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神-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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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应早在十年前便自居是五大掌门最强,但也是独木难支。何况五大道门如今在尸潮中伤了元气,更是风雨飘摇,唯有尽数联手,才有力与魔教抗衡。
毋庸置疑,魔教阴影已笼罩在正道头顶。
在磕山上,倒是有一件盛事暂时让青丘门忘去了魔教之忧,十年一出的红萤酒出窖了。
磕山道鼎藏乾坤,一杯红萤道可道。醉卧澜沧君莫笑,西出万里再无酒。
这是某位剑客在磕山顶败于十九代掌门宗不凡后,独饮一坛红萤酒,潇洒而去时即兴所作。
红萤酒特别之处,在于以符文道鼎封酒,吸天地灵气,用炼丹的方法酿造,材料是磕山崖壁上一种特有的山果。酿成后,酒水清冽,当中悬浮着一团团如蒲公英的籽丹,因它们在黑暗中会发光,如萤火虫,所以取名红萤。
在磕山顶某处至高的小亭中,掌门寒子牛与长老鹤山手谈一局,手边各有一碗红萤酒,还有一碟花生米。山风在旁边的一处小池中吹起涟漪,水面下几尾锦鲤悠然游动。
“师弟,我们有多久没下棋了?”寒子牛端起大浅碗,饮了一口红萤。红萤十年才一出,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八年了。”鹤山也端起大浅碗,不过他是无端狂饮半碗。
“记得八年前你被魔教四魔王之一的白骨伤了阴阳轮脉,好在无大碍。”寒子牛提完这句,双眼炯炯的望向鹤山。
“是。”鹤山垂头别过阴着的脸,似乎不愿提起。
“如今四魔王尽数归于葬天麾下,那白骨原来早就是葬天的棋子。”寒子牛对魔教的事还是了如指掌的。
鹤山眉头隐隐一皱,反问道:“掌门师兄,今日你我下棋,提什么魔教,多扫兴。”
寒子牛一听之下笑了起来,直应道:“恩,不提。”
说罢寒子牛往棋局中落一黑子,大局已定,不禁得意道:“师弟,你的棋艺还是这样,喜欢孤注一掷,总想着一子定全局。”
鹤山的眉头一舒,这位不苟言笑严厉执掌修正堂的青丘门二把手终于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说道:“下棋如做人,师兄,你第一天认识我么?”
鹤山去了掌门两字,只显亲昵。
寒子牛与鹤山对笑着碰碗一干为尽,两人仿佛回到了年轻之时,回到了无忌无忧之时。
“师兄,你这一生为青丘鞠躬尽瘁,但你若任由剑修此子成长,可不是收官之作。”鹤山的性格向来直来直往,既然棋局已定,该是说些正事了。
寒子牛为两个空碗斟酒,沉思之后反问鹤山:“我青丘自古开山以来,由剑修执掌,气修辅佐,不也相安无事数百年。数百年,若有心做一些事,难道还不够时间么?”
鹤山认同这句话,但经历过同门残杀,见识过人性黑暗的他不愿把事情想的太过理想化,而且他深知那颗影响剑修气修不容一山的最大毒瘤,说道:“师兄,剑气不能双修,就没有剑气共存的一天。”
“事在人为。”寒子牛微红着脸,凝神远眺云海。
鹤山摇摇头,他只有一个信念,要保青丘不衰,就得由气修执掌,并要摒除剑修。
“师兄,你的《胎息经》什么时候能到第十重?”鹤山似乎很关心,一脸郑重。
“还差千里。”寒子牛谦虚回道。
“呵呵,师兄你就这品性,谁都以为剑意门掌门龙应最强,其实只要有师兄在,他永远不是。”鹤山自豪道。
寒子牛苦笑,并不认同鹤山的话,反驳道:“非也,龙掌门不可菲薄,若言最强,谁能出大佛寺玄真方丈之右。”
“师兄与玄真方丈切磋过?”鹤山眉头紧锁。
寒子牛点点头。
……
在小院内,宗阳和鲁观南也在品红萤酒。
“刚才你给你太师叔送去了酒和鸡,他为何又骂你?”宗阳给鲁观南递上一碗。
鲁观南口干舌燥,对这红萤酒早已是日思夜想,接过后刚蹲下就一大口喝进,却忽然双眼大瞪,把大半口吐回碗里,显然是不舍得喝,咋呼道:“太好喝了!太好喝了!”
