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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部分

门阀风流-第198部分

小说: 门阀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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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次日,天尚未亮。

    刘浓早早的起了床,近两日邀约较少,除了袁女正时不时来惊人一跳,一切都好。据他所知,桓温与阮孚之争,在纪瞻的斡旋下,王导将做出调解。

    而王导的调解之法为:刘浓任徐县府君,再在江南为桓温折一良县。对于王导而言,此乃小事一件,而令人废解的是,桓彝与阮孚皆乃天下共知的名士,为何却会为此小事而怒目相向。

    “小郎君,加件衣衫吧。”早上的天气微寒,绿萝捧着件月色披风走到廊上。

    刘浓接过披风用力一抖,随意的披在肩上,走到廊角,吹着丝丝冷风,看着在风中摇曳的竹叶,心中却想着日后的安排。

    ‘或许,尚未入雪便可归得华亭,待得明年初再往徐县,带上来福与两百白袍,嗯,终究是江北,带四百吧!江东靖平,剑卫在庄中用处不大,亦一同前往吧。至于罗环与曲平,两人各有所长,倒难取舍,莫若令北宫……年前,刘訚想必也能归来……’

    绿萝轻声道:“小郎君,欲练剑否?”

    “不,摆琴。”刘浓心情愉悦,双手交叉着,舒展着手指。

    当绿萝将白苇席摆好,捧出绿绮琴时,院门上响起两声轻轻的扣门声。

    “叩,叩……”

    叩门声持续,不紧不慢,守在门口的白袍闻声而起,看着刘浓,刘浓点头。

    “吱嘎”一声,门开。

    “刘郎君,不请自来,尚望莫怪!”

    来人身材颀长,年约三十上下,面目清秀,眉极长,蓄着两寸短须,半半一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此人好熟……

    刘浓皱着眉一想,瞬间记起他是谁,揖道:“原是刘郡守,不知郡守前来,所为在何?”(丹阳尹为郡守。)

    “仅为见你一面。”

    刘耽跨进院中,慢慢走向刘浓,待看见案上之琴,又笑道:“近两年,汝之美名传遍江左,幼鹤已长成,不知刘耽是否有幸,能得闻美鹤一曲?”言罢,将袍一撩,自顾自的坐在廊上,还顺手弹了弹袍摆。

    刘耽,事隔七载,再见刘耽……

    梅花似雪,似与不似,皆是奇绝……

    所为何来?仅为听琴尔……

    匆匆一瞬,心思百转,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姑且以琴音试之,不着痕迹的抹了下左手,揖道:“郡守远道而来,刘浓自当操琴而酬知音,却不知郡守欲闻何曲?”

    刘耽笑道:“随意便可。”

    刘浓半眯着眼的慢慢放开,微微一笑,走到案后落座,双手缓缓捺过琴身,目光随手而流,导气于海,纳意于神,倏尔,尾指一勾。

    “仙嗡……”琴音飙飞,《十面埋伏》

    “嗡嗡嗡……”

    刺指绵荡不绝,顿时让人如置黑夜之中。

    继尔一变,化为滚指,箭雨成片。

    便在刘浓泼音作雨时,刘耽突然淡声道:“大将军军府长吏陈颁,与我乃是总角之交。”

    “嗡……”滚指切作抹指,刘浓置若未闻。

    刘耽继续道:“我曾修书于他,言,甚是优虑祖豫州伐北,恐后方不稳,若是……”

    “仙嗡……”抹指化为挑指,一音高冉。

    刘耽淡淡一笑,轻声道:“桓温与汝不和,其父定争……”

    “嗡,嗡,嗡……”挑指转为摘指,如军布阵,一点一点积蓄,一寸一寸增涨。

    刘耽渭然道:“陛下畏惧大将军,忌恨大司徒,却不敢行之以言,其悲奈何……我曾上表,夸赞汝与王氏郎君,田间野坊也闻。”

    “仙嗡,嗡,嗡……”摘指突变拂指,状若黑山,状若滔云,连绵成城,黑压压的欲倾未倾。

    刘耽叹道:“钱凤占舒州,进谯郡。”

    “嗡嗡嗡……”楚歌如狂,风声大作,摧沙走石。

    刘耽危然不动,朗声道:“昨日,天近黄昏,刁协左长吏撞大司徒牛车,未亡。大司徒敛口不言,却不得不闭门谢客。”

    “嗡咚咚……”撮指密如鼓点,又似雷霆,噼里啪啦震荡于心海。

    刘耽大声道:“今日天尚未亮,陛下召集群臣,非为他故,乃为王司徒请辞。莫论王司徒辞任与否,而此时,想必不会再为些许小事而劳心。若是如此,想必刘隗定将纪尚书说服,桓温任徐县府君,尚余一缺,北豫州,上蔡县。而陛下应当也想起昔日……”言至此处一顿,迎着狂烈琴音,叫道:“汝,可欲往?我若乃汝,定辞而不授,伏巢而雏,十年再起!”言罢,一弹袍摆,起身。

    “噗……”

    “噗……”

    音绝,弦断,刘浓喷出一口血箭。

    “小郎君!!!”

