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神-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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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别跟他废话,一起找夫子来严惩他!”
一大帮学生转身要去找夫子,却见景辛宗阳几人走来,他们不认识宗阳几人是应该,但连景辛他们也同样不认识,边走边看着离开了。
空旷的广场上,风起扬尘,蹲着的少年还在专注的察看器皿。
宗阳走到他身后,脑海中浮现起几幕画面,唏嘘感慨之余开口道:“我辈书生有宏愿,不敬神佛,正气浩然。”
少年扭头打量宗阳,纳闷的问了嘴:“你在说什么?”
宗阳看着少年的脸庞,眉清目秀,额头却有个朱红的大鼓包。
第143章 一碗面()
未安城下了一场暴雨,压下了地面酝酿的暑气,雨水洗礼后的整座皇城显得格外干净,灯火璀璨的夜色中,凉爽空气夹杂着瓦上青苔的清香。
圣林书院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规矩森严死板,相反极为开明通融,从里面学生的悠哉求学就能窥得一角,这应该就是儒教与道佛两教的最本质区别了。道教讲究个尊其道,门内道法绝不能外传,相比之下佛教门户之见尚轻,凡人可听经求禅,佛门之间也可取经论禅,但也得是信仰我佛皈依佛门。儒教则推崇天下经典皆可读,天下道理皆可用,学者为熔炉。有言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即通天地之人是为儒。宗阳只说与叔氏是世交,学院这便没有深究了,加上身为叔氏子孙的任真阳点头,书院当然乐意慷他人之慨。其实宗阳明白,这事能如此顺畅,景辛先生的信任起了莫大帮助。
关于任真阳为何不姓叔,这段隐事只有书院里素未谋面的院长知道,景辛也是神魂出窍去问了才知,原来在昊天帝国的历史上,曾出过一名威武女将军,正是她与任真阳祖上喜结良缘,但子嗣为何随了母姓,背后的隐情就不得而知也无从考究了,大抵就是文人压不过武夫的桥段了。好在叔伯牙已在神道,不然让他情何以堪。
任真阳是老来子,可惜从小不喜文墨,倒对符文阵法机关术情有独钟,此举大逆不道有违祖训,但任真阳就算被剑抵咽喉也执迷不悟,后来其父郁郁而终,任真阳居然从没有去祖陵祭拜。现如今任真阳孤零零居住在祖宅,因生活所迫又倔强的不要书院的资助,就当起了书院的夜香总管,每天清晨就拉着车子去挨舍倒马桶,而书院里的学生万万不会想到,他会是初代院长的子孙,只当是个神经兮兮的家伙。
任真阳一听宗阳是世交,这不客气的非要做东,约好晚上请一顿好的,算是接风。
为此宗阳四人在入住的客栈吃了晚饭,稍作休息后,就见任真阳早早的蹲在客栈门口等了,傻愣的也不知晓进来让店小二通报,若不是虫虫碰巧趴在窗口望见,指不定要等上多久。想来任真阳宅在家终日钻研他的符文阵法以及机关术,其他方面自然白纸一张。
再见任真阳,只见他换了一身干净的青布衫,式样老旧的很,不过相信这是他拿得出手的最好的衣衫了。脚上并不是那双露大脚趾头的破布鞋,但也好不到哪去,仍是一双缝了好几处补丁的布鞋。
元贲嘟囔了嘴为何这任真阳不请晚饭,宗阳笑着拍拍元贲的头,示意勿多言。明眼人都瞧得出,任真阳过得清苦,一顿夜宵当然省过一顿晚饭。
可惜宗阳没有料到任真阳会寒酸到出乎意料的地步。
五个人步行了大老远才坐进了沿街的一处面摊,这条街地处偏僻人气不旺,生意冷清面的价格也不会高,可任真阳坐下后第一句便约定道:“跟你们说好了,这顿我请,每人一碗面。”
“什么?大老远跑这来就吃一碗?”元贲嚷道。
虫虫立即一脚踢在元贲腿上,伸手拉过元贲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任真阳垂着头,难为情的看着自己的手。
宗阳笑着打圆场道:“一碗够了,肚子还饱的很。”
乌鸦也很配合的附议。
“我小,吃不了一碗,死元贲,我的大半碗归你。”虫虫更善解人意。
“嘿嘿。”元贲心满意足的含着口水点头。
任真阳抬起头尴尬一笑后转头说道:“老板,上五碗面。”
夜风习习,宗阳掏出了命珠,光芒暗淡,怀念起了那时在乌沱镇与姜五熊一起吃面。这个为报血仇孤身混迹在炎龙帝国的丫头,是不是消瘦很多了。
面很快就上来了,五个人中,当属任真阳吃的最津津有味,莫非他平日里连这么一碗简单的面也不舍得吃?
