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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灭神-第10部分

小说: 灭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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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面前。

    神迹!

    太阳神羲和身穿广袖流仙裙,庄严神圣,形态与小殿中的人像大有出入,本尊右手结寂灭印,示于众生万物,左手托十日,十日悬浮在上身头顶成圈。挽于手臂上的绸带飘动八方,如烈焰般光鲜眩目。太阳神羲和的饱满额头上有三团火焰印记,双目半开半闭,面容无情,昭示着她凌驾一切的天神风范。

    远在几十里外的羿城,日光下的所有人驻足呆望,如此神迹,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摄住了他们的心魄。

    此时的慕天,桃花大氅猎猎作响,身形伫立不动,但他并无对眼前神迹的震撼,也无对天神的敬畏与膜拜,而正在干一件亵渎神灵的龌龊事,他的双眼正直勾勾的盯着太阳神裸露的美腿,摆出一副遭天下人唾弃的痴迷表情。

    刚才慕天只见身处符文阵中的宗阳如虔诚的信徒般盘坐在太阳神像前,这当口更无暇观察,其实宗阳身上炽炎燃烧,炽炎尽头黑色的飞灰,则是一只只飞腾的三脚金乌,画面玄幻扭曲。而在宗阳冥想中发觉自己有无数炎阳组成之后,一股黑色死亡气息忽然席卷整个世界,吞噬炎阳。

    啊!——

    宗阳双眼紧闭,发出痛苦如魔怪般的低沉惨叫声,在他的七窍猛的涌出浓浓黑气,全身也同样弥漫出黑气。这些黑气与他身上的金乌炽炎如水火般不相容,正相互对抗湮灭。

    仅仅是一息的时间,符文阵崩溃,太阳神像消失,宗阳昏死在了鹰嘴巨岩上,而他身上的黑气,在强势战胜金乌炽炎后,退回了体内。

第11章 一醉定三生() 
羿城下至贫民百姓,上至达官贵人都目睹了天台山上的神迹,但他们世代不信仰太阳神,也就无人认得这凭空出现在空中的神像是何方神圣,更无人事后去探究背后的神秘。就好比一只雄鹰飞过密密麻麻的蚂蚁,后者只是抬头仰望这上层巨物,鹰过之后,仍旧低头庸碌。蚂蚁中有心存天空的异类,但那终究是极少数。

    慕天盘坐在鹰嘴巨岩上,身旁酒葫芦上的绳带随风飘动,他目视北方,双目呆滞,脸上的胡茬长了些许,十日不曾合眼,此时正在面心中的壁,思他的腿和道。

    “你终于醒了。”慕天侧过脸,目视后方。

    宗阳安静的站着,他一苏醒过来就往悬崖这边走来,浑噩中只记得,自己在观想中痛苦的昏倒了。

    “你可知你成功了?”看着昏迷了十日的宗阳醒来,慕天总归是舒了一口气,拿起酒葫芦小饮一口,问道。

    宗阳睁着双眼,知慕天所问而不知作何答,脑海放空,其实他并不曾见太阳神像,以及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妖异一幕。

    “按那壁画里的描绘,修炼者观想成功后,应该只是在身体上飞出数十只三足金乌,而你观想的状态,明显是最拉风,连那太阳神本尊都出来了。”慕天一提到太阳神羲和,双眼放光,明显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双人间不该有的美腿了。

    “是么?”宗阳完全没有印象,犹如做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梦,但醒来却一片空白。

    “话说你观想一个月都无寸进,怎么一下子突然就成功了?”慕天问道。

    宗阳早已不把慕天当成外人,解释道:“我那本青丘攻略里夹了一张道符,原来上面的符文图,与小殿墙上的符文图极为相似,只是有几处地方不同。我一观想道符上的符文图,就进入了莫名其妙的世界。”

    慕天一听,剑眉不自禁抖了抖,嫉妒的眼神瞟了宗阳一眼,大有酸意的轻声碎念道:“看一眼就观想成功,悟性要不要这么变态!”

    “一本垃圾册子里,怎么会有观想图,这也太奇妙了吧。”慕天疑惑道。他的这句垃圾册子,自视极高,因为一本某道门的攻略,在坊间那些一心想往道门里钻的凡夫俗子眼里,可是稀罕货。

    宗阳之前并没多想,此时经慕天一说,也觉得奇怪。那老道只是个跑江湖的伪道士,那张黄纸道符上怎么会有般若太阳精经的观想图?

