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娘子的锦绣良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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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珺满心欢喜,没想到李善周却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试探道:“大公子,菜不合口?”
“不会,很好吃。”他的好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厨娘,她倒是个有出息的狗尾巴草,当真放哪儿都饿不死。前有医术开道,后有厨艺傍身,那他呢?他能干嘛!
李善周顿时觉得很不是滋味,美食当前都没了吸引力。立在一旁的李斯年哈喇子都快掉地上了,他招了招手对他说:“瞧你那点出息,眼睛都直了!来吃吧!”
李斯年咽了咽口水:刚才不叫他,他是随时随地准备好扑上来胡吃海塞的!可是主子这么一叫,他却不敢上了。没长眼的都知道主子不高兴啊!他还在这添什么赌?跑吧!
“我……我内急!”李斯年瞬间想到一个完美的借口,夹着腿跑了出去。
屋里静悄悄地剩下两个人,只有低低的咀嚼声。面对面坐着,玉珺偷偷瞧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一幅画,举手投足尽显风度。如果记忆能够镌刻他的模样,那该有多好。
玉珺眼神沉了下去,他却不期然开口问道:“你娘必定厨艺很好,所以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玉珺噗哧一下笑了,李善周抬了眼,就看她笑意盈盈,眼里是藏不住的温暖:“我娘医术高超,可是厨艺简直……堪比□□。小的时候我跟着娘四处走,时常都是在病人家吃,后来我和娘定居了,我实在吃不下娘做的饭,就学者自己做。我娘吃我做的第一顿饭时,不停地夸我能干。”
她顿了一顿,仿佛陷入回忆,嘴角越发上翘:“我第一次把黄帝内经背完时,她都没那么高兴。”
“你和你娘的感情真让人羡慕。”李善周浅笑着,眼里却是掩不住的落寞。“我娘的厨艺堪比御厨,可是她从不做饭给我吃。碍着身份的缘故,她总是离我很远。那年我重病将死,她才敢接近我。那半年,她变着花样给我做各种好吃的哄我吃下。后来我病好了,就再也没有过了。”
玉珺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的亲娘周氏。前一世在定国公府时,曾听闻李善周的亲娘周氏是长公主从宫里带来的,善医术,精于烹饪,女红更是不在话下。只是她为人特别低调,长年陪伴青灯古佛身边,对李善周更是不闻不问。
有下人曾经无意间听到二人的对话,李善周叫了周氏一句娘,结果周氏一下子跪在李善周的跟前,道:“我不是你娘,你娘是长公主。我只是你的姨娘,我只是一个下人。”
一句话,生生将母子情谊划成了楚河汉界。
玉珺也不知怎么了,心头一软,道:“大公子往后要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我来做。”
“亲娘尚且说走就走,你又能给我做多久的饭呢?”李善周的眼神落拓,直看得玉珺的心尖儿一颤一颤地疼,几乎在一瞬间,她话就出了口。
“只要大公子不嫌弃,我就一直做给大公子吃。”
“当真!?”他的眼睛噌一下亮了,玉珺咬着舌头恨自己嘴快过脑,那一厢李善周自顾自地咧嘴笑:“有姑娘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想来姑娘也是厚道之人,医者父母心,姑娘不会骗我这么一个有毒在身又患有耳疾的病人吧?”
他都这么说了,谁敢说个不字。玉珺纵然再懊恼,仍旧打肿脸充胖子,梗着脖子应道:“自然不会。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反正她也不是君子!
玉珺暗自打着她的小算盘,李善周却突然笑了,嘴角含笑,暖地能让冬日里的积雪都化了。门口李斯年去而又返,笑嘻嘻道:“我就说玉姑娘是活菩萨,救苦救难还管饭。姑娘的话我可都听见了,不许抵赖。我给公子做见证!”
李斯年在门口时刻盯着呢,这会看主子春风化雨一样笑了,忙不迭进来邀功:瞧吧,我就是这么有眼力见儿的男子!主子你得给我涨工钱!
他愣愣地坐下,玉珺被这主仆二人一搭一合唬地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想起一件正事儿来,“大公子,我明日得去一趟雪儿家。前日里我走得匆忙,没给夏大哥医治好就跑了。这会雪儿只怕还在担心,我得回去一趟看看夏大哥!”
