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神-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第4章 道无情,我为逆。()
不知过了多久,宗阳才从地上爬起,小院内除了一滩滩血迹,就剩师弟们的几把剑,整个道观再无一人。
师弟们都丧胆逃了,行天道观毁了,师父生死未卜,宗阳孑然一身的站在小院中央,一股冷风吹的他全身发凉。
或许是人生所受的苦难够多了,宗阳并没有颓丧,他简单的塞了几个窝窝头,关上道观大门,前往赤山门。
虽然道观已被赤山门除名,但好歹有过交情,宗阳抱着一丝希望,祈求赤山门出面救下师父。只要是钱的问题,他宁可负债一生,做牛做马一辈子画道符,也要保下师父的命。
赤山门在赤城郊外的赤山之上,赤山高千丈,耸立入云,若在山下虽极目也不得见。赤山门祖师在此山开创道门已愈五百年,在凡人眼中,那里就是修仙之地,高不可攀。
修仙,是凡人企图逆天改命的不懈努力,虽然仙道渺茫,但总让人无限向往。一朝羽化成仙,长生不死,掌御天地,这是何等大造化!
赤山门在亿万凡界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极小道门,但在这方圆千里之内,却是只手遮天的巨擘。传说赤山门祖师剑可开山,赤山山峰就是由他移平的,光这威名,无人不俯首膜拜。
待宗阳来到赤山下,已是傍晚,山下有专门供人过夜的草屋,他草草就着山泉嚼下窝窝头,可能是累乏了,不等月上树梢就睡下了。
时至半夜,外面狼嚎阵阵,宗阳心中又因白天之事无法入睡,但山道难行,又是黑灯瞎火,野兽横行,煎熬的等到天亮了些才决心上山。
山下有石阶盘山而上,足有几万阶,换做常人上山也要数个时辰,宗阳低着头,一步一步缓慢而上,阴冷的山风吹的他身体发抖。
从凌晨到日出,再到正午,宗阳艰难而上,从一开始的踏步而上,到最后手脚并用攀爬而上,当他终于看到山门时,十指指头早已磨的鲜血直流,裤子也磨破了,露出青肿的膝盖。
“师父说我虽然天生虚弱,但命硬的跟蟑螂一样,此话不假!”
宗阳心中一念,刚一起身,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山顶的风如罡气,刮得宗阳的衣衫猎猎作响,脸颊生疼,散发飞舞中,他跨过山门,眼前出现一座雄伟的大殿,殿顶两头的檐角各挂着巨大的青钟,随风而动,发出悠远的钟响。
大殿前是一片青石铺就的空地,当中一个巨大的香炉正飘出袅袅烟气,不知怎的,当宗阳来到大殿前时,霎时没了山风。
“来者何人?!”赤山门守门的两位弟子站于大殿前,怀里抱着剑,一见破落邋遢的宗阳就喝问道。
只有特定的黄道吉日,赤山门才会开殿迎客,允许外人前来烧香求道,此时有人前来,难免责问。
“赤城行天道观大弟子,宗阳。”
“没看到山下的告示么?!禁止上山,速速下去。”其中一位守门弟子摆摆手,在他们眼里,宗阳自然是低了一等,不想多言。
啪——
宗阳双膝跪地,目光坚定,乞求道:“我师父被万金楼所抓,生死未卜,求你们出面,救下我师父!”
“有这事?!”这位守门弟子还不知行天道观已被除名,心忖有人居然敢欺凌本门底下的道观,一下子来了精神,吩咐道:“你先起来,我速去禀报师长。”
宗阳呼出一口气,感恩赤山门的仁义,但他实在动弹不得,只好继续跪着。
过了不知多久,宗阳只觉头顶的烈阳晒的他发晕,这时那位前去禀报的守门弟子终于回来了,只是冷着脸,说道:“行天道观已不属赤山门下,你们的事也与本门无关,你还是下山吧。”
宗阳一听此言,赶忙解释道:“因道观拮据,所以岁贡耽搁了,但我们一定加紧上交,还望你们先救我师父!”
可能守门极为枯燥,这位守门弟子听宗阳还要申辩,一时来了兴致,身子往柱子一靠,说道:“没交就是没交,本门可不缺一个小道观,根本没必要给你们机会。”
宗阳不曾想堂堂修仙大门会如此现实,强压心中的不爽,规劝道:“同为修道,赤山门又是引领修道的大门,修道之人心存善念,还请你们主持公道!”