    内心虽然疑惑,但宗阳还是将这黄纸道符的来龙去脉捡重点说与慕天听,好在他的语言表达能力极好,没一会功夫就说完了。

    宗阳兴许是站的累了,在说完后,席地坐下,而慕天认真听着,这会正用右手两指轻敲太阳穴,显然在思索。

    “额,我似乎推断出了!”慕天豁然抬头,与宗阳对视。两人一高一低坐着,外人看来似乎是两位高人在这天台山上论道。

    “原来你天生体内有死阴之气,这导致你身体虚弱无力,话说初次见你时,我还怀疑过你是不是魔道中人,呵呵。依我推断,那老道的老哥应该是个拥有天眼的奇才,他帮你逆天窥命,折光了阳寿,求来了一张道符,而那道符上画的正是般若太阳精经的观想图,只可惜那家伙画符能力极烂,画错了。然后就轮到那老道了,他应该是拥有画符文的异能,见了那张道符后,异能开启,完善了道符,而之后这张道符就机缘巧合下夹在了那本垃圾册子里,转交你手。”

    “唉……这两兄弟身负奇才异能,想必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稀里糊涂都用在你身上了,真是两倒霉蛋。”

    宗阳听的神乎其神,只感觉慕天在讲匪夷所思,巧之又巧的故事,当年太苍湖边潦倒的伪道士两兄弟,啥时麻雀变凤凰,会拥有什么奇才异能,他真的无法苟同。

    “你是不是不信?”慕天有所察觉,笑问道。

    宗阳是想点头,但他迟疑了,因为事实是,青丘攻略里确实夹了一幅真正的般若太阳精经观想图。

    “那你信不信我是仙?”又是这句话。

    宗阳迎上慕天的视线,依然沉默,且不说他不清楚仙该是怎样的,至少眼下他觉得慕天,只是比他站的高一点而已。

    “好了,你先洗把脸换身干净衣裳,饿了十天了,我带你下山吃顿好的!”慕天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像高手般从鹰嘴岩下一跃而下,而是规规矩矩的顺坡走下。

    宗阳看在眼里,回想起那句“信不信我是仙”,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先走一步,山下等你!”慕天没有发觉被宗阳看轻了,丢下话后,嘴角一扬,心中念道:“师兄,我的道,由他来背,如何?”

    ……

    宗阳无衣裳可换,只是洗了把脸,回小殿向骰子老道磕头拜了拜,原本想带剑下山,后来还是弃了这个念头,料想与慕天下山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何况提一把剑,对于他来说是极大的负担。

    下山不比上山费力,宗阳敞开黑袄,迎风而下。他只比慕天慢了一步,放眼望去却不见慕天踪影,有些诧异。

    来到山下已是一个半时辰之后,宗阳看到了那处小亭老井,正要前去喝水,却见慕天正睡在边上的一颗巨大老树上。

    慕天贪睡,这点宗阳深有体会,但他并不知道,慕天因他十日未睡。

    “无宁,我可以放下我的道了。”慕天呢喃着梦呓,脸上笑意荡漾,嘴角居然淌下口水。

    宗阳微微一笑,没有唤醒慕天,只是静静的打起一小桶水,靠在井边喝了几口,正要听慕天接下来会说什么痴话,却见慕天从树上落下,扛着剑,潇洒的一回头,剑眉潇洒的一挑,说道:“走起。”

    两人走了几里路,恰逢一辆拉柴的牛车要进羿城,慕天倒了些酒与老车夫,两人乘牛车入城。

    天色渐暗,进了城之后,宗阳终于见识了这位桃花秀士的魅力,满大街的女子成了向阳花朵,而慕天就是那颗太阳。

    “别羡慕,你只要稍加打扮,那是青出于蓝。”慕天走在前头,得瑟的安慰宗阳。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宗阳微微一笑。

    “唉……潜质啊,潜质,连说话都是比我有个性。”慕天对宗阳是越来越赞赏了。

    慕天对羿城十分熟悉,走过几条大街,再穿过几条隐蔽的小巷,眼前豁然灯火霓虹,莺歌燕舞,一眼便知是温柔乡。

    慕天先一步踏进最大的一座勾栏,未见其身,先闻其声,一位老鸨迎了上来,仿佛上辈子就认识慕天般贴了上来,腻声道:“这位俊爷,里面上座。”

    宗阳站在勾栏前,感受着这里的迷离气息,心中不禁念起往事,想那骰子老道每次经过这种喝花酒的地方都舍不得离开,但一摸钱囊,又悻悻离开。

    慕天以为宗阳初入风雅之地有些羞怯,退回来一把搭住宗阳的肩,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锭金子,丢与老鸨,说道:“今夜只管够酒。”

