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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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了”岸上人们忙紧张起来;各就各位;乐队奏响了凯旋的乐章;士兵们摆开迎候的阵势;彩棚前的文武百官、公卿大臣、各国使节也纷纷归位;依序站立;大气都不敢喘;迎接大明至尊的凯旋
朱棣一身龙袍;头戴翼善冠;手扶着腰间的宝剑;凭栏往岸上望去;只见庄严的乐声中;他的臣子们如被割的稻子一样;齐刷刷向自己倒伏;听他们齐齐高呼:“臣等恭迎圣驾臣等恭贺圣上凯旋”
此情此景;由不得人不志得意满;朱棣手捋胡须;暗暗得意的笑笑;但当他的目光扫过群臣后;笑容却在皇帝脸上凝固了。
第四卷欲把西湖比西子 第三七八章 危局
楼船巨舰缓缓靠岸;乐队高奏凯乐声中;一队队大汉将军踏着楼梯下船;大明皇帝朱棣也出现在众人面前。
乐声停下;朱棣那威严的声音响起:“众卿平身。”
“谢皇上”众大臣起身;待皇帝步下楼梯;定国公徐景昌跪着奉上三杯酒水。本来这应该是太子的差事;但此刻太子缺席;只好让他先顶上了。
看一眼自己的妻侄;朱棣强压下不快;端起酒杯祭了天地祖宗;又让徐景昌给自己摘了披风;算是完成‘解战袍;的仪式……这也该是太子来做的。
立时乐声重奏;朱棣登上銮舆;在文武大臣的扈从下;往城门方向缓缓行去。
大街上;鞭炮噼里啪啦响成一锅粥;百姓的欢呼声、恭迎声此起彼伏;朱棣淡淡笑朝臣民们招手;口中却冷冷问被叫到銮舆上的东宫属官杨溥道:“太子何在?”
“呃……”杨溥都要悔青了肠子……他今ri一早为了监督迎驾事宜;五更不到就来到龙江关;要是知道这个结果;他肯定先抛下一切;也不能让太子迟到只好低声道:“太子殿下不知何故耽误了;应该很快便至;皇上一问便知
“哼。”朱棣哼一声道:“你就是这样辅佐太子的么?”
“臣有罪”杨溥赶忙磕头道:“只是太子殿下向来守时;又是迎接皇上的大事;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才会这样。”
“出状况?”朱棣面sè愈加yin沉道:“朕从忽兰忽失温一路返回;万里之遥都没出状况;他从东宫到龙江关;不过四五里路;却出了状况”说着恨声道:“朕以老迈之躯;远赴漠北;出生入死;不都是为了他这个废物?他却丝毫不把朕放在心上;实在是不当人子”
听皇帝大发雷霆;杨溥汗如浆下;竟不知该如何为太子说话。
到了皇宫;内侍伺候朱棣盥洗。这时;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匆匆进来;低声禀报道:“皇上;查明白了;太子殿下是宿醉未醒;因而耽误了迎驾……”
“好啊”朱棣本来就满腹怒火;这下火上浇油;更是怒不可遏道:“你从前说他声sè犬马朕还不信;想不到竟然是真的朕回来的头天晚上;他都能喝得烂醉如泥;可想而知平时会怎样”朱棣是真愤怒了;他这么大年纪在外面风餐露宿;忍饥挨饿;还得亲自提到上阵砍人;自己的太子却在后方醉生梦死;这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让向来唯我独尊的皇帝;分外不能容忍:
“朕的江山;岂能传给这样的孽畜;把那个孽子给朕拿来”金殿中;回响着皇帝的咆哮声:“还有他那些虾兵蟹将;统统给朕抓起来”
这是要兴大狱啊又到了锦衣卫耀武扬威的时刻了;纪纲兴奋的咽口吐沫;沉声问道:“皇上;都要抓谁?”
“该查谁;该抓谁;该审谁;怎么审;你心里明白。”朱棣yin着脸道。
“是”纪纲应一声;起身大步走出去;金殿外头;他的一于手下早就候在那里;显然知道今天定要抓人
目光冷冷扫过众人;他厉声道:“皇上有旨;要捉拿东宫的属官一个不能少还有留守的大臣;也要统统拿问”
众锦衣高官虽然知道今天要拿人;却没想到竟要把留守京师的文官一锅端;全都露出震惊的神情道:“现在就拿人么?”
