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鸾今天穿去哪里呀-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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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谣便开始思考如何合理地要求霍凌让霍沂多留一阵,也不用专门留他,可以让弟弟们都留下。
这个理由,还真不难想。
——霍凌是去年册后纳妃的,选妃时看阅了很多秀女,记了不少名,就是为了留给弟弟们。
这些藩王们呢,确实大多数都还偏年轻一些,没到能成婚的岁数。但皇家在这方面其实很弹性,晚点成婚不碍事,早点把婚约订下来也挺好。
这就成了个现成的理由。
而且,这个理由大概还能让皇后慌一慌。
不论霍沂对皇后的感情有几分真,虞谣都不信现在如此“付出”的皇后,能接受霍沂有朝一日继位后让她屈居侧室。
那皇帝若此时为霍沂定下一个正妃呢?
虞谣暗爽地搓手,打算坐看皇后暴走。
于是在午膳时,虞谣就跟霍凌提了,跟他说藩王们反正都已进了京,不如趁此机会多留一阵,让大家跟记名的秀女们熟悉熟悉,把婚事定下来。
霍凌看了她两眼:“怎么突然说这个?”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虞谣若无其事地夹了个虾仁吃,“省得日后专门为这个跑了嘛。便是离得近的,来一趟也要颠簸几日,怪累的。”
说着一顿,又道:“顺便也让他们多陪一陪太妃们,我听说太妃们总念叨。中秋佳节嘛,不妨让他们多聚一聚。”
这话是她信口胡诌的。她根本没关注过太妃们怎么样,只不过按逻辑来说,太妃们在宫里也没啥事儿干,肯定会想孩子。
果然,霍凌稍微沉了一下:“这倒是。”
他与太妃们走动也不多,但不说太妃们,单是母后那边,就没少念叨三弟。
霍凌便点了头,让人去传话,说让藩王们都别急着离京,多留上一阵,让太妃们一享天伦之乐,顺便也忙一忙亲事。
他算了算年龄,自然而然地道:“年纪还小的不着急,二弟三弟四弟的可以先定下来了。”
虞谣心里暗喜,偏了偏头,吩咐宫女:“去请示皇后娘娘一声吧。关系到秀女,还是得劳皇后娘娘多操持。”
提到皇后,他心情复杂地多看了她一眼,虞谣笑笑:“昨晚我喝多了……怪对不住皇后娘娘的,这事我就不沾啦,免得皇后娘娘多心!”
霍凌笑了下,没多说什么,虞谣也不再多言,从容不迫地继续用膳。
消息传到各人耳中,他们都是什么反应,虞谣不得而知。但三天后,二三四三位藩王连带皇后一起坐到清凉殿来商讨定亲的问题的时候,虞谣一下就注意到了他们异彩纷呈的脸。
老二是没什么太多反应的,直说皇兄皇嫂做主。
老四呢,还不到十六,年纪偏小,觉得这种事很难为情,红着脸闷头坐着,磕磕巴巴地埋怨霍凌:“皇兄怎么突然提这个……”
行三的霍沂则有一种显而易见的不自在,在虞谣看来,不同于老四那种难为情。
他铁青着脸坐着,不看任何人,虞谣解读为他在刻意回避皇后的目光。
皇后还是淡淡的,只是有意无意间,虞谣看到她的视线从霍沂面上划过了好几次。
宦官很快将誊抄好的名册送到了三人手里,名册里附有画像。
霍凌道:“你们自己看,有合心意的,让皇后和贵妃也看一眼,再送去给太后太妃们过过目。都没意见了,就召进来见见。”
虞谣坐在他身边乖巧道:“皇后娘娘拿主意便是了,臣妾和谁都不熟,不好多嘴。”
话毕,她抬眸,静静看着皇后的反应。
皇后眼底轻颤,微微笑笑,也说:“臣妾也与各位藩王都不熟。”
虞谣内心:我呸!
皇后谦和道:“各位直接与太后太妃们商量吧。若有什么旁的想法,倒可以说来与本宫听听,如是原本就有了心上人,皇上和本宫也不逼你们另娶的。”
虞谣:嘁,我就假装听不懂你在疯狂暗示霍沂。
而后便见霍沂很给面子地站起了身,拱手道:“皇兄,臣弟不愿娶妻。”
霍凌看向他:“为何?”