“酒多得是,不用如此。”宗阳笑着劝道。
“小师叔你不明白,以前出了红萤酒也轮不到俺喝,二十年啊,等了二十几年。”鲁观南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个中苦楚。
宗阳微微一笑,一手拍着鲁观南的肩说道:“是男人,就别娘么作态。好了,你还没说太师叔为何骂你。”
“那个……额……”鲁观南紧张的支支吾吾起来,悄悄的抬头瞟一眼宗阳,似乎不愿回答。
“说吧!”宗阳又饮了一口红萤,心念这酒果真非凡,有朝一日得请大哥来尝尝。
“俺怕说了伤小师叔自尊,嘿嘿。”鲁观南讪讪一笑,撅嘴在碗口吸了一口酒。
听这话,宗阳差点被喉间的一口酒呛到,哭笑不得的问道:“那你说说看。”
鲁观南之后的回答确实让宗阳震惊无比,但谈何自卑,唯有高兴与自豪。两人来到附近的铁木林中,如今积雪已化,春还未至,铁木枝桠还是光秃,地上铺满了枯叶和枯枝。
宗阳抓了酒坛子来,靠在一棵铁木上说道:“这里应该没人,你出剑吧。”
鲁观南应了声,拔剑做起手式,剑指前方,可迟迟不动,神色紧张。
“你这是在酝酿?”宗阳打趣道。
鲁观南身子一垮,不悦道:“小师叔,你别打断俺。”
宗阳噤声不语,鲁观南再次做起手式,蘑菇头随风飘动,大概足足酝酿了十息,鲁观南终于挥剑,一道微弱的纯白剑气出现,卷起地面的些许枯叶,但还没斩至三丈外的铁木,就消失了。
鲁观南只是通灵境,所以不是剑气,若是剑气,也该无色,所以这是,剑意!
至于鲁观南为何被太师叔骂,是因为问了对于古井里老家伙来说极为无趣又伤自尊的问题,鲁观南居然问:“太师叔,剑意该是怎样的?”
当枯叶落地,宗阳微微一笑,提起酒坛子大灌几口红萤,霸气十足的狂道:“剑!”
鲁观南送剑,酒坛子与剑在空中互换,宗阳握住剑柄后身子一定,刹那的蓄势后,一阳凭空出现,但被纯熟驾驭的金乌炽炎并没有在长剑上燃起,剑动发舞,一道道单纯的蕴含大小黑色战字的剑意斩出,因为宗阳生怕剑气和金乌炽炎会让鲁观南眼花缭乱,误了感悟。几息间,几十丈内的参天铁木如乱麻般被宗阳斩断,枯叶漫天狂舞,鲁观南的蘑菇头也被吹的凌乱不堪。
在远处,站着背剑的崇吾,他本是来找宗阳切磋的,因为七祠镇宗阳的大显神威让他再也无法骄傲起来,这是心障,可目睹眼前这一幕,在之后的深夜,他醉的不省人事。
……
回到之前的小亭,只剩鹤山孤身一人怔怔的望着棋局,他忽然阴阴笑起,道:“葬天,你那局棋,会输在我的孤注一掷上,而我这一局,若把剑修那变数加进来,就能收官了。”
第45章 如今世道面子值几斤()
第一个受魔教威胁的道门,是乙真门。
葬天已发出了魔教的鬼火令,号召所有教众三日后上凤凰山,移平乙真门,鸡犬不留。
乙真门掌门李踏云立即派出了三拨德高望重的门人前往剑意门,宁峨门和大佛寺,而他本尊则携几位长老亲自前往青丘门,希望五大道门能联合起来一起抵御魔教。
当李踏云登上磕山顶时,在场相迎的所有青丘门长老师尊都哑然了,年龄不到五十的乙真门掌门,竟然一夜白了头,面容憔悴到仿佛老了十岁,谁都知道,在七祠镇不幸陨落的乙真门首席大弟子李伯川,正是这位掌门的独子。丧子之痛加灭门之危,确实压垮了这位五大道门最年轻掌门。
寒子牛领着李踏云及几位乙真门长老入青霄殿落座,李踏云无心寒暄,恭身拱手作揖道:“子牛师兄,魔教的鬼火令想必已经得知了吧,乙真之危,还望贵门能鼎力相助。”
寒子牛竖左手屈食指回礼,言真意切道:“踏云师弟见外了,乙真有危,我青丘必倾尽全力。”
虽然李踏云必知青丘会挺身而出,但听到青丘掌门的亲口允诺,他才舒出一口气,落座后气定神闲,回复了一门掌门该有的神气。
乙真门与青丘门相交莫逆,这也是为何由乙真门掌门亲自前来青丘门的缘由。
“魔教沉寂百年,这次趁尸潮之后起势,转眼就猖狂至此。唇亡齿寒,相信剑意门宁峨门和大佛寺也会全力相助,踏云师弟不用忧心。”寒子牛看着这位一生不易的乙真门掌门,生出浓厚同情。当年乙真门前掌门为振兴乙真苦修,却走火入魔,无奈自断经脉暴毙,乙真门是李家的道门,独子李踏云年纪轻轻坐上掌门之位,饱受争议。他这一辈不谈建树,连守业都难,好不容在膝下出了个天赋极好的李伯川,却夭折在七祠镇断了李家的香火。
李踏云苦笑,之后一脸风轻云淡,这是大悲之后心死之后的超脱,他说道:“玄真方丈自然不在话下,妙掌门也应该不会袖手旁观,至于龙掌门,他早就想促成五大道门联盟,自然最热忱不过。对了,子牛师兄对五大道门联盟有何看法?”
