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第8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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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以阿鲁台财迷的性格,肯定会否定自己的安排,那样一来,鞑靼贵族必然对阿鲁台心生怨恨。就算阿鲁台忍痛同意失涅干的方案,鞑靼贵族们也只会感激他失涅干,而不会感激阿鲁台……
果然,当身披锁子甲,手持圆木盾的鞑靼士兵上城之后,守军的优势便不复存在了。
这些鞑靼士兵本就身强体壮、武艺高强,又养精蓄锐多日,终于被放入战场,战力便如洪水般爆发出来!而且他们的兵甲,很是克制守军。
尤其是那用松木做成的圆木盾,本是为了抵御骑兵的冲击,面对步兵长枪自然更无压力。守军的长枪狠狠刺来,根本没法穿透木盾,而且长枪扎在盾牌上,便拔不出来!
鞑靼士兵身上的锁子甲对捅刺的防御,虽然不像对劈砍的防御那么出色,但依然可以大大抵消守军在兵器上的优势,可以让他们不顾忌守军的长枪,挥舞着长刀大劈大砍!
何况那些只见他们长刀呼啸,一刀便将长枪劈为两段,下一刀便砍在守军将士的身上,将他们的手臂连根砍下!
面对强敌,守军将士苦苦死撑,依然无法阻止战局逆转,优势重新回到鞑靼军的一方。
其他三面城墙的守军见状,愈加急不可耐,脸红脖子粗的嚷嚷着要过去增援,军官们却依旧不肯松口,面对着部下的质问,他们只说是陈铎将军和宝音殿下的命令,将士们无可奈何,只能捶胸顿足……
虽然渐渐的,守军的劣势越来越大,渐渐被鞑靼军分割包围,再无生还希望。但守军将士保卫家园的决心却从未动摇,根本没有人考虑生死,他们毫不畏惧四面八方的敌人,拼命的用枪捅、用刀砍,用脚踢!
鞑靼军无奈发现,要想杀死一个守军士兵真的很难。砍断他们的兵器,守军士兵便抱住敌军往城下跳,砍掉他们的手脚,他们还能用牙咬,用头撞,就是死也要拖一个同路的……非得把他们的头砍下来,才能彻底放心……
在守军将士舍生忘死的抵抗,原本失涅干以为唾手可得的东面城墙,直到天快黑时,才彻底沦陷。(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零章 摘桃子
当数柄长刀将最后一名抵抗的守军分尸后,东面城墙上再没有任何守军站立。攻城的鞑靼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就像他们已经攻下全部城墙,占领整个大王城一样。
“一群蠢货!”失涅干狠狠的骂一声,却发现阿鲁台也高举双臂,准备欢呼。
显然听到了失涅干的骂声,欢呼声在阿鲁台的嗓子眼里卡住,鞑靼太师十分尴尬的放下手臂,样子颇为滑稽。
“父亲,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必须要一鼓作气,继续进攻南北两面城墙!”失涅干赶忙解释道:“只夺取东面城墙,距离胜利还很远哩……”
“老夫当然知道……”阿鲁台哼一声,便越过失涅干下令道:“让儿郎们加把劲儿,破城之后,屠城三日!”
阿鲁台的命令传达下去,城头上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声。
许是天色已晚,光线不好,阿鲁台竟没看到那些鞑靼贵族脸上的怒气,他让士卒们屠城三日,鞑靼贵族们还能剩下什么?。
一只只火炬点起,一堆堆木柴燃起,把城墙上下照耀的亮如白昼,鞑靼军显然要一鼓作气、挑灯夜战!
