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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aijiatxt.com_桃花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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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若昀怔怔地看着她,眼角泛起一阵湿意。
    “小恣,你不怨我吗?”她抬手轻抚着她的发丝,眼中一片晦涩,“你看你二皇兄……他看起来……很恨我……”
    “没有,二皇兄和我心意相通,我知道他的心意,他只是……”燕恣想替燕允彧分辨,却实在不明白那日燕允彧为何反常,急得抓耳挠腮起来,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他只是这些年过得太压抑了。”
    她心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燕允彧这些年来的处境一一道来。
    晏若昀默默地听着,血色从脸上一点点地褪去,到了最后,落在燕恣肩膀上的指尖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难道……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她喃喃地道。
    燕恣有些被吓到了,晃了晃晏若昀的胳膊:“娘!你怎么了?”
    晏若昀一下子回过神来,眼中渐渐清明。
    “没什么,”她柔声道,“只是娘想清楚了一件事情,等你父皇回来,再告诉你。”
    “娘,我想父皇了。”燕恣把头埋进了她手臂间,闷声道。
    晏若昀哑然失笑:“你都多大了?这要是那个霍言祁去打仗了,你还不得想死?”
    还是霍言祁!
    燕恣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谁要想他,让他一个人快活逍遥去好了。”
    晏若昀怔了一下,仔细地打量起燕恣来:“出了什么事了?”
    燕恣没有吭声。
    晏若昀轻叹了一声道:“我虽然只是见过他几面,不过此人眼神沉肃刚正,言谈不亢不卑,观其言行便知其性,你不要太欺负他了。”
    “谁欺负他了!”燕恣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他和别的女人……好了……”
    晏若昀大吃一惊:“什么?你亲眼所见吗?”
    燕恣用力地点了点头,那房间中香艳的一幕在脑中一闪而过,她捂住了脑袋,真想把这场景从脑中抠出来。
    “小恣,我遭遇过太多的事情,当时气愤莫名,只觉得天翻地覆,可到了后来,现实却总给我另一个答案,”晏若昀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拽了下来,强迫她对视着自己的眼睛,“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你扪心自问,他是这样的人吗?听娘的话,好好去睡一觉,明天起来,你的心里一定会有一个正确的答案。”
    守在门口的钱秦终于不用睡大街了,到了戌正,燕恣被晏宅的侍卫请出来了。
    燕恣一路心事重重回到了公主府,洗漱、睡觉。
    还没等她睡着,外面就隐隐约约地响起了呼喝声、闷击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燕恣把头捂进了被子里,闷了好一会儿才冲着外面喊道:“晏洛,告诉钱秦,公主府的马桶等着他。”
    晏洛掩着嘴乐呵呵地出去了。
    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越发响了,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夜越安静,脑子里的杂念就越多,燕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迷迷糊糊中,只见霍言祁一身黑衣黑马,手持银枪,腾云驾雾而来。
    “小恣,你为什么不信我?”霍言祁沉着一张脸,一字一句地问。
    燕恣傲然撇过脸去,哼了一声: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这么神气活现的这是要翻天了不成!
    银枪在他身前甩出了一个枪花,霍言祁含愤一击,将银枪定在了燕恣的身前:“好,你不信我,我以死明志就是!”
    马蹄声骤然响起,燕恣回头一看,只见霍言祁朝着前方疾驰,眼看着就要失去踪影。
    燕恣大惊失色,朝着他紧追了几步:“你去哪里?你给我站住!”
    “小恣,我去西北打轶勒了!要是我回不来,你就把我葬在洛安山庄的后头,好让我日日看到你……”
    那声音渐行渐远,燕恣一着急便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她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脑子里一下清醒了过来。
    手稿。
    红绡和俞含婧。
    俞家和燕成璋。
    她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起步来。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晏洛的声音惶恐:“公主,外面来了一大群侍卫,说是夫人不见了!”

