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第5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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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必须有我们的人在场。”庄敬面色渐渐变得冷漠道。
“这……”常森嘴角抽动一下,沉声道:“也太仗势欺人了吧?”
“确实是仗势欺人了。”庄敬点点头道:“不过既然优势在我们这边,也没什么好说的。”
“未必!”常森身后一个身材雄壮,脸上一刀可怖的刀疤的中年人怒道:“大不了我们把这件事捅出去,大家同归于尽!”
“好啊。”庄敬却一点不怕,轻蔑的一笑道:“可惜你们根本不敢,因为你们太在乎建文的性命了……”他颇有禅意道:“世上事就是这样,谁更在乎,谁就受制于人。反正我是不如你们在乎的。只要你们没意见,我这就可以走。”
庄敬说着将手中的幡潇洒一卷,转身就要离开。常森忙把他喊住道:“留步!”
“没必要了。”庄敬摇摇头道:“我给你们最后半天时间,明天早晨我会派人来,你们要是还没走,就当你们同意了,他们会接你们去见那人。要是不同意,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说着叹口气道:“不管聪明还是蠢材,都是真正的忠义之士,我也不想看到你们死在这里……”
说完庄敬翩然离去,只留下院子里几个呆若木鸡的建文旧臣。
院子里的安静,是被墙边的动静打破的。那叫常继宗的青年悠悠转醒,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竟一点都没受伤。
常继宗是常森二哥常升的次子,常森也没有儿子,只有他二哥有两个儿子,当年情况紧急,常森也只带了继宗一起逃出京城。至于他大侄子继祖,则被朱棣俘虏,后来发配云南监视居住。常森知道,朱棣这一手,就是为了钓鱼,等着自己上钩呢。所以他一直忍着没去探视继祖。而继宗就成了他身边唯一的常家第三代,常森自然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这根独苗,也包括他自己。
之前那一下,乃是龙象功的一招,类似于隔山打牛,看着常继宗被打飞出去很惨的样子。但其实力道都卸在墙上,并没有什么伤害……
“三叔,你怎么能答应他?”那常继宗显然刚才不是真晕,不过这会儿却是真生气了。
“怎么答应他都无所谓,我们只要见到皇上……”常森淡淡说一句,语气才变得艰涩道:“才能谈得上营救啊……”
“哎……”常继宗心中不免生出些怨恨,为了救自己的皇帝表兄,他们这些人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惨重了……
顿饭功夫后,庄敬已经去掉了伪装,变成了容貌清矍的庄夫子,迈步进入纪纲的都督府。
门子忙迎上来,一脸陪笑道:“您老这么早回府了。”
“嗯。”别看庄敬在纪纲面前毕恭毕敬,但面对这些下人,却十分的威严。只是淡淡一点头,“东翁何在?”
“这个点,肯定在演武场上练武呢。”门子笑道。
“好。”庄敬点点头,便转过照壁,往前院的演武场走去。远远就望见纪纲赤着上身,和七八个精锐护卫站在一起,手里一把长刀舞得虎虎生风,侍卫们使出浑身解数也奈何不得他。
庄敬换下那副冷冰冰的脸,微笑着走过去,只见这时场上风云突变,有侍卫觑到纪纲背后空门大开,便是一刀劈了上去,眼看纪纲避无可避!
“当心!”虽然知道卫士绝对不会伤到纪纲,庄敬为了表示对主公的关心,还是适时惊叫一声。
“来得好!”只听纪纲断喝一声,好像脑后长眼!刀杆从腋下飞射而出,一下磕飞了那侍卫的一刀!那刀杆去势不减,又重重捅在那卫士的胸口,侍卫闷哼一声,被撞倒在地,捂着胸口爬不起来,肋骨已然断了!
纪纲这才长刀一收,站定调息。
见刚才侍卫那一刀,还是在纪纲背后留下一道血痕……
卫士们赶忙收起兵刃,单膝跪下告罪。
“又来了,是我让你们不要留手的,刀剑无眼、何罪之有?”纪纲淡淡道。
守在一旁的大夫赶紧过来给纪纲包扎,却被纪纲拒绝道:“一点皮外伤,别大惊小怪的。”结果只是简单上了点金疮药,就披上衣服,走下场来。
“东翁,以后可不能这么玩悬了。”庄敬迎上来,满脸担心道:“您是要做大事的啊!”
