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宠-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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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于池玲珑来说。两者虽然口味略有不同,倒都还堪堪入口。
池玲珑身上盖着貂皮披风,手里抱着一个掐丝珐琅黄底红花的手炉,一边翻看着闲书,一边吃着蜜桔,明显的一副欢快的不得了的模样。
相比于她的清闲和愉悦,马车中侍候她的六月和七月,可就有点提心吊胆、大气都不敢出了。
她们瞄一眼乐不思蜀的池玲珑,再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斜扫一下,透过大开着的窗子,好似在眺望远处风景,又好似在出神沉思的少年主子,看原主子本就锋利的五官轮廓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冷冽和坚硬,六月和七月都更有些胆战心惊了。
六月和七月就不明白,池玲珑看着也是个精明过人的姑娘,怎么能就这样忽视了,她们顾自在一边散发冷气的主子呢?
她是真的没发现主子的异常么?
不见的吧?!
六月和七月互相对视一眼,想轻扯一下池玲珑的衣裙,给她提个醒,好让这乐不思蜀的姑娘,别那么得意忘形,也找个话题,和她们的原主子说几句话。
她们私以为,池玲珑是以后主子准备收为房里人的,并不知道池玲珑真正的身份和她的真实用途。
所以,六月和七月用她们活了十几年的脑子思考着,目前主子身边不仅通房姨娘没有,连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也都没有踪迹,甚至连惯常使唤的人,小事儿是小厮,大事儿还是墨丁墨戊墨乙等“天干十将”。
准确说起来,池玲珑可以说是目前为止,主子身边出现的,除了已过世的老夫人外,唯一一个异性。
这已经是占了先机了,若是这姑娘能够把握好机会,真的成了主子的通房或是姨娘,了不起今后再为主子生下一儿半女,升级为侧妃,那这辈子可真就算被白活了。
六月和七月觉得池玲珑这个暂时的主子,目前对于她们两人还不错,她们真心为池玲珑考虑,便也觉得,若是以后池玲珑真想荣华加身,后半辈子吃喝不愁,那她现在侍候起主子来,就要学会知分寸,要眼光过人。
因而,为了姑娘以后优渥和受宠的生活,能够趾高气扬的看人,且不被人欺负,她现在更应该抓住机会,努力抱紧主子的大腿,想方设法刷主子的好感度,和主子培养一下男女感情什么的,简直就非常非常有必要了。
六月和七月心思电转,两人再又互相对视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后,也就一人又偷偷的在下边扯了扯池玲珑的裙摆,吸引来池玲珑的注意力;一人端了果盘递到池玲珑面前,脑袋往那少年主子所在的方位晃了两下,又是冲着池玲珑挤眉弄眼了一番,好提醒池玲珑:姑娘,别只顾着自己吃喝乐呵,您现在是寄人篱下,要有眼光要会办事啊。
池玲珑看着眼睛跟抽筋了差不多,不住的对着她使眼色的七月,再低头看一下,一脸正经和严肃,好似在纠结什么有关国计民生的大问题的六月,简直要被这两个活宝逗笑了。
池玲珑的心思倒是没有六月和七月那么深,她也根本就想到,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六月和七月已经达成协议,要在上京的这段路途上,努力设法帮她“固宠”了。
她看着这两个姑娘搞怪和可笑的动作,再看了看那下颌的线条紧绷而锋利,却又优雅唯美的让人忍不住心跳加快的少年主子,看他冷冽的五官轮廓,在发白的日光的照耀下,更显的不近人情和让人望而却步,心里却也不由好笑两声。
放在现代,这一个两个都还是些未成年的孩子呢,哪里就用得着,这么心思深沉的让人忌惮了?
一边接过了七月递过来的果盘,池玲珑也摇头失笑,对那少年主子开口问道:“要用些水果么?”
