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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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踌躇了许久,急急往里走去。
莳萝听着那急乱的脚步声,暗吁一口气,悄悄回头,见婆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连忙躲到一边的假山后。
等了片刻,才见燕燕踩着小碎步急急往外走,待得她身影不见了,莳萝便从假山里走出来,一路往百里行的房间快走。路上,莳萝又遇到那婆子,但面对她一脸惊诧莳萝没有半步停留,因为她知道如果她想知道百里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那婆子惊了一下,连忙跟上,一路上叫唤声就没停过。
莳萝加快了脚步,终于见到了百里行的房间,她一手按在房门,却没有能将门推开。
又使劲推了一把,还是没有推开,但莳萝明显感觉到是有人抵着门。
她改推为敲,轻声说:“是鹿儿吗?”
里面没有人应答,倒是那婆子跟了上来,莳萝回头瞪了她一眼,低喝道:“你闭嘴,还不离开,是想让别人知道你放我过来的?”
那婆子吓得马上噤了声,明知莳萝在诬陷她,可是转念一想被发现了肯定也会追究她的,还不如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她回头看了一眼门,心道里面侯爷没有作声大概就是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里面除了侯爷就只剩下一个鹿儿了,鹿儿是个傻丫头,肯定也供不出她来,想到这里,那婆子也不说话,赶忙转身就走。
莳萝看在眼里,低低哼一声,才回头继续敲门。
她柔着声音说:“鹿儿乖,我是莳萝夫人,担心侯爷的身子想要过来看望一下,不要挡着门好吗?”
“侯爷睡前说了不见人。”鹿儿终于说话了,声音放得很低,仿佛真的怕惊醒睡着的人。
“我只是看看,绝对不吵醒侯爷,他不会知道的。”莳萝继续哄道。
“鹿儿听侯爷的。”鹿儿想也没想地回答。
莳萝窒了一下,一天之内听了这话两次,都在在地表露她的僭越。
“鹿儿乖,征儿很挂念他的大哥,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吧。”莳萝压下心里一闪而过的恐慌,娇柔说道。
“不能让人打扰侯爷休息。”鹿儿还是不答应,倔得很。
“可是征儿会哭的。”莳萝继续用百里征哄骗鹿儿。
“你跟他说侯爷没事,就是想休息。”鹿儿低低地回应。
时间已经不多了,莳萝怕再在这里跟鹿儿耗下去被骗出去的燕燕会回来,到那时候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了。
“可是我作为母亲不能够骗自己的儿子啊,没见过侯爷我什么也不能跟征儿说,我们都是真心关心侯爷身体情况的。”莳萝一边继续哄骗,一边使了全力撞在门上。
房里的鹿儿没料到她会突然使用蛮力,竟一下子被撞到地上,门也被撞开了。幸好莳萝也不是鲁汉子,撞开了门自己也没站稳,直接摔到鹿儿身上。
鹿儿不顾自身的疼,一把抱住莳萝,低低地说:“夫人不许进来的,侯爷说了不见人。”
莳萝嗅到一室的药味,浓烈呛鼻,但无论她们两个如何闹如声响,房中的百里行一直没有作声,这跟百里行平常的脾气相比实在差太远了,远到令莳萝不得不怀疑百里行病得神智不清。
于是,莳萝死命想要将鹿儿甩开,想要绕过那小小的屏风,掀开那烟笼似的纱帐,看一眼床上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形容。但无奈两人都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挑,谁也没比谁力气大多少,所以莳萝挣扎了好几下都没办法从鹿儿身上挣脱开来。
于是,被逼急的莳萝恶向胆边生,想要挣脱的手改掐着鹿儿的脖子,喘着气说:“快放开我,我就是看看。”
鹿儿本就一脸惊吓的表情,被她掐着脖子更是惊恐异常,拼了命的甩头,但手还是扯着莳萝的衣衫不让她脱开。
经过了刚开始的胆气,莳萝心里是越来越害怕,看不到百里行究竟是什么情况才要连累自己,她始终不是一个狠厉角色,但她越害怕就越箍紧了鹿儿的脖子,好像这样才能够摆脱心里的的那越来越浓烈的害怕。
被掐着脖子的鹿儿,脸色由白转红,红跟着莳萝的手劲越大涨得越深,眼珠子都略微上翻,有口涎从因为呼吸不到而张开的嘴边悄悄溢出,但鹿儿乌溜的眼珠好像还望着莳萝似的,带着强烈的恨意。顿时,莳萝仿佛觉得身下的人是索命的怨魂,禁不住这样的恐惧,她不自觉地放开了手,喘着粗气跌跌撞撞地往外逃走了。
此刻的莳萝终究被自己的软弱打败,甚至只离目的只有一步之遥都没有去走过去看一眼。
鹿儿呛了一下,大口地呼吸着,神智稍稍恢复后,便爬起来合上了门,抹了把脸,靠在上面喘气。
等燕燕知道被骗了,与赵退匆忙赶回来的时候,惊讶于看到的景象跟平常没有两样。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对伏在那里的鹿儿说:“鹿儿,有没有看到莳萝夫人?”
