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婚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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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隽整晚只跟两个人聊过天、喝过酒,一个是南非的珠宝商,而另一个高大的北欧男子,岑曦并不认识。他们谈话的时间并不长,而凌隽只待了大半个小时,便有离场的意思。
这时酒店经理上前,毕恭毕敬地对保镖说了两句话,随后他们转述给凌隽。凌隽听后微微颔首,之后便随意地坐到舞池旁边喝着酒。
凌隽似乎在等人,岑曦远远地看着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静候着适当的时机,不料那男人突然搁下酒杯,举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那两保镖没有跟过去,岑曦稍稍思索了一下,也放下酒杯朝同样的方向走去。
高跟鞋踩在厚实的毛毯上,半点回音都没有。走廊两侧挂着壁灯,灯光从彩色琉璃灯罩渗出,那光线很暗,衬得周遭有几分暧昧迷离的感觉。岑曦密着脚步,走到拐角处便没了凌隽的身影,越是前行,就越有种落入陷进的感觉。她猛地停住脚步,还没来得及转身,后腰已经被某样锋利的东西抵住:“不许动。”
那声音自后方传来,很轻,很沉。岑曦屏住呼吸,当那凶器从后腰挪到自己小腹,她骇得连寒毛都竖了起来。垂眼一看,那把小巧的美工刀正亮着寒光,只要动作大一点,她的礼服和皮肉都会被划穿。
岑曦僵得跟木头没有两样,脑袋一片空白,当身后的男人挟持着她前行,她便机械式地前行。结果那男人把她带到了男卫生间,站在门口,她的脚步很自然地停滞了,然而对方并不理会,刀刃一压便厉声催促:“进去!”
那一下差点把岑曦推倒在地,她脚步发虚,好不容易站稳了,抬眼就看见站在小便池的凌隽,此时正慢条斯理地拉着裤链。她完全没料到里面是这么一番境况,此际尴尬得不行,回头发现门已经被锁死,她只能别开眼不去看他。
凌隽旁若无人地整理好皮带,之后便走到盥洗台前洗手。在宽敞而封闭的空间里,哗啦啦的水声显得格外明显,在镜子里打量着那个可疑的陌生女人,好半晌才发话:“整晚都偷偷摸摸地看着我,现在给你机会光明正大地看,你怎么就不看了?”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但岑曦却听出些许凌厉凶狠的意味。原来他早已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说不定刚才那番动静,就是引自己上钩的。就在她暗觉失策之际,凌隽已经走到他跟前,她下意识躲避,不料对方的动作更快,她刚动了动身,他已经粗暴地将她甩向门板,并将她的手腕折在身后:“你是什么人?”
经过一番推撞,岑曦的晚宴包摔倒地上,那个小小的扣子被撞开,里头的手机、唇膏等东西都滑了出来。凌隽无意间扫了一眼,看见那张小小的名片,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片名正是萧勉给的那张,上面的名字没什么特别,就叫做赵展。岑曦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也没有听萧勉提起过,不过凌隽好像认识,他松了手就捡起名片,随后略有所思地审视着她:“你跟赵翁是什么关系?”
看他敛起一身煞气,岑曦稍稍整理了一下礼服,随后从晚宴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凌先生您好,我是cooing的采购总监岑曦……”
话还没有说完,凌隽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你跟赵翁是什么关系?”
他的音量倏地提高,守在外面的保镖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都推门而进。
刚刚才被人用刀子挟持过,岑曦对他们都抱有戒备。眼见门被打开,她第一反应就是逃跑,结果前脚还没迈出来,人已经被揪了回来。凌隽板着脸看了她一眼,接着对他们说:“带走。”
凌隽说的不是中文,而是阿拉伯语。岑曦前阵子学了一点皮毛,听见这句话就想反抗,然而她刚有动作,在她左端的男人已经“嗖嗖”地推开了美工刀,她瑟缩了下,最终还是安分下来。
那两个高大的保镖一左一右地带着岑曦往停车场走去,凌隽落后他们两步,此际正拿着那张片名研究着。
手机不在手里,岑曦想求救也不行,被塞进车厢的时候,她终于鼓起勇气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凌隽根本不用开口,他的保镖已经低声呵斥:“闭嘴!”