“呵呵。”另一位守门弟子把剑往肩上一抗,反问道:“要是随便一个破落的家伙,不按规矩上山来要我们主持公道,那我们哪还有时间修道,你以为我们都很空么?!”
宗阳心中唏嘘,且不知赤山门其他人如何,至少眼前这两位,简直是道貌岸然,但求人如在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不顾他们的言辞,继续求道:“恳请你们救我师父!”
“还真顽固。”先前那位守门弟子无奈的摇摇头,抱着剑走下台阶,打量着宗阳走到近前,似乎是闻到了宗阳身上的汗臭味和尿骚味,捏着鼻子咒骂道:“你从茅坑里出来的么?!没本事去救人,倒有脸赖着不走,懒得理你,你就跪着吧,看你能跪多久!”
宗阳心一横,将双眼闭上,他还真决定一直跪下去,直到赤山门那些道人能为他所动,前去救师父。
毕竟,这是最后的一线希望了。
……
大殿前跪了一个人,这个消息在赤山门内不胫而走,但无人重视,因为像这种渺小的生灵,已经与高人一等的修道仙人无关了。
炎阳炙烤,当守门弟子觉得宗阳熬不到傍晚时,后者直接跪到了皓月当空。
寒气煞人,当守门弟子夜半退入大殿时,宗阳孤影跪于山风中。
一日已过,诸多赤山门弟子开始关心起宗阳的动向,一些弟子更私下打赌,笃定凭凡人的耐力,铁定撑不了多久了。还有一些不知内情的,还以为宗阳是来求掌门收为关门弟子的,大骂其不自量力,脸皮厚实。
可宗阳如一尊石像,又是跪了一日。
赤山门的弟子开始怀疑宗阳是不是坐化了,两日不进食,换成修道的他们,也该放弃了。
但守门的弟子带回最新的消息,宗阳未死,只是除了鼻息,没有任何反应。
到第三日,连赤山门的师尊长老也有了动静,特意吩咐弟子昼夜监视宗阳,只消有生命之危,即刻喂丹保命。
不管是驱赶宗阳下山,还是让宗阳跪死在大殿前,传出去都是有损赤山门名望的。
第四日大雨瓢泼,淋雨加上受寒,宗阳开始发烧,整个人摇摇晃晃,只消压一根牛毛加身,都可以把他压倒,但他依旧跪地不倒。
这是怎样的意志力?他为什么如此舍命求人救师父?他还没到生命极限么?
整个赤山门都被宗阳影响了,所有人开始关心起他,有几位豪气的弟子,直接向师尊请命,要下山救宗阳的师父,不过立即被师尊关了禁闭。
若这么求一下就要助人,那方圆千里那些苦大仇深之人不都来效仿,赤山门就不用修道了!修道之人切莫食人间烟火,只有如此才能保证心灵纯真。
第五日依旧跪着。
第六日一如既往。
如此心性,如此顽强的生命力,赤山门内数位长老师尊都极为赏识,都觉得是遇上了奇才,正要准备收宗阳为嫡传弟子,却听闻他是出了名的先天废物,连掌门都放弃了,个个立马打消了念头。
第七日,整整跪了七日不饮不食,如此壮举,连那些苦修之士也尤为不及,赤山门的掌门终于发话了,简简单单六个字:“喂丹药,送下山。”
……
不要忘了呼吸,
不要忘了呼吸,
不要忘了呼吸,
宗阳只剩这么一个残念,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化成了一块石头,无法动弹,其实他早已没了时间观念。
“小子,醒醒!”一位守门弟子喊了一声,不见宗阳有反应,直接用手掐开宗阳的嘴,将一颗丹药送了进去。
“你真不简单。”守门弟子眼中带着几分尊敬,打趣道:“不过也值了,能吃到这颗丹药,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宗阳早已失了六感,但小半柱香后,他只觉自己不再是一团残念,渐渐感受到一股清凉,随后重新有了身体的感知。
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唇上几处开裂,几丝血溢出,宗阳缓缓睁开了双眼,两位守门弟子映入眼帘。只是这两位,不是上山第一日所见那两位。
“求……求你们……救我师父。”宗阳虚弱的说道。
“唉!”两位守门弟子都摇了摇头,虽很是打击宗阳,但不得不说:“你还是下山吧,掌门发话了,送你下山。”
宗阳听此言怔了良久,最后落寞的起身,不言不语,准备独自下山。
山顶上忽然狂风大作,无数乌云骤现,如临末世一般。
宗阳原本要下山,却见山道边上有一处极高的岩崖,一时心中压抑,走到岩崖最高处,俯视群山,拼劲全力狂吼一声。
为什么!
