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第19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值日官其实是薛家的家将;见公子爷惹恼了太孙殿下;赶紧跑报信。
“击鼓升堂”朱瞻基脸色难看极了;恨恨丢下一句;往正堂了。
鼓声敲响;在军营里回荡。站在空荡荡的大堂中;朱瞻基闷声道:“往日不是这样的;想不到才几天没来;就懈怠成这样了。”
王贤点点头没话;他明白昨晚那一出;到底是咋回事儿了。显然薛家兄弟听了朱瞻基的任命;对自己这个即将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军师;很不感冒;才会提前埋伏在怡红阁里;想给自己点厉害瞧瞧;让自己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只是没想到;却踢到了铁板。两人便又耍赖撂挑子;似乎是有他没我的节奏。这种纨绔子弟;真他妈应该见鬼。可见鬼的是;朱瞻基还得仰仗他们的爹;真他妈见鬼
等了顿饭工夫;那些在幼军中充任军官的家伙;才陆续赶来。而且有人忘了戴帽子;有人忘了扎腰带;甚至有人穿着便鞋就来了;见朱瞻基一脸要吃人的样子;众人讪讪行礼;纷纷解释道:“本以为今日不用操练;咱们就睡回笼觉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不用操练的;”朱瞻基黑着脸道:“昨天晚上?”
“今天早晨……”众人缩缩脖子。
“那怎么一个个困成这样?”朱瞻基冷冷扫过众人;只见有人鼻青脸肿、有人眼圈乌黑、有人浑身酒气;有人的衣裳上;甚至有呕吐的痕迹;分明是宿醉的样子:“难道不知道营中不许饮酒?”
“不是在军营里喝的……”众人小声道。
“私自出营;更是重罪”朱瞻基怒火熊熊道:“;是谁带的头?”
“二位指挥使。”众人声音更小了。
“呃……”朱瞻基突然意识到一点;问一声道:“怡红阁?”
“是。”众贵胄子弟纷纷点头;偷偷用愤恨的目光盯着王贤。他们一来就看到这小子了;以为是他向太孙告状;前来兴师问罪的。
朱瞻基还有什么不明白?显然;昨晚薛家兄弟带着这帮家伙怡红阁挑衅;结果被王贤胖揍;然后兄弟俩一气之下撂了挑子;这帮人吃了亏;自然也跟着罢训丨了。本来他打算;好好教训丨下这帮家伙;但现在王贤也牵扯其间;他却下不了了。皇爷曾教导他;军中军法虽重;但服众才是最重要的;除非他连王贤一起打;否则如何让这帮人心服?
“真见鬼”朱瞻基郁闷的嘟囔一声;本来他打算安排一场漂亮的上任仪式;现在却成了这副鬼样子。他郁闷的看一眼王贤;却见对方好整以暇;脸上没有一点尴尬的表情。
我这养气的功夫还不到家啊……看了王贤的表现;朱瞻基暗暗反省道。却不知道对方是二世为人;自己却才十六岁;修炼养气功夫是不是还早?
这时候薛勋薛桓终于到了;两人脸上贴着膏药;一个打着夹板;另一个拄着拐;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见了朱瞻基;两人装模作样上前道:“殿下恕罪;末将有伤在身;不能全礼……”话没完;薛桓就看见王贤站在殿下身边;不禁大叫道:“你还敢来”
王贤冷笑着不话。
“殿下为我们做主;”薛勋朝朱瞻基抱起拳来;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夹板;忙松开道:“我们就是被他的人打伤的”
“还好意思”朱瞻基冷哼一声道:“昨天谁让你们出营饮酒的?”
“弟兄们训练多日;枯燥的很;”薛桓小声道:“我和我哥才招呼大伙儿出吃酒消遣一下。”
“京城那么多酒楼青楼;为什么偏偏怡红阁?”朱瞻基黑着脸道。
“巧了……”薛家兄弟小声道。
现在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朱瞻基又哼一声;瞪两人一眼道:“滚回站好;待会儿再跟你们算账”
两人唱声喏;归列站好。朱瞻基咳嗽一声;看着这群残兵败将;勉强打起精神道:“介绍一下;这位是孤任命的幼军军师;日后节量军中诸宜;并有监军之权也。”顿一下道:“换句话;日后孤不在营中时;你们都听他的。孤在的时候……你们依然要听他的。”
此言一出;大堂中却一片安静;众人都低着头数蚂蚁;也没人肯看王贤一眼。
“听明白了么?”朱瞻基不悦道。
“明白了……”众人有气无力的答道。
“都没吃饭么?”朱瞻基冷哼道。
“是……”众人纷纷点头;确实是没吃饭。
虽然是太孙殿下;又绝顶聪明;在十六岁的年纪;还是无法让这群混不吝的勋贵子弟产生太多畏惧。
“哼…”朱瞻基气炸了肺;刚要发作;突然想起;这是个考验王贤的好机会;便转过脸;冷冷对他道:“军师;你这帮人该如何处置?”