“正因如此,我才得这样。”纪纲叹口气道:“十来年的养尊处优,从身子到脑子,全都退化了。不回复到当年的状态,怎么能从明枪暗箭、万般凶险中杀出一条生路来?”
“哎,总之要小心一点才好。”庄敬轻声道:“其实我们的胜算,要比想象的大,而且大得多。”
“哦?”说这话,纪纲和庄敬走到练武场旁边的房间中,也不让下人进来,自顾自临期茶壶,咕嘟嘟喝光了茶水,才擦擦嘴道:“你别光说大话,一天找不到王贤那个王八蛋,我这心就一天也安不下来。”
“呵呵。”庄敬卖了个关子,在纪纲一旁的太师椅上坐定,轻摇折扇道:“要是找到了呢?”
“那光凭这个功劳,将来就够封个国公了……”纪纲说着突然瞪起眼道:“你说什么?!找到了?在哪?!”说这话时,他竟不禁霍然站起来,手里还拎着他心爱的大茶壶……
“找到了。”庄敬点点头。
“真的!”纪纲倏地冲过来,一把按在庄敬的肩上,眼睛瞪得比柿饼还大!
“真的。”庄敬点头道。
“在哪?”纪纲咬牙切齿道。
“庆寿寺。”
“庆寿寺……”想到那个老和尚,纪纲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但旋即就把心一横,沉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次非得从老和尚的手里,把这只虎崽子掏出来!”
“那是当然。”庄敬的目光也变得热烈起来,但他的兴奋点显然和纪纲时不一样的。“上次因为那韦无缺自作主张,竟让他逃出生天,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他逃脱。”
“当然!”纪纲点点头,那阵激动劲儿终于过去,退了两步,坐下沉吟道:“不过他既然敢藏在庆寿寺,肯定早有戒备。何况那还是道衍老和尚的道场……”
“不错。”庄敬点点头道:“这师徒俩是天下最难对付的两个,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哪有什么万无一失?”纪纲却断然摇头道:“对付这些成了精的家伙,你越是设计就破绽越多!”说着恨恨道:“要不是那韦无缺想法太多,抓到王贤就一刀杀掉,就算他是武侯再世又有什么用?”
“东翁说的是。”庄敬点点头,这话说的一点错没有。但自己身为军师,若是只附和几句,显得自己有些无能,便道:“不过还得注意两点,一是要做好保密。咱们没法立即动手,必须要等到汉王出兵包围了东宫,咱们才能包围庆寿寺。这几天务必务必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第748章 君臣相见
纪府演武场的茶房内。
“那是自然。”纪纲点点头,又问道“那第二呢?”
“第二,绝对不能让王贤走出庆寿寺。”庄敬沉声道:“如果这几天,王贤离开了庆寿寺,我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他为什么要藏在庆寿寺?”纪纲想一想,问道。
“一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他知道只要我们一天没找到他,就会一直花大力气找下去。二是为了方便和有些人接触,据说顾兴祖已经见过他了,还有个人也见过他,不过得回头查一下再跟东翁禀报。”庄敬沉声道:“至于第三,应该是为了说服姚广孝。他之所以走这步险棋,显然是知道胜算不大,不得不兵行险招,争取姚广孝的支持。却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被我们侦知了行踪,将直接导致他们满盘皆输。”
“顾兴祖……反水了么?”纪纲一惊,这要不是有这个意外的发现,到时候还真会措手不及。惊得他都没听到后头的话。
“应该是反水了。”顾兴祖把镇远侯近期的反常言行说了一遍。
“不是应该,他就是反水了!”纪纲冷哼一声道:“不过先不要动他,再让他逍遥几天,最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庄敬点头称是。
“常三那边呢?”纪纲又问道。
“也应该没问题了。”庄敬道:“明天便派人过去,接他去见那人。”
“嗯,小心不要被盯梢。”纪纲点点头,有些不放心道:“要是常三这个当舅舅的,也说服不了他呢?”
