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春秋-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和杨教她习武,贤士夏出教她断文识字。
日子虽艰苦,可一心想着要向父亲报仇她,无论习武再辛苦,她都一直坚持,可是面对贤士所授意的东西,除了识字,她最讨厌的便是乐理了,每当贤士抚琴,她便昏昏而睡,音律,对她来说不过就是睡觉用的催眠曲儿而已。
十四岁那年,那日风和日丽,山谷上处处弥漫这野花的芬芳,她记得,就是在那日,宫和杨、夏出三人在山顶的茅屋外为她庆生而畅饮,三人皆大醉后,独自无聊的她便是追着两只交织在一起舞翩翩的彩蝶下了山,然后,在河边听到了那曲清风调,在渡船上看到了那个衣决翩翩的抚琴男子,那时的她,从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神仙般的人物,如此悦耳的琴声。
便是从眼前的那刻起,他的一举一动,仿佛是一个魔咒,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她想,这大概便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那一刻,她忘却了几位家臣的叮嘱,忘却了未报的大仇。兀自随他下了山。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宋国的公子,身边美人如云,可是她却不在乎,只要他肯和她说话,对她笑,为她抚琴便好,她过怕了山上那种冷清的日子。
他问她的名字,她但笑不语,贤士夏出说,惠后记恨她的父亲,定然不会轻易的放过她与姐姐,无论何何时,让她都不要告诉别人真名。
见她不语,他也不恼,却是宠溺道:“既然你不说,那我便给你取一个吧!都说佳人如玉,那你便叫玉可好?
玉,美者,贵者也,她欣然而应,心里满是甜蜜。
直到那日,他被宋王招进宫接待晋公子重耳后回来,他看着她,一脸的温柔,他说:“晋公子重耳虽流亡他国,但却是个颇有大才的人,纵使流亡,身边的谋士和家臣亦是不离不弃,照此看来,他日,必会有一番作为,我若此时与他较好,他定然会感激与我,我已打算赠送十名美貌处子与他,玉虽不如其他妇人那般妩媚,却另有一番清雅脱俗的灵气,又是处子之身,定会得到晋公子的宠爱,介时,若在为其生下大子,将来必是贵不可言。。。。。。”
他虽一脸温柔,但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情,好似一个重雷霹雳,她才明白,在这个世间,所谓的缘份和真情,大概只是权欲之间的利用与被利用,于是,她满怀着不甘在车莲蓉的‘帮助’下逃离了公子府。。。。。
被人扔至乱葬岗时,耳边充斥的是乌鸦刺耳的哇叫,鼻间弥漫的是鲜血的气息与棺木死尸腐臭,身体早已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但是她依稀可以听到鲜血顺着被割断的脚脉哗哗的流动声。犹记得那用力抬起眼眸时,那一片正落在她的眼边的发枯黄树叶,清晰的纹络,发黑的虫眼,仿佛正是她那凌乱的人生轨迹与劫难。。。。。。
☆、第七章 晋公子重耳
“如此,那边依诸君所言,就比乐技吧!”郑月安话未落音,公子旅突然伸手一把将跪坐在一旁的她拉进了怀里,紧紧扣着她的腰肢,在她耳边低声道:“手上的伤口不痛了?”
他的呼吸就像一片羽毛扫过她的耳际,使得郑乐安一阵哆嗦,连忙挣扎道:“无事,只是动动手指罢了!”
“妙极妙极!”主位上的车莲蓉将他们的举动尽收眼底,玉掌一拍,笑道:“既然郑氏选了乐技,那探香便跳舞如何?”