  ☆、第五十五章 

公主府的侍卫经过一夜的战斗,一个个都鼻青脸肿,尤其是钱秦,眼角肿了一大块,看起来十分狼狈。
    燕恣也没心情去笑话,直接迎向了傅衡。
    傅衡神色焦灼,满眼血丝,他也顾不得礼节了,一见面便叩首请求:“公主殿下,夫人早起时便不见踪影,公主是最后一个见到夫人的,臣斗胆,请允许臣搜查公主府。”
    燕恣的心一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她点了点头道:“傅将军自便。”
    傅衡领着人在公主府里搜了一圈,无功而返,他没有心思寒暄,告了一声罪便要往外走。
    “等一等,我婶婶还在不在?”燕恣冷静地问道。
    “吴婶已经被扣起来了,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傅衡颓然道,“宅子里没有任何痕迹,难道夫人她……又自己跑了?”
    燕恣从头到脚梳理了一下昨晚两个人的对话,断然道:“我娘不可能会逃也逃不了,更不可能会撇下吴婶和我无声无息地消失,你们查了你们自己人了吗?会不会有内应?”
    燕恣急匆匆地赶到晏宅,燕成璋居然也在正厅内,一见燕恣,立刻忧心忡忡地道:“皇妹,这事可难办了,要是找不到人,我们可怎么向父皇交代?”
    燕恣心急如焚,强笑着道:“皇兄你的消息好灵通。”
    燕成璋眉头紧皱:“父皇的事情,身为人子自然处处放在心上。”
    说着,他摇头叹息道:“不过,你这位养母也真是……父皇之宠,别人求也求不来,父皇已经饶她这么多次,她不知感恩,居然还处心积虑想着逃走,我实在是替父皇生气。”
    燕恣的心一凉,盯着燕成璋,咬紧牙关,把在舌尖打滚的话咽回了了肚子里。
    父皇不在,她说什么、做什么都要三思而行。
    “其中必有隐情,皇兄不如耐心等待,秦将军他们查完总会有个结果。”
    燕成璋点了点头,坐在那里喝茶。燕恣则直接去了吴婶那里,吴婶的确不知道晏若昀去了哪里,两个人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燕恣又去了晏若昀的房间,房间已经被锁,门口有人看着,说是除了傅将军之外谁都不得入内。
    再回到正厅,霍言祁也已经在了,正在和傅衡、燕成璋说话。
    “有内应,昨夜值守的二十八人已经在查,有两人还没找到。”
    “城门已经戒严,一律不许出城,他们应该还躲在城中的某个角落。”
    “这一个月来新入城的已经在盘查,所有人都登录在册。”
    霍言祁神情冷静,条理清晰,只是眼中的血丝看起来有些可怕,一见燕恣,他立刻朝着她大步走来。
    “小恣,昨晚……”
    “我不要听!”燕恣忽然捂住了耳朵高声尖叫了起来,“我不会原谅你的!”
    霍言祁急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小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燕恣朝着他厮打了起来,拳打脚踢,喘息着道:“霍言祁,我们完蛋了!从今往后,路归路桥归桥,我们割袍断义!”
    燕成璋慌忙上来劝架:“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皇妹你别这样,言祁松手,让人见了多不好。”
    燕恣拽着燕成璋哭了起来:“皇兄他欺负我,你把他抓起来!”
    “好了好了,”燕成璋哄着道,“皇兄帮你骂他,抓起来可不成,言祁是国之栋梁,不能任由你胡闹。”
    霍言祁站在一旁,神情愕然,目光复杂地盯着燕恣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就出了正厅。
    燕恣这才稍稍平静了下来,和燕成璋又说了一会儿话,离开晏宅回府了。
    不到半天的功夫,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安阳公主和霍言祁闹崩了,燕恣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都一脸的沮丧,就连晏洛都忍不住嘀咕:“霍将军……那么好,公主你为什么要和他闹翻啊?”
