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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快穿之女配范儿-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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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萝的眼眶就慢慢红了,垂头收起珍珠,道:“我收起来。”
  新年暂时冲淡了城中的压抑气氛,陈媛不爱与程家人多来往,但为人媳妇的名分摆在那里,少不得过去了几趟,跟着程家人祭祖,还捧了祭饭。
  程五公子一刻也离不得新纳的妾,不知程夫人是怎么和儿子说的,程五公子见了她就怕的很,好像她会吃人似的。
  那何四儿也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看得陈媛有时候都自我怀疑,难道她长得很穷凶极恶么?
  除了程夫人和程五公子令人郁闷,程家其他人倒是都不错,程家是武将门庭,家风健朗,陈媛也是打过仗的人,双方一拍即合,相处得很愉快。
  程四公子都私下和妻子说:“也怨不得公主那样,实在是五弟配不上她这个人。”
  程四夫人有女人特有的敏锐直觉,直接问他:“怎么,你怜香惜玉了?”
  程四公子急道:“你胡说什么!”
  四夫人干脆冷笑一声,讥嘲地说:“被我说中了是不是?看你急得,你不是这么想的,你着什么急啊?”
  她是个美人,久负盛名,嗔怒的样子也好看,四公子却第一次无心欣赏,怒而起身,斥道:“一派胡言!”手指在空中点了几点,出去睡书房了。
  四夫人扶榻大哭,嚷道:“他怎么能那么对我!我不活了!”
  她的奶娘抚着她的肩膀劝道:“这事儿实在也怪不得姑爷,小姐的话也太过伤人了,姑爷生气也应当。”
  四夫人只管呜呜的哭,半晌才抹抹眼泪,控诉道:“你看他那样儿,难道还是我冤枉了他!”
  奶娘拍了她一下,板起脸道:“如果真有此事,小姐发脾气也在理,可姑爷不过就是说了句话,连捕风捉影都算不上,小姐这样就是过了!”
  陈媛还不知道小夫妻为她起的风波,她的交际圈子就那么一点儿,亲近的除了舅家童家,再没旁人。
  忙过了开年五六天后,这天,燕王妃章氏忽然来访。
  下人层层通报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清点库房,闻讯思忖了会儿,便让人请章氏进来,自己也离了库房。
  “暖香坞地方开阔也暖和,后边就是花房,殿下在那里见王妃吧?”阿萝提议道。
  陈媛点头应了。
  在她搬进来之后,府里确实修了一座花房,算是封建时代的蔬菜大棚,只是种的不是菜,种菜的另外在城外的庄子上,这里只是培育些各色花儿。
  阿萝亲自领着人去后头搬了些水仙杜鹃的摆到屋内,刚布置好没多久,章氏就挟着香风进来了。
  章氏这人颇是张扬爱打扮,梳了个雍容的牡丹头,留一大尾,髻上戴了一整套金光灿灿的头面,柳叶眉,樱桃口,当得“艳而不俗”四个字。
  陈媛笑着起身让她:“五嫂来坐。”
  章氏如满月般的脸庞带着笑意,打趣她道:“小没良心的,我刚嫁给殿下的时候,你才那么一点点大,跟在我后头直叫我‘兰姐姐’,我也不好叫你改口,现在长大了,就只叫我‘五嫂’了。”
  一句话也勾起了陈媛的回忆,章氏大她八岁,嫁过来的时候,陈媛还是个毛丫头,两人确实好过一阵子。
  她重新施礼,唤道:“是我的不是了,兰姐姐——”
  两人相视一笑。
  “吃这个,蛋黄酥,厨子刚做的,还新鲜着呢。”落座后,陈媛推了推点心盘子,给她介绍道。
  那点心盘子是青瓷的,上头垫了一层细纱,摆了六个小巧的花型点心,一点嫩黄的尖尖格外惹人爱。
  章氏用帕子托起一个来吃了,香酥的滋味渗入口中,顿时眼前一亮,笑道:“果然是你这里的点心新奇,我家丫丫倒是爱这一口。”
  “那等五嫂走的时候,我给五嫂包一盒子,带回去给咱们丫丫尝尝。”陈媛道。
  丫丫是章氏的女儿,也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和陈峸婚后,就只生了这个女儿,此后再无产育。
  因为章氏没有儿子,陈峸又纳了几房妾室,为了这个,夫妻俩时常怄气。
  一个觉得要和人分享丈夫很委屈,一个觉得对方生不出儿子,懂事的就不该揪着妾室的事情不放。
  章氏为了生儿子的事儿恼了几遭,反而对女儿更疼了,立刻笑道:“那也是你这个姑姑的心意。”
  “看,丫丫的刁钻全是和你这个做娘的学的。”陈媛摇头笑道。
  章氏也不反驳,微微昂着头,很是得意的样子。
  陈媛一面嘴里和她说着家常,一面心里思量着她的来意。
  她们姑嫂初时确实是交好过一阵子,但章氏是个实打实的小姐脾气,没有公主命,还有公主病,陈媛看似温和,也不是什么棉花性子,两人当然渐行渐远。
  她实在想不出章氏的来意。
  章氏也不急着说来意,只管和她东拉西扯,说些京里的闲话,比如谁家的小姐有才干,谁家的夫人耐不住寂寞,谁家的男人瞒着家里的老婆养了外室……不知怎么就说到了程家。
  她用帕子按着唇角,遮掩嘴边的那一丝笑意,故作神秘道:“程夫人做主,给驸马纳了一房小妾,妹妹知道吧?”
