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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灭神-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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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化龙境了么?”

    “武极?”

    他缓缓闭上眼,周身金乌炽炎燃起。

    “那万亿炎阳,就是你身体的组成,表示你得到了太阳神之力,助你去除死阴之气。至于那一个个战字,就与你右手的魔纹有关了,想必是以神鬼莫测之能直接淬炼你的身体!有朝一日你的冥想世界中只剩战字,那么就意味着你彻底拥有这副肉体的力量了,那将会是怎样的怪胎?”

    半个时辰后,宗阳猛然睁开双眼,满目血红。

    啊——

    他的每一寸肌肉噼啪作响,全身滚烫发红,一股仿佛是无极限的力量从狂吼中喷薄而生。

    这一刻,右手魔纹虽是黑色却耀眼夺目。

第26章 古井里有个故事【上】() 
隆冬月圆夜,万籁俱静,阴暗的院落传出极有节奏感的鼾声,最多的时候有三个声调。

    鹅毛大雪已然从苍穹落尽,月光下银装素裹的一片,在不远处的一汪池水,因为是活水所以没有彻底结冰,这会泛着白光的池水忽而漫过冰面,片刻后又落回,仿佛在悠长的一呼一吸。

    鲁观南还在打鼾,可宗阳醒了过来。

    他有一种莫名又不适的感觉,感觉周围的空气在被抽离。

    披上棉袄,宗阳推开房门,一股寒气袭来,正见外面一轮极大的圆月挂在远山树梢之上,还有漫天的璀璨星光,寂静如斯。

    几只老母鸡被惊醒,抬头一见是宗阳,又把头缩回温暖的羽翼下。

    呼——

    山风一过,周围一些松树的枝桠上坠落积雪,在积雪落地发出轻闷的嘭嘭声时,宗阳也踩进了院落中,四下观望。

    原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终究看到了诡异的景象,眼前的山风不似往常,正如荡漾的波纹,一圈气浪卷起大片松针积雪,滚动着辐射开,而中心就在山头古柏那里。

    在宗阳愣神的时候,又是一圈气浪。

    “莫非是古钟有了异动?”

    宗阳往藏剑殿走去,但是走了一半路便突然觉得,会不会有什么山鬼妖兽,因为在悬崖那边他已经遇见过一只了,不过在好奇心的强烈驱使下,他还是登上了山头。

    此时的山头寂静如画,古柏与古钟纹丝不动。

    当宗阳一步步走过去时,一股气浪席卷而来,仿佛置身在了湖泊潮水之中,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他如湖底磐石般稳住身形,迎着罡风定睛望向古井,因为气浪出自那里!

    这处再熟悉不过的地方,那口一直被忽视的古井,居然会有这等神秘古怪。鲁观南之前从未提及古井,相信他也不知。

    “里面有什么?”

    宗阳紧绷着神经小心的往前走了几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古井中传出。

    “终于被你发现了。”

    宗阳全身肌肉暴起,只消有危险,他便要后退几丈,这时古井中又传出话来,只是话音有些生硬。

    “不用怕,我是你的剑修前辈。”

    这一句确实发挥了应有的效果,让紧张怪异气氛有所缓和,可宗阳依然没有靠近,驻足站立。

    “我太久太久没有开口了,且容我活动下,咳——嗯——咿——呀——哈!”

    这几声开嗓子如一只好几天未进水的老乌鸦在叫,比鬼叫还难听,但表明了里面是个人。

    宗阳幼年时常听骰子老道说起,在一些悬崖地洞等怪地方,总会有什么神仙宝物秘籍,想不到今夜还真撞见了。

    “唉……那犊子今晚送的咸鱼太咸,小子,你有酒么?”古井里的老家伙骂咧道,声音终于像个人了,估计是用唾沫润了润嗓子。

    “有。”宗阳对喝酒的人先存一分好感,应完转身下山去取。

    当他再次回到山头时,只见在皓洁月光下,一个穿褴褛黑袍的老家伙背身蹲在了井口,背上那个大大的太极图最为醒目,其次就是他那两条枯瘦如柴的小腿,和一双发红的赤脚。

    “本来我可以经常出来透透气,时而看看风景晒晒太阳,只消躲过那蘑菇头上山来晒东西,哪知你来了后,天天来这里,害得我闷了那么久,身上的衣服都有些霉味了。”老家伙带有怨气的吐槽道。

    宗阳双手各抱着一坛子酒,无奈平白生出些许愧疚。

    老家伙依然背着身,挠了挠脚后跟,随后两只手拨弄起了一缕缕的花白头发,自语道:“自从寒子牛不来送饭,我有些年头没见人了,不知道我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尊容,会不会吓倒你,不过想当年还是挺帅的。”

    宗阳只道又是一个自恋的家伙。

    随着老家伙身子的晃动,宗阳赫然发现,在他的背上,有两根乌黑的粗铁链,发出“索罗索罗”的声音,定睛一看,铁链顶端连着一个环状怪异的东西,固定在两边肩头,穿透了皮肉。这两根铁链应该是禁锢了他的行动,把他囚禁在古井之中,做法竟如此残忍。

    “是气修所为?”