    燕恣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教训道:“你帮谁说话呢?再帮他我把你送到宁国公府去。”
    晏洛一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钱秦顶着一张乌青的脸,精神抖擞地安排今晚的防守,看起来已经从昨夜的对敌中找出了经验。
    燕恣有些好笑:“今晚要是能挡得住霍言祁,重重有赏。”
    钱秦眼睛一亮,旋即为霍言祁说起好话来了:“多谢公主,不过,卑职觉得,给霍将军点教训便可以了,霍将军对公主,那都是能把心掏出来的好,那个叫红绡的女人一看就在说假话,公主你可别上当。”
    “拿来。”燕恣冲着他抬了抬下巴。
    “什么?”钱秦有些莫名其妙。
    “那晚的手稿。”燕恣伸出手去。
    钱秦恍然大悟,顺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皱巴巴的纸来:“公主不提,卑职都快忘了,那女人拽着不肯放一定是要紧的东西,卑职全收起来了。”
    “不错,有头脑。”燕恣一边称赞一边接了过来。
    “都是霍将军平日教导有方。”钱秦趁机又替旧主人说了一句好话。
    燕恣把手稿一张张摊好,她这才看清了,上面画着沟渠江河,俨然就是修筑河渠的图纸。
    “平宁江……那不是岭南台武那边的一条大江吗?”燕恣看着看着便想了起来,那里的河流湍急,到了一个湖口后又一马平川,水势浩大,往往冲决堤岸,泛滥成灾,曾经有地方官想要治水,却因为时运不济,不但没治成水,反而被弹劾后丢了官。
    而这份手稿却详细地解释了平宁江水患的来龙去脉,用图纸结合文字,讲述了该如何治理的方法,如果切实可行,那的确是一份十分珍贵手稿。
    难道,红绡那个被流放的父亲就是那个太守?
    怪不得霍言祁和四皇叔都对这个女子另眼看待,怪不得霍言祁会被她用图稿骗到了景福楼。
    燕恣看了好一会儿,等她从手稿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外面又开始闹腾了起来。
    看看天色,已经过了戌时,她双手托腮趴在桌上,心不在焉地想:霍言祁能进得来吗?他看懂她的意思了吗?
    窗户咯吱一声,被缓缓地推开了。
    一人从外面利落地跳了进来。
    一身侍卫袍也掩不住他挺拔的身姿。
    烛火一明一灭之间,那漆黑的眸子中仿佛跳动着火焰。
    “看来钱秦要去刷马桶了。”燕恣喃喃地道。
    霍言祁的喉中溢出一丝低吼,还没等燕恣回过神来,她的身体便落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小恣,”霍言祁低低地喘息着,语速既快又急,“红绡有份关于你的封地开渠治旱涝的手稿,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可没想到,她给我喝的酒里被下了药,幸好我及时用匕首划开了掌心……”
    热吻
    燕恣的心口一颤,一下子抬起眼来:“划开掌心?”
    霍言祁抬起手来,果然,一道狰狞的伤口刚刚结痂,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把帐子都掀下来了,连俞含婧的半根毫毛都没碰到,小恣,你若是不肯信我,我……”霍言祁一口气堵在胸口,有点说不下去了。
    燕恣抬起手来,轻抚着他的掌心,她心里难过,千言万语,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霍言祁屏息看着她,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他慌乱了起来:“小恣你怎么了?都怪我不好,好端端地居然中了别人的计,你别难过,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这就走……你下午在晏宅那么反常……我以为你一定有话和我说……”
    燕恣低声问道:“你看出来了?”
    “你要是生气了,只会冷冷地看着我,”霍言祁低声道,“那眼神,冷入骨髓。”
    燕恣扬起脸来,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
    那宽厚的胸膛,那有力的臂弯,那毅然的眼神……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掌放在他的胸口,神情郑重:“霍言祁,我相信你。”
    霍言祁的呼吸一窒,眼中狂喜。
    还没等他说话,燕恣却又轻叹了一声,语声苦涩:“可你想好了吗?如果你选择继续和我在一起,你有可能会得罪了大皇兄,祸事说不定哪天就……”
    霍言祁俯下身来,一下子便噙住了那张红唇。
    柔软而清甜的触感在唇齿间流转,这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味道。霍言祁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狠狠地将眼前的人揉碎了吞入腹中。
    那样的浅尝辄止已经不能让他满足,他紧扣着燕恣的脖颈,将她整个人都紧贴在胸口,用力吸/吮着她的甘甜,追逐着她的丁香,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安定下来……
    燕恣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吻得晕了。
    她懵懂地瞪着眼睛,舌尖随着那热情起舞。
    她好像化身成一叶扁舟,在狂风骤雨中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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