  陈媛好笑地说:“嫂子快别这样了,叫人笑话,我早知道了,夫人事前跟我说过的,我也同意了。”
  章氏不赞同地说:“妹妹同意了?妹妹怎么这样心大,驸马纳妾是何等大事,妹妹,你不该同意的。”她手里扯着帕子,涂了蔻丹的指甲掐着丝绢,不忿的模样就像是自己的丈夫出去找了小的。
  “我不怎么爱和驸马打交道,总不能连他找个可心的人都不许吧?要是我既对驸马不闻不问,又逼着他不许找别人,镇国公和夫人岂能容得下我?”陈媛忍笑睁大了眼睛,语气天真地问。
  章氏在心里唾骂她,别的事上精明得和个猴儿似的,怎么轮到自己就犯起糊涂来了,没好气地说:“不是不叫驸马纳妾,配这个驸马,实在委屈了妹妹的人才,所以妹妹不想和驸马亲近,我和你哥哥都不说什么,可就算驸马要纳妾,也该纳妹妹找来的人,不能叫他们程家自己就办了,不然,今天纳一个,明天纳一个,妹妹再想管的时候,就管不住了!”
  她自觉苦口婆心,连教育女儿的时候都没这么费过心,却见她那糟心的小姑子睁大了眼,扑哧一乐道:“谁家的好女儿愿意嫁给那么个人呢,叫我找人,我可不做那个孽。”
  章氏气得嘴唇哆嗦了一下,又疑心她是讽刺自己的丈夫,本来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到了这会儿也不想说了,半晌才平下气来,说:“妹妹这是在心里怨上你哥哥和嫂子了。”
  陈媛敛了笑,平静地说:“不管嫂子信不信,我从没怨过五哥,我自己选的路,没道理怨别人。”
  这话,章氏一个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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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冬天过去后,春天终于来了。
  然而,就像这个国家突然进入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模式,紧跟着雪灾的是春旱,春旱过后,又是暴雨。
  夏季的暴雨摧毁了农民们最后的栖身之所,官府的暴力再也恐吓不了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民众。
  不可避免的□□开始了。
  进行如此大规模的赈灾显然超出了这个王朝的行政能力。
  有人开始上书建议皇帝迁都。
  一次两次,皇帝都坚决地驳回了,可当太子率领群臣在大朝会上跪请时,皇帝也暂时失声了。
  长乐公主府。
  陈媛跪坐在毡席上,长发不束不簪,瀑布般倾泻在背上。
  阿萝从门外跑进来,跪地奏报:“太子和相公们在朱雀门外跪了大半日,陛下把自己锁在太极殿里不见人,这次多半是真的了,殿下,咱们早做准备吧!”
  她的声线有些发紧,这都是喉咙干涩所致,时局如此糟糕,越是靠近权力中心的人,越是感到难以接受。
  明明去年冬天之前还是歌舞升平,还是河清海晏的盛世,怎么不到短短的一年时间,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呢?
  阿萝将脸死死对着地面,拼命忍泪。
  陈媛的眼睛亮了,亮得渗人,她一把抓住心腹侍女的手,颤声问:“迁都?往哪儿迁?南边?那这边千万百姓呢?都不要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大。
  人间地狱的场面,陈媛没少见,但她却想不到,一个不算昏庸的君王,一个自诩承天命的正统朝廷,竟然要抛下受难的百姓自己逃命!
