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的命定新娘-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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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梦扶住窗台,暗藏心底的思念和恨翻江倒海,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是她做梦了吗?还是她真的穿越了时空?他和朗斯竟然一前一后的出现?这分明是她十岁左右常有的场景。
那时,朗斯教她一些五花八门的东西,呼延擎总是担心她学坏,凡是朗斯出现,他必定也会出现,而且总是会想尽办法阻止她跟朗斯学。
她还记得学游泳的那次
她在舜康皇宫被淑晴郡主和静香公主暗害,被推进了御花园的湖中差点淹死,她心有余悸,便执意要跟随朗斯学游泳。
就在寻梦小筑下的这片湖水中,呼延擎见她学的笨拙,又不想朗斯趁着教习对她动手动脚,便不顾重伤跳进了湖中,亲自教她。
后来,她才知道他被邪诺打得重伤,便取了自己的血,为他疗伤。
那时的他,关心她是一时冲动,可她能分辨得出,他是真心对她好,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现在
她听到上楼来的脚步声只有朗斯的,转过头,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看向朗斯的身后。
朗斯注意到她的异样,忙解释,“呼延擎担心你见到他会生气动怒,便没有上来,如果你想见他他就在楼下。”
“你来做什么?”
朗斯被她一问,声音不自然地顿了一下,“我来给你疗伤。”
“不需要。”
她看了眼仍在睡的谭嬷嬷,心里一阵疼,想必她老人家已经在床边不眠不休地睡了多时,才会睡得这样沉。还是不要在这里和朗斯争吵了吧。
她走向楼梯口,犹豫了一下,迈下去,一步,两步,三步
绣花鞋的底子打在楼梯的红毯上,沙沙地响,她终于看到了那个立在楼下花厅的黑色身影,忙收住脚步,眼里却涩涩地,一滴泪都流不出。
她扶住楼梯扶手,理了理心神,才继续走下去,经过他恍若雕塑的身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祥云座椅上。
朗斯跟下来,看了眼呼延擎,又走到郝梦面前,“梦儿,让我给你把把脉,先保住命要紧,至于其他事,我们稍后再谈,可好?”
“我父王死了。”
朗斯一怔,看了眼静立不动的呼延擎,却明显感觉到那个高大的身躯一僵。朗斯听得出,郝梦这话是说给呼延擎听的,但是,眼下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他挡在她和呼延擎之间,尴尬说道,“我知道御黎王死了,英雄陨落,我也痛心难过。但是,梦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来,乖,先让我给你把把脉。”
“不必了。舜康如今没有我父王保护,苍狼族恐怕会大举进犯。我之前有幸做过几天暝夜族的王后,想必邪诺对我这个残破的身体非常感兴趣,所以,我决定前去和亲,邪诺定然会医治我。如此,与苍狼族交好,也能保我舜康永世无忧。”
说话间,她见呼延擎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冷怒沉痛交加地盯着她,她唇角漾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冷笑。
“我郝家的人,不会因为仇恨而丧失理智,也不会因为仇恨随便利用无辜之人,否则,我父王早就因为那个不知分寸的贱女人,把暝夜族夷为平地,也不会沦为被人利用的境地。”
呼延擎凝视着她因为久病消瘦越显得幽黑硕大的眼睛,心痛难抑,她是怎么了?恨他,他理解,恨天下所有的人,他理解,为什么会骂自己亲生母亲是“贱女人”?她是不是连自己也憎恨,所以才用与邪诺和亲的方式惩罚自己?
他知道御黎王自杀的一刻,也懊悔不已。可他现在才明白,他毁掉的不只是郝家,还有郝梦。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理当由他来承受这些痛苦,为什么她要用恨来毁灭自己?