“真阳,你的梦想是什么?”宗阳好奇问道。
埋头吃面的任真阳一问之下猛抬头,两腮鼓鼓嘴里面条还掉出来挂在嘴唇上,腼腆回答道:“我没想过,不过只要能用我所学造出举世无双的东西,就差不离了。”
“你真没听过我初见你时说的那句话?”宗阳又问道。
“哪句?”任真阳记性不好。
宗阳微微一笑,再次说道:“我辈书生有宏愿,不敬神佛,正气浩然。”
“没有。”任真阳直接摇头,这会终于嚼碎了嘴里的面,咕的一声咽下,都能看见一大坨面滑过他细细的脖子。
风渐大,吹得面摊搭的布篷子狂动,夜空上风卷残云,但乌云委实太多,月光依旧微弱,只照亮天际。
“阿弥陀佛。”
面摊外悄然站了一个年轻和尚。
宗阳侧目,发现是昨日偶然帮助过的和尚,那时一队官兵正在用鞭子狠抽他,故有了举手之劳。佛本是道,无论是昊天教还是昊天帝国,实行灭佛只会在大道一途上愈行愈远。
“施主,你我能再见,真是缘分不浅。”和尚强颜笑道,见他眼眶发黑嘴唇发白,已是垂死之相。
宗阳若有所思,先问道:“你怎么还没有出城?”
和尚兀自苦笑摇头,只回道:“施主,可否请小僧吃碗面。”
背对大街的任真阳独自坐一条长凳,见和尚这么说,心地善良的主动起身往边上挪,打肿脸充胖子道:“我请好了。”
和尚随即落座,没人发现他后背僧衣有**,形如手掌。
面摊老板没一会就上了碗素面,和尚望着它走了会神,最后欣慰一笑,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宗阳吃完碗里的面,随后望着和尚的右手,淡淡说道:“昨日见你,有一身十方道君境修为却甘受鞭挞,以为是慈悲为怀,原来我想错了。”
和尚继续吃着面,垂目自言自语道:“虽然是素面,但总算能填饱肚子,要上路了,总不能做个饿死鬼。”
乌鸦放下了筷子,虫虫亦神色凝重,元贲见状端过虫虫的面继续吃,而任真阳聚精会神看得眼馋。
“和尚手上怎么会有练剑才有的茧。”宗阳微微一笑,没有杀气,但面摊方圆百丈内的风止了。
气氛凝重到落针可闻。
和尚忽然大口咯血,浅去的碗里复又盛满了猩红鲜血,吓得任真阳起身躲避,面摊老板仓皇逃走,八成是要去报官。和尚当即回光返照般抓起一根筷子转身掷出,眨眼就要贯穿了面摊老板的心脏,可这根包裹元气的筷子就那么静止在了面摊老板后心一寸处,面摊老板却昏倒在地。和尚惊诧失笑,该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元气,颓丧的回过神,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宗阳虚弱说道:“不要误会,杀他也是为了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我要死了,告诉你我的身份只会害了你,我坐在这里,是相信你的仁厚之心,所以我胆敢为昊天帝国十数万僧人,为轩阳一国之苍生请愿,恳求施主将一样东西带出城,去……”
和尚还没说完,宗阳豁然起身,用行动表明不想听下去了,笑着对任真阳说道:“真阳,付账。”
“哦。”任真阳神不守舍的开始摸向裤腰带,摸出一把铜钱,因为多了一碗,数了数发现少了三个铜板。该是想到了什么,任真阳羞涩的背过身,伸手进了裤裆,又摸出了五个铜板,补上缺的三个,余下的两个胡乱塞在了裤腰带里,任真阳此刻满脸通红。
宗阳五人走出了面摊,却听独坐的和尚仍不放弃,言道:“只要你完成任务,会有天大的好处。”
宗阳临走前丢了一句:“面摊老板的记忆我会抹去,至于你,趁还没死透,死远点。”
“嗯?”元贲感知到了异常。
十几息之后,从远方飞来了总共九位十方道君。
“哈哈,还是逃不掉啊。”和尚仰头大笑,血如喷泉咯出。
“还好不是大麻烦。”乌鸦呼出口气,虽没有带魔刀,但从这里到客栈的距离,他还是能将魔刀召唤来。不过有元贲这尊陆地神仙在,也轮不到他动手了。
和尚如颈椎骨断了般耷拉下头,扭头盯着宗阳,眼神黯淡道:“你好像没得选了,抱歉。”
宗阳招牌式微微一笑,因为这一声抱歉,使得他道出了刚才决然拒绝的理由,“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话,若假,自然不用没事找事。若真,我可不想拿我兄弟的命去玩火,没有什么比他们重要。”
“把东西叫出来。”飞来的九位十方道君中为首的一位喝道。
“元贲,罩住他们。”宗阳说罢信步走向前去。
“大哥。”乌鸦试图喊住宗阳。
宗阳中了白无常的镇魂符,神魂已被封印,怎么面对这些人?