    老鸨见了金子双眼放光,恭迎慕天与宗阳入内,两旁的莺莺燕燕挥着手帕,有几位热情的想上前都被老鸨瞪眼喝退。

    内堂一大帮风流雅士把酒言欢,原来台上一位霓裳飘动的女子正在舞剑,身形生万千柔美,而那张俏脸更是绝代,粉黛浓妆红唇,饱满无暇的额头一点微小朱红,细看下却是一朵梅花,秋水剪瞳,至少宗阳漂泊江湖至今,还不曾见哪位能及眼前人,与楼里其他姑娘一比,绝对鹤立鸡群。女子剑招虽柔,但出剑时,赤脚上的铃铛就伴着一声响,倒是赏心悦目。

    慕天见宗阳滞步观望,瞟了一眼台上舞剑女子,评道:“啧啧,肌肤雪白如凝脂,离倾国倾城差的只是年华,这般天物放在青楼勾栏最盛的香宵城,也是绝品花魁,流落在此山城,可惜可惜。”

    女子虽美,其实宗阳更多的是在看剑,不会与慕天同流合污。

    上了二楼雅间,慕天与宗阳坐下,这里装饰走素雅风,连桌上的茶器上也是幅幅山水画,老鸨已乖乖退下,不一会儿,几个侍女接连端着酒水佳肴上桌了。

    “小地方,只能将就吃点了。”慕天拍开一坛佳酿的封泥,正想屏退侍女,却见宗阳侧过头望来,欲言又止。

    “你是娘么啊?”慕天打趣道。

    宗阳会心一笑,尴尬道:“可否加一双碗筷?”

    慕天一听便知宗阳的用意,他当然知道羲和人像前那破香案上小罐子里装着什么,随即朝侍女说道:“加上。”

    顺着宗阳的眼神,慕天给那空碗倒满了酒,又给宗阳倒上,劝道:“男人不喝酒,枉在世间走一遭。”

    宗阳感激慕天这些时日的照顾,拿起酒碗朝他一敬,爽快的一饮而尽。烈酒入喉,虽如火烧,但畅快淋漓,烈酒真能点燃男人的血性与豪气。

    “喝酒也这么潇洒,那看你酒量行不行。”慕天同样饮尽一碗酒。

    一大桌的佳肴,两人都吃的不多,慕天是因为嘴刁了,宗阳是因为从小吃的省,习惯了,而且从小到大从未吃过这么美味的佳肴,不忍大快朵颐。

    慕天就是个酒鬼,宗阳第一次喝酒,酒量却出奇的好,这种酒,常人是一碗就倒了,寻常酒豪也就封顶半坛子的量,可两人不稍片刻就解决了两坛,慕天拍开第三坛,满上之后,带着几分醉意,问道:“你说,心与道,哪个重要?”

    宗阳微微一笑,其实他早就能给出答案了,这次借着醉意脱口回道:“其实你已经有答案了,不然你就该问我,道与心,哪个重要。”

    慕天一听此言,沉默三息后,恍然大悟,继而放肆大笑。不想困扰自己的人生抉择,却被眼前这年轻人简单一语道破。

    是啊,心与道,道与心,孰轻孰重,不是早有顺序。

    放浪形骸之下,酣畅解惑之下,慕天忽然收敛神色,重归苦恼,自言道:“就算知道了答案,又能如何?大师兄替我背了一辈子的黑锅,我总不能让他累到驾鹤西去。”

    雅间内一时沉寂,慕天苦恼的独饮着酒,只听蜡油滴落的“炽——炽——”声,而宗阳被“驾鹤西去”四个字深深刺痛。

    “师父,你从未喝过这么好的酒,从未吃过这么好的菜,多吃些。”宗阳呢喃道。

    慕天目光流动,终于知道小罐子里的人是谁了。

    “师父!”宗阳双眼呆呆的注视着空位,仿佛那里就是他的精神寄托,仿佛骰子老道就坐在那,此时他想起了万金楼前那只鸡腿,热泪瞬间夺眶而出。

    “师父!阳儿想你!”

    借着醉意,宗阳终于将这些日子压在心底的哀思尽数释放,热泪跟鼻涕水融汇在一起,稀里哗啦。

    慕天走到宗阳身边,一手按住宗阳的头,独自饮尽碗中酒,大有沧桑意味的安慰道:“哭出来吧,哭完了就好。”

    雅间内两个男人流露真性情,而楼下却变故突生。

    一大拨江湖人士涌了进来,提剑的,扛刀的,奇装的,异相的,形形色色。当先一位书生打扮的黄脸公子对着满座风流之士有礼道:“今日灭了隔壁落乌城的大联盟,我等庆功,限你们十息内离开,不然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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