话罢,便有内侍将琴取了过来,公子旅松郑月安,随即接过内侍手中的红木琴,才拨弄了几下便一把被郑月安给夺了过去,她不满的瞪了公子旅一眼:“这么好的红木五弦,你莫要将它给糟蹋了。”
说罢,她便不再理会公子旅,只是兀自抱着红木五弦,挪坐到另一端,正襟危坐,扬手试了几下音调,琴音虽不及后世那般清脆,却多了几分低沉,然,这也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抬眼见一袭红衣的探香已到了大殿中央,她这才将红木五弦琴做琵琶状竖抱,扬指起音拨弄了起来。
起先,众人具是不以为意,着妇人,连琴都不会使,还谈何琴艺,于是,便都将目光粘在那婀娜多姿的探香身上,并交头接耳的说论着,有的则是一脸淫笑。可渐渐地当试音一过,那些懂得音律的人具是一愣,这曲子,仿似战场上的鼓声与号角。
随着渐渐响起的音符,大多数人渐渐都闭起了双眼,灵魂仿佛 也随着音律的符调飞到战场上。
大殿的中央,正在扭转身姿的探香已然渐渐落后了步伐,这首曲子气势庞大,时而缓,时而急,步伐早已被打乱,她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愈发吃力了,可当想到公子兹甫交代的任务时,她还是一咬牙,再次吃力地将红袖挥动了起来。
从列营到吹打再到点将排阵,音律的步伐也越发急促,此刻,除了大殿内的婢女内侍与车莲蓉,谁也没有留意到一袭红衣的探香重重的摔倒在地。
郑月安嘴角微勾,手指拨动愈发灵快了起来,走队,埋伏直到最后一个音符。
一曲罢了,殿内一片宁静,众人具是沉醉其中,久久还未回过神来,就连颇为自傲的车莲蓉亦是还处在不可置信地惊愕当中。
良久,一位坐在大殿角落的青衣男子站了起来,端着白玉酒樽向郑月安走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得众人回过神来,都纷纷不解的看向他的举动,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楚公子旅也不由的挑了挑眉,一脸不悦。
“此曲仿若一个战场上的将军,将满腔杀敌情怀一一倾注于激越的琴音之中,动天地,泣鬼神,可谓惊心动魄,敢问娇娇,此曲为何人所作?若能当求知一见,定奉若师友。”
殿内众人皆知她是楚公子旅的姬妾,可这人,他说的是娇娇,不是郑氏,这是何意?他这是在挑衅公子旅还是他发觉了什么不成?
郑月安微微蹙了蹙眉,将神色敛去,这才抬起头看向那人,只是这一看,使得她浑身一僵。
只见那人一袭青衣,玉簪绾发,剑眉入鬓;凤眼生威;一张俊脸,英气逼人,此时正烁烁的看着她,只是,他却有着一双不同寻常的眼睛,双瞳。
传说,晋公子重耳,自打出生便与常人不同。
重瞳子、骈肋。就说他是一个眼睛,两个瞳,并且所有肋条都是结成一块板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郑月安敛了敛神色,垂下眼帘,抬手轻轻抚摸着琴弦,道:“此曲名为《十面埋伏》,妾亦不知何人所作,只是碰巧得了曲谱而已。”
闻言,晋公子重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只是一瞬,便又笑道:“也罢,既然今日能闻得此曲那也算的上是人生一大幸事,重耳在此敬娇娇一杯,以谢娇娇能让重耳闻得如此佳曲。”
重耳,他果然是晋公子重耳。
郑月安正了正坐姿,举起案几上的酒樽,着向重耳一福,尔后,衣袖掩口,酒汁入喉。。。。。
见重耳这般,宋公子兹甫纵然心生不满,但也只好执着酒樽起身离了塌,这一举动,同时也代表着众人可以自由活动了。当即,大殿里便再度热闹了起来。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之久,酒宴才渐渐散离。
紫檀香木的马车内,一袭黑衣的楚国公子旅正懒懒的靠在郑月安的怀里,衣襟微敞,露出因酒醉而泛红的皮肤。
“怎饮了这么多的酒?”方才,她并未见他多饮啊,怎么此时一脸醉意?
“无事,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似是贪恋额头上的那轻触的凉意,说话间,公子旅一把抓住郑月安那微凉的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
对此,郑月安也不恼,只是轻轻的帮他揉着,轻笑道,“今日似是破坏了夫主的好事,害的夫主错失了美人,妾,心里甚是过意不去呢!”
听出她语气里的得意,公子旅猛地睁开凤眼,定定的看着她:“留在我的身边,由我护着你可好?”
从今日的宴会上的情景他便得知,眼前这个妇人,定然与子兹甫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纠葛羁绊,只是那一刻,他心里竟有些后悔带她去参加这场酒宴,就在方才,子兹甫还意欲向他讨要她,只是被他给拒绝了而已。
他对兹甫道:“虽不过是一妇人而已,但是这妇人却曾有恩于旅,旅曾许诺护她平安,是去是留,不若让这妇人自己选择吧!”