但,宗阳举臂摆摆手,笑道:“无妨,你们看好戏吧。”
元贲已罩下血红元气罩,这九人虽惊不乱,见宗阳上前挑战,有两位立即落地,执剑朝宗阳斩出元气。
宗阳止步的刹那,两道元气已加身,但身上的剑意甲灵动出现。
“嗯?”乌鸦惊骇,“大哥的神魂绝对还被封印着,难道剑意和太阳之力已经达到了本能护主的境界?!”
随着这两位陆地神仙的不断攻击,乌鸦的这个观点彻底被证实了。
宗阳朝空中的另外七位招招手。
霎时,九位十方道君合力轰击,其中有几位已是大圆满境界,招式各有千秋,这条街除了面摊顷刻化为废墟,宗阳身影被重重元气吞噬。
待烟尘散去,宗阳站在塌陷的地面上,伸了伸懒腰,淡然说道:“换我了。”
第144章 方物志()
这趟来圣林书院只为寻找五行丹的线索,宗阳可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他让虫虫抹去了面摊老板和那九位十方道君的记忆。
任真阳所住的宅子十分破旧,在竹山脚下,前面是栋三层的木楼,后面有个两进的院子,再后面就是一排阁楼,是处僻静地方。为了方便借阅《方物志》,宗阳四人住了进去,受到任真阳的热情招待,他把常住的那间阁楼也腾了出来,搬进了前面木楼的三层。
木楼二层都是藏书,足有数万本之多,大多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至于三层,任真阳称是他的绝密之地,谢绝任何人参观。
其实任真阳钻研的是符道中的器符,外加机关术。说到机关术,他最想去的地方正是无罪城阴阳宫,原来他对阴阳氏的机关术是神往已久,可惜投靠无门。一旦提及有关符文和机关术的话题,任真阳可以打了鸡血似的跟你大讲三天三夜,当宗阳问任真阳迄今为止发明了什么堪称“神器”的东西时,任真阳拉着宗阳的手来到了院子里停着的那辆手拉车前,上面放了一只大马桶,任真阳自豪的拍拍它。
元贲虫虫捏着鼻子走开了,但乌鸦却震惊了。
开了阴阳眼的他,发现了大马桶上阴刻符文阵的深奥玄奇。
“浩然正气,书院里人人都在修什么浩然正气,不知道他们拉出的是不是浩然正气,要是的话,我发明这个大马桶也算是集浩然正气了,嘿嘿。”任真阳说着歪道理。
“说说看,它有什么厉害之处。”宗阳笑道。
“厉害着呢。”任真阳竖起大拇指,“我在马桶上刻了符文阵,无论多少夜香,倒进去都不会满,最后只会化作一股气消散。我敢打包票,就算全未安城的夜香归我管,也能妥妥的,这样我就是未安城收夜香人里的霸主。”
“不还是收夜香的。”乌鸦立马泼了冷水。
对这样的术业有专攻,宗阳笑而不语。先人得道飞升,何其荣耀,而后人却在为收夜香奋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但有一点值得肯定,宗阳对器符虽不甚了解,但从乌鸦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任真阳的天资绝对超凡。
午后,景辛带人送来了《方物志》的手抄本,足足十几箱。原来圣林书院为保存《方物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精心复摹新卷,然后再备数套手抄本,而真正的《方物志》,早已封藏。
事不宜迟,宗阳立即开始翻阅。其实《方物志》是叔伯牙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