霍沂朗朗道:“臣弟已与一姑娘一见钟情,只是她一时嫁不得。臣弟与她有了约定,来日她能婚嫁之时,臣弟便娶她。”
不得不说,霍沂的声音到很好听。全无他眼中的那种阴冷,字字句句清朗温润。
虞谣看到皇后眼中隐有流光泛出,是爱慕、是动容,又隐忍克制。
讲真,她都有点心疼皇后了。虽然他们的阴谋并不光彩,但皇后对霍沂显是真的动了心。
可霍沂对皇后……
反正她越看越觉得,霍沂的感情不真。
霍凌则不解道:“为何一时嫁不得?”
“这个……”霍沂卡壳了一下,道,“她前不久父亲刚去了,要服孝三年。”
“哦……”霍凌了然。
虞谣暗自啧嘴:呵,我懂了。等过三年霍凌要是催你,你是不是打算说她母亲也去了,要再服孝三年?
再过三年,估计还能拿爷爷奶奶各续一年。
只要再世的长辈亲戚够多,早晚能续到霍凌被你干掉或者皇后不再有用为止,是吧?
虞谣心说你做梦去吧!
她便笑道:“不知是哪家姑娘?殿下不妨把名字和典籍呈来一份,让太后和皇上心里有个数?”
霍沂脸上僵了一刹,又很快释开:“不了吧……”他状似轻松地笑道,“这位姑娘行事低调,若这般惊动宫里,她大约……”
“这和行事低调与否有什么干系?”虞谣截断了他的话,“太后是您母亲,皇上是您长兄。您的婚事,总是要让他们过目的。再者,来日册封王妃也还要有正规的旨意与册封礼。她若这般‘低调’,那这就都办不成了,殿下又如何迎娶她做王妃呢?”
霍沂一时被问住,虞谣只做不知他是临时扯谎扯崩了,笑吟吟又道:“殿下别嫌我说话不好听,我只说说自己的看法。”
霍沂硬着头皮和善道:“贵妃娘娘请讲。”
虞谣肩头轻耸:“我只怕殿下是被她蒙了,以为她低调、以为她孝顺,其实不过是一手欲擒故纵,把殿下吊得死死的。”
“这样的故事,话本里都有过。”她一字一顿,仿佛真的只是从话本上看来的一般,“说得更阴暗一点儿,人家暗中已有了相好的也说不定。只是殿下您看上去年轻有为,她便傍着你不放。这样你来日若成大器,她自有好处可得;你来日不成,她也不亏呀!”
是的,她在成心往皇后身上套。
实际上,她并不认为皇后是这种人,但这并不妨碍她拿这个挑拨离间呀!
简单总结一下就是——霍沂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酱紫,如果你成了,她不亏;如果你没成,她也已经是皇后了好吧?
什么?你说你对她也不是真心,你也不吃亏?
但是你想想,如果她对你也不是真心,半截撂挑子不干了,安心当皇后,想要里应外合跟她一起夺江山的你可怎么办哦?
旁边的霍凌费解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把话本里看来的思路拿来这么说不太合适。
但不及他说话,皇后啪地一声,拍了桌子。
第32章 少年皇帝爱上我(9)
殿里一静; 每个人都望过去,带着一分惊诧两分好奇。
皇后面色微白,搭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但很快缓和了开来。
看向虞谣,她循循地缓了口气:“贵妃莫不是让皇上宠坏了,说话这般口无遮拦。”
——哦呵你还挑拨我和霍凌?!
虞谣斗志乍起; 银牙一咬,轻声而笑:“皇后娘娘这话说的。”
“三位殿下的婚事都是大事。”皇后没给她多说话的机会; 口吻却慢条斯理; 全然听不出是刻意截断她的话,“贵妃拿着话本里看来的东西这样大谈特谈; 恶意揣测三殿下的心上人; 未免贻笑大方。”
“话本里的东西; 大多也是源于生活的!”虞谣毫不示弱,“或许听来荒唐了些; 但皇后娘娘敢说半点没有这样的可能么?若娘娘敢打包票,那也罢了,来日三殿下被‘仙人跳’; 也有娘娘这做大嫂的担着;可娘娘若也不能打包票; 何苦在这里指责臣妾口无遮拦,还赖到皇上身上?”
两个人越怼越有妻妾斗争的味道; 三个当弟弟的都不太自在,先后低下了头。
皇后察觉到殿中的氛围,沉一口气; 不再理会虞谣,清冷地目光直视向前方:“倒第一次见贵妃这般咄咄逼人。说实在话,贵妃所言虽非毫无道理,但放在这件事上,本宫觉得并不至于。三殿下天潢贵胄,寻常姑娘得是有怎样的底气,才敢这样骗他?”