是了,他熊旅活了二十一个年头,平生第一次撒谎,便是在此时,为了留一妇人。
当将问题抛给 她时,他心里竟也是害怕 的,害怕她会答应子兹甫,还好,她并未答应。可是,他也并未忽略那一刹,子兹甫眼中闪过的失望与不甘。
见郑月安只是但笑不语,公子旅心里没由得烦躁了起来,“你若是想离开,我会送你钱财,不会为难于你。”说罢便推开郑月安的双手,兀自的转过身去,枕着她的双腿睡了过去。
一阵清风吹来,郑越安便抬手将车壁上的小推窗合上,尔后低头看向怀中那人。许是真的醉了,这厮,竟然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躺在她的身边睡着了,也不怕她。。。。。。
唇角微微一勾,郑月安不由摇头笑了笑,尔后便将他头上的玉冠给摘了下来,正在此时,那人突然翻了个身,吓得她连忙将手缩了回来,见那人并未醒来,只是平枕在自己的腿上,她这才吁了口气,将玉冠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低头见他眉头紧锁,郑月安不由抬手抚了上去,这一抚,似是想要将公子旅那眉仄抚平,抚去一切烦恼。
这个男人,虽是心计深沉,可却同样不失风华绝代,若不是生在王侯之家,若不是恰逢战乱,家国不保,想必他也定是过着那把酒论诗,快意江湖的日子吧。。。。。。。
☆、第八章 恳请公子庇护
次日一早,宋桓公突然赏赐了公子旅十个美貌的处子,与一车绫罗珠宝到质子府。而那留在宫里为宋公子明治病的巫却没有随其一同回来。
宋公子明,也自那日回宫后,一连半月,未再出宫。
对此,楚公子旅似是并不惊讶,喜滋滋的接了宋桓公的赏赐,并再三表示感谢宋桓公的关怀。于是接下来,整个质子府都理所当然地一连笙歌了好几日。
这日,郑月安着了一袭男装到楚公子旅的寝殿。
此时,一袭白色常服的公子旅正跪坐在堆满竹简的案几前写着什么。
这个时代,白色,是庶人才会穿着的衣服。
见是郑月安,公子旅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复而又低头继续写着东西。
“今日是来辞别的么?”
他的语气太过淡然,使人听不出喜怒。郑月安心里虽然紧张,但面上却故作淡然道:“不知那日紫薇树下之言,公子可还记得否?”
“呵呵。。。。”楚公子旅突然笑了起来,将写好的竹简凑到嘴边一边吹干墨迹,一边道:“如此说来,你是来报恩的?”说道此处,他俊眉一挑,斜了一眼郑月安:“你莫不是真的想要做我的姬妾吧?”
楚公子旅这般,郑月安也不恼,随意用手弹了弹衣袖上的纹线,漫不尽心地向前渡了几步,“如今公子明与巫皆被宋王扣留在宫里,此时,公子若是举止稍有不慎,说不定次日宋王的赏赐便如公子您所说,是公子明和巫的骨头乐器呢!”
挑眉看了公子旅一眼,她又笑盈盈接道:“然,实则这也没什么,只是怪公子您本身要过耀眼了罢!”
楚公子旅一愕,随即便又是哈哈一笑,“咄,可笑,真真可笑!如此说来这还是我的罪过了!”
话虽如此,但他却是说地一脸风轻云淡,哪里有半分的愧疚感。
不下片刻,他又继续道:“只是,公子明乃是宋王最宠爱的儿子,那巫又有恩于公子明,宋王赏识他感谢他都还来不及,又怎会做个无情无义的小人。我竟不知,你一妇人,是从哪里借来的胆儿,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呵,莫不是不想活了?”
此刻,他那一双带笑的的眸子里已然有了杀意,语气也冷硬了起来。
郑月安似是感觉不到四周空气突然骤冷,咯咯一笑,“公子猜得真对,乐安这不正是跟公子您借的胆儿么?如今正逢乱世,天下诸国群雄辈出,被誉为‘贤公子’的王孙也并无几人,而这其中最为耀眼的便齐国公子小白,晋国公子重耳和楚国公子您。”
“齐国虽遭逢政乱,可公子小白已然在门下众贤士和各贵族世家的推选拥护下即得王位。晋公子重耳虽说流亡了七年,可正因如此,他的贤名反而越来越大,七年中,他所途径的十几个诸侯国均对他礼遇有加,门下贤士也越来越多,这些力量也已足够成为他的一个强大后盾。而公子您,却是情况最为不容乐观,您身为质子,没有楚王的召令和宋王的属意是不得随意离宋的,再加上楚公子玳和宋公子兹甫相互狼狈为奸,使得您在宋国的处境更加难堪。”
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起来:“公子早年游学天下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