更深层次的原因玉珺没敢告诉他们,当时她以为自己走定了,所以让夏昭雪转交的那封信里有礞石滚痰散的配方,有说不完的感激和再见,还有……
娘让她交给舅舅的信物。
如果夏昭雪能够按照约定时间将东西交给郑世宁那倒还好,就怕她耐不住性子提前给了郑世宁,那她就完了。
玉珺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个事儿,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李斯年陪着她回了夏家,刚进了夏家的门,张氏几乎嚎啕大哭:“我的好姑娘,你怎么说走就走了!我们一家找你找得好苦啊!”
玉珺左右望不见夏昭雪,心中顿时一沉,几乎同时,张氏扬声道:“雪儿找不到你怕你出事,一早就去求见宁舒郡主去了!”
☆、第26章 相认
一句话如当头棒喝,让玉珺愣在原地,醒神后她赶忙让李斯年带她去王府,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满心疑惑的郑世宁看完玉珺信的那一瞬间,对着随信附上的那块玉珩发了长久的呆。多年来郑思钊走南闯北,托着他的鸿福,她看了不少来子南北各地的话本子。那一瞬间,才子佳人被棒打鸳鸯,分隔两地的话本子以各种姿态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郑世宁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真的,当下她骂了一句脏话:他奶奶个腿!人家小姑娘才十八岁呢,你比人家大了八岁,这般老牛吃嫩草,你害不害臊!
她几乎是带着质问的心态冲进了玉府的,无奈遍寻不着玉满楼,下人又都告诉他,玉满楼还在宫里,她怒气无法发泄,只能在玉满楼的书房里四处游荡。置放在多宝槅子上的金丝楠木匣子就这么不经意地落进了她的眼。
等她打开匣子,她几乎愣在当场,心中原本还存一丝丝的疑惑,这会全散了,只剩下笃定。她不是聪明的人,可是记性却好,那根不起眼的桃木簪子曾经插…在玉珺的头上,她嫌簪子普通,送了更好看的累丝银簪给她,玉珺却拒绝了。后来簪子不见了,玉珺还很难过,没想到。此时此刻,这根桃木簪子披金戴银身价看涨,入了玉满楼的房!
她的脑子一下子就混沌了,是了,是了,那日他说到玉满楼,玉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当时她只顾说自己的,这会想起来,处处都是蛛丝马迹。
郑世宁呆呆地望着匣子,浑然没发现外头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玉满楼就站在门口,看着平日里聒噪的女人一反常态的安静,脸上的表情也不大好看。他蹙了眉头,敛声问道:“郡主,你在这儿做什么?”
郑世宁略略抬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仓皇。她几乎有些怯懦地问:“你喜欢玉珺是么?”
“你疯了么?”玉满楼愣了一愣,郑世宁此刻两眼含泪,仿佛他语气重一些,那些泪就要落下来。这样的她让他无端端烦躁,他上前两步,问道:“下人说你急着找我,你就是来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
“这不是什么无聊的问题,这很重要!”郑世宁举起手中的桃木簪子,上面的鹭鸶花太过刺眼,她问:“这是玉珺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的屋子里。鹭鸶花?我从不知道你这么懂花!”
她声声质问着,几乎在一瞬间,玉满楼眉头一蹙便上前两步,劈手夺下她手中的簪子。郑世宁手上吃痛,玉满楼却掐住她的手腕,凝眸问道:“你说这是谁的簪子?”
“你放手……”郑世宁往后退了一步,玉满楼却不松手,她终于察觉事情不对,愣愣道:“玉珺,就是我前回跟你说过的那位女大夫。你不认识她么?你为何她的东西会在你这?”
“女大夫?”玉满楼突然想到那张眉宇间似曾相识的脸,心中满是疑惑和揣测。郑世宁从未和她说过那位女大夫的名字,李善周匆忙下也从未说过她的来历,他竟然不知道,郑世宁口中的女大夫,就是李善周带回来的玉珺!