马车中静寂的氛围被打破,窗外马车轱辘压过枯枝的,吱嘎一声清脆的轻响,传进众人的耳朵中,在六月和七月一颗心都吊在了半空似地,即惶恐又忐忑,就怕池玲珑某句话或是某个动作,惹恼了主子,以至于被贯来铁面无情的主子发落了的时候,那少年主子长长的睫毛倏然忽闪了两下。
他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回神。因而在池玲珑问到第二遍的时候,他才恍惚的将面孔转向了池玲珑那个方位。
浓黑的眉头微微皱起,薄薄的嘴唇抿的死紧,他白皙俊逸的面孔有些执拗而懊恼的神色一闪而过,好似在不喜池玲珑打扰了他的深思,又好似在苦恼,和女人要怎么打招呼。
然而,就在这片刻静默的功夫,他一双狭长深邃的凤眼,因为深思却变得更加幽暗。
明明双目早已经失明的少年,此刻目光的焦点却准确无误的定格在池玲珑身上。他目不斜视,浑身的气场却好似又冷酷而凛冽了许多。
似乎察觉到还有别的视线在忌惮且小心的偷窥他,他的双眸便又变得更加锐利,以雷霆之力扫视出去。
一个眼神便如同极地的狂风暴雪一般,侵略吞噬你的每一点温暖,每一个寸皮肤,每一个瞳孔微缩的动作,都好似一把重锤落在人的心上,只在瞬间便让那人周身不可抑制的凝聚出一身寒冰。
六月和七月被吓得大气不敢出,只在这片刻功夫,浑身大汗淋漓,简直要被吓得晕死过去。
她们一直知道主子可怕,但是,可怕到这种神鬼都不敢近身,一个眼神便能将人凌迟的地步,他真的还算是人么?
六月和七月不着痕迹的和池玲珑拉开了距离,两人都微微的往后退了退,做出最规矩不过姿态。
六月和七月现在都觉得,她们一心想要帮池玲珑“固宠”的念头,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
她们跟着的这主子,真不是普通的良家女子能接近的了的。
再想得到主子的恩宠妄图一步登天?呵,怕是在主子的世界中,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男女之分。更准确的说,他的眼中,这世间的人不过分为两种:该死的,和不该死的。L
☆、125 服侍沐浴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两天,这一日,终于在夜幕降临之际,在刚进入宛州地界的驿站停了下来。
赶车的王叔将马车赶到驿站后边,去给马喂食;墨丁则率先一步进入驿站里边,去进行打点。
池玲珑面上带着白色的帏帽,扶着僵硬着身子的少年主子下了马车,身后跟着六月和七月,缓缓走进了驿站里边。
官道附近的驿站,营建的本就粗糙,更何况是边界线上的一个小驿站。
池玲珑一边小心的扶着身边比她高出了足有一个半头的少年主子,一边以“欣赏”的目光,观察着这处驿站的布防和设施。
因为宛州城已经属于很明显的北方地区,因而,这里的建筑虽然没有翼州的轻灵婉约和雅致,却好似更多了几分让人倍感肃穆的庄严和凝重。
驿站前边种植着成排的、直指苍天的高大胡杨木,一看便让人心生开阔刚强之感。石青色的院墙足有一尺来厚,处处也都张扬着防寒取暖等巧妙的心思,看的池玲珑不住的点头。
驿站外此刻也停了几辆马车,有贩夫走卒们乘坐的粗陋的牛车和驴车,也有走镖的客商们装满了各色货物的马车,一辆富贵人家夫人或老太太乘坐的黑漆平头平顶马车,以及一辆明显与众不同的翠盖珠缨八宝香车。
池玲珑的视线不可抑制的,在那翠盖竹缨八宝香车上停顿了两下。随后却又漫不经心的移开。
这种马车,在整个翼州城,也只有周氏这种侯门贵妇。以及池明珍和池明珠这种身家背景明显不同的嫡出千金才有资格乘坐。其余的,即便骄矜如二姑娘池明琬,平时看起来横的不得了,也是没有资格拿这种宝车当座驾的。
池玲珑微哂了一下,心道,看不出来,这等破落的地方。今天也有“贵客”降临了。随后脑子倏然一转,想到身旁一脸冷峻的“兄长”可能的身份。嘴角也不由微微扬起的更高了。
驿站的一楼大厅里有些嘈杂,然而,在池玲珑和那少年主子一道踏进里边的时候,整个一楼大厅正在大声说闹谈笑的各等人群。咽喉也都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一个个或被酒水、或被吃食噎住了喉道,只顾着盯着刚进来这里的两人目瞪口呆,却恍然不觉自己被噎的面色铁青。
“可是都安排好了?”池玲珑看向面色略有些不好的墨丁,浅笑着开口询问道。
这几天在外边行走,池玲珑都是扮演的主事人的角色。因为她“兄长”沉默寡言的缘故,但凡需要“主人家”发话的,都是池玲珑主动开口。
墨丁经过这两天的磨合,也已经习惯了池玲珑这种作风。
不仅习惯了。也正是因为池玲珑的识时务和有眼色,墨丁不仅没有因为她的揽权给她脸色看,反倒正因为她行事利落干脆。而对她平添两分好感。
然而,想到刚才和这里管事儿的负责人商谈的事情,墨丁也不由懊恼的咬咬嘴唇,回道:“没有,驿站这里倒是有一栋独立小院儿,只因前几天有一对客商夫妇身上染疾。就停留在这里养病。小院儿他们包了一个月,暂时不会退。”
池玲珑理解的点点头。就又问墨丁道:“这里三楼的天字号房也没有空房了么?”