车子是凌隽自己开的,这一路疾驰,抵达目的地时,岑曦已经被晃得头晕眼花。透过车窗往外望,她看见一道气派的铁花大门,尽管已早入夜,但这里依旧被灯光照得亮如白昼。
凌隽没有下车,他摸出岑曦的手机扔给她:“给他打电话。”
岑曦翻出通讯录,正要往下翻,凌隽便把片名甩过来:“拨这个号码。”
岑曦害怕他又拿出美工刀抵住自己,于是只好照做,她一边按着号码,一边问他:“你想让我说什么?”
“让他出来就好。”
凌隽唇边浮起了一抹怪异的笑容,岑曦感到背脊一寒,手指也有点不停使唤。
正要按下最后一位数字,岑曦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车上众人都惊了一下,尤其是岑曦,手机差点从她手里滑出去,凌隽眼疾手快地握住,瞧了眼来电显示,他笑意更甚:“萧勉?”
还没悟出他笑容里的意思,岑曦就听见他感慨:“看来我不小心就捡到了宝啊。”
说完,他便开了免提,轻松愉悦地跟萧勉打招呼:“兄弟,在哪儿风…流快活了?”
岑曦诧异,这男人明明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样,然而跟萧勉通电话,一开口就称兄道弟,看来这男人之间有着什么渊源。
接电话的人不是岑曦,那头的萧勉显然愣了一下,三两秒后,他才平静地发问:“她呢?”
“哦,你的妞啊?”凌隽往岑曦那方扫了一眼,语气轻佻地说,“他在我车上,刚才她偷偷摸摸地跟着我,我就把人给逮了。幸好她还蛮识相的,不然我早往她身上捅窟窿了。”
岑曦无语,萧勉也沉默着,只有凌隽说得兴起:“你也在新加坡吧?等下我过去找你,给你介绍几个嫩模,个个都水灵灵的,现在这个年老色衰的就甩了吧……”
听到这里,萧勉终于开口:“你在哪里?”
“我在赵翁的别墅门前。”凌隽说,“你的妞厉害啊,居然拿到那老头的名片,我正打算……”
话才说了一半,萧勉丢下一句“等着”,之后便果断地切断了通话,凌隽对着手机瞪眼:“搞什么,挂我电话!”
萧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过来,不过是十来分钟,岑曦就听见外面传来尖锐的刹车声,回头一望,萧勉恰好从驾驶室出来。
原本懒洋洋地玩着手机的凌隽瞬间精神起来,他直起身体,而萧勉却看也不看他半眼,径直走到副驾,打开车门让岑曦下车。
凌隽囔囔道:“诶,你火急火燎赶过来就为了这妞吗?”
萧勉这才正眼瞧了他一下,冷冷地地说:“她是我老婆。”
凌隽的表情变得很滑稽,他嘴巴半张,却说不出话来。
自知闯祸的岑曦垂着头,萧勉看他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于是便按耐着情绪将她塞进自己车里,一边替她系安全带,一边对她说:“乖乖坐着。”
岑曦正要应声,萧勉已经关上车门,举步往凌隽走去。
在车厢里静悄悄的,岑曦隐隐约约听见凌隽的声音,可惜却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萧勉背对着她,她只能看见凌隽手舞足蹈的样子,似乎很激动。她好奇得很,正想悄悄降下车窗,萧勉竟忽然转头,她吓得连忙将手缩回去。
幸好萧勉不是发现了她的坏心思,而是跟凌隽谈完话回来罢了。他上车的瞬间,岑曦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凝滞起来,如果刚才被挟持是惊惶程度是五星,那么现在应该还能再添上五颗星。
每当萧勉生气,他的下颚就会绷得很紧,岑曦时不时观察着他的脸色,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跟凌隽认识的?”
