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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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旨意早就送到王贤府上;他想变卦都不可能了……
“哦;知道了。”王贤却浑不在意道:“不过得先把正差事忙完再说。”说着挠挠头;好一会儿才大声笑道:“瞧我这记xing;本官病倒前;咱们进行到哪轱辘了?”
“该和有关官员面谈了。”贺知府道。
“记xing真不错。”王贤笑着双手互击道:“烦请大人赶紧去通知一圈;明ri相关官员到行辕来接受问话。”说着面容一冷道:“谁敢迟到不到;就等着挨参”
“是。”贺知府忙应道。
“去。”王贤挥挥衣袖;贺知府如méng大赦;没走出几步;却又听身后钦差大人冷冷道:“还有;我需要一批囚车;要够结实;还得保暖……这天寒地冻的;不能偷工减料;不然钦犯们走不到京师就都冻死了。”
“是……”贺知府有些艰难的回过头;咽下吐沫问道:“大人需要几辆……那个……囚车?”
“几辆可不够;”王贤淡淡道:“先赶制二百辆;我看也够呛能够;不够到时候再说……”
“二;二百辆?”贺知府险些扭了脖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道:“还够呛能够?”
“呵呵;有备无患么。”王贤冷酷一笑道:“府台大人脸sè不好看啊。”
“呵呵……”贺知府苦笑道:“任谁听说要兴起大狱了;脸sè都不会好看的。”
“我怎么觉着很兴奋呢?”王贤yin阳怪气的笑道:“只要那囚车不是给我准备的;我觉着越多越好。”
“大人还真是……看法独特呢。”贺知府暗骂他几声变态;慌忙告辞出去了。
回到行辕;顾小怜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打离开广灵县到现在;二十天多天时间;姑娘家就没捞着机会洗个澡。早就忍无可忍、急不可耐了……
王贤上次洗澡的时间;却要比小怜姑娘还要早十天;但他依然安之若素;没有洗澡的意思;而是与兄弟们进到书房说话。
简单的讲了下这段时间的经历;听得周勇和二黑目眩神mi;后者埋怨道;上次过大戈壁就不带我;这次钻雪原又不带我;大人是不是觉着俺是个累赘啊
“我觉着你是个怨fu;跟你讲多少次了;分工不同;分工不同而已。”王贤笑骂一声;神情一黯道:“我现在担心的是闲云少爷;也不知他脱险了没有
“肯定没问题的;他那么高的武功。”周勇忙道;二黑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猫有九条命;闲云少爷就有十条命;五台县人死绝了;他也不会有事儿的。”
“但愿。”王贤苦笑一下道:“你们呢;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还真有;”二黑眼光一闪;凑近到王贤耳边;压低声音道:“那个苟三找着了……”
“真的?”王贤登时惊喜道。
“其实也不是咱们找到的;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二黑看王贤的目光;那简直跟看富阳县的张神仙差不多了。
“呵呵;一切尽在掌握。”王贤马上臭屁道:“人呢;现在哪里?”
“属下把他秘密收押了;”周勇轻声道:“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盯着他。”
“很好。”王贤点点头;苟三在手;自己获取主动权的可能xing;就更大了
“大人现在要见他么?”周勇问道。
“先不着急。”王贤轻声道:“我先给你们讲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听完王贤的计划;周勇几个惊得合不拢嘴道:“大人还真需要那么多囚车呢;属下还以为您是威慑那贺知府呢。”
“我想明白了。”王贤淡淡道:“横竖是要搞搞大;为何不搞到最大?不到最大;如何让皇上震惊?皇上不震怒;这局棋怎么翻?所以这次咱们不怕事儿大;就怕虎头蛇尾;放了臭炮……”
“不能够?”周勇道:“咱们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怎么可能虎头蛇尾?