“等。”纪纲目光yin沉道:“皇上还要举行宴会;把人都抓光了;皇上脸上不好看。你们先调集人马;在他们的私宅守候;待其赴宴返回;即可拿人
“喏!”众锦衣高官齐声应道;赶紧各自下去安排去了。
“你两个跟我去东宫一趟。”纪纲看一眼自己的心腹爪牙庄敬和袁江;冷声道。
东宫内书房中;太医想尽办法;又是给太子灌醒酒汤;又是用针灸;折腾了好半天;终于把太子殿下从昏睡中唤醒过去……
“醒了;终于醒了”众人长松了口气;但表情依然凝重。
朱高炽缓缓睁开眼;直觉满眼的重影;好半天才顶住神;嘶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了……”太子妃低声道。
“什么时辰?”朱高炽瞪大了眼。
“巳时三刻。”
“啊?”太子殿下硕大的身子;霍得从床上弹起来;惊慌失措道:“我怎么睡到现在?快去龙江关”
“父亲;不用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朱瞻基出现在太子面前:“皇爷爷已经进宫了。”
“什么?”朱高炽难以置信;但看到在父皇身边的儿子回来了;容不得他不相信。登时颓然坐下;本来涨红的胖脸变得煞白煞白;斗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颤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说着豁然抬头;望着身边人道:“你们为何不叫醒我?”
“殿下。”东宫侍讲黄淮叹气道:“您宿醉了;怎么都叫不醒。最后还是请了太医;折腾到现在才……”
“我宿醉?”朱高炽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他使劲揉着疼得yu裂的脑袋道:“我昨晚睡不着;只喝了一杯苏和酒?怎么会宿醉呢?”
“莫非酒有问题……”朱瞻基沉声道:“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顿一下道:“父亲;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还是想法面对。”
“太孙说的对。”黄淮道:“太子这次有失礼仪是定了;但此事可大可小;就看皇上如何看待了。”
“皇爷爷肯定会借题发挥……”朱瞻基冷冷道。
“不错。”朱高炽颓然道:“父皇听了太多谗言;早就想收拾我;这次正好给他机会了。”说着叹口气道:“为孤更衣;我要进宫请罪”
内侍赶紧为太子殿下穿戴整齐;朱瞻基扶着朱高炽起身;缓缓往外走道:“我陪父亲一起去。”
“你才回来;还是在家歇着。”朱高炽道。
“父有难;子同受。”朱瞻基摇头道:“而且皇爷爷现在气头上;不一定能听父亲说话;还是我来替父亲解释的好。”
“也是。”朱高炽点点头道:“那就委屈我儿了。”
父子俩上了马车;往皇宫驶去;还没行出多远;便被迎面拦下——一身大红蟒袍的纪纲;带着二百名身穿飞鱼服;腰挎绣chun刀的锦衣卫;把太子车驾团团围住。
东宫护卫可不怕锦衣卫;呵斥道:“什么人;胆敢阻拦太子车驾还不快快让开”
“奉旨。”纪纲没开口;说话的是庄敬;他暴喝道:“请太子殿下进宫面圣”
“太子殿下;请跟我们走一趟”另一名心腹袁江也厉声道。
东宫护卫们面sè大变;这是要捉拿太子的架势啊要是太子殿下被锦衣卫当街拿下;那还有何颜面当这个储君?
可是在这皇宫左近;锦衣卫奉圣旨办差;谁敢阻拦?阻拦就是造反;那是要诛九族的
众护卫正在踯躅间;便听一声低喝道:“纪纲;你少假传圣旨”一脸怒sè的朱瞻基;从马车上下来;出现在纪纲的面前。
“这不是太孙殿下么。”纪纲抱抱拳;皮笑肉不笑道:“臣有皇差在身;不能全礼;请殿下海涵。”顿一下道:“不过殿下说臣假传圣旨;那可纯属诬陷了;在这皇宫门口;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传错一个字啊”
“拿来。”朱瞻基伸出手。
“什么?”纪纲一愣。
“圣旨”朱瞻基从牙缝蹦出这俩字。
“皇上传得是口谕;殿下跟我们去见了皇上;自然知道所言非虚。”纪纲道。
“口说无凭。”朱瞻基却冷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意图对我父亲不轨。
“殿下何出此言;臣怎么可能对太子不利?”纪纲无奈道。
