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的命定新娘-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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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痛苦,却会导致下次毒发时更严重。”
“这这她已经昏迷了半月,若再不醒过来,舜康王朝就不保了。如今,可都指望着她呢。”
“倒是能让她醒来,只是太后希望她现在醒来吗?”
端熹太后一时又迟疑。
郝梦昏迷的这半个月,舜康王朝风起云涌,曾经的鼎盛繁华,仿佛一夕间败落。
御黎王郝善仁一家世代忠良,善仁,善仁,他人如其名,一生不曾为恶,老来竟被污叛国之罪,得太子独孤墨轩如此暗害,叫人怎不寒心?
他不堪受辱,也不想让郝家世代忠良之誉受辱,更不像牵累郝美、郝俊与郝梦,为证明自己一家清白,被囚禁之时,他自杀身亡,以血涂染囚室,震撼整个舜康。
呼延尊楼带着郝梦日夜仓促赶路,特来证明御黎王一家清白,却于事无补。
御黎王得舜康皇下旨,废黜太子独孤墨轩,为郝善仁举行国葬,葬礼之隆重,堪比一国之君驾崩。死者已矣,纵然有此殊荣,也难以弥补亲者之痛。
郝美与郝俊对朝廷心灰意冷,都辞了官职,就连郝美的郡马沈玉晨一家上下,以及御黎王之前提拔的诸位将军、副将等,也退离官场。
朝堂大殿上,文武官员也萎靡不振。没有了御黎王镇守舜康,北边的暝夜族和苍狼族一旦进犯,舜康子民只有被屠杀的份儿了。唯一的希望就是郝梦,她尚存的伏魔之血,是舜康王朝的无价之宝。
而此时,昏迷的郝梦尚不知自己的父亲已故。
端熹太后左右为难,若是她醒来,得知噩耗,恐怕身体更难承受。但是,若一直这样昏迷不醒,也不是办法。
她看向身边静立无声,宛若木头人似地宝贝女儿——郝梦的生母,倾城绝艳,美名震天下的舜康长公主,独孤珞。
独孤珞仍是死之前的年龄,三十岁,她身着一袭洁白胜雪的素雅锦袍,高绾的发髻上簪着一朵白色蔷薇,出尘脱俗,高洁如莲。
“珞儿,珞儿?”
独孤珞感觉到肩上被拍了一下,这才从郝梦昏迷的俏颜上回过神来。“母后,您叫儿臣?”
“母后是要问你,要不要让呼延尊楼把梦儿救醒?”
这是个难题,为何要交给她呢?
她本是个已死之人,安安分分做一缕孤魂,每个盂兰盆会时,魂归王府,与善仁聊一聊孩子们的趣事,无烦无扰。
却偏偏,她又活了,往昔爱恨纠葛在见到呼延尊楼时赫然清晰,势如洪水猛兽。那些刻骨铭心至今无法痊愈的伤也历历在目。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永远做一个死人,若是那样的话,此时,她与郝善仁在地府夫妻团聚,安心相守,再也无牵无挂了。
“珞,你希望郝梦现在醒来吗?”呼延尊楼见她又看着郝梦神情恍惚眼神绝望,整颗心都揪紧,“你说句话,好不好?”
“让她醒来吧,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被爱人算计,被暝夜族拒之门外,亲人的离去,还有国仇家恨,她总要学着长大。”
那句“被暝夜族拒之门外”像是一把刀,正砍在呼延尊楼的心坎上。
“珞,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我当初随口一言,说她不是擎的命定之人,也不会”他的话因为惭愧,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
独孤珞也压根儿就没有听到他的话,她再次陷入沉思,漠然走到床边,在床沿上坐下,纤细苍白的手握住郝梦柔若无骨的手,“善仁说,她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好孩子,她善于隐忍,也聪慧通达,这一关,她会撑过去的。”
呼延尊楼很想道歉,很想问关于郝梦的真实身份,却一见独孤珞脸上忧郁绝望的神情,所有的话都无法出口。
半个时辰后,经过施针和逼毒,郝梦醒过来,睁开眼睛。
视线清晰,正看到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手的独孤珞。三十岁左右的,容貌绝美,眼神慈爱,而自己绝美的容貌有七分继承了她,这个女人,别人不必介绍,她也知晓,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独孤珞长公主。
郝梦盯着她,眼中无惊无喜,她疏冷淡漠地从她温热的手中抽出自己冰凉的手。
独孤珞冲到唇边的关切因她疏冷的抗拒,一个字都说不出。
郝梦因为长久躺卧,她全身僵硬麻痛,她转头,看到呼延尊楼时,更是怒火交加,视线触及端熹太后,神情才归于正常。
“梦儿,你醒了?”端熹太后看出她神情不对,忙撑着龙头拐杖到床边来,“怎么不叫人呢?床边的是你母亲。”
“皇外婆。”她不再看独孤珞。
端熹太后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宝贝女儿,示意她不要介意郝梦的疏冷,“梦儿,你身体怎么样?”
