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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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薛家兄弟嗤之以鼻;认为这是异想天开;会害死三军的。朱瞻基也难以理解;私下询问王贤;难道真打算用竹子来御敌?
王贤却正sè说出一番道理:“以步对骑;要想不落下风;只有依靠结阵的力量;而要想在强大的压力下;保持阵型不乱;除了平时严格的训练;还要帮助士兵克服恐惧之心。一般的武器样式单薄;不足为恃;虽平ri十分jing习;遇到强敌依然会张皇失措;把训练学的东西抛到九霄云外。而这种大毛竹枝叶茂盛;遮蔽一身有余;眼前可恃;敌人难近;足以壮胆助气;虽未经训练的老百姓也敢站定。”
这番话让朱瞻基表情严肃起来;思来想去;他觉着尽管世上从未出现过这种武器;但王贤说得也很有道理;如果想要试验一下;还有比军演场更合适的地方么?
出于对王贤一贯的信任;他同意了这一看似儿戏的战法;此刻也终于看到了结果——效果不是小好;而是大好凭着狼筅护身;面对着大明朝;也可能是当世最jing锐的骑兵;那些没受过几天军事训练的幼军士卒;竟毫无惧sè;把那大狼筅舞得呼呼生风;对方根本无法靠近。
那厢间;朱瞻坦气得鼻子都歪了;对王公公大声抗议道:“好端端一场演习;被他们变成儿戏了这样下去啥时候是个头;王公公;你管不管”
话音未落;突然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白烟过后;大批的骑兵退出战场。原来是幼军的火铳手;在狼筅的保护下;大着胆子从车阵后爬起来;又放了一轮枪。
“殿下少安毋躁。”朱棣身边的太监;大都是跟他南征北战多年的;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眼光是不差的。那王公公眯眼看着幼军;脸上的表情已经由起先的无奈;变成了严肃:“臣未见幼军有何违规之处;而且效果颇佳;我有什么理由于涉?”
“……”朱瞻坦无言以对;看着天上ri头偏西;己方却始终如狗咬刺猬;无处下口;他急得满头大汗;把心一横;竟不顾前锋仍在和对方纠缠;便命后阵放箭;消灭那些狼筅兵。
谁知幼军那边早有准备;在莫问的指挥下;众军官亲自举着门板;给狼筅兵遮蔽弓箭。任谁都能看出来;幼军已经克服了对敌人的恐惧;士气越来越高涨
“王公公;这下总该管了吧”朱瞻坦却像个怨妇似的;不断向王太监抱怨着:“你见过用车板挡箭的么?”
“也不失为一项创举。”王公公说着;又小声补充一句:“只要给车板加一层蒙皮。”
“公公若是一味偏袒;那这仗没法打了”朱瞻坦赌气道:“到时候公公如何跟我父王解释?”
王公公闻言面sè一变;他和那黄俨一样;平时拿了汉王一系太多好处;虽然不想得罪太子一系;但关键时刻;还是得向着汉王啊。
权衡了好一阵子;在朱瞻坦的催促下;王公公再次叫停了演习;不许幼军用车板挡箭;亦不许用大毛竹御敌。朱瞻基自然不肯答应;这次他理直气壮;竹子和车板又不伤人;凭什么不让我们用?
“战场岂是儿戏?”王公公有些心虚道。
“那就让他们把我这小儿把戏破掉呀”朱瞻基说完;眯眼看着王公公道:“公公一味偏袒他们;莫非以为我和我父亲;都是好欺负的么?”