池玲珑虽然不是个爱享受的,但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在赶路一天在客栈休憩的时候,入住的都是三楼的天字号最好的房间。
她吃食住行尚且如此讲究,墨丁更不可能委屈他现在还在养伤的主子,因此,但凡晚上住宿,墨丁总是会给他们安排好最好的住宿和饮食,以求他们主子这回京的途中不要再继续消瘦。
“三楼整个被人包了。”
“都包下了?”池玲珑略有些讶异的张口问墨丁道。
话虽是这么问,池玲珑转眼想到驿站门口停留的那架翠盖珠缨八宝香车,也想通了什么似的点点头。又对墨丁道:“既然三楼的客房也没有了,就定几间二楼的吧。”
驿站门口那架一看便让人知道非同凡响的马车,想必乘坐的女眷也非富即贵。这样的娇贵人出行,不缺钱少财,包下整个三楼,池玲珑完全可以理解。
墨丁点了点头,便又转过头来和一旁忐忑不安的小二交代起来。
池玲珑搀扶着“大哥”站在一旁静等着,不再说话,整个一楼大厅已经回过神来的客人们,此刻却压抑着心头的振奋,小声的窃窃私语起来。
“这一行人倒是个个都长得漂亮。”
“最好看的还是那少爷,啧啧,这种天人之姿,怕是咱们宛州第一公子都比不上。”
“他旁边那带帏帽的姑娘想来长的也不会差。啧啧,那小尖下巴哦,可真挠的爷心肝痒痒。”
“哈哈,岳老三你不会又想打什么歪主意吧?哈哈,有淫心也要看看人家侍卫手里的剑答不答应。这行人啊,我看都是硬茬……”
墨丁定了四间二楼的房间,又点了茶水饭菜,吩咐小二尽快上以后,也便跟着另一个引路的小二,领着池玲珑等人上了二楼。
谁知他们一行人才刚踏上一楼通向二楼的一个转弯处,转而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瓜子脸小巧精致,明明眉宇间英气勃发,然而桃花眼一眯,嘴角微微上翘,再加上黑发如瀑纤腰一束,手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朵妖艳盛开的红色月季花,看上去愣是要多妖媚就有多妖媚,说多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的,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便迎面走了过来。
他在即将和店小二碰头的瞬间,猛的刹住脚步,刚想破口大骂些什么,谁知抬头看见池玲珑一行人,转而面上张扬跋扈的神色隐隐浮动,瞬间就又变成了似笑非笑的讳莫如深。
“呦,走路不睁眼啊?跑这么急,赶着投胎是不是?”那少年一边调笑似地哼哼两声,一边也一巴掌拍在领路的那小二肩膀上,以泄心头之恨。
偏他还想要继续作威作福一番,那想到这厢话才刚落音,头顶二楼上就传来砰砰砰几声慌忙下楼的声响,转眼,伴随着一个小厮声嘶力竭的一道哀怨的吼吼,“五公子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三姑娘又不吃人。您不知道奴才胖,胖啊,再跑那么快,奴才就要,就要咽气了……”
这小厮兴许还想着继续说些什么话,然而,当他转过弯看见整和一队人马“对峙”的自家主子时,长大了口讪讪的嘿嘿笑了两下,却再也出不了声。
这小厮长的矮胖,兴许是刚才下楼下的急,以往又没有过这么大的运动,因而,他此刻跑出了满面冷汗不说,一张发面包子似的大脸都涨的红的不能再红了。
池玲珑极力忍不住喷笑的冲动。然而,当她再一次把胖小厮说的“五公子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和这紫袍公子方才说的“跑那么急,赶着投胎啊”的话连贯在一起时,也不由好笑的耸了耸肩,心想,连自家的小厮都来拆你的台,这人品,简直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