“我父王呢?”
“你父王他”
端熹太后的迟疑让郝梦有种不祥的感觉,她猛地坐起身来,脸色却又因为剧烈的头晕和痛彻骨髓的不适变得蜡黄,她咬牙忍着,紧抓住端熹太后苍老的手,“皇外婆,我父王到底怎么了?您说呀?皇舅父是不是不肯放过他?”
“你父王不堪受辱,怕连累你们一家,为证明清白,自杀了。”
郝梦半晌寻不到自己的声音,仿佛一堆碎石哽在了心口,又沉又痛。
“梦儿,你不要这样,想哭就哭吧,皇外婆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端熹太后把她揽在怀中,小心翼翼地轻轻安抚着,“你父王是我们舜康的大英雄,是个好父亲,是最值得我们尊敬的人,皇帝为了补偿,为他安排了国葬”
“我要回寻梦小筑!”嘶哑悲恸的声音低不可辨,却又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端熹太后也一僵,只得松开她,“梦儿,皇外婆陪着你,你不能一个人呆着。”
“我不想见你们。”他们都是害死父王的凶手,全部都是。
舜康皇帝昏庸无道,利用郝家几代人守护江山,郝家蒙冤受辱,非但没有说句公道话,反而下旨囚禁郝家上下几百口人——他是最大的凶手。
独孤珞,她的亲生母亲,这个倾城绝艳的女人,折磨了父王一生还不满意,她一复活,呼延尊楼便出现,让父王刚看到希望,又堕入绝望,父王还如何继续活下去?独孤珞——是最大的帮凶!
端熹太后,深不可测,表面仁慈的太后,若她对郝家真有善念,就该在郝家蒙冤当日,带文武百官求情,为郝家说句公道话。她非但没有管一句,反而坐视不理。
呼延尊楼,他的存在对父王便是一种威胁与耻辱。
而她,更是害死父王的凶手,若非她爱上呼延擎,又岂会引来这些麻烦?
“送我回寻梦小筑。”
端熹太后无奈,“好,好,好皇外婆马上命人送你回去。”
殊不知,整个御黎王府早已经空空荡荡,郝家上下被囚禁时,王府被查封,所有银钱冲入国库,家具也被典当清算。
当年,御黎王为迎娶独孤珞所建造的珞心堂,是整个王府最奢华的一隅,此时已经空空荡荡,只余四面墙壁。
第180章浮华湮灭身世之谜()
东西两边独立两层小楼——东边郝美与沈玉晨居住的“明珠阁”,西边郝俊居住的“毅轩居”,也都是空的,前廊上的大红灯笼因为无人擦拭,已经是成了破败地暗红色,像是已经干枯的血,在昏暗的天色中触目惊心。
郝梦从送她回来的太监口中了解到,她的姐姐郝美带着一双儿女随姐夫沈玉晨去了江南沈家老宅定居,郝俊与爱妻黛蝉,因无处可去,留在京城也是触景伤情,便也带着儿子追随郝美一家而去。
从正院走到后院,偌大的御黎王府,曾经富丽奢华堪比皇宫的御黎王府,曾经荣宠盛极的御黎王府,如今,寻不到一个人,四处残破空寂,只有花园还繁花似锦,有着从前的美丽痕迹。
当年郝善仁特意为郝梦修建的寻梦小筑,仍矗立在后花园的小湖上,因久无人居住,看上去空寂无光。此时,那栋洁白的小楼阁浸在夕阳暗沉的光辉里,俨然如一座鬼楼,洁白的纱帘飘出窗外,幽怨地在风中起伏飘荡。
里面的家具也都被搬空,无床,无桌,无椅,郝梦被宫人抬进去,强撑着身体,站起来。
送她回来的太监说道,“小郡主,启程之时,太后已经派人去禀奏陛下,说让小郡主放心,御黎王府缺少的,都会补回来的。”
“哼哼,补回来?他们能补回我的父王吗?!”
