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美丽女尸-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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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商诗犯下的是死罪,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当我熬到了第十三天的时候,那天下班后,我没让王师傅直接送我回家,而是先在大街上溜车找了一家装潢装饰公司,然后进去花高价钱叫了个小工匠带了几块玻璃板跟我们随行,又在我的旨意下去逛了一趟花市,用我这半年来积攒下来的几乎所有积蓄,买了各种名贵娇艳的鲜花,将王师傅的车间和后备车厢都塞了个满满当当,连车的外表面都被打扮得花枝招展、艳光四射。最后我、王师傅、小工匠三个人都被彻底埋没在了花海里,让这个城市大街上流俗的目光在我们的车尾连成了一片。
小工匠进入到了我们的深山老林里明显不适应,在我的一再言语安慰和目光抚慰下,他慢慢地终于放松了下来,最后不仅轻轻松松给我的商诗安好了门窗玻璃,还和王师傅一起帮我将灿烂明媚的鲜花从庭院一直摆设到了大厅,虽然他们的眼角带着迷惑,但是,看得出来,他们有发自内心的快乐微笑,毕竟,授人玫瑰、手有余香嘛!
我目送着王师傅的车远远离去以后,才悠然转身,趟过盛开鲜花的大道,回客厅坐定,在清冷空旷的空气中,开始享受那种飘忽不定的喜悦和哀愁。
我一直不敢给赵警官打电话,虽然这样会让我提心吊胆,但是最起码我还可以有勇气去铺设迎接商诗的鲜花大道,无论十四天结束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我的这个夙愿必须得到实现,尽管最后有可能沦为一种自欺欺人的虚幻场景,但是虚构的快乐也总还是要比切实的悲苦来得喜庆吧!不管怎么说,我总算熬到了第十三天,而且至此为止,还没有什么迹象表明我在明天就将陷入绝望的深渊。从这一角度看,虽然我此时形单影几、茕茕孑吊地独坐在清寒的夜芒中,但我的心却又似乎开始沐浴在清新的晨光里了!
我一鼓作气站了起来,去厨房里添补了一些食物延续生命,再回到佛烟面前默念静思,化作蝶舞,赶赴灵山和那美丽的金孔雀商诗追逐嬉戏,流连花丛、嬉闹枝头,朗情妾意、诗韵悠然。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我一路扇着翅膀,用心去幻想着四面八方扑过来的空气中那神秘钟声的韵律,飞回凡间,我得让我美丽的诗儿休息了,而我这最后一天的生命钟声也要靠自己去一点一滴地敲响!
也许是我的苦心或者说是商诗的佛心终于感动了佛祖!
这一天,我面上平静如水地在病房里穿梭,病房最高档的创伤药也在我脸上发挥了特效,我已经去掉了那层蒙羞布,创口处的瘢痕虽然隐约可现,但也被空气中饱含的水气润泽得栩栩如生、鲜亮动人。我在病房里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和同事们有说有笑,认真细致地分析病情、科学全面地给出治疗方案,我也耐心听病人倾诉他们的痛苦和贫弱,为他们伤感,为他们揪心。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将饭盆端到了办公室,将一把椅子拖到窗户边上,静静地坐下,手里往嘴里机械地扒拉着饭粒,眼睛里的视线穿越了城市森然壁垒的钢筋丛林,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我看到了茫然的一片。办公室挂钟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我将远方的视线收回到了眼前,碗里的饭团依然是沉甸甸地一片。我微微笑了一下,起身将它放到办公桌上,盖上盖子,想了想,又将它放到了抽屉里,关上。我在想,或许,在今天结束后接下来的某个时刻,它还可以用来挽救我的生命。
在下午大概过到一半的时候,我接到了冷欣月的电话,冷欣月在电话里欣喜若狂地喊:“你下班后在医院门口等着,我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接商姐!”