    在宗阳浮想之际,老家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转过身来,一副尊容终于揭晓。

    两根垂着的青灰色长眉毛,消瘦的老脸皱纹却不多,一双眼睛炯炯,精神矍铄,只能说长的中规中矩慈眉善目,完全不觉得他的当年会与帅搭上边。

    “酒!”老家伙的脸笑的如一朵菊花,贼贼的朝酒坛子勾着手指。

    宗阳将右手酒坛子抛过去,老家伙探出枯手接过,熟稔的拍开封泥,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这才心满意足的把酒坛子抱在怀里,砸吧着老嘴。

    这是鲁观南自酿的高度烧酒,里面还加了些生长于磕山的草药野果,烈而大补。

    “你是第三个知道我在此的人。”

    “哦。”宗阳一脸平静。

    老家伙眉头皱起,十分诧异,摊起右手抖动着问道:“没有一点点惊喜么?”

    宗阳没有回答,怕伤了那颗得瑟的心。

    老家伙也不自讨没趣,扭过头赏了赏月,就当心照不宣的揭过,右手拇食二指撮着胡子道:“长夜漫漫,要不说个故事与你听听?”

    “好。”宗阳席地而坐,把酒坛子放于身前。

    老家伙又灌了一口酒,打了个酒嗝,娓娓说道:“几十年前呐,那时青丘剑修还能压过气修一头,有一个帅小子上了磕山,入了剑修。”

    “那帅小子便是你。”宗阳打断道。

    老家伙瞪了一眼,指着宗阳骂了句:“你小子好没情趣。”

    宗阳微微一笑,拍开酒坛子的封泥,一股醇香溢出,提着酒坛子朝老家伙敬了敬,随后自干一口。

    天下酒友都是同道中人,相逢一碗,两肋插刀。干了这一口,两人算是有交情了。

    老家伙干了一口后,摸了摸嘴角,遥想起往事,继续说道:“我虽然入了剑修,但也十分钟情气修,可青丘门规森严,剑修就是剑修,气修便是气修,泾渭分明,专一修炼,绝对不能逾越。当时还多亏了寒子牛,悄悄的传授我气修功法,话说你知道寒子牛是谁么?”

    宗阳摇摇头。

    “就是现任掌门。”老家伙说这话时满脸的不待见,想必与现任掌门有过多的恩怨。

    “后来魔教猖獗,青丘剑修死的死,废的废,这时气修偶得一本功法《胎息经》,主张纳为己用,从而强大本门实力,可剑修死守祖训,将此视为欺师灭祖的行径,绝不妥协。”

    “所幸魔教外患为重,所以内乱隐而不发,可气修一些激进的弟子已经开始修炼《胎息经》,那寒子牛更是其中翘楚,十年后便成了青丘最强。当初寒子牛也给了我一份《胎息经》手抄本,我虽然是剑修的顶梁柱,但从未排斥气修,更觉得能剑气双修不是更好,可当我一边修炼剑修三正剑,一边修炼《胎息经》时,两边修为未进不说,还差点走火入魔。”

    “时不待我啊,当我还在苦苦钻研的时候,青丘门剑气两修积累已久的矛盾终于激化,剑修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选择了清理门户这条不归路,可早已势弱的剑修,反成了被清理的对象。”

    “所以你被锁在了这口古井里?”宗阳唏嘘问道。

    “不是。”老家伙深意一笑,叹道:“我身为剑修,总该为剑修做点什么,所以那年在此与寒子牛一战,这口古钟便是那时被我一剑斩落的。”

    “那道剑意是你所留?”宗阳双眼迸发光芒,急问道。

第27章 古井里有个故事【下】() 
老家伙没有迎上宗阳的视线,垂着头,脸上五味杂陈,他知道宗阳这些时日都在苦苦参悟这道剑痕,摇头叹道:“不是。”