“这……”这真是二妇之间难为姑啊;那王公公险些吐血。
朱瞻基又朝着朱瞻坦骂道:“小三;没见过你这样的;一不顺了就闹;你三岁孩子啊你真打仗的时候;你有法这么一遍遍叫停么”
“要是真打仗;早把你灭了”朱瞻坦黑着脸道。
“你手下是天下第一的骑兵;我手下是刚成军几个月的新丁;你还真好意思说。”朱瞻基嗤笑道:“把仗打成这样;我都替你丢人;再出盘外招;就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朱瞻坦气得眼前一黑;咬牙切齿道:“朱瞻基;你可敢跟我单挑
“哈哈哈;有何不敢”朱瞻基放声大笑道:“放马过来就是”
众将忙拉住朱瞻坦;苦劝道:“太孙殿下武艺高强;您可不是他的对手
“滚”大实话伤人;朱瞻坦暴怒道:“都是皇爷爷的孙子;他也不是三头六臂”说着一挺手里的烂银枪;戟指着朱瞻基道:“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银枪小霸王是如何枪挑这黑厮的”说着不顾众将阻拦;拍马上前;与朱瞻基战到一处。
两人用的可是真家伙;一个是三十六斤烂银枪;一个是四十八斤偃月刀;一上来就打得火星四溅;招招都是要对方命的架势;看得两边众将满头大汗;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让龙骧军的将领稍稍安心的是;朱瞻坦比平ri里的表现高出一大截……朱高煦天生神力;是大明军中第一猛将;朱瞻坦能深得他的喜爱;自然有两把刷子。只是此子平素刻意藏拙;只肯以一把刷子示人;今ri被朱瞻基彻底激怒;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把看家的功夫都使出来了
转眼两人交手十几个回合;只见朱瞻基左支右绌;渐渐不敌;奋力劈出一刀;拨马便走。朱瞻坦见状大喜;拍马赶上前去。两人一走一追;相距不过七尺时;朱瞻坦调转枪头;用枪尾狠狠戳向朱瞻基的后心;这一下虽要不了他的命;但也能重伤他。
众人惊骇声中;朱瞻基好似脑后有眼;竟翻身跳下马来;堪堪躲过那一枪。只见他落地之后;就势翻滚;手中偃月刀横扫;竟将朱瞻坦的马前腿齐齐砍断;战马惨嘶着跪地。朱瞻坦没料到他这一招;忙双脚离鞍、腾空而起;同时把烂银枪往下猛砸;却不见了朱瞻基的影子。
“小心身后”龙骧军的将领;眼看着朱瞻基滚到他背后;支起上身;高高举起大刀;一招力劈华山;朱瞻坦身子在半空;已经无法闪避;眼看着就要被劈成两半。朱瞻基这才手腕一抖;刀面朝下;变砍为拍;拍苍蝇似的;把朱瞻坦重重拍在尘埃里
朱瞻坦遭此重击;一下就昏了过去。朱瞻基弯腰扣住他的腰带;翻身上马;在手下官兵震天的欢呼声中返回本阵。
龙骧卫的军官却傻眼了;两位殿下相继成擒;这下可如何是好?都看向那王公公;王太监却避嫌似的把头转向一边。众将一合计;只好一面加紧攻打;一面赶紧向王爷报信……
几十里外;朱高煦指挥着两万铁骑;在对方大营杀了个五进五出;如入无人之境;意气风发的好像回到了靖难战场上。唯一让他不快的;是他的世子朱瞻壑;在攻打幼军时yin沟翻船;就算全歼对方;也难以掩盖这一污点。
完成了第五次趟营后;按照计划;大军应该汇合龙骧卫北上;离开战场了。赶往约定的汇合地点的路上;朱高煦面上挂着丝丝冷笑;这次自己用几万骑兵;把老大的几十万军队调动的支离破碎;丑态百出。鼠兄虎弟;父皇那里高下立判;实在让人开怀。
想到这;他又有些后悔;当初真不该光想着造就亲击败父亲、儿子击败儿子;的盛况;让朱瞻壑兄弟俩带军队去打幼军。现在朱瞻壑被擒;白璧有瑕;实在让人遗憾。
“不知道殿下那边怎么样了;”龙骧左卫指挥使王斌小声问道。其实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军队;王爷为了锻炼二位殿下;特意把他们这些老家伙留在身边;可千万别处什么岔子才好。“按时间算;应该已经结束战斗了吧。”
“放心吧;以骑兵打步兵;就算吃不下来;龙骧卫也不会有事的。”另一个将领宽慰他道。
“那倒是。”王斌点点头。
朱高煦的脸sè却yin沉起来;看来朱瞻壑被俘;让手下的将领;对他儿子的能力;产生了极大的不信任。但他不yu多言;他要让事实来说话。闷头行军一个时辰;黄昏时分;龙骧卫的信使终于赶来了。
虽是演习;但那信使脸上却写满恍然;翻身下马;颤声道:“王爷;三殿下也被俘了”
“什么”朱高煦如遭闷棍;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斌忙问道:“部队损失如何?”