“一切皆有可能。”朱瞻基沉声道:“还不速速退下;我父亲自会去面圣问个明白”
“还是让我们保护太子殿下前往。”纪纲却坚持道。这是汉王殿下特意吩咐过的;要让太子颜面扫地。
“你听不懂孤的话么?”朱瞻基却不跟他废话;暴喝一声道:“滚”
“殿下息怒;恕臣不能从……”纪纲一个字还没出口;便听刷得一声;一柄长剑已经点在他的咽喉上了;冰凉彻骨的寒意;登时让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纪纲身边自然不乏高手;但天外飞仙的一剑来的太突然;待众人反应过来;纪纲已经被制住了。
剑法是武当山孙真人的绝招;但出剑的是朱瞻基;他专门跟闲云学了这一招;就是为了关键时刻拼命用。
“殿下别乱来。”庄敬等人大急;但朱瞻基是太孙。虽然在他们看来;这太孙已是明ri黄花;但他们依然不敢不敬;只敢出声阻止道:“我们大人是皇上的钦差”
“不过是我朱家的一条狗;什么时候欺到主人头上了”朱瞻基冷哼一声道:“所有人都滚得远远的;不然我就割下他的狗头”说着舌绽chun雷;暴喝一声道:“滚”
第四卷欲把西湖比西子 第三七九章 置之死地
打九龙口吃了一计闷亏;太孙殿下心里就憋着股邪火;尤其是皇帝再不把他如何如何‘英明神武、少年老成;挂在嘴上;更让朱瞻基忧心忡忡;沮丧不已。
回来后;他父亲又连遭诬陷;父子俩竟同时处于最危险的境地。这让朱瞻基不禁把怀疑的目光;对准了朱高煦虽然没有证据;但朱瞻基坚信是自己二叔在背后捣鬼;自然连着他的死党纪纲一起恨上了。
太孙殿下一声吼;东宫护卫们也有了主心骨;纷纷拔刀相向。
御街上来往的大臣;也纷纷呵斥锦衣卫放肆;竟然对太子太孙不敬;锦衣卫的气焰虽然嚣张;此刻却也有些顶不住了。
“退下。”纪纲终于回过神来;摆摆手;示意手下暂时离开;“我陪太子殿下见驾就是了……”
“是。”庄敬等人转眼便撤了个于于净净;纪纲转动目光;冷对朱瞻基道:“殿下要这样持剑押微臣进午门么”
“哼”朱瞻基哼一声;撤剑的同时;剑穗狠狠一甩;抽在纪纲的脸上;锦衣卫大头子的半边脸;登时通红一片。
“好;好;好……”纪纲另外半边脸;也涨的通红;双目喷火的盯着太孙;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滚一边去”朱瞻基轻蔑的瞥他一眼。
便有侍卫上前;将纪纲青到一旁。
一于文臣马上围上来;对着太孙和马车上的太子深深行礼道:“太孙殿下不用担心;我们就是豁出命去;也要保太子殿下安然无事”
“多谢诸位……”这种时候;文官们还敢往上凑;还敢说这种话;可见太子殿下在文臣心中的地位有多高。朱瞻基感动的热泪盈眶;却断然摇头道:“但是万万不可;诸位千万不要掺和进来”
“为何?”臣子们不解问道;难道你爷俩现在不是最需要支持么?
“本来只是一点小误会;我父亲跟我皇爷爷解释清楚;也就风平浪静了。”朱瞻基微笑道:“你们一帮腔;我皇爷爷还以为我父亲借臣子以压君父呢。
“殿下说的是。”大臣们一听;既然是皇家的家事;人家太孙又说能解决;大家还掺合什么?便都打消了劝谏的念头;先静观其变。
劝走了大臣;朱瞻基回到马车里;朱高炽忧心忡忡道:“基儿;你小心纪纲告你的黑状。”
“他告得还少么?”朱瞻基铁青着脸道:“这狗才和我二叔狼狈为jiān;早把我父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今ri打他还是轻的;明ri我还要杀他”
看着杀气腾腾的儿子;朱高炽真发现自己实在太软弱了;叹气道:“我方才想过了;那杯酒肯定有问题;只是刘勉怎么会害我呢?”
“那谁知道;人心隔肚皮……”朱瞻基目光一闪;缓缓道:“我让人将他拿下时;他已经自杀了。”
“啊……”朱高炽面sè一变道:“犯得着么?”
“为他的主子保密呗。”朱瞻基哼一声;面sè冷硬道:“父亲还不明白么;他是我二叔安插在我们身边的jiān细啊”
“唉;孤对他不薄……”朱高炽颇受打击;颓然道:“他怎么能……”
“父亲;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了;”朱瞻基沉声打断他道:“见到皇爷爷之后;一切由我来说;您只要表现得痛苦不堪即可。”
“怎么个痛苦不堪?”
“身心俱痛。”朱瞻基一字一顿道。
“这……”朱高炽一脸犹疑的点点头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