  她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凉。
  阿萝迷惑不解,反手将她的手抓到手里握着,说:“殿下,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那都是一群暴民,是造反的。”
  陈媛看了她一会儿,喉咙里发出含糊的两声,挤出笑来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对……跟咱们无关……田契房契不带了,金银细软也不用收拾太多……备好车马,找人守着宫里和舅家,一有消息咱们就走……”
  阿萝听她说话还有条理,但手分明冰凉,忧心地蹙起眉头,轻声应道:“殿下的吩咐,我这就去办。”半哄半扶着人去了内寝,把人塞上床,盖好被子。
  她还担心公主不肯乖乖睡觉,谁知一沾着枕头,人立刻就睡着了,双目紧闭,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
  阿萝心酸难忍,在她的床前偷偷抹了把眼泪,才出去找来近日轮值的侍女们,一问方知,公主居然已有许久不曾好生休息过了。
  太子和大臣们确实在朱雀门外跪着,这是涉及整个国家的大事,或者不客气地说,事关国运,谁也不敢稍有轻忽。
  说得难听些,不迁都是死,迁都也是死,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不迁都,现行的统治没几年就会被起义者颠覆,迁都,那陈氏皇朝就永远失去了染指这片土地的权力。
  哪怕灾难过去,这片土地的人,也绝无可能再接纳陈氏皇族了。
  太子还好,他毕竟只是太子,做决策的皇帝却要被骂惨。
  这个罪名谁也不想为皇帝承担,所以大家在地上跪得毫无怨言。
  太阳落山的时候,跪了一天的大人物们又累又渴,有几个年老体衰的老臣干脆晕倒在了地上。
  太极殿里漆黑一片,皇帝还在里面,但他没有命人掌灯。
  或许这是他最后的抵抗。
  但不管怎样拖延,事实都不会因此而改变,在群臣跪谏了三天后,皇帝打开了太极殿的大门,同意迁都。
  山呼万岁声中,只有太子抬头看了一眼,就这么这短短几天,九重台阶上的皇帝仿佛老了二十岁,露出颓败的颜色。
  他心里砰的一跳,走回东宫的时候仍然魂不守舍。
  小内监觑了他一眼,还是通报了。
  太子妃杜氏身姿如柳,施施然从房内迎出来,柔声道:“殿下回来了。这几天殿下实在辛苦了。”
  自从袁行朗来到太子身边后,有他时时规劝着,太子和太子妃夫妇的感情和睦不少,太子妃是真心心疼丈夫。
  见了妻子,太子神色缓和下来,搂着妻子的腰往里走,笑道:“做成了就好,孤不怕辛苦。”话虽是这么说,神色里却控制不住的露出些倦色来。
  太子妃伸手给他按着头,劝道:“回房睡一会儿,给你熬些细粥醒来吃好不好?”
  “不必了,忙得很,”太子摇摇头,吩咐身边的小内监,“速去请袁庶子和谢冼马过来,要快。”
  袁庶子指袁行朗,谢冼马自然是指谢青,这两人是太子面前的大红人,说话十分顶用,东宫里无人不知,就连太子妃娘娘也要笼络两人以固宠。
  听见丈夫要见的人是袁行朗和谢青,杜氏欲言又止,还是没说出扫兴的话,只柔声道:“趁着人还没来,殿下先垫补些东西吧?都是现成的,温在炉子上。”
  太子在朱雀门外跪了一天,听她这么一说,也觉饥肠辘辘,便点头道:“也好,劳烦你了,他们两个想必也没吃饭,索性等他们来了一块儿用。”
  杜氏见他自有主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下去准备饭食了。
  等袁行朗和谢青联袂而来时,就见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汤饼,羊肉的香气一股一股的往鼻子里钻,城中乏食,但饿着谁也不会饿着太子,宫中的饭食依然不错。
  袁行朗和太子更近似朋友关系,见有吃的,便知是为他们准备的,二话不说,抓起一块蒸饼就吃。
  至于谢青,就更不是腼腆人了,但他和太子的关系没那么好,还是等太子开口后,才斯斯文文地坐下用饭。
  一顿热气腾腾的饭食用完,三人都出了些汗,太子接过小内监递上的布巾揩拭脖颈,说道:“父皇已经同意迁都事宜,谢先生的办法果然好。”
  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放松的笑意。
  自从谢青被太子招揽后,他就成了太子的智囊,出的主意没有不成的,是以虽然他年纪尚轻,太子也心甘情愿尊称他一声“谢先生”。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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