第168章 再次来到看守所
我对着电话那头的冷欣月轻轻地点点头,平平地说了一声“恩”。
放下电话,我轻咬着嘴唇,没有憋住,泪流满面。
我跑到水房将所有的心情和泪水全部释放,用冷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和形象,然后跑回病房,将那一天剩余的工作干净利落地完成。我在下班之前挤出一些空当,在洗澡间将自己洗了个稀哩哗啦,我要用人世间最光鲜的一面迎接商诗,告诉她,接下来的生活会将是多么美好。
冷欣月看来老早就等候在医院门口了,喜形于色、笑魇如花,看到容光焕发、焕然一新的我,先是一愣,然后就樱桃小嘴一张一翕,释放出一串又一串鸾莺初啼般的笑声。
她毫不避讳地一把拽起我的胳膊,打开车门,将我塞了进去,然后欣然关上。钻回驾驶坐,信手拉过安全带系上,手脚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甩出,车便安然有序地急速上路。
我内心充满欣慰和宁静,满脸柔和的笑,轻声问道:“什么时候通知你们领人的?”
冷欣月似乎刚从烈焰滚滚的炼狱中回到人间,那种劫后余生的快感几乎让她丧失心智,她完全忘却了我们所置身的这个人间常有那乌云蔽日的悲怆,满不在乎地感慨道:“我就说我们那美丽善良的商姐肯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嘛!呵,你说还能是什么时候通知的呢?我提心吊胆过了这么多天,得到这样天大的喜讯,我一个人哪里承受得了,当然要在第一时间和你分享了!”
冷欣月的声音中洋溢着一层淡淡的喜悦,将车厢内的氛围渲染得很是舒缓,我会心一笑,便不再说话,将视线投射到车窗外边,却用全副身心酝酿着和商诗见面时的惊魂时刻。
一段较长时间的静默以后,冷欣月又突然说了一句:“你猜,一会商姐见到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心里一颤,扭过头来,从侧面看向冷欣月略显憔悴的脸盘,看得出来,冷欣月虽然有一时的开心,但这一段时间的折磨应该也让她身心俱疲了,她在这些天里也没有联系我,更不敢到别墅去看我了,那天两人抱头痛哭的悲凄场景应该还让她心有余悸,所以她为了避免两人的忧伤相叠加产生更大的效应,干脆对我不理不睬,只是蜷缩在空气的另一头独自哭泣。那么我的诗呢?你有否象我们一样感觉到了难以言说的痛苦?如果有,那你的痛苦是因为彻骨的思念还是仅仅因为悲愤的思考?
我又不禁想起了和商诗的过往,心里很是酸涩,叹了口气说:“还能有什么反应呢!商诗姐那么坚强的人,她才不会象你这么娇弱呢,动不动就哭鼻子!”
冷欣月娇呼道:“切,不害羞,到底谁爱哭鼻子,某些人现在鼻头还晕红晕红的呢!”
听她这么一说,我竟然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的鼻头,冷欣月好象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放声大笑道:“哈,怎么着,被我触动心弦了吧!不过说实话,你对商姐的痴情真地很是让我感动,我想,你为商姐做的一切,她一定是能感知得到的,她会被感动得眼泪汪汪,一会她一定会哭喊着扑入你的怀抱!”
我被欣月的快乐情绪感染,心头美孜孜的,就如同真地享受到了商诗的动人怀抱一样。不过当虚幻的愉悦感由于没有实体的支撑逐渐烟消云散之后,我回到了现实,苦巴巴地皱了一下眉头,嘴里却平静地说道:“我其实也没有为商诗姐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我不奢求她能有什么感动,能够看到她平平安安的,我就知足了!”
欣月听了沉默片刻,突然又大声咋呼道:“那可不行,我告诉你,李智同志,我以革命先烈的革命誓言正告你,如果一会商姐因为矜持不扑到你怀抱里来,你得给我拿出男子汉大丈夫的勇气,主动奔跑过去,将她紧紧揽入怀里,如果可能的话,你最好疯狂地吻她,我在旁边给你驱散围观的人群,嘻嘻!”
说着说着,这丫头自己也笑开了。
我情不自禁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心头仍然晃动着那种难以尽述的酸涩和清苦,但它已经不能妨碍我和冷欣月因为对新生活的向往所产生的喜悦之情。
车开着开着,突然减缓了速度,我的心早已坐上了火箭,怎堪如此变故,连忙大喊一声:“干什么?”
冷欣月依然故我地开了一会,车便拐向从主干道的一个小出口开了出去,这才嬉笑着说:“瞧你那猴急的样子,真是狠不得将你家商诗姐叼在嘴里了,羞不羞啊!没看到旁边那个大超市吗?你就忍心不做点好东西给你家商诗姐补补身子?你以为你吻了你家商诗姐,她就能元气恢复如初?精神粮食和物质粮食可是同等重要的哦!”