他忍不住怒火,也忍不住开口,用他一贯的温雅的声音。
“小郡主为国捐躯固然可贵,可就擎所知,邪诺是个好色之徒,纵然小郡主曾经甚为暝夜族王后有几分利用价值,可,若是邪诺见了小郡主这副皮包骨头的羸弱之躯,恐怕会更轻视舜康王朝,届时,恐怕邪诺不但不会收拢野心,反而会更快地吞并你父王曾经誓死守卫的舜康王朝。”
就在朗斯担心郝梦会被呼延擎的一番话气得吐血时,却见她忽然笑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是,你说的也对,磨刀不误砍柴工,身为一国血统怪异的郡主,我生来就是被利用的命,既然被利用,也该做好本分,尽到被利用的效用。我在这方面,可已经有了得天独厚的经验,被舜康利用,被呼延擎利用,被朗斯利用,呵呵呵我早就因为这些利用而善于被利用,以至于炉火纯青了。”
她沙哑的声音仿佛撕裂的绸缎,叫面前的两个男人听得刺骨又刺心。
呼延擎上前握住她没有来得及收起的手,单膝跪下,恳求道,“如果你要复仇,要惩罚,要发泄,请放过自己,全数冲我来。”
这一跪,让郝梦怔愣无言,她空洞黯然的眼睛看着自己被呼延擎握住的枯瘦无力的手,很久以后,才有了波动,然后她从他手中抽出手,在头上又摸又抓,却没有摸到发簪
他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忙从靴筒里取出匕首,放在她手上,“在这里,杀人的利器不只发簪,还有匕首。”
她的手已经因为怒与恨和毒的折磨使不上力气,甚至连匕首的把柄都握不住。
他攥住她的手,拿住匕首,抵在自己的心口上,“是要刺这里,不要刺偏。”
郝梦盯着他的左胸处,她记得自己曾经刺过他一次,那一次是因为她遭了莫雪娴算计,她不但用一招自杀计成功地让莫雪娴进入牢狱,还用发簪刺了他一记,他却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称赞她刺得精准——正中心脏。
她还清楚得记得,他曾经对她说,“记住,下次再想杀我,用纯银的匕首。一旦刺过来,我就会化为一滩脓血,你再也不会看到我。”
而她手上这明晃晃地东西,不就正是一把纯银匕首吗?他是害死父王的凶手,让他化为一滩脓血,便宜了他。可是,为什么下不了手?
“郡主还在犹豫什么?刺进来,你的心就不痛了,也不必再自责爱上我这样的人。”他温柔哄劝着,希望她尽快做决定,仿佛他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无关紧要的天气。
朗斯紧盯着那把纯银匕首,不由心惊肉跳,那真的是纯银的,一旦刺进心脏,呼延擎闭上眼睛,就彻底消失。
“呼延擎,你疯了吗?”他忍不住呵止。
呼延擎头也没回地斥责,“没你的事,朗斯,你闭嘴!”
“你刚才进王府之后,不是对独孤珞和呼延尊楼解释过了吗?为什么你不把那一纸契约给郝梦看呢?”
“我让你闭嘴,你没有听到吗?”
“好吧,你不说,我说。”朗斯上前,担心地看着郝梦犹豫不决的眼睛,说道,“梦儿,你要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呼延擎当初利用御黎王时,与他谈好了条件,呼延擎付出五百年的寿命让你们一家长寿,当时御黎王亲口答应,并立下契约,还昭告天下,感激呼延擎的相助,承诺与他并肩携手斩杀邪诺。御黎王和独孤珞得以共聚之后,很幸福地过了一段时间,可是,后来呼延尊楼出现,毁掉了这一切。”
“我不是傻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这么恨呼延擎?御黎王之所以自杀,并非因为呼延擎,而是因为呼延尊楼的情战。呼延尊楼一直暗恨御黎王夺他所爱,所以,他一听说独孤珞复活,就想杀掉御黎王一家,也对外声称你不是呼延擎命定的新娘。”
“这不正是呼延擎的目的吗?利用那个贱女人,引呼延尊楼现身。这天下,只有两个人能杀了邪诺,一个是我父王,一个是呼延尊楼,我父王被邪诺下毒,失去了附魔之血的强大力量,就只剩下呼延尊楼有这个能力。呼延尊楼一出现,我父王就自杀,呼延擎会没有想到这一点?我父王之前被戴了绿帽子,纠葛这么多年,他定觉得耻辱,那个女人和呼延尊楼藕断丝连,他不得不这样做,来成全那对奸夫淫妇!”
呼延擎听得无奈,原来,郝梦竟然如此憎恨自己的亲生母亲。
朗斯也不明白,她为何称独孤珞和呼延尊楼是“奸夫淫妇”,他们是她的亲生父母呀。他叹了口气,“梦儿,你平日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糊涂了呢?”
“我糊涂?我哪里糊涂?”
