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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灭神-第19部分

小说: 灭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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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莫正没有走,而是大摇大摆的朝那座寂寞的大殿走去,一走到大殿门口,忽然把剑扔给师弟,自己将衣摆一扯,解了裤带,吹着口哨随地拉出一泡尿。

    “你!”一直懦弱的鲁观南见此一幕,竟怒火中烧,双眼暴出血丝,如要杀人般火速冲进房间,拿了剑出来就杀奔而去。

    宗阳也被鲁观南此刻爆发出的杀气震慑到了,赶忙过去,怕生出什么祸端。

    一见成功激起了鲁观南,莫正不慌不忙的系好裤腰带,要过自己的剑,抖着脚等鲁观南冲上前来。

    “竖子!俺要跟你拼命!”这一声竖子应该是鲁观南嘴里最脏的脏话了,还喊的十分生疏,见他蘑菇头甩动,一剑凛冽出鞘。

    莫正骂了句“二货”,拔剑在手,作了个跟他顽劣行为不相符的中规出剑式,看来基本功十分扎实。

    宗阳原本以为可以看一出势均力敌的好戏,谁知没几个罩面,鲁观南便落了下风。鲁观南还在入剑的门槛外徘徊,而莫正明显已经有三分入剑。

    鲁观南虽有杀人的怒气,如一只濒死的肉猪与屠夫疯狂拼死,却无能为力,好在那莫正点到即止,纯属来找虐人的爽感而已,唯独在鲁观南的脸颊上用剑尖拍出一道红印子。

    鲁观南的剑被挑飞了,他悻悻的跪倒在地,全身脏乱不堪,看表情十分的羞愧,一时僵住了。

    “望着天眼看北斗七星坠入地平线,瞬间道君地仙犹如鬼魅般地出现,我呸,有的人命没变,你是龟,他是鳖,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在莫正说唱那句“你是龟,他是鳖”时,手指先指了指宗阳,再指了指鲁观南。

    在说我是缩头乌龟么?

    宗阳心中念着,不屑的微微一笑,只见鲁观南大嚎着朝大殿跪拜,额头撞地咚咚直响,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让人心中触动。

    ……

    鲁观南似乎是故意躲开宗阳,默默钻入厨房后再没出来,宗阳也不便多说,先进屋睡下。

    这一睡就到了傍晚,宗阳不知自己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只见身上尽是粘稠的紫色浓液,头发被汗水浸湿,后腰的巨大伤口黑血干涸,下面是嫩红的新肉。

    慕天对宗阳的身体曾做过这样的评断,普天之下神丹妙药对于你这怪胎的伤势来说,用了就是浪费,怪胎,怪胎,是神胎也。

    其实他并不知,在他熟睡后,体内死阴之气浓重的透体而出,弥漫整个房间,替他排出了体内的双毒,好在无人发觉。

    宗阳推开门,外面夜虫鸣叫,星空清朗,乍见院子里鲁观南呆呆的坐着。

    “醒啦?”鲁观南忐忑的强颜欢笑,他在宗阳面前,有种抬不起头的羞愧感。

    “恩。”宗阳应了声,问道:“哪里可以洗澡?”

    没听到宗阳喊一句师父,鲁观南终究是十分失落,但他也十分坦然,用手指着回道:“顺这条道往下走十几步,就有个池子。”

    宗阳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洗干净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回来,这会鲁观南在院子里张罗了一张矮桌子,上面摆了几个菜,中间的大罐子里炖了一只鸡。

    “你刚才身上那些是啥东西?”鲁观南摆了副筷子好奇问道。

    “磕山悬崖上的毒液。”宗阳直言不讳,认识鲁观南虽不足一天,但怎样的本性一目了然,没必要隐瞒些什么。

    鲁观南听完后先跑进厨房,抱出一小坛子陈酿,揭开封泥,准备倒上两碗,低着头不上心的问道:“难道你是从悬崖爬上来的?”