“回殿下。”王贤拱道:“那要看军规如何了。”
“本军虽然不是正规军;但军规是一样的。”朱瞻基沉声道。
“……”王贤回想一下;前些天突击看的大明军规;缓缓道:“按律;平时出营招妓;杖责四十;打架斗殴;杖责四十;应打军棍八十”
狠;薛家兄弟对视一眼;暗叫道;这家伙昨天还没打够;今天还想再打杀威棒岂能再让他打;薛桓叫道:“且慢;昨天你也招妓;也打架斗殴;这么;是不是也该杖责八十”
“就是”众人忙附和道:“你要是肯吃军棍;我等自然没话可;否则;别拿这套公报私仇
“第一;昨天我还没来军营报道;所以没有出营招妓一。”王贤冷声道:“第二;昨天是你们挑衅在先;我不过是教训丨你们这群废物罢了。第三;不就是八十军棍么;废话这么多;你们是不是男人?”
第四卷欲把西湖比西子 第二六一章 打板子
read_content_up;
“你敢辱骂我们?”薛勋等人登时鼓噪起来:“殿下;他公报私仇;我们不服”
朱瞻基皱着眉;欲言又止;还是把舞台留给了王贤。
“是男人就该敢作敢当;不就是八十军棍么?”王贤睥睨着一众纨绔武将道:“虽然本来不必如此;但为了彰明军法如山;我这个军师便同你们一起领受;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大堂内登时一静;因为方才有言在先;薛勋等人气焰为之一滞;朱瞻基这才轻声道:“你不必和他们一同领罚。”
“不过是让这群废物;知道什么是汉子罢了。”王贤却拒绝了朱瞻基的好意。
“那;好吧。”朱瞻基深深看他一眼道:“就听军师的。”
“昨天不在怡红阁的;可以暂且站到一边。”王贤面色冰冷的转回头道。
便有一半人站了过;其实剩下一半人中;也有不少昨天没的;只是为了表示一个鼻孔出气;依然站在薛家兄弟身边。
“来人”王贤喝一声。
“喏”两列行刑便持碗口粗的硬木杖应声上堂。
“二位指挥使陪我一起受刑可好?”王贤缓缓解下腰带;除掉身上的锦袍;露出线条分明的结实肌肉;这是他两年来注意饮食、坚持健身的结果;与当初麻杆似的病鬼;不可同日而语。
“你来真的?”薛桓看看王贤;又看看那硬木杖;缩缩脖子。
“军营无戏言;你爹怎么教的你?”王贤瞥他一眼。
“你够狠”薛勋闷声道:“我们自然奉陪;不过眼下我俩有伤在身;只能权且记下;待伤好后再补上……”王公子弟从来色厉内荏;两人打起了退堂鼓。
“不要紧。”王贤却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道:“正好一并养伤”着重重拍案道:“还愣着于什么;按倒”
行刑便倏地挥出军棍;打在两人的后膝窝上;两人一个趔趄向前扑倒;赶忙用双撑地;各自背上却重重吃了一棍;如两团会话的泥巴;惨叫着被狠狠拍在地上。
紧接着八只脚分别踩在薛家兄弟的两只背和两个后脚踝上;两人便呈大字形被紧紧地踩住了
轻蔑的哼一声;王贤也俯身趴在地上;闭眼咬牙道:“行刑……”
“等等等等……”薛家兄弟才吃了一棍;就感觉骨头要断了;心八十棍打下来;屁股还不成肉酱了?忙朝朱瞻基大叫道:“殿下救命啊”
“你们太让孤失望了”朱瞻基却黑着脸道:“军师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还愣着干什么?打”他自然知道不想让幼军成为笑话;首要任务就是严肃军纪。现在王贤主动牺牲;岂能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伴着殿下一声令下;军棍便纷纷重重落下;打在三人的屁股上;发出扑扑的入肉声;分外沉闷;却令人毛骨悚然……
薛家兄弟登时惨叫起来;被扔进热锅的虾子一般;剧烈的挣扎着;却被行刑死死踏住;抡着棍子一下下朝他们的屁股招呼;没几下就开了花……
大堂外;一众薛家家将心急如焚;想要冲进搭救二位少爷;但是太孙殿下面沉如铁的立在那;况且人家王贤军师也在挨打……