“这”太监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探查着蜡黄的脸色,不知该如何回应。“郡主息怒,御黎王他”
郝梦不想听这些谄媚之词,她打断太监,“都滚出去。”
跟随郝梦肩辇而来的独孤珞,在寻梦小筑外的汉白玉栈桥上,因这一声冷斥停住脚步。
看到宫人们都鱼贯退出,她只能打消进去的念头。
从她身边经过的宫人都客客气气地行礼,跪安。
她扶住汉白玉栈桥的栏杆,欣赏四周凄美的景色。岸边那条翠柳如画的路,是她曾经散步时经常来回走动的。
时光退回到十七年前的一天
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是舜康王朝最有利的政治筹码,被母后指婚用以笼络郝家,辅助皇兄坐稳龙椅。作为一个公主,她自出生就失去了自由的权利,没有爱情,没有亲情,纵然亲密如夫妻,也相敬如宾。
那时,她怀有郝梦两个月,腹部还未见形。
总是穿着戎装的粗犷男人即将出征,却还是坚持在离府之前陪她散步,恪尽职守似地努力扮演着一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在湖边迈着小步来回走动,说道,“公主,时常散步,生孩子的时候不会那么痛苦。”
“王爷,您希望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好,美儿和俊儿已经凑成了一个好字。公主希望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希望是女孩,我希望她继承她父王的勇敢与坚毅,继承我的美貌,等她出生之后,给她取命叫梦儿,我们在这湖上为她建造一座寻梦小筑,让她无忧无虑地快乐成长。”
“好,估摸着日子,等到我凯旋之日,也就是她出生之时。待我回来,就为她修建寻梦小筑,公主想要把寻梦小筑修建成什么样子呢?”
她在湖边驻足,依偎在他宽阔地怀中,随性说道,“白色的,纯净,不染尘埃。要有雕花前廊,要有宽敞的窗与门,夏日起风时,会很凉爽。花厅要宽敞,里面摆上兰花或者小雏菊,再挂上粉色或白色的纱帘,飘飘荡荡,如梦似幻,女儿一定会喜欢。”
“呵呵,公主构想的好美呢!好,就要这样的。”
那个笑声浑厚的男子总是在人前宠着她,莫说他依了她的话建成了寻梦小筑,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会不畏千辛万苦,为她摘下来放在她的手心上。
她知道,当他背转过去,他的笑容就会转瞬消失。
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御黎王,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皇帝都要敬让他三分,有他,苍狼族和暝夜族闻风丧胆,永不敢进犯舜康。
他知道她当年深爱着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却还是娶了她。
他知道她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却还是为她修建珞心堂。
他知道她腹中的骨肉血统复杂,却还是宠着她,并期待着孩子降生。
他知道她的复活会给舜康带来无妄之灾,却还是让她活着
她欠他的,再也没有机会偿还。
面前递来一条手帕,戴着黑皮手套的手让她心神一惊,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脸上凉凉的,已然泪流满面。
御黎王府出事这么久,她幽魂一样地,每日呆坐枯站,今日竟是第一次落泪。
她没有接面前的帕子,从袖中取出自己的丝帕胡乱地擦了擦,又淡漠如初。
呼延尊楼收起自己的手帕,踱着步子,走到栈桥另一边,误以为她是因为郝梦拒绝相认而难过。
“你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是她在京城唯一的亲人,等过些日子,她伤痛和缓些,就会见你了。”
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的声音,独孤珞没有回头。
此时的汉白玉栈桥,就像是地府冥河上的奈何桥,他黑影壮伟孤寂,如地狱阎罗,她白影纤细窈窕,如凄然幽魂,两人相背而立,只一臂之遥,却仿佛相隔千山万水。
“你还是这样,总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呼延尊楼心中一喜,隐匿宽大连衣帽中的眸光也有了温度,他瞬间又立在她身边,精准握住她手,“珞,你还记得?你总算与我说话了。”
“善仁也记得。”独孤珞从他手中抽出手,“他不是傻子,他性情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