这个冷欣月,一开心起来,话也多了,象梭子一样,我听得心情大爽,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嘻嘻哈哈笑道:“呵呵,你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也不先说一声,尽搞突然袭击,小心我促不及防之下,招架不住,咚的一声扑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冷欣月回过头来故意瞪我一眼道:“你给我切记,今后你只能扑倒在商姐一个人的石榴裙下,如果被我发现了你身边出现另外的花裙子,我一定饶不过你的花花肠子!”
我被欣月的话勾起了心酸,想了想,不由叹气道:“哎,商诗姐一向一袭素淡的衣裤到底,不是白就是黑,她要能为我穿一次花裙子,我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冷欣月脸上瞬间动容,低头咬了会嘴唇,突然掉过头来用敏锐的目光扫我一眼,肃声说道:“李医生,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商姐虽然入佛了,但是毕竟她有一颗人心,我不相信人的心可以无情,只是那个让它心动的人或者让它心动的事还没有出现而已,而现在我明显地感觉到,这个人出现了,只是你得给那颗心以时间,因为它要从湖水般宁静重新变得海浪般动荡,必须有个适应的过程,你得耐着性子等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自觉不自觉地点点头,冲着冷欣月的方向,又好象对着那悠远飘渺的虚空,我不知道会不会是冷欣月说的那样,但愿一切都是实在的吧,在这个人世虚幻地过了三十多年,我希望这个世界现在能可怜可怜我,在我剩下的这三四十年里,分给我一块现实的空间!
在超市里逛了一圈出来后,冷欣月让我的手臂、手腕、手指上全都挂满了沉甸甸的塑料袋,以至于我都不满了,发牢骚说:“你买太多了,做一个晚上也做不完,多放几天就不新鲜了!”
冷欣月横眉立目瞪我一眼道:“我的商姐有14天没有吃到新鲜的蔬菜瓜果了,再说,我还希望她今天能够开始破戒吃肉,从此过上幸福的人间生活,这都是为你好呢,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张开嘴巴一句话没说出来,只好对着她苦巴巴地笑了一下,甩开大步走向前方。
我不知道,从此,我和商诗能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当冷欣月的车终于逼近了看守所,我的心脏也登上了云颠。
当那个看守所的破旧院门浮现在我眼前时,我胸腔腹腔里所有的内脏都开始跳动。而我颅腔里的大脑已经开始控制不住散乱的神经。
冷欣月也没有话了,甚至声息都很微弱,下车时的身形有点轻晃,失去了原有的节奏和韵律,我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激动。
我颤动着身子跟着下了车,和她并排站立在小巷旁边,迎接着冬日寒风的鼓舞。
小道上有稀稀拉拉的行人经过,而那个大院门虚掩着,门前还没有人。冷欣月抬手看了看时间,颤声说:“应该快出来了!”
我也语声抖动着说:“要…要不要给他们打个电话!”
冷欣月声音还是慌乱:“按他们通知的时间,还得要十来分钟吧!不过,不过,打打电话也好,只是我不知道他们的电话!”
我也慌了心神,说:“要不然我们直接进去找他们?”
冷欣月连忙慌张地摆手道:“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我们可不能再惹麻烦了,万一给我们定一个擅闯禁地,连带商姐受累,那我们还活得下去吗?”
我想了想,也为自己的卤莽想法惭愧不已,又想了想,便掏出手机给赵警官打电话,还好,很快他就接了,我说:“赵兄弟,我是李医生!”
赵警官愣了愣,便打着哈哈笑道:“哈,李老弟,要恭喜你啊,接到你家那位了吗?应该就要释放了,真是为你们高兴!”
我觉得无论我和赵警官有着怎样龌龊的交易,但终归他还是给了我帮助,所以我还是由衷地感激道:“赵兄弟,真地要感谢你的关照,才有我和她的今天!”
赵警官嘿嘿笑道:“李老弟,受之有愧啊,咱也没为你做过什么!要感谢就感谢老天保佑你家那位,使我们没有找到新的证据,还有就是要感谢你们那个公司里那位叫什么冷秘书的来着,做事严丝合缝、干脆利落,愣是没有让警方从帐目里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佩服啊,长得还那么漂亮,比你家商诗差不了多少,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李老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