    “恩,还遇到了一只怪物。”宗阳如实回答。

    这是头一回,在宗阳说完后,鲁观南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半响,以至于把一碗酒倒满,还溢出了好几口。

    “真……真的?”鲁观南终于回过神来,说话结巴。

    “恩。”宗阳早已被慕天熏陶成小酒鬼,端起酒碗便饮了几大口,道了句:“不够烈。”

    鲁观南神情呆滞,一阵山风吹起他的蘑菇头,他拘谨的见宗阳如见了高人一般,这种超出他常识范畴的震惊,令他反应不过来。

    宗阳知道鲁观南无法接受一个白纸一般的平凡考生突然拥有这般能力,赶忙解释道:“我从小由师父养大,师父是青丘第十九代掌门宗不凡的曾孙,如今为圆师父遗愿回青丘,振兴我剑修一脉。”

    鲁观南人憨但不傻,宗阳的这番话他悉数消化,瞬间转呆为喜,不再震惊于爬悬崖这等非人行径,按捺着兴奋之情,生怕被别人知道秘密一般,露着板牙俯下身子,用嘴往桌面一吸,一滴不漏的吸干了上面的酒。

    “好,真好!来,快吃鸡,这是俺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横菜了。”

    “不急。”宗阳微微一笑,起身进房拿出长剑,说道:“认得《归一剑诀》么?”

    “恩。”鲁观南庄重的点头应是,补充道:“它是俺们青丘门最强的剑法。”

    “学过么?”

    鲁观南板牙一露,羞道:“听过,但没资格学,嘿嘿。”

    宗阳站在院中目光如皓月般明亮放光,借着酒劲潇洒抽出长剑,剑吟声经久不息。

    从今往后,你不是鳖,我更不会是龟。

第22章 剑修气修() 
十月十乃是天下道门收弟子的黄道吉日,翌日却是青丘门的祭剑大典,大致便是青丘门师尊辈从年轻一代记名弟子中收直脉弟子的日子。

    这一日,若从苍穹居高俯瞰,穿过稀薄栉比的浮云,在青丘门最大道殿青霄殿外的广场内,聚集了青丘门所有先辈弟子,场面恢弘。连隐居在磕山的仙鹤飞翔在广场上方,与钟鸣齐声,好一派祥瑞景象。

    广场中央站着数百位记名弟子,灰色的道服与青灰的石面协调一色,他们的神情肃穆,眼神炽热,都抬首正视斜上方。

    在记名弟子前方的雄伟石阶上,有序的站着近百名青衣弟子,身下的剑形前摆随风而动,每位皆抱剑傲气而立,威风八面,他们是青丘门的真正希望,直脉弟子。

    在石阶的最高一级,孤身站着一位直脉弟子,长剑背于身后,乌黑剑穗如一缕云烟,俊秀的面庞饱受下方无数师妹的青睐与爱慕,他便是青丘门的首席大弟子。

    在石阶之上,青霄殿大门前左侧,站着数十位身穿黑色道服的执事,在右侧,则是数十位青丘门最年轻一代的师尊,而在他们中央,显然站着青丘门现今明面上最强大的力量,十一位长老师尊,说他们是明面上最强大的力量,是因为门内还有一些老不死的长老,只是他们醉心修炼,早已不问诸事。

    十一位师尊中为首的掌门俨然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两缕银白鬓发与修长白须让他看似仙人,身上素白的道家大氅朴实无华,他负着手,步不踏尘,微笑着走到最前方,开始主持祭剑大典。

    ……

    在磕山顶一偏僻幽静处,宗阳手握笤帚,正在大殿前的空地上扫地,这是鲁观南交给他的唯一任务。

    这会宗阳正专心看着大殿殿门边的两排字,入剑平八方,剑意斩天罡。

    这想来便是剑修的至高剑道了,以求修得剑意,无敌于觉灵境。

    此殿挂名藏剑殿,里面放的,便是历代剑修先辈的木牌灵位。青丘门自创派以来,剑修压了气修数百年,而近一百年,却如昙花般一夜凋零殆尽,只剩鲁观南一人告慰殿内的先辈。

    鲁观南不知何时端着一碗水走了过来,递与宗阳后,径直坐到了大殿前的青苔石阶上。

    “俺跟你说些咱们青丘的事?”鲁观南憨厚一笑,两颗板牙正好反射从枝叶缝隙中照下的斑驳阳光。

    “好。”宗阳也走过来坐下。

    鲁观南挠了挠蘑菇头,沉吟片刻整理思绪后,终于启口,脸上透着一股自豪感。

    “说起咱青丘,立派已有五百多年,第一位掌门,也就是祖师爷,据说是位十方道君,你知道十方道君有多厉害么?反正很厉害,杠杠的!”