他扣住郑世宁的双肩,沉声道:“你说你和这位女大夫相识在花想容,那你一定知道她为何会被卖到那里,她是为何进京的。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他的表情凝重,郑世宁吃痛之下仍旧将她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知。她说到玉珺的娘去世时,玉满口眼里满是震惊,待她说到玉珺被舅舅家的下人赶出府外,又不行在府外被拐时,玉满楼的脸上一时盛满了怒意。
“你当真不认识她么?”这气氛太过诡异,郑世宁有些惶惶不安,摸了摸袖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对了,玉珺前几日离开京师,让我给你带了张药方,求你帮他继续医治病人。还有这块玉珩……”
、
她往上举了举,玉满楼接过玉珩,终于陷入长久的沉默。
书房外的竹林沙沙作响,天上的日头从正中偏到了西头,玉满楼就这么捏着玉珩一动不动,郑世宁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一种悲伤的气息在蔓延,她想逃跑,可到底还是留了下来,静静地陪着他。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玉满楼终于叫来了管家,只一句话,就让管家和郑世宁都愣在了当场。
他说:“月前,你是不是把表小姐赶出了门外?”
他一抬眸,眼里精光乍现。
玉珺一整天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吃晚饭的时候,她险些被一口鱼汤呛到。李善周不动声色地替她拍了拍后背,抬了眼皮问道:“你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世宁那,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
“没有什么……”玉珺呛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一双眼睛仍旧往门外望。若是郑世宁手脚快一些,舅舅只怕就该寻上门了吧。可是也不尽然,或许舅舅并不能将她和手那块玉珩联系在一块儿呢?
又或许,舅舅已经全然忘记了那块玉珩的存在,已经不记得还有娘,甚至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她?
她左思右想,既期盼又忐忑地等了一夜,直到半夜里,终于熬不住,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院子里是几个人的争吵声,她辨出李善周极力压低的声音:“你带了这么一帮子人来,到底要做什么!”
昨夜她和衣睡着,此刻倒是方便。像是福至心灵一般,她一跃而起,冲出门外。
院子里的郑世宁见了她,顿时眼睛大亮,扬了手招呼道:“玉姐……额,玉珺!这儿!”
从前她总叫玉珺姐姐,此刻知道她的身份,这一句姐姐她再叫出口,总觉得像是乱了辈分儿。这一声玉珺出口,她心里就踏实了。
玉珺在门口站定,就看到一身黑衣的玉满楼紧蹙眉头站在院中,抬了眼看她,眼里全是怒火。玉珺一瞬间有想要后退的冲动,可是不能,院子里还有郑世宁,还有李善周,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玉大人……”她怯生生地叫了一句,仍旧不敢上前。
玉满楼脸上的怒意更盛,正待发作,他身边的管家玉泉早就三步并作两步,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表小姐,是小的对不住您。那日小的眼拙,没能认出你来,让您后来遭了这么大的罪!小的该死!”
他说着,一巴掌一巴掌地抽起自己的嘴。玉珺心中痛恨他,此刻见他这样打自己,却解不了半分恨,索性扭过头不看他。玉泉也丝毫不手软,直将自己的脸打地肿起。
玉满楼一步步靠近玉珺,一手捏着玉珩,一手掐着桃木簪子,两手一摆,一声冷笑:“如果不是郡主将玉珩交给我,我还不知道我还有个这么大的外甥女!玉珠儿,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舅舅,不相信到不肯亲自告诉我你娘的死讯,不相信到不肯告知你的身份就打算扬长而去?”
玉珺昨夜辗转反侧,想了许久见了玉满楼会说什么,可是想好的都没用,舅舅的一句“玉珠儿”瞬间瓦解了她的防线,让她泪如雨下。
娘说过,舅舅很小的时候就替娘的孩子们取好了名字,女娃就叫玉珠儿,男娃就叫玉小虎。她当时很是嫌弃舅舅给她取的小名儿,长大些了娘才告诉他,珠子是圆的,玉圆玉缘,他是希望娘和娘的女儿都能有一段锦绣良缘。
自从娘死后,她以为这世上再也没人会再这样叫她,即便是前一世,舅舅也从未这样唤过她。隔了两世,她终于又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呼唤。
她泪眼婆娑里看到舅舅就站到她的跟前,她终于跪到地上,给他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伏下身去。“娘死的时候一直念着你,我好不容易到了京师,你却不要我!舅舅,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啊!”
一旁的郑世宁早已经跟着红了眼眶,赶忙上前扶起她来,道:“昨夜玉大人审了管家一夜,你说怎么的,这事儿就这么巧!前些年玉大人一直在寻你娘和你,这消息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