王贤的屁股上;也早就皮开肉绽;然而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比起狂呼乱叫的薛家兄弟;更像是将门之后一个文弱……好吧;不算文弱的秀才尚且能坚持;两位少爷可是阳武侯爷的公子;要是坚持不下来;可要把侯爷的脸丢尽了……因为侯爷的脸面;本就所剩不多了。
思来想;他们只能一面数着数;一面让人回禀告侯爷;一面准备担架伤药……
其实打到三十几下;薛家兄弟就没什么声息了;朱瞻基怕再打下;有个三长两短就不好交代;等到打满四十杖;便忙叫停道:“好了;今天是军师上任的好日子;先打一半;剩下的权且记下”心中暗骂道;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啊
太孙一叫停;两边的人忙抢上前;将都已经没动静的三人抬出施救……吴为和二黑用门板把王贤抬到一间耳房;白云老道脚麻利的把他的裤子剪开;庆幸道:“还好穿的是绸裤。”待查看伤处时;这位武当山的外伤高不禁轻咦了一声。
更让他惊奇的还在后头;王贤竟然睁开眼;对目不转瞬的灵霄道:“一边玩;姑娘家家的;盯着男人腚算什么样子?”
“都开了染坊了;还有啥好看的?”灵霄撇撇嘴;旋即好奇道:“不过你咋看着没啥大事儿呢?
“嘿嘿;大姐头忘了我们是于啥的了?”帅辉得意笑道:“咱们可是公门出身;打板子的行家
“原来如此”朱瞻基走了进来;卫士自然不会阻拦。他笑骂道:“害我白担心一场;还掉了几滴泪。”
“不是有意欺瞒殿下;”王贤讪讪道:“只是怕耽误了殿下的大事;才不得不耍了些段。”
“这里头还有什么花头?”朱瞻基这种天潢贵胄;自然不懂下九流的勾当了:“你屁股也开花了;这总做不了假吧?”着伸戳了戳他的伤口;是真的不假。
“是真的;”王贤嘶嘶倒吸冷气道:“但只是一层皮外伤;别筋骨;连肉都没伤着……”
“大人;其实伤着肉了……”白云子小声提醒道。
“呃;我怎么这么疼呢”王贤错愕一下;郁闷道:“没办法;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是啊。”帅辉附和道:“周勇他们还是练得少了;活儿糙了点。这要是我富阳县的张班头来打;一样的效果;大人现在就能下地。”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还有专门练这个的?”朱瞻基好奇道。
“当然;打有衙门起;就有靠这杖头钱吃饭的。”帅辉笑道:“哪行哪业没有猫腻?不足为奇。
“他们是怎么练的?”朱瞻基很感兴趣道。
“练习时;是用衣裳包住一摞纸张;要练到打完之后;衣服破破烂烂;里头的纸张却完好无损;这种法子叫外重内轻;打人的时候看起来皮开肉绽;实际上却伤皮不伤骨;造不成什么伤害。”帅辉如数家珍道:“同时还练一种相反的;叫外轻内重;衣服里不包纸;而是包厚石板;要练到打完之后衣服完好无损;里面的石板却要打成碎石;这样打人的话;自然非死即残。”
“那……”朱瞻基咽口吐沫道:“薛家兄弟是哪一种?”
“哪种都不是;就是正常打。”王贤给他吃定心丸道:“他们是武将之后;自幼打熬筋骨;几十棍子打不残他们。”
“那就好;那就好……”朱瞻基放下心;见老道士已经为王贤屁股上药包扎完毕;便轻轻咳嗽一
“你们都出;我和殿下有话。”王贤会意的吩咐一声;众人便齐齐告退。
朱瞻基在床边坐下;侧耳听听前头;有惨叫声隐隐传来;轻叹道:“每人四十;一个不落。”
“理当如此。”王贤淡淡道:“我同他们一起受罚;他们不会对殿下产生怨气。”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在乎他们怎么想了。”朱瞻基神情郁郁道:“靠这些人;练不好幼军的。
“不错;”王贤也叹气道:“想不到大明的勋贵子弟;堕落的如此厉害。”大明的军力如今正在鼎盛;大军南征北战;所向披靡;军队的战斗力肯定没问题。但转念一想;似乎土木堡之变也就在三十年后;军队堕落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