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水449-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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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晓得是不是这次坤平发生的这些事让李何突然醒悟了些什么，收敛了些性子，虽然李何他爹娘也是随性到不行的主，当年李何他爹对李何的教育就是典型的放任制。除去这个不谈，怎么说李何也是同皇子一起接受的教育，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李何先回府拜见了爹娘的举动差点没让他老爹吓出一身病来，急急打发李何回去，搞得李何怀疑自己是不是瘟神下凡，还是不是爹妈亲生的。李何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进宫的官袍，进宫去找孙凌谦了。
早过了早朝的时间，李何知道在御书房肯定能找到孙凌谦，于是不作他想直接寻了过去。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唤公公通报，就看见孙凌谦哈哈笑着走了出来，跟在后头的还有陈少君、添袖和邓知几人。李何带着几分莫名，但是瞧见孙凌谦如此开怀的大笑，就立马意识到肯定是自己的那些破事遭人嘲笑了。
“皇上。”李何不爽地撇了撇嘴，假模假样地跪了下来。
孙凌谦笑得更欢了，“得了得了，李何你也别做作了，快起来吧，朕倒要看看下次你还请不请旨出去。”
李何刷地站了起来，故意把衣摆甩得噌响，小孩子脾气似地跟着孙凌谦一起走向御书房后的庭院。
御书房后的庭院面积不大，错落地种着好些香樟，除了正中的一座八角小亭，却再也不见其他奇石流榭。只东南角豁开一条走廊，远远隔着玉带桥，透着一丝水汽。
“都坐吧，也不在朝上，不用太过拘束了。”孙凌谦抬手唤众人落座。
陈少君与邓知皆是第一次面圣，难免有些紧张，皆是转头望向李何，却见那李何正装出一副诚惶诚恐地模样忐忑不安呢！添袖才不管这些，挑了个离孙凌谦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把亭中圆桌上备好的茶点往孙凌谦面前挪了挪。
见那两人都看着李何不动，孙凌谦知道李何肯定是在盘算刚才他们是不是在笑他而作怪呢！“好了好了，捏份也捏够了，不坐呆会就站着别坐了。”
李何一听，立马收起表情，屁股飞快地蹭到位置绝佳的背风处，才眨眼功夫就坐那品上茶了，“还是这贡茶的味道正啊，唇齿留香。。。”
众人皆忍俊不禁，依次落座。
孙凌谦转头对陈少君说道：“少可汗可以在京修养些日子，届时护送回漠北，意下如何？”
陈少君点点头，坐着福了福，“这次若不是大孙的协助不知后果将会如何，是漠北欠下的的情。”
孙凌谦笑笑，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少可汗不要放在心上。”
“好了好了，朝堂上这些事情还说了不头疼是不是？”李何不耐烦地看向两人。
几人也就不再谈论下去，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孙凌谦发现李何带回的这个邓知，简直是个奇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因为久居坤平的关系熟悉海外文化，算得上是个活的万宝全书。邓知强记的本领尤为出色，又精通通大孙律法，孙凌谦对于邓知在坤平的自由发展非但没有怪罪，还相当的支持，愿意给地方一定的自治权利，当然也在谈话中发现了不少律例上存在的缺陷，一席话下来颇有些受益匪浅的效果。而邓知更是因为自己这些年来第一次能如此酣畅淋漓地说出腹中所想感到激动，上有明君，下有贤臣，大孙何有不称雄的可能？
最后，陈少君就被孙凌谦安排暂居在西暖阁，离添袖的住处很近，怎么说陈少君也是漠北的少可汗，身份在此，不便住在后宫，这样的安排也算是再妥当不过了。众人都聊得畅快，唯有李何觉得好像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似的，有些聊赖。
出了宫，打宣武门回李府，品香楼在必经之路上。李何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就迈了进去，依旧是二楼的老位置，依旧是那同一杯香茗。只是今天李何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你们掌柜呢？”李何问小二。