轰隆——
似乎是上天有了回应,浓浓乌云中传出一声闷雷。
“我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宗阳终于吼出了久藏心底的一句话。
所有乌云汇聚在赤山之上,如一条洪荒乌龙在翻腾盘旋,近在迟尺。如此异象,身在赤山门的所有人纷纷心有所惊!
“我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宗阳再次吼出。
喀拉——
电光火石间,一道巨大的雷电从天而降,直接劈向宗阳。
宗阳双眸直视这道雷电,死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解脱了。
瞬息间,雷电即至!
“要死了么……”这是宗阳最后的念头,随后就陷入耀眼光芒中,没了意识。
从远处看,只见雷电已劈在宗阳身上,但与此同时,他体内爆发出了白色光团,将他整个人包裹住。
一个虚影出现在宗阳身上,面容与他毫无二致,虚影傲望苍穹,俾睨天下,嘴角一扬道:“我离天回来了!”
这虚影转瞬即逝,紧接着一个血红的神文大阵在宗阳身体周围出现,可能是白色光团和虚影的出现触怒了上天,这道雷不但没有消散的行迹,反而更加强劲。
“死门逆生,羲和殿修般若太阳精经。”
一句神言在宗阳脑海回响,而那道雷电终于力竭而散,神文大阵同时收回了他的体内。
第5章 邪魔,一剑()
夜空清朗,华灯初上,在赤城中央一条最喧闹的大街上,到处是舞榭歌台,勾栏酒肆,一座金光耀眼的高楼尤为壮观,这里就是凰城街,这就是万金楼。
纸醉金迷纵一生,不曾修道似神仙。不知是哪位自诩风流的才子在泄欲后作下这句诗,成了这里的真实写照。
万金楼大门口两只巨大的汉白石狮子气势威武,昭示着万金楼的地位,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此绕道,不是寻常人都能进此地畅饮豪赌的,更因为门口拴了一个碍眼的人!
希律律——
一辆乌黑马车在万金楼门前戛然而止,走下一个狭长身影,头带斗笠,身上一件大氅飘动,手中握着一柄红檀长剑。
来人注意到了石狮背后拴着的人,只不过冷笑一声,径直走了进去。
“大哥,你可回来了,弟弟今夜特意歇了生意,为你接风洗尘,哈哈。”
万金楼内响起爽朗的声音,一人身穿锦衣,体态壮实,右手食指上的那枚蓝宝石戒指十分惹眼,他就是万金楼的大老板,彭九。
万金楼的一楼大厅是宴客之地,金碧辉煌,靠里有一宽敞戏台,地面铺着红锦地毯,中间还有一张两丈宽的斑斓虎皮迎宾,原本是虎眼的地方镶了两颗西域玛瑙,慑人的很。
来人进门后一步步走下台阶,身后大门被守门的下人关上了,他摘下斗笠,露出一根青玉簪子,两鬓长长,显然是个道士,年近四十,但一对目光凌厉。他是赤山门内某位长老,彭天。
彭九笑呵呵的迎着彭天上了戏台入座,他特意在戏台上摆了一大桌,大厅四下无人,边上的一位貌美侍女会意,拿起玉质酒壶为两人斟酒。
“九弟,你怎么在门口拴了个人,帮你看门么?”彭天问道。
“哼!”彭九冷笑一声,回道:“那家伙敢在我底下的一间赌坊偷钱,这不拴在门口,一来泄愤,二来警示整个赤城!”
彭天漫不经心的拿起酒杯饮了一口,沉着脸,稍有不悦道:“只是偷钱,你下手也狠了点,何况,做事要低调,你就是脾气太大。”
彭九听闻面色一动,笑盈盈的走过来亲手为彭天斟酒,揶揄道:“嘿嘿,只要有哥哥在,我彭九就能在赤城只手遮天。”
彭天忽然对彭九使了个眼色,示意有旁人在不要多说,怎料彭九觉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