    “锵!”

    绿萝惊骇欲死,来福拔出腰间重剑,抵上刘耽之喉。

    “来,来,来福,让,让他走!”刘浓吐着汩汩鲜血,双眼直视着刘耽,艰难的吐着字。

    来福瞠目欲裂,“锵”的一剑斩在廊柱上,重剑入得太深,他也不拔,抱着小郎君的肩,吼道:“若再不走,定斩汝于剑下!”

    “唉,何苦来……”

    刘耽怅然一声长叹,摇头而去。(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五章 羽折建康

    凛冬已至,雪纷纷扬扬而下。

    院子里一片素洁,仿若铺着簇新白苇席。

    四野里不闻别声,唯余雪花簇绒,细细。

    “咳咳咳……”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响起,打破了静湛与安宁,惊跑了廊角冒雪觅食的一对小麻雀。

    刘浓裹着雪狐重裘背靠矮案而坐,面色苍白如纸,缓缓把手伸出廊外,六角雪花入手即化,冰凉浸骨。

    败了,一败涂地,多年绸缪一朝丧,辛辛苦苦营造的局势便若沙滩楼阁轰然崩塌。

    败也,败也,刘浓,汝败在何也?

    “咳咳咳……”

    难以抑制的咳嗽声再响,打断了纷乱的思续,混淆了沉稳的目光。

    药香。

    浓浓的药香徐徐浸来,绿萝默无声息的转过廊角,双手托着木盘,盘上陶罐冒着汩汩热气,药香便是由此而散。轻手轻脚的走到案后,跪在雪白苇席中。

    洛羽把碗递上,绿萝微微倾壶,药汤如涓注碗。

    “小郎君……”

    药香愈来愈盛,辛中有辣,辣中有苦。

    “小郎君,婢子放了桂蜜,不苦。”

    绿萝脸上笑颜盈盈,心中却寸寸刀割,持着汤匙的手在轻轻颤抖。

    辣非辣,辛非辛,苦中有甘,浓烈的热气熏的刘浓闭了下眼,绿萝赶紧缩回汤匙,轻轻的对着汤匙吹气:“呼呼呼……”

    他却仿若并未听见,静默的仿似一幅画,茫然的拿起案上的陶罐,皱着眉头瞅了瞅,黑黄相间的药汤中映着一张脸,陌生而又熟悉,将碗慢慢的捧到唇下,仰头,一倾。

    “小郎君!!”绿萝与洛羽惊呼。

    汤水四泄而下,挂上了雪狐毛,簇作颗颗黑黄细珠,溅入胸襟月衫,默然染作一画。绿萝扑过来,战战兢兢的用丝巾胡乱的擦。

    “无妨。”

    “小郎君……”

    小郎君微微笑着,可在绿萝的眼中,那笑容是那么的脆弱,那嘴唇依旧没有半点血色。

    “真无妨。”

    默默将舌下残余的药汤咽入喉中,侧身掌着矮案欲起,不想却掌了个空,右手撑在了地上,欲用力挣扎而起,额上却挣出颗颗密汗,眼前一片金光乱闪。

    不可倒,不能倒……

    牙齿格格在响,胸口嗵嗵在跳,汗水眨眼间浸满脸颊,腰间却在此时微微一紧,回过头,惨然一笑:“无妨……扶,扶我至案后,铺,铺纸……”

    “哎,哎!”绿萝一叠连声的应着,眼中酸涩难耐,怕被小郎君看见,赶紧低下头,颗颗晶莹的泪珠坠入廊口浅雪,融乱一片。

    “小郎君,回华亭吧!”

    刚刚坐下来,来福走到廊口,沉沉的跪在雪地中。

    “小郎君,回华亭吧!”

    革绯浅浅万福后,缓缓的跪在来福身侧。

    “小郎君,回华亭吧!”

    青袍白海棠一闪,唐利潇走到二人身侧,静静跪落,肩头的墨色剑柄在浑雪的世界里,夺人眼目。

    “小郎君,咱们回华亭吧……”

    “小郎君……”

    绿萝跪下了,洛羽跪下了,白袍按刀跪下了,青袍无声跪下了,入眼的一切都跪下了。

    雪花犹自扬着,刘浓看着漫天的雪花,看着满院的刘氏之人,缓缓的,一寸寸的站起身来,强自忍着阵阵晕眩,微笑道:“无妨,我修书一封,便回,来福。”

    “来福在!”