萧勉双手扶着方向盘,明明是平坦又畅顺的直路,他的手背竟然也因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筋。他避而不答,反过来问她:“不该是你先来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岑曦咬了咬唇,心里纠结。
车厢沉静得压抑,萧勉开了转向灯,干脆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拉了手刹,他转头望向岑曦:“我们已经是两夫妻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跟我说,我怎么帮你解决?”
内心似乎被这话微微触动着,岑曦揪着手里的晚宴包,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
萧勉把她逼得很紧,他接着问:“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丈夫?”
这样的指控非同小可,岑曦一下子就慌了:“我没有!”
其实岑曦对他并非欠缺信任,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不希望被旁人知晓的往事,而跟高衡有关的一切,她半点也不想分享,尤其分享的对象是萧勉。她头疼至极,不知道该用什么措辞为自己辩解。
萧勉不给回应,只等着她把话说下去,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无论她沉默多久也不催促。
最终岑曦长长地叹气,假如今晚不给萧勉一个满意的答复,萧勉应该不会就这样算了。她吸了口气,语带无奈地说:“大概在三年前,我爸大病了一场。不巧那会我刚买了一套商品房,我跟我爸妈的积蓄都拿来付首期,而我爸在重症监护室足足住了三个月,每天都是几千上万的开支,我们根本负担不起。当时我手头上有两个项目,要动点手脚并不难,所以我挪用了公司一大笔资金,还请求我在财务科工作的阿姨替我做账。”
听到这里,萧勉已经可以猜到后续发展。岑曦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后来我及时把这笔钱填上了,这件事原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是我笨,我居然告诉了高衡。算是我认人不清吧,现在我们翻脸了,他拿着当年做账的证据威胁我。我没了工作、毁了档案通通都不要紧,但这件事一旦被揭发,我阿姨就会被连累,你也知道做财务最忌讳就是做这种事,要是被传出去,就再没有公司愿意聘请她。我已经自私过一次了,我不能再让阿姨承受被辞退的风险,要是她为了帮我而丢掉工作,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所以你一直被他拿捏住?”
岑曦点头:“以前见惯他耍手段打压竞争对手,如今换成自己被算计,还真有点意想不到。我想他很早开始就不爱我了,他对我好,也就为了让我全心全意地做事,毕竟没了我,他有很多事都办不成。”
萧勉问她,“他到底让你做什么?”
岑曦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把事情仔仔细细地告诉了萧勉。
萧勉眼底潜藏暗涌,声音发紧:“你明知道危险,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岑曦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才吃过亏,哪里还敢对谁推心置腹?要是哪天你也拿我见不得光的错事威胁我,我不是很惨吗?”
这话听得萧勉心里发酸:“那你怎么又决定告诉我?”
“我不知道。”岑曦耸了耸肩,“其实我在对赌而已,就像当初选择跟你结婚一样。我把我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你身上,虽然心里没底,但还是很乐意这样做。就是这样,不需要有什么原因。”
把久埋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岑曦如同放下一个超重的包袱,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萧勉跟她相反,他从来不在别人背后说不是,而现在却轻蔑地说:“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
想起刚才被人用美工刀抵住,岑曦不禁后怕,她问萧勉:“假如你那会不打电话过来会怎样?”
“不会怎样,就是便宜那小子而已。”说完,萧勉重新启动汽车,朝她下榻的酒店驶去。
他口中的小子显然指凌隽,岑曦好奇,忍不住重复方才的疑问:“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跟凌隽是不是很熟?”
萧勉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岑曦不明所以:“嗯?”
萧勉言简意赅地提醒:“年老色衰。”
岑曦一听就炸毛了,萧勉安抚道:“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你什么意思?”岑曦凶巴巴地质问,“难道你也觉得我不及那些水灵灵的小姑娘吗?”
“水灵灵”那三个字,岑曦说得咬牙切齿的。看她的心思已经不在他跟凌隽的关系上,萧勉便说:“那些水灵灵的小姑娘当然比不上你,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对你一见钟情?”
他说得过于理所当然,以致岑曦觉得那仅是一句玩笑话:“原来你也很懂哄女孩子开心啊。”
萧勉分神看了看她,波澜不惊地吐出几个字:“我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