鹿儿颤了一下,说:“有。”
赵退与燕燕听到这个答案都明显地紧张起来,燕燕继续问:“她进来了?”
鹿儿这才从床上坐起来,扯出个笑容着说:“侯爷说不让人进来的,我挡着她。”
燕燕听到这话就松了口气,但赵退还是眼尖地发现藏在鹿儿垂下来的发中颈上有乌青,他顾不得礼数,伸手就将鹿儿的长发拨开,果见一片乌青,明显是手指掐出来的样子。
头发被拨开,鹿儿像受到惊吓一样,即刻伏下身子将自己埋在百里行的被褥中哆嗦着,好像这样能够找到安全感一样。
燕燕也看到了那个掐痕,低声惊呼。
赵退默了一下,温声说:“是莳萝夫人掐的吗?”
鹿儿僵了下,埋在被褥中的螓首微点一下。
赵退叹声,扯过百里行床上的毯子盖在鹿儿身上,低声温柔地说:“没事了,大总管不会再让她接近院子。”
“嗯。”鹿儿还是闷在被子里。
赵退看着这样的鹿儿好一阵,才对燕燕说:“好生伺候着,晚上多留意点,我怕她会作噩梦。”
“会的。”燕燕低声应道,又回头叹声,“难为鹿儿了。”
离开后,赵退让人盯紧了莳萝,除了发现她有些魂不守舍外竟没有其它动作。
到底她是为何而来,又到底有没有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迢迢千里悄然至
在莳萝想要摸进百里行房的同一天,晋城里。
药堂外,春秋正坐在马车里等待进去借薄毯的申丰,他不禁摇首,不过是初秋时分,竟然就觉得寒凉,他的身体果真是熬不了多久了。
其实观春秋的面容倒是没有一点病态,反而出落得愈来愈鲜嫩的感觉,仿佛回到最美好的少年时候,玉白水嫩,但骨子里却是虚的,耗光了所有的生机似的,总是疲倦困乏,风一吹他便觉得连骨头都发寒般的冷。
此时春秋坐着坐着便来了困意,正靠在车厢板上勉强撑着。
蓦地,车厢内响起了敲车板的声音,惊去了春秋所有的困意,然后他便听到有人轻声说:“请春秋公子过来一会。”
本来这样奇怪的要求,春秋不需要理会,但是那说话的声音虽然听不真切,但确定是熟悉的,于是春秋掀开缦帘抬眼一看,竟是猫儿。
“……你怎么在这?”春秋怔了好一阵,问。
猫儿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就往拐角处走去,春秋觉得猫儿会突然出现来找他定然是有什么大事情,也顾不得申丰还没有回来,匆匆就下了马车跟上。
原本春秋以为猫儿是要将他带到什么地方去的,没想到才刚转过弯便见他停在那里,而他的面前是两匹马,其中一匹上坐着个披着斗篷的纤细之人,斗篷的帽子很大,也压得非常低挡住了眉目,而阴影更是罩住大半张脸,只清晰可见圆润的下巴。
“这?”春秋有些蒙了,疑惑地望着猫儿。
猫儿淡漠地回看他一眼便收回视线,走到巷子口的墙边靠着,状似无聊地看着来往路人。
春秋不明就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倒是马上的人低声笑了,声音偏哑,有些快意豪爽的感觉。
春秋顿了一下,说:“百里行?”
百里行这才揭起斗篷帽子,露出了脸,素面笑唇,凤目修眉,虽风尘仆仆,但眼眸里依旧带着几分飞扬明快,不是百里行又会是谁?