    “我知道,觉灵境之后便是十方道君。”宗阳听慕天述说过,对世间修道的几大境界都清楚。

    “啥呀,十方道君前面是九方道君,再前面是八方道君,这俺都一清二楚,以前你接触的少,肯定是道听途说,错了,错了。”鲁观南摇着头一本正经的反驳道,算是给宗阳授课了。

    宗阳报之一笑,没啥好争的。

    鲁观南以为宗阳悉听教诲了,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话说啊,咱们祖师爷就是一位剑修,他创下的秘籍也是以剑修为主,所以那会他便立下一条规矩,咱青丘弟子务必要以剑修为主,可惜呐,这话到一百年前就不作数了,据一位先辈留下的手札记载,那时魔教猖獗,咱青丘拿得出手的剑修残的残,死的死,而那些气修的趁机韬光养晦,居然躲起来修习外门的功法,最后还耍阴谋坐上了掌门之位,在抵御了魔教的入侵后,全力打压剑修,以捍卫青丘门千秋万代之名,将我们剑修彻底赶了出去,那会,因为窝里斗,真的死了好多人。”

    鲁观南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唾沫星子四处飚射,宗阳原本听的情绪激昂,但被他的唾沫星子搞的有些分神。

    经过片刻的沉默,鲁观南忽然如霜打的茄子嫣了,看着自己的双手叹道:“俺当年差点在街头饿死,是师父把俺捡回来,师父在死的时候跟俺说,不求我振兴剑修,也从没这么期待过,只要俺一辈子赖活在这里,保证香火不灭,就算对得起他的救命之恩了。可惜呐,俺真的无能的做了几十年末代剑修,只能在这里种种菜,养养鸡。”

    宗阳不胜唏嘘,拍拍鲁观南的肩膀,说道:“还有我,何况,你资质不差。”

    最后一句宗阳不是安慰,而是大实话,昨夜他舞剑后,鲁观南能快速照样画葫芦,已经很不错了,其实鲁观南是过多安于现状,加上青丘门的打压,这才默默无闻,受人欺凌。

    听到称赞,鲁观南的心情当然好了几分,他起身拍拍屁股,拉着宗阳进殿。

    大殿内香火不灭,道家摆设一应俱全,可鲁观南人力有限,那些人手够不到的地方,尤其是顶梁柱,已经积满了灰尘。

    宗阳怔怔的看着中央盘坐的石像,一眼威视,一眼假寐,左手出剑指竖于身前,一柄长剑横放在左手上,平衡不差分毫,而右手掐剑诀放于膝上,动作古怪,不知应了道家什么真理,气势上十分霸气。

    “这就是咱祖师爷!”鲁观南站着虔诚的拜了三拜。

    宗阳默默的注视着祖师爷石像上那把长剑,万般眼熟,因为与自己那把一模一样。

    鲁观南又拉着宗阳穿过大殿,原来大殿后面还有一阁,无名,一眼便能望见里面放着的一排排灵位,寂静庄严。

    走进阁内,宗阳想找第十九代掌门宗不凡的灵位,却一时放弃了,一来在诸多灵位前扫视为大不敬,而来灵位实在太多。

    “想找第十九代掌门?”鲁观南确实不笨。

    宗阳还没应是,鲁观南就拉着他,指向上方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幅画像。

    “数过去第十九幅就是了,历代掌门都有画像。”

    宗阳依次望去,终见师父的太爷爷,与骰子老道没半分相像,虽是依暮年所画,身形佝偻,但英气不减,年轻时必是潇洒。

    看着看着,宗阳忽念,是不是该把骰子老道的骨灰放于此,再立个灵位。

    ……

    在青霄殿前,祭剑大典到了最重要的时刻,数位被选中的记名弟子将出列,由长老师尊授剑,算是正式成为直脉弟子。

    在大部分没被选中的记名弟子灼热的目光注视下,十几位准直脉弟子自豪的走上前,而石阶上的直脉弟子主动分出一条道,以掌门为首的长老师尊走下石阶,一排捧着青色道服和长剑的直脉弟子站到了十几位准直脉弟子身前。

    这些准直脉弟子没有敬仰的注视身前的师兄师姐,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柄即将属于自己的长剑。

    直脉弟子的长剑非凡,因为每一柄除了材质上品,锻造精美,剑刃锋利之外,最重要的是剑身上刻有一道玄奥符文。

    修道分天道和禅道,道士修天道,再分术修和符修,两者中符修最难,最晦涩玄奥。符修还有三分,即道符,器符和丹符,青丘直脉弟子佩剑上的符文便是器符,有加持长剑助御剑和御气的妙用。

    场内气氛庄重,但一阵喧哗在记名弟子中蔓延,越来越多的目光投向附近一处,眨眼间连石阶上的直脉弟子也扭头望去。

    在众人边缘不远处,悄然站着一个穿记名弟子道服的修长身影,身边蹲着一个双手插袖的蘑菇头。

    蘑菇头从没被这么多双眼睛看过,中年国字脸更潮红了,慌张的站起来,弓着背羞涩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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