一听五大道门联盟这词,寒子牛的眉头就皱起,摇头道:“踏云师弟,我青丘剑气双修都成如今这幅样子,五大道门联盟,不是更要乱成一锅粥,人心莫测啊。”
“恩,我也怕最后只是成全龙掌门一人的宏图大业,不过事有轻重缓急,有时只能权宜。”李踏云眼神中充斥着无奈,如今乙真门式微,已无独当一面的底气了,魔教若难除,乙真门只能依仗五大道门联盟。
“哼,就算联盟,龙应也未必能坐上盟主的位置。”鹤山冷声道,乙真门算得是自己人,当然不用忌讳。
李踏云听出了鹤山话里的意思,欣然回应道:“我也希望子牛师兄能坐上那个位置。”
寒子牛摆摆手,笑而不语,他是五大道门里出了名的谦虚,当然不会顺竿子往上爬。
两大道门的高层在青霄殿聊了许久,青丘掌门已经许诺,明日便派门人支援乙真门,另外即刻派几位执事下山去盯住魔教,以防魔教声东击西,趁机攻击另外的四门。至于具体的应对魔教之策,待五大道门齐聚相议后再定。
一位修正堂的执事进了青霄殿,有事向鹤山禀报。
寒子牛一见之下,便问道:“是不是时辰到了?”
“是,掌门。”那位执事回道。
“那就让宗阳进来吧。”寒子牛命道。
李踏云刚想问寒子牛何事,身后的青峰眉头一皱,诧异道:“寒掌门,您口中的宗阳,是否是七祠镇那位拼死断后的宗阳?”
“正是。”寒子牛面上有光的回道。
青峰的眉头拧得更深了,这位青丘记名弟子深陷上千僵尸,为何没死?!
宗阳跟着那位执事进了青霄殿,他今日将正式成为青丘直脉弟子,按鲁观南的话来说,是气修打个巴掌给个红枣,掌门剑都被抢走了,一个直脉弟子的身份顶个屁用。
青峰一见宗阳,原本不解的表情转为大怒大惊,不顾场面戟指宗阳失声喝道:“是你!!!”
经青峰这一声喝,在场所有人都望向他,眼神中皆是不解,就连当事人宗阳也不知所谓。
“他是魔教的人!”青峰情绪明显失控了,心里瞬间为刚才的疑问找到了答案,那就是凭灵域境巅峰的实力,脱身上千的僵尸也非不可能。
“青峰,休得胡言!”李踏云起身制止,第一时间只当是青峰还没从前些日被魔教围杀的阴影中走出来,有些精神失常,毕竟目睹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师兄弟惨死,受的打击太深。
“青峰长老你为何说宗阳是魔教的人?”鹤山眯着眼沉声问道,有种预感他的那局棋可以完美收官了。
“我不认识你。”宗阳淡定说道。
“就是你!就是你带着魔教在山谷中围杀我们!”青峰的喉咙都红了,眼中尽是怒火和杀意。
“掌门。”鹤山征询寒子牛的意思。
寒子牛面无表情。
“青峰,你可别认错了。”李踏云目光锁定宗阳,有几分信青峰了,毕竟青峰不是失心疯,不会胡乱指认。
“绝不会认错,我以性命担保!”青峰万般肯定,若不是有掌门和青丘诸人坐镇,他直接拔剑冲过去了。
见殿内这一幕,站在殿外的鲁观南和崇吾等人都惊奇了,为何气氛与上次如出一辙。
“子牛掌门,青峰不会妄言,这宗阳的身份,清楚么?”李踏云问向寒子牛,其实这话已是不敬,这是在质疑青丘收弟子的能力,寒子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