    “待,待我信毕,送信至纪府。”

    “诺!”

    “革,革绯。”

    “革绯在。”

    呼,呼……

    胸口闷意乱窜,暗暗吐着粗气,手指陷入腰间肉里,刺痛逐走闷意,趁着那一瞬间的清明,吩咐道:“年前,刘訚若归,命其速回华亭。若未,未归,你,你速回。”

    “诺!”

    呼……

    一口长气喘出,胸中气一散,身子顿时站不住,强忍着不坠、不倒,慢慢软下来,落座在案后。

    梅花墨,墨香醇厚。

    深吸一口,存于胸中不散,提着笔的右手在颤动,以左手按住右腕,停顿数息,挥笔而就。

    待信书毕,细细的对折作三,以朱泥缄口,命来福带上两斤龙井,来福捧着信转身欲去,却又被刘浓叫住,刘浓摸索着温润的梅花墨想了一想,拾起案上的丝巾,缓缓擦拭边角处的余墨,而后闭了下眼,将梅花墨递给来福:“将它,送至阮尚书府。”

    阮孚极喜此物,曾戏言笑讨。

    “小郎君,怎可使得……”来福不接,他当然知道此物代表着甚。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令刘浓涨红了脸,随即脑中轰然一响,软软伏在案上。

    ……

    来福来到纪府,门随识得他,持着帖飞奔入内。

    少倾,门随回返,领着来福走到院中。

    纪瞻负手于檐下,仰望着漫漫飞雪,眉心一阵阵的刺痛。

    大司徒王导被刁协与刘隗逼辞,退入会稽,朝局混乱不堪;祖豫州兵败蓬关,退守蓬陡乌东台,石勒未敢追击,带着陈川,勒兵回襄国,命部将桃豹退据西台,两军对峙于冬雪;钱凤见祖逖腾出手来,仓皇逃离江北退回豫章,但却把两处浅港破坏殆尽,其言:遇匪!

    匪,何来的匪?大将军乎……满朝皆知,却无人敢行明言,只能这般暗中使劲,大司徒退居会稽,司马睿哭泣送饯,是情真显露,亦或……

    “唉……”

    纪瞻长叹一口气,愈想愈堵、越思越乱,看了看风雪中的白袍壮汉,怅然道:“瞻箦身体染恙,怎可奔波起行?何不待痊愈后再回华亭!”

    来福道:“多谢纪尚书牵挂,趁着现下江水未结,六七日便可至吴。”

    纪瞻揉了揉眉,叹道:“罢,如此亦好,吏部任职之事,我已拜托阮尚书压搁。瞻箦此时归华亭,与名无损,与身有益,待得来年及冠后,只消再蓄几载美誉,定可一展其翼。”言至此处一顿,正色吩咐来福:“瞻箦性傲,汝等需得多行劝解,切莫让他领职前往北豫州。”

    “诺!”

    出了纪府,来福匆匆来到阮孚院门前。

    阮孚家贫,唯有一栋空空荡荡的大院,门随未将来福领入院,堂堂吏部尚书竟亲自走了出来,笼着宽袖,瞅着来福笑了笑,说道:“梅花墨,我暂且留下,待他日,美鹤再至建康时,定将原物奉还!”

    “多谢!”

    来福转身便走,将出城门时,浓眉突然一皱,调转牛车,来到袁氏府邸。硬着头皮将帖子一递,稍后,门随回返,淡声道:“娘子不在。”

    唉……

    来福暗叹一口气,只得收贴而走。

    他将一走,袁方平走了出来,紧皱着眉,摇了摇头。

    ……

    次日,满天鹅雪。

    整个建康城都被素妆作裹,往日熙熙攘攘的东门口,今日仅闻簌簌雪声,不复喧嚣。

    雪花落到盔甲上,不化,反结冰。

    “走动,走动,莫被冻成冰坨子!”

    “诺!”九名甲卫齐齐松了口气,一阵胡乱垛脚,抖得甲叶上的冰片纷纷坠落。

    守城的领队哈着浑浊白气,拍着手掌,垛着脚,喃道:“这鬼天气,邪,刚进十一月便下这般大的雪!”

    一名新来的甲卫笑道:“不妨升堆火。”

    “火?”

    领队不屑的一挑眉,冷声道:“若升火,何人守城?莫非用汝之头升火?”

    “哈哈……”众卫哄笑。

    甲卫怯怯的道:“这天气,也无人会出城,影都没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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