把孩子生下来,大人也保不住了。”
阮氏闻言,吓得脸色苍白,只见接生婆向兰芝耳语了几句,让她一同帮自己捋宝珍的肚子,似乎想要用这股力量帮她顺产。
接生婆的臂力很大,依她来看,如今想要保住孩子,可能是很难了,但大人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也许是错有错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过来,接生婆便面露惊喜,大声道:“出头了,出头了,娘娘再使一把劲,孩子就出来了。”
宝珍隐隐约约地听见这句话,拼尽身上的最后一份力气,硬咬着牙加了把劲,跟着便晕了过去,不醒人事。幸好,她的努力没有白费,一个男婴出来了。只是,他的身子已经涨成了青紫色,而且还像没有了呼吸一样,没有哭音。
阮氏见状,差点吓晕了过去。好在,接生婆很有经验,她倒着拎起孩子,照着孩子的屁股搭理地打去,发出响亮的啪啪声。
这几下过后,婴儿终于有了动静,他好似被人吵醒了一般,放声大哭,引得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因为是双胞胎,接生婆不敢多耽搁,将第二个孩子也顺利地拽了出来。同样的,这个孩子出来时,也是一声不吭的。
接生婆如法炮制,照着孩子的屁股打了几下。可惜,不论她怎么用力,这孩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阮氏看着这揪心的一幕,满脸泪水,紧紧握着女儿的手,暗暗祈祷道:一定会没事的,没事的。
接生婆试了好几次,最后终于无奈地放弃了,她将孩子搁在干净的被褥上,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孩子救不活了。”
阮氏闻此,紧紧用一手捂住嘴巴,忍住哭声,一手将那已经没有呼吸的孩子抱在怀里。大家都木然地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好。
原本两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