然而他们一开始就碰了钉子,东面城墙南北两头的角楼当住了他们的去路,弓手们居高临下,箭无虚发,射死成片的鞑靼士兵。
鞑靼人赶忙用弓箭还击,但角楼上设施完备,有女墙抵挡弓箭,有射孔给弓手射击,守军在角楼之上尽情攻击,自身死伤寥寥。
鞑靼人被劈头盖脸的箭雨射的损失惨重,赶紧举起盾牌,抬着梯子,逼近角楼墙下。但当他们架起梯子,想要爬上去时,滚油沸水便如期而至,还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烫的鞑靼人抱头惨叫,噼里啪啦从梯子上摔下来。
城头上的鞑靼军官,没想到城墙都攻下来了,竟然被两座小小的角楼挡住步伐,脸上十分挂不住。咱们挥舞着兵刃,驱赶部下上前,赶紧把两座角楼攻下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任凭他们投入多少兵力,攻击居然只开花不结果,打得虽然热闹,就是奈何不了两座角楼分毫。急的鞑靼军的指挥官直跳脚。
还是城外的失涅干旁观者清,见状骂道:“蠢货!城墙才多宽,增加多少兵力也派不少用场!”原来城墙只有一丈宽,而角楼却有近两丈宽,即是说,鞑靼人虽然兵多,但站在城墙上攻击角楼,最前线的兵力自然有限。而角楼上的守军总是面对少于己方的敌军,自然全无压力,岿然不动了。
“命令你们的军队,从城外配合进攻!”失涅干看向两名鞑靼贵族,命令他们同时攻击南北两面城墙,配合城头上的部队,尽快攻下角楼,继而夺取南北城墙……
北面角楼上,宝音和陈铎看到鞑靼军的调动,一名军官笑道:“想不到那失涅干要比阿鲁台强一些。”
“阿鲁台一生野战,从未有机会攻击过城池,据此判断父不如子,怕是不妥。”宝音却给阿鲁台说了句公道话:“如果今日攻城是失涅干的主意,他的道行恐怕还远不如阿鲁台。”
“夫人,不能任由他们攻击南北城墙,”陈铎却不苟言笑道:“东面城墙失守后,南北城墙的压力太大……”
“那就,”宝音闻言淡淡道:“不要让他们攻击城墙就是。”
“是。”宝音的命令虽然有些没头没脑,陈铎却毫不犹豫的应下,转身下去执行去了。
陈铎一走,萨娜忍不住问宝音道:“别急,这都天黑了,怎么额驸的援军还没到呢?”
“我不是说过,他今天不回来吗。”宝音看看满脸焦急的萨娜,笑笑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要是再不来,就等着给咱们收尸吧!”萨娜气愤的跺脚,眼含泪花道:“磨磨蹭蹭,害死多少好男儿!”
“他没有磨蹭,只是在做他该做的事。”宝音虽然没有和王贤联系,却好像很清楚他在做什么一般,她是那样相信自己的男人,那样的为他骄傲!‘但是我也不差,配得上你这个镇国公!’宝音心中轻哼一声,皱皱鼻头,像是对萨娜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大王城不会沦陷的,永远……”
萨娜只以为宝音在安慰自己,不改满脸忧色,恨恨的盯着远方的夜空,恨不得把王贤千刀万剐……。
鞑靼军刚刚拉开架势,准备向南北两面城墙发起进攻,突然听到东面城墙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官兵们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有人欢呼:“城门开了!快进城啊!”
鞑靼将士起先还好,但看到那些炮灰军拔腿就朝东面城墙跑去,鞑靼人这才猛的回过神来,城门都开了!还他妈攻个屁城,赶紧进城烧杀抢掠去啊!
下一刻,蒙古人眼下是寇非军的性质展露无疑,已经摆好阵型,准备要攻城的士兵,纷纷丢下云梯、楼车、盾牌,争先恐后朝东边城墙涌去。非但那些炮灰军是这样,就连监督他们的鞑靼人也不例外。
这也是人之常情,蒙古人入则为民、出则为兵,部落首领着急男丁打仗是从来不发军饷的。自然,没好处的事儿谁也不会干,何况是卖命打仗。作为回报,在战斗中掠夺到的战利品,是要归士兵私人所有的。
所以一听说城门开了,鞑靼人哪还能耐得住性子,一窝蜂朝东边狂奔而去,唯恐慢一步,被别人抢了先。
那些军官头目,一开始还想吆喝住他们,但见根本没人理会,索性全都不再废话,也撒开腿往东边跑去。
东边的城门果然洞开着,鞑靼军将士疯魔一般,潮水一样从城门涌入城中,就连城头上正在激战的鞑靼军全都收兵,顺着云梯下去城墙,哪还顾得上角楼上的守军?有聪明的干脆把云梯搬到城墙内侧,直接从城墙下去城中!
远处,看着突然陷入疯狂的鞑靼军,失涅干气的直跳脚,大吼大叫道:“是谁打开的城门?!”按说仗打到这个份上,城门洞早就被守军用土木堵得死死的,根本不可能打开才是。
“据说,是城门洞里突然爆炸,直接炸了条通道出来……”一众鞑靼贵族却喜气洋洋道:“总之是好事!”
“放屁!”失涅干却怒不可遏道:“城门一开,军队变成强盗,谁还会再听军令?这仗还打个屁!”