“三殿下又没说那人是寻常姑娘……”虞谣小声嗫嚅。
这话自是说给霍沂听的,让他自己掂量皇后有没有诓他的底气和资本。
皇后只作未闻,轻笑一声:“所以贵妃也不必这样拿此事来将本宫。非要本宫打包票,本宫打便是。”
说罢,她的目光投向霍沂:“三殿下不必因贵妃的无稽之言而心生顾虑。世上善用心机者固有,但痴情者更多。你们既有多年相思牵绊,本宫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三殿下又年轻有为,想来那姑娘不会负你的。”
一席话不卑不亢,听来端是长嫂对弟弟的口吻,威严,又不失宽慰。
但落在虞谣耳中,就是另一番滋味了——皇后这显然是在给霍沂安心,让他不要被她的话挑拨嘛!
霍沂没有多说什么,端正一揖:“是,皇嫂放心,臣弟心里有数。”
虞谣啧一啧,又小声碎碎念:“皇后娘娘说得轻巧。还‘多年相思牵绊’,听着仿佛自己经历过似的……”
皇后黛眉一竖,怒意又起:“贵妃!”
与此同时,她却看见皇帝攥住了贵妃的手。
霍凌手上攥了攥:“阿谣。”
虞谣便闭了口,不服不忿地安静坐着。
皇后只好也转回头,心里虽气,却不好再多说一句。
如此不开心了一下,这场召见就草草结束了,反正几人的亲事也不可能这么快定下。
霍凌嘱咐他们回去好好看看册子,终身大事马虎不得。又告诉霍沂,还是把那姑娘的典籍送一份进宫,道就如贵妃所言,不管那姑娘再如何“低调”,总还是要让太后过一过目的。
霍沂也没一味地拒绝,敷衍地应下,与二哥四弟一并告退。
他们走后,皇后也没有多留,朝霍凌福了一福,便回去歇着了。
虞谣一副还在生气的样子,打着哈欠气呼呼地回寝殿,说要睡觉。
霍凌径自坐在殿中,沉吟半晌,叫身边的掌事宦官近前:“别惊动三弟,暗中查查,他那心上人到底怎么回事。”
掌事宦官稍有一怔,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躬身应下,依言去办差。
霍凌点点头,便也没再多说别的。
眼前的这点子婚事问题,并未让他觉得三弟有什么不妥,只是这一问一答间,听起来确实蹊跷。
三弟心里有了喜欢的人,这不打紧,但就像虞谣说的,不肯让宫里看典籍,这反常啊。
背后究竟有什么事,他犯不上瞎猜,可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反常了,查查总是不打紧的。
若真是那姑娘有问题,他好赶紧拦一拦三弟;若是有什么别的……也要另作打算。
寝殿里,虞谣和皇后互怼引起的火气还没消,让宫女切了半个冰西瓜来,抱在怀里吃着小火。
吃了小一半时,她突然听见:“当前还债率,35%。”
虞谣:“?”
还债率已经很久没太提升了,她觉得自己和霍凌过得如何甜蜜都没用。怎么现下霍凌在外头料理政务、她在屋里吃着西瓜,还债率反倒说升就升?
转念想想,哦,怕不是霍凌察觉了什么?
她便又愉快地挖了一大口西瓜掖进嘴里。
不错不错,旗开得胜,再接再厉。
就这样,虞谣一个目标,两手准备。一边每天紧绷心弦仔细观察,准备一旦发现什么细节问题,就再在霍凌面前有意无意地说点什么;一边死死缠着霍凌,准备在一切他应该去见皇后的时刻,把他困住。
第一种,她平时没什么显露。第二种嘛,只让霍凌觉得她最近格外的……嗯,风情万种。
虞谣一度担心自己这样显得妒意太重会起反效果,问过霍凌:“我是不是太能吃醋了?你会不会觉得烦?”
霍凌没直接拣好听的敷衍她,沉思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你在吃醋,不过……也挺好的。”
更明白的话他没有说,但她自己摸索了出来。
——她吃醋,他觉得挺好的。如果她完全不吃醋,他才更忐忑不安,更心情不爽。
虞谣:QAQ……
他是皇帝哎,她以前得是作成了什么样,才会让他这样患得患失?
从前的霍凌、以及那一世的霍凌,可真是一往情深喂了鸟(……)。
过了约莫两个月,霍凌差出去的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