“所以说你白在公门里走了一遭;”二黑瓮声瓮气道:“竟然问这样幼稚的问题。”
“我哪幼稚了;公门里那套我也有所了解;”周勇怒道:“但大人何等明察秋毫;又有王命旗牌再说;焉能受群丑mihuo?定然可以手到擒来的”一着急;他的嘴竟比平时顺溜多了。
“一步步走着瞧。”王贤叹口气;lu出与之前的强悍;不相符的犹疑之sè道:“这局棋谁能笑到最后;还真不好说;”觉着自己这话太伤士气;他振奋jing神;一字一顿:“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落子无悔;成王败寇”
“大人这是两点……”
“领会jing神……”ru!。
第四五零章 开审
有道是‘前世不修;才做了附郭县令;。所谓附郭县;不是具体的县名;而是指那种没有duli县城;把县治设在州城、府城中的县。不幸当了这种县令;上头压着知州、知府;连‘大老爷;都称不得;完全体会不到百里侯的威风快活不说;还得跑腿受气背黑锅;各种悲催……
以此推论;前世造孽;才会做了省城的县令;八辈子造孽;才会当上府城、省城兼王都的县令……阳曲县令赵有德;就是这么一位集各种悲剧于一身的人物。七品县令放在别处;那是一方父母;可搁在太原城;就是一孙子……他的县治所在;有知府衙门、藩台衙门、臬台衙门、都司衙门;还有一座晋王宫……他的ri子是何等凄惨;也就可想而知。
久而久之;赵知县也就养成了小心翼翼、捧着卵子过河的xing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成了他仕途的最高信条。也正因如此;赵知县才会被府台大人选中;成为接受钦差问话的第一人。
“啊;属下;属下……”听说自己第一个被问话;赵知县脸都绿了;喃喃道:“属下怕给府台搞砸了。”
“不用怕;”去往行辕的路上;贺知府嘱咐道:“你只要小心为上;文火慢炖即可……”
“哦;府台的意思是……”赵知县体会上意的能力自然很强;恍然道:“让我……拖?”
“对;拖得他头晕脑胀;心浮气躁;你就完成任务了。”赵知县笑笑道:“这差事办好了;你就是大功一件。不光我会感谢你;连方伯也会记住你的。
“那属下……尽力而为。”赵知县哪有不答应的权力;跟着贺知府到了行辕;便见这里戒备森严;一层层守卫全是穿着飞鱼服、挎着绣chun刀的锦衣卫;气氛无比森严。
赵知县暗暗咽口吐沫;跟着贺知府来到大堂;跪拜了钦差后;王贤让人看座。
今ri的王贤;身穿明黄sè的飞鱼服;头带无翅乌纱;面sèyin沉;眉目带霜;尤其那双寒星般的眸子;看得人心头生寒;不敢与他对视。
“足下是赵知县?”王贤低头看看案卷;赵知县马上欠身道:“正是下官。”
赵知县正运足功力;准备施展你虐我千百遍;我自带你如初恋;神功;来迎接钦差大人的洗礼时;却听王贤淡淡道:“你先回避;本官有事先要问贺知府。”
“啊……”赵知县一脸不情愿道:“不是说要先问下官么?”
“你是钦差我是钦差?”王贤冷声道。
“是是。”赵知县便缩了头;给贺知府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颠颠的退了出去。
“上差;怎么连我也要审么?”赵知县有些不快道。怎么说他也是四品大员;按道理讲;就算是钦差也不能说审就审。
“只是向你询问点情况;谈不上审问;”王贤笑笑道:“放松点。”
“呵呵;早说么……”贺知府笑道:“上差的架势可真把下官镇住了。”
“当然能镇住了。不然本官如何跟山西地的妖魔鬼怪斗?”王贤皮笑肉不笑道。
“这青天白ri、朗朗乾坤;哪有那么多妖魔鬼怪;”贺知府牵动嘴角;勉强笑道。
“那就是我白ri见鬼了。”王贤敛住笑容;沉声道:“贺知府;我以钦差身份向你询问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自然。”贺知府整整衣冠;正sè道。
“今年chun天运送军粮的任务中;你担任什么角sè?”王贤问。
“转运委员。”贺知府道:“这已经禀明过上差了。”
王贤问:“转运委员是做什么的?”
贺知府道:“协助转运大臣;负责军粮在山西境内运送、储藏、转手等事务。”
王贤问:“转运大臣是谁?”
贺知府道:“张藩台。”
王贤问:“你们之前的权责如何划分?”
贺知府道。“当然是藩台大人统筹全局;下官负责具体事务了。”
王贤问道:“可不可以理解为;所有军粮收发;都要有你具体负责?”