“部队损失倒不大。”信使小声道。
“那老三怎么会俘虏呢?”朱高煦终于回过神来;声音冷的吓人。
“三殿下要跟太孙单挑;中了人家的拖刀计;被打下马来擒住了……”信使小声道。
“好;好;好”朱高煦面sè铁青的连哼三声;怒目圆睁道:“传令转向;孤要亲自去会会我的好侄子”
众将都觉着不妥;但谁敢劝暴怒中的汉王?正在踯躅间;突然一名手持黄旗的锦衣卫疾驰而来;口中高声道:“皇上有令;演习结束;大军就地休整;各将中军升帐”
第四卷欲把西湖比西子 第二八零章 奖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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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ri午时;所有将领返回中军大营;三通鼓响;众将在帐下肃然列定;全都屏息不敢喘大气。因为前几ri返回京城的皇帝陛下;又去而复返了……
“皇上驾到”一声宦官的长音;大明永乐皇帝朱棣;面沉似水的出现在大帐中。
众将轰隆隆跪倒;齐声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朱棣在龙椅上端坐;冷哼一声。
“谢皇上。”众将忙站起身来;低头听皇帝训丨话。
“前几ri;郑和要启程去浙江了;准备再下西洋;朕特意回京送了他一趟。”朱棣目光扫过众将;哪个敢跟他对视;都恨不得把头低到肚皮上。“临走前;把指挥权交给了太子;让他代行主帅之职。”说着冷笑连连道:“本以为几十万大军;就是头猪带着;短时间内也不至于被几万敌兵打垮。结果呢?还真让朕大开眼界啊”
“儿臣愚蠢;有负父皇厚望。”朱高炽面似火烧的跪倒;被父皇当众骂成猪;心里难免充满屈辱和惶惑。
“皇上息怒。”帐中都是武将;没有人替太子说话;阳武侯薛禄只好硬着头皮道:“太子殿下只是多年不曾掌兵;一时难免调度生疏;但大军主力仍在;并未有多少损失。”
“你休要为他开脱”朱棣冷哼一声道:“你也是跟着朕数度出关的老将了;难道不知道在茫茫大漠;被断掉粮道、军心动摇就意味着全军覆没吗?”
“是……”薛禄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太子旧疏战阵;你们也是么?”训丨完了太子;朱棣又把怒火对准了众将;怒斥道:“一个个要么行动迟缓;犹豫不决;要么轻敌冒进;被人家像猴一样耍;这二年太安逸了是?忘了该怎么打仗了吗?”
“臣等该死”众将齐齐跪下请罪;心里却老大的郁闷;要不是太子朝令夕改;胡乱下命令;把我们调的头昏脑胀;也不至于到后面就懈怠了。但只要不是冥顽不灵之辈;多少都会有些jing惕;这次各军表现确实糟糕;若如此出塞;非得重蹈丘福的覆辙不可……淇国公丘福那个大悲剧;唉;不提也罢。
朱棣好一番疾言厉sè;把众将训丨得战战兢兢;灰头土脸还不罢休;怒到极点;竟然将所有人都解职;要让他们回家抱孙子去之前众将想过会被皇帝臭骂;甚至降职罚俸;却没想到竟是直接撤职;一下子全都吓呆了;涕泪横流的磕头认错。
朱棣却冷冰冰道:“朕之前就是对你们太好了;结果你们一个个恃宠而骄;不仅把子孙教成了纨绔;现在连自己都拉稀;你们对得起朕的信任么?”
众将使劲摇头;有那表现力丰富的;直接给自己几记耳光;大骂自己糊涂;对不起皇上的信任云云;但其实只有一个真实目的……请皇上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都闭嘴”朱棣听烦了;哼一声;众将立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皇帝这才收住怒气;略略和颜悦sè的对次子道:“这次汉王的表现很不错;完美执行了朕的意图;值得褒奖。说;你想要什么奖赏?”
“父皇谬赞了;”朱高煦忙谦逊道:“儿臣不过是做了些分内的事儿;这次我军暴露出诸般问题;众将都受了责罚;儿臣哪忍心要什么奖赏?就请父皇宽宥了众将;给他们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此言一出;众将自然向汉王投去感激的目光;朱棣也赞许的点点头道:“难得你有仁厚之心;朕既然有言在先;就不得不兑现。”说着冷哼一声;对那些巴望着自己的武将道:“你们罚俸半年;降级留用;回去后该怎么做;都知道了?”
“知道知道;臣等肯定珍惜机会;卧薪尝胆;一雪今ri之耻。”众将如小鸡啄米的点头道:“不负皇上圣恩和汉王殿下的好意。”
“知道就好;都滚起来”朱棣哼一声;众将知道暴风雨过去了;从地上爬起来;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另外一个要奖赏;则是朕的太孙。”朱棣的目光落在朱瞻基的身上;一脸赞许道:“才成军不到半年的幼军;能在这次演习中跟上队伍;没有被打垮;这说明朕的太孙很有一套么”
众将忙点头不迭;附和着皇帝夸赞;却突然听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皇爷爷;这不公平;他是用作弊的”
众将一看;是气呼呼的朱瞻壑;正一脸不服的望着太孙殿下。
朱高煦脸sè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