“不是已经攻下大王城了吗?”众人笑道,也有人凑趣道:“恭喜大台吉,一日而定大王城!”
“三面城墙还在,守军主力还在,算什么平定大王城?!”失涅干捶胸顿足,如丧考妣。他作为阿鲁台的长子,陪着老爹经历了永乐朝漫长的屈辱岁月,自然会想着如何洗刷耻辱。为了研究明朝人的战法,失涅干也算是饱读兵书了,当然知道敌军身处绝地,家眷又在城中,绝不会像一般情况那样,看到城门失守,就一轰而逃,而是会死战到底的。
所谓哀兵必胜、骄兵必败,指的就是眼前这种情况啊!
就在失涅干准备教育一下,满脑子马粪的鞑靼贵族时,他爹终于忍不住了。
“行了,你小子不要求全责备了。”阿鲁台有些不满的看一眼失涅干,心说还没完了呢。他不能再任由失涅干表演下去,不然手下人知道分不清谁是老大了。想到这儿,阿鲁台清清嗓子道:“忙了一天,你也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为父吧。”
‘无耻!’一众鞑靼贵族闻言,心中一齐蹦出这两个字。他们虽然不要脸,但还没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可见阿鲁台能当上太师是有道理的,因为他比所有人都不要脸。
阿鲁台和众人以为失涅干肯定暴跳如雷,谁知他却一声不吭,只冷脸立在一旁,颇有些等着看好戏的意思。
“赶紧一鼓作气,把整座城拿下来。”阿鲁台却不以为意,理直气壮的发号施令起来。在他看来,大王城已经不足为虑,唯一要担心的还是王贤的援军。阿鲁台看看负责斥候的头目,问道:“朝廷的军队到了什么方位?”
“回太师,探马回报说,明军今日没有前进。”那鞑靼贵族赶忙回答道。
“没有前进?”阿鲁台皱眉道:“为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他们水土不服,也许是明朝的老爷兵需要休息……”鞑靼贵族凑趣道。
“管他呢!只要他们还在原地不动就好!”阿鲁台拢一把花白的胡须,放声大笑道:“咱们正好痛痛快快享受一番!”一众鞑靼贵族也跟着大笑起来,却听阿鲁台又冒出一句:“都说宝音琪琪格乃是草原明珠,这次老夫要尝尝,他和别的女人是不是不一个味儿!”
说完,阿鲁台放声大笑起来,众鞑靼贵族这次是真想捧腹大笑,但看到失涅干那阴的滴水的脸色,全又不敢太过放肆,一个个神情古怪,憋的极为辛苦。(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二章 巷战
然而当那些鞑靼士兵深入大王城的街巷后,他们的噩梦开始了。
这大王城蜘蛛罗网般的街巷,简直就是一座超大的迷宫。鞑靼士兵们顺着曲曲折折的巷子走啊走,要么就钻入死胡同,要么就发现鬼打墙一般怎么也绕不出来。这些还是幸运的,有些鞑靼士兵,一头冲入一片开阔地,刚刚以为自己终于走出了迷宫,却见数倍于他们的守军,早就张弓搭箭在那里守株待兔了!
见事不好,那些掉入陷阱的鞑靼军调头就跑,却发现来路上也出现了手持刀枪的守军。眼看着包围圈快速缩小,鞑靼军士卒发出绝望的嚎叫声,挥舞着武器迎了上去。一阵箭雨过后,鞑靼军士卒只剩一半,剩下的一半虽然作战英勇,无奈敌众我寡,一阵你死我活的相互撕咬之后,躯体很快便被守军的长枪悉数洞穿。
消灭了这一股敌军,守军将士从死尸身上拔出箭支,在他们的衣袍上擦干净枪尖,便快速的回到远处隐藏起来,等待下一波上钩的猎物。
这样的场景,在城中随处上演,那些网罗交通的大街小巷,看上去好像彼此相连,但其实是一个个独立的小区域。虽然每个区域都不大,但区域内街巷环环相扣,大圈子套着小圈子,而且每一面墙都是土黄色、一般高,在里头弯弯绕绕,不一会儿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身在何处……
那些冲入巷子里的鞑靼兵,就被这些其貌不扬的街巷分割开来,一部分怎么绕也绕不出去,一部分走着走着就又回到了起点,还有一部分则落入了以逸待劳的敌军阵中,被优势兵力轻松消灭。而守军将士在这些巷子里却如鱼得水,带着鞑靼军自如的兜起圈子,知道把他们送入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