“大爷，您说的是沈掌柜么？掌柜的去盘菜了，这会还没回来呢！”小二也是个新人，李何没有见过。
“沈掌柜？你们掌柜不是姓风么？”李何诧异道，才这几个月就添了新掌柜的？
小二挠了挠头，一脸的不解，“我们掌柜姓沈啊，哪里来什么风掌柜？”
李何站了起来，走到包间外头，对啊，这里是品香楼啊，招牌没换，店没换的，搞什么名堂？“你几时来的小二，连掌柜的都搞不清楚，也不怕丢了饭碗！”
“您说的是之前那个女掌柜吧，我只见过一次，那时我才来了两天，说是来交地契的。那可真是个美人啊，听厨房的老张说，九门提督的儿子都看上的人呢！”那小二恍然道。
李何心里一惊，不是吧，这姓刘的还敢闹事？这次非拆了他的腿不可。“那女掌柜是怎么才盘了店的？”李何心里不信，这就算是闹事，添袖在京里不会不知道，孙凌谦更加不会不管，怎么一点没有消息呢？
也顾不得小二的回答，李何丢了块碎银，在小二诧异的眼神中飞奔出了品香楼。
快马回宫，李何有进出宫门的腰牌，不管什么时候都能随意地入宫。“添袖。。。”李何两条腿还没全迈进去，就喊到。
添袖正站在院子里扎马，被李何这么一吓，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什么事，瞎嚷嚷什么？！”添袖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李何。
李何快步走了过去，“风绿扬呢？和刘勘有关系不？”
添袖的脸色一变，“没有，和刘勘没有关系。”
“那品香楼的老板怎么换人了？不可能！”李何不信。
“她走了，回祁连山去了。”添袖的声音很轻。
李何又是一惊，“祁连山？”
添袖仰起脸大声地说道，“是的，她回去了，京里的事务都交办完了，说是再也不回来了。”
“那风清呢？”李何怎么也想不通，品香楼可是京城第一大酒楼啊，风绿扬怎么会就这样走了？她不像是容易放弃的人，难道是为了躲那刘勘？不行，得去问问风清这小子。
“风清不是被凌哥哥派出去还没回来么。”
李何这才想起风清还在外勤中，添袖这时从里屋拿出一封书信，放在李何手上。“这是绿扬姐姐给你的信，她说要谢谢你替她解围。”
李何一呆，风绿扬怎么会给她留封信，打开一看，聊聊数语，说是回祁连山行医去了。李何垂下了手，这京城的朋友又少了一人，感觉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开始，就好像全部结束了一般。
添袖默默地看着李何，看着他表情的变化，没有出声，就这样望着李何有点漂浮的脚步走了出去。
之后的几天，李何哪里也没有去，天天准时到翰林院报到，惊得众人以为要出什么大事了，连李何都天天来翰林院，吓得众人起早贪黑不敢有一分懈怠。
漠北也派了使节来京接陈少君回漠北，孙凌谦安排了仪仗，三日后护送陈少君回漠北。
李何是知道消息的，只是他这样的人，害怕离别。
“她要走了，你不去送行么？”添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李何的身后，李何面前是堆成山的按章。
李何没有说话，都走了，风绿扬走了，陈少君也要走了，朋友的离开，李何不愿意去面对。
见李何没有说话，添袖动手摇了摇他，咬了咬嘴唇说：“你去见见她吧，说不定她就不走了。”
添袖的话像是对李何起不了作用，李何还是茫然地看着手中的宣纸，没有任何反应。添袖再也忍不住了，飞身跃处了窗外。
李何的头转了转，低低喃到：“说了多少遍了，走门。”
三天的时间眨眼而过，长长的仪仗队排列在城门外，陈少君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骏马上，一身飒爽地骑装穿在身上煞是英武。到了启程的时间，陈少君回了回头，想看看有没有那个性格顽劣人的影子，没有。转头，扬鞭，却看见长亭外那条锦蓝色的身影，第一次见到李何，他也是穿着锦蓝色的长袍。
陈少君抹开一抹舒心的笑容，大声笑了起来，扬起手中的皮鞭，朝李何喊了喊，“叫你那小姑娘可得好好看着你，否则我会回来把你从她手中抢走的。驾！”陈少君胯下的骏马扬了扬脖子跨蹄而出。
李何也笑了，他没有看见陈少君转头时眼里嚼着的泪花，只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再远还是会留存在心中。
（番外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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