    听到这样的答案,宗阳不禁揣测,莫非是掌门寒子牛所留下的?不过他自己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气修的引领人物怎会苦修剑意。

    “既然在说故事,我不妨再说些隐事吧,反正你也不是外人,何况咱们剑修也这样了,不必再拘泥一些规矩。”老家伙可能是蹲累了,一屁股坐在井口,一双赤脚相互挠了下。

    “咱们开山祖师爷朝阳子顺澜沧江踏舟而下,途径磕山见其拦江而倨,并占尽了地理气数,故上山立青丘,创三正剑,随后一举踏入十方道君境界,让青丘挤入天下二流道门的行列,名垂不朽。”

    “他立下了遗嘱,青丘当以剑修为主,气修为辅,若要领悟剑意,成十方道君,则必须专一修炼三正剑,凡青丘掌门,则可上藏剑阁后山,得他传承。”

    听到此,宗阳问道:“这剑痕是祖师爷所留?”

    “不错。”老家伙点头,继续说道:“这口古钟的来历无法追溯,但这道剑痕正是祖师爷所留,在古钟内壁上藏有一道符文小阵,因此可以永久保存剑痕中残留的剑意。可怜这后山如今成了蘑菇头晒菜干鱼干地瓜干的地方,曾经可是唯有历代掌门才有资格入的禁地,他们在修炼三正剑的基础上,只消将手放于古钟之上,便可凭借这道剑痕领悟剑意。”

    “这是祖师爷留下的最大手笔,也是咱青丘剑修前四百年不衰的秘密,可这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之举,却让一代代先辈太过依赖这道剑痕,而且……”老家伙颓丧的灌了一口酒,老脸在寒风中有些泛红,眼神中夹杂着死灰之色,在叹出一口白气后说道:“而且这道剑痕中的剑意在不断消耗,到宗不凡掌门这一代,已算是残留,但他老人家硬是凭借自身超凡天赋,在二十年后通彻剑意,并半只脚踏入了十方道君境界。”

    能再次听到宗不凡的事迹,宗阳遥想起曾经骰子老道孜孜不倦的吹嘘画面,会心一笑,转头望向山下潜藏在黑暗中的藏剑殿,如今骰子老道的骨灰就放在那里,认祖归宗了。

    “能半只脚踏入十方道君境界,宗不凡掌门绝对是继祖师爷之后第一人,而青丘数百年来并不缺如此惊采绝艳之辈,但在传承祖师爷剑意后,却无人能踏入十方道君境界,小子,你知道为何么?”老家伙抛出了一个显然只有他自己才深知的问题。

    宗阳深思片刻,回道:“我想祖师爷如此推崇三正剑,那么修炼这剑法,应该是一条通往十方道君境界的捷径,他和宗不凡掌门就是最好的证明,至于你的问题,我不知道,但应该与这道剑痕有关。”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老家伙抚须赞道,脸上洋溢得意之色,故意扯开嗓子嚷道:“那寒子牛一直吹嘘那牛犊子大弟子多天才,哼,真是自家的孩子放个屁也是香,依我看,就这些日子对你的观察,凭你的资质,足以甩开他几座山头喽!”

    “您过奖了。”宗阳只是微微一笑。

    老家伙瞅着宗阳,抖着眉毛笑道:“过不过奖,你小子最清楚,嘿嘿。话说我也不跟你论资排辈了,小子你直接叫我声前辈,不亏吧?”

    “不亏,来,前辈,我敬你。”宗阳豪爽的提起酒坛子,敬道。

    两人又各自狂饮一口,老家伙收敛情绪,一只脚隔井口上,言归正传道:“话说正是因为这道剑痕,让无数先辈被拔苗助长,他们只学其形而不知其意,误了领悟,成了定式,从此裹足不前,也就是说,祖师爷犯了一个连他自己的都难以预知的错误。”

    听到这里,宗阳不禁疑问道:“这道剑痕只有掌门可以传承,那门内其他人既然不受其羁绊,为什么不能有所突破?”

    老家伙怅然一笑,道:“呵呵,捷径看似轻易,薄如层纱,可每个人的体悟与感悟不同,好比走同一条路,得到的收获是不同的,只能说拥有了一个机会,不过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就看你怎么把握了。”

    宗阳听后释然,的确,慕天曾言姜五熊能领悟剑意,便是在情理之中,常理之外,若剑意这么好领悟,岂不是值不了几文钱了。

    “唉……想我前三十年练成了三正剑,又站在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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