“春秋公子,别来无恙?”百里行似乎是有些累的,说话声音也较平时略哑一点。
春秋看着百里行发怔,下意识地点头作为回答。
百里行看着他愣神的茫然样子,觉得十分逗趣,便又笑起来,顿觉积压在胸口的郁闷全都消弥殆尽,神清气朗。
“春秋公子果真有意思,本侯甚悦。”
听到百里行这话,不远处的猫儿回眸望了她一眼。
对于百里行的话春秋并不明白,只是微微点头。
百里行挑了挑眉,促狭地说:“申少侠这么快就追来了。”
春秋猛然回头,果真见到申丰的人,正被猫儿拦着。
原来因为春秋突然不见而紧张的申丰见到百里行与猫儿也不禁惊讶,奇道:“怎么来了,还搞得这么神秘?”
然后又对猫儿说:“还有,拦我干什么?”
猫儿说:“侯爷与春秋公子有事相商。”
申丰抓住猫儿的手,皱着眉说:“你们突然出现要做什么事我不管,这里凉,上马车再说。”
百里行略有深意地看了春秋一眼,摆摆手说:“那就有劳申少侠将马车驾过来吧。”
申丰愕一下,说:“怎么不直接过去?”
话出口后,见到百里行含笑的神情,申丰便知道自己大概问了一句蠢话。
“本侯这一次到晋城,不希望被其它人知道,一会马车夫也烦劳申少侠支走。”百里行掩了所有风险,云淡风清地解释了一句。
申丰摸不着头脑,倒也不觉得百里行真会害他们,最后虽不满还是去将马车驾过来。
“春秋公子真的别来无恙吗?”百里行又提了一下刚才的话,想来并不是相遇时无关痛痒的问候那么简单。
春秋茫然地说:“挺好的。”
百里行嗤声笑,说:“本侯看了你给南越夫人的信。”
一句话,点破春秋的疑惑。
“呃,你怎么能够拆了看。”春秋蹙眉道。
“这是必然的。”百里行笑得很愉悦,眉目弯弯。
春秋果然是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虽出谷一年多了还是不知世间险恶,若是易地而处,百里行自问是肯定不会将家书这类东西交由其它人手上发出去的,因为她信不过。
百里行看到马车慢慢停在巷子口,手一撑从马背上跃下来,腿脚在空中划出的弧度异常漂亮,叫嚣着主人的洒脱张扬。
“好了,先上马车。”百里行顺手将斗篷的帽子罩回头上,向马车走去。
经过猫儿身边的时候,猫儿伸过手去将百里行的帽子再压低一点,才将人扶上了马车。猫儿正准备松手的时候被百里行反抓住了,她说:“在晋城你也是个抢眼的,进来。”
猫儿便听话地也进去了。
申丰将春秋扶上马车,还将一张薄毯子塞到他的手里,说:“累了就靠着睡一下,别撑着跟他们说话。”
春秋捏着手上的毯子,回了申丰一个浅笑,说:“我今日精神劲头挺好的。”
“反正我说的你记住就是了。”申丰没来由的觉得烦躁。
“好。”春秋低应,弯身也进了车厢。
车厢不大,三人坐着显得有点逼仄。
反正车厢里也不是明亮,百里行也就没有扯落斗篷的帽子,任它这样挡着半张脸。目光从帽子的下沿看出去可见到春秋将一条毯子覆在腿上,百里行想起刚才见到的春秋的样子,虽面容红润粉嫩,眼神却透出憔悴,有些倦有些乏的感觉,于是说道:“春秋公子倒是比赶了十多天路的本侯还要孱弱一些的样子。”
春秋故意放低了声音才说:“最近身子骨确实差了一点。”
明白春秋不想这事让申丰知道,百里行也没再多说。
倒是春秋发了问,他对百里行说:“我记得你说过不得传召不能回晋城的。”
后面的话春秋不说百里行也懂,于是接道:“本侯确实是偷着进晋城。”
“就为了我那封信?”春秋不解,语气里甚是难得地带着些不以为然。
因为狭窄,百里行整个人就靠在猫儿的怀中,此时她正把玩着猫儿修长有力的手指,笑着说:“大致可以这样说。”
猫儿似乎不喜欢听到这句话,反手将百里行的手掌包住,头也埋在她的后颈处的位置。百里行似乎不太在意猫儿这些反应,继续说:“不过也不全是。”
是非真假,春秋以前总觉得自己分得清,但每次面对百里行他们这些王侯,都会变得模糊起来。假的拆开也有一分真,真的说到最后也并非不掺假。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