朗斯握住她指尖冰凉的左手,手指不着痕迹地按在她的手腕上,悄然探查着她的脉搏。
“御黎王自杀是最聪明的做法,他不是因为认输,也不是因为耻辱,更不是为了成全独孤珞和呼延尊楼,他一是为了保住他的三个孩子不被呼延尊楼杀害,他不存在,呼延尊楼也便不再恨他,所以,也就不会牵连三个孩子。其二,他用死来让独孤珞永远记住他,这样独孤珞因为对他愧疚,她也就不好与呼延尊楼在一起,只要她看到呼延尊楼,就会想到他这个已死之人。其三,这些年舜康对你们郝家的利用,让御黎王也厌倦了,他以死来结束这一切,并立下遗嘱,让你的哥哥和姐姐离开朝廷,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也是为了让后世子孙得以自由。”
郝梦手一抖,手上的匕首松了一下,又被呼延擎一并握住。
“朗斯,你说完了没有?”
“呼延擎,我可是为你好,你怎么还不领情呢?”短短片刻,朗斯探脉结束,“你为了救郝梦,不惜用自己的血做药引,每隔一个时辰就喂我一碗血,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救活了我。这一路上你急迫赶路,不眠不休,有好几次都差点晕倒,我这和你势不两立的人都看得于心不忍,梦儿这个当事人更应该知道。我可不想欠你的,你要活着,等我还你的救命之恩。”
郝梦手上的匕首落下去,掉在地上,当啷一声,她自己也被吓得一颤。
她知道,朗斯的伤势很严重,用呼延尊楼那样强大之人的血液调养方能在几日内醒来,用呼延擎的血液,自然是要每隔一个时辰喂一次,需用半个月方能见效。
现在她倒是想明白了,父王的死是一种最完美的结局,可是,她却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与面前这个男人重归于好。
但是,心中却矛盾重重。
一想到他无怨无悔地只身闯入狼族,救朗斯,寻解药,又为了救她,而一次一次的喂朗斯血液她的心却有莫名地痛起来。
然后,她就晕倒了,羸弱地娇躯前倾之际,呼延擎忙上前动了一下,稳稳把她接在怀中抱住,他的眼角滚下艳红的血泪,唇却忍不住上扬,分不清是苦涩,还是甜蜜。
第183章订婚遗嘱()
卧房里,郝梦躺在宽大的紫檀木雕花床榻上,瘦弱的娇躯被柔软的被褥淹没,被子外只留一张苍白的小脸,惹人怜爱。
一匙汤药滚入喉中,她佯装无意识地吞咽,嗅到鼻息间熟悉的气息,轻易分辨出,正在喂她喝药的人是呼延擎。一匙,两匙一碗药喝完,他又轻轻地给她掖好被子。
这样贴心的照顾,让她安心。
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她微眯眼睛,从细细的缝隙看出去,见朗斯正在指挥着一群丫鬟往桌案上摆放药材,而呼延擎则正把已经空了的药碗放在奶娘手上的托盘上。
奶娘不悦,忙叮嘱那些丫鬟,让她们轻拿轻放,“别惊醒了小郡主!”
呼延擎安抚奶娘,“奶娘不必担心,小郡主晕过去了,若是他们吵醒了郡主,倒是有功呢!”
郝梦不是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揶揄,她也知道自己这装晕的法子瞒不住他,但是,除了用这笨法子,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让他留下来。
她现在这个样子,再加上发生的这些事,她还是迈不过那道槛与他回妖王宫。
朗斯看了眼床上双颊见红的郝梦,摇头笑了笑,“她这样睡着倒是好,也免得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事情。我听说,昨晚端熹太后为你安排了两个绝色美姬侍寝,最后她们是爬着出来的,是你把她们打出来的,还是她们被你折腾地四肢无力?”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呼延擎担心地看了眼床上的郝梦,见她双眉皱起,他无奈叹了口气,转而问朗斯“药都备齐了吗?我叫你来是给郡主治病的,可不是让你来乱嚼舌根的。”
朗斯从洁白的袍袖中取出药方抖落开,仔细对着桌子上的药材核对了一遍,“还差一条五步毒蛇,一只毒蝎子,一只毒寡妇蜘蛛,一条剧毒蜈蚣,还有一只鸩鸟。”
“这是要搭配解药用的吗?怎么都是剧毒之物?你不是要给郝梦再次下毒吧?”
“这叫做以毒攻毒,你们这些只懂饮血的暝夜族人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