“那就只能打出那张底牌了。”庄敬声音一沉道。
“要带那人去那个地方么?”纪纲神情一紧道。
“实在不行,只能如此了。”庄敬叹口气道:“一旦汉王那边发动,局势会瞬息万变,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必须要在发动前,就确保那人同意和我们合作,这关系到我们是给人做嫁衣,还是能笑到最后啊!”
“好吧。”纪纲被说服了,点点头道:“你来安排吧,不过千万千万要小心,不要让人发现你们去过那里。”
“这是自然。”庄敬颔首道:“那里已经十几年无人问津了,只要我们小心一点,是不会有事的。”
“哎,去吧……”纪纲点下头,使劲搓搓脸,自嘲的笑道:“怎么希望越大,这心却越紧张起来了?”
“这是正常的。”庄敬笑道:“患得患失的前提,是因为真正看到希望了。要是看不到希望,谁会患得患失?”
“嘿嘿,也是。”纪纲点点头,狠狠道:“那就****娘吧!”
梵音悠悠,夜色弥漫的庆寿寺中,时万轻车熟路的摸到王贤的禅房外。听到暗号声,也先忙开门将他让进来,自己闪到门口把风。
“大人,吴大夫来信了,纪纲那边同意他们去见那人,不过只允许一个人去,而且每三天只能见一次,每次只能见一刻钟。”时万深深一揖,低声禀报道:“如果答应的话,明天就可以让他们去见那人。”
王贤点点头,问道:“吴大夫他们什么意思?”
“他们没得选,只能答应……”时万轻声道。
“嗯。”王贤点点头,这不意外,也没有太偏离自己的计划。栽赃陷害这种事,本来就没什么技术难度,何况对方本来就一裤子屎。
“吴大人请示大人,是否需要展开营救?”时万轻声道。
“不必。”王贤摇头道:“先探明那人的所在,然后便按兵不动吧。”说着缓缓闭上两眼道:“这局棋已经是犬牙交错,连我也身陷其中,哪个子先行、那个子后行,已经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了……”
“是。”时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敢再多问。
第二天中午,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吱吱呀呀驶入了庄敬昨日到过的那个巷子里,在那个小院门外停下。
马车停下,车夫下来敲门,开门的是常森。
“这位爷,请问您要上车么?”车夫忙躬身行礼。
常森点点头,掩上门走了出来,车夫忙打开车门,要伸手搀扶时,却只见眼前一花,对方已经稳稳坐在了车上。
车夫自然是锦衣卫的高手,看到对方的身手不禁暗暗咋舌,心说我白白练了十年的武功,在这人面前只怕走不过三招。赶忙摇摇头,想甩掉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坐到驭手的位子,扬鞭催动马车,离开了巷子,进入熙熙攘攘的街市。
马车车厢内,除了常森还有两个身穿布衣、一身肌肉的汉子,面对着这样身手恐怖的大高手,这俩人却紧张的直发抖。好一会儿,其中一个才鼓足勇气开口道:“这位爷,得罪了,上头下令说,要给您戴上这个……”说这话时,他连头都不敢抬起。
另一个汉子从袖中掏出个黑口袋,眼巴巴的看着常森,见他闭上眼,才壮着胆子,给他套在了头上。
常森一动不动,任其折腾。就这样被蒙住头,坐在马车上颠簸了大半天,才渐渐听不到人声,只听车外秋风飒飒,车轮扎扎碾地,知道这是出了城……常森从小在京城长大,自然知道要是正常走的话,早一两个时辰就该离开京城了,对方显然是在兜圈子。一是为了避免有人跟踪,二也是让自己彻底分不清东西南北。
马车又走了小半天,他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马车好像是进了重重院落,才缓缓停下。
两个汉子赶紧给他摘下头套,没口子的连称道歉。常森根本不理会这两个喽啰,伸展一下手臂,迈步下了马车。
这时候天已经基本黑了。院子里,庄夫子早就恭候多时了,含笑作揖,望着常森道:“将军得罪了,实在是非常时期,不得以而为之。”
“我家主人呢?”常森面色沉静,立在那里就像一座山,虽然只是一个人,却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那边。”庄夫子指指远处一个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