“可以这样说。”贺知府点点头道。
“那具体的数目;你还记得么?”王贤沉声问道。
“大体还记得。”贺知府于笑一声道:“事情过去大半年了;下官公务繁忙;有些数字可能需要去查账了。”
“今天也只问个大体。”王贤面无表情道:“我问你;前后运抵太原的粮草;一共有多少?”
“这个我记得;大概是四百五十万石左右。”贺知府想一想道。
“从你提供的账目统计;是四百七十万石;那二十万让你贪了么?”王贤声音冷冽道。
“上差说笑了”贺知府忙摆手道:“我是记错了;确实是四百七十万石。”
“这些粮草现在何在?”王贤道。
“臣等无能;没有把军粮及时运上前线;大军返程后;皇上下旨命存入大同的粮库中备用。”贺知府道。
“那现在账上可查的;数目是多少?”王贤表情愈冷道。
“这……”贺知府吞吞吐吐;他没想到王贤竟能把纷乱的账目在三天之内理出头绪;早知这样;就是一把火烧了;也比给他看到强。
“需要我提醒么?”王贤冷冷道。
“不需要。”贺知府摇摇头;艰难道:“应该是二百五十万石……”
“是二百三十万石;”王贤冷声道:“少出来的二十万石;你来补上?”
“上差又说笑了……”贺知府故作轻松的苦笑道。
“你还能笑得出来?”王贤重重一拍案;两道浓眉挑起;勃然大怒道:“尔等肩负为圣上亲征大军转运粮草之重责;却非但一粒米都没送到前线;反而半数以上的粮草不翼而飞这是何等的耸人听闻?翻遍史书;也找不到先例真是岂有此理;人神共愤你却还能笑得出来”
“上差息怒……”贺知府忙苦着脸道:“下官就是天生一副笑模样;一开口就像是在笑;但其实我心里;现在正滴血呢……”
“这还差不多。”王贤吐出口浊气;端起茶盏;喝口茶润润喉道:“那一半粮食都去哪了?”
“回上差;三次往宣府送;三次在广灵县被劫;每次损失七十万石以上。”贺知府忙解释道:“还有储运的损耗……当时正值雨季;几次运送都赶上多年未见的瓢泼大雨;粮车上铺了层席子;又垫上油布;还是挡不住粮食被浸水。又老不出太阳没法晒;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车车粮食霉变……霉变了的粮食会吃死人的;只能丢弃。”这自然是早就想好的说辞;甚至所有关联人等都统一了口径。“这个数乍一听很吓人;但其实历年运送粮草;最少也有两成的损耗;这又加上被劫了三次;才会出现这么大的损失。”
说完他偷眼瞧瞧王贤;只见对方面无表情;心说;这下总能把你唬住了
两人对话戛然中止;大堂中一片安静;王贤微闭着双目;好像在思考一样。好半天才睁开眼;两眼有些迷离的望着贺知府道:“请教个不太相于的问题
“上差请问。”虽然他如此说;贺知府却不敢大意。
“请问一辆马车载重多少?”王贤轻声问道。
“这个……”贺知府一愣;不知他问这个是何意。但还是照实答道:“除掉车重;一辆马车最多能拉一千八百斤。”
“你算数怎么样?”王贤又问了个看似无谓的问题。
“我辈读书人之六艺的最后一艺;就是数。”贺知府微微自傲道:“下官不才;《周髀算经》、《九章算术》也读过几本。”
“那太好了;你帮我算个数。”王贤皮笑肉不笑道:“一百五十万石粮草;需要用多少辆车来运?”
“这个么……”贺知府隐隐觉着不妙;但他没法一心二用;只能先艰难的数算起来;无奈心乱之下;竟怎么都算不明白;还弄得满头大汗。
“一千八百斤是多少石?”王贤临时当起了算数老师;教一教读;算经的贺知府。
“是;是……”贺知府掰着指头;吭哧好一会儿;才眼前一亮道:“十五石”
“那一百五十万石需要多少辆车?”王贤又问道。
“十万辆”贺知府这次答得快多了。
“那请问山西方面每次往大同运送军粮;动用车辆的数量是多少?”王贤终于图穷匕见;轻描淡写的出剑了。
“这个”贺知府面sè巨变;刚刚因为算数而稍稍放松的心;一下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