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宠-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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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玲珑闻言欣喜若狂,立马坐在椅子上,将中裤卷上来,就把一只腿伸进去,小勺子站在一边看着,便不时伸出小胖手去戳戳母亲膝盖上的淤青,心疼的问母亲,“娘娘,疼不疼?”
池玲珑点头,又摇头,“现在不是很疼,就是走路不舒服,不过,如果今天不泡这药水,不涂抹药膏的话,明天就会很疼很疼了,说不定母亲都要疼的不能走路了。”
小勺子闻言立马更心疼了,揽着母亲的颈子就在母亲面颊上亲了好几下,“我给娘娘洗。”
这是要帮母亲搓腿呢。
池玲珑笑笑应了,不阻拦儿子尽这点孝心,她平日也多有给秦承嗣洗脚的时候,那时也会让小勺子再旁边看着,就为了让他多学着点,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她怎么对待他父亲的,也希望儿子能在日常的一言一行中,学会对父母尽孝。
母子两个在房间闹了一通,等池玲珑觉得腿脚都舒服了,这才穿好衣衫,拉着儿子去花厅用膳。
秦承嗣送信过来晚膳要在宫中用,且今日不定能不能回来府中,池玲珑便不等他了,和儿子一道亲亲热热的用过晚饭,又陪了三胞胎一会儿,就回去房间休息。
往后几日才有得累呢,今日她只是白天去跪灵了,晚上没安排她守灵,可是,太后停灵期间,她不可能一次晚间的值也没有,也因此,还是好好养着身子吧。
夜里守灵不比白天舒服,她也怕熬坏了身子骨,现在早些养好了精神,到时候总会好过一些。
池玲珑这一晚睡的很熟,到半夜的时候,倏然敏锐的觉得身侧床榻陷下去一块儿,熟悉的男人气息迎面而来,让池玲珑紧绷的神经线立马松懈下来。
秦承嗣方洗漱过,头发还是湿的,现在也不愿她再起来折腾,就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哄着,“睡吧,天还早。”
池玲珑到底清醒了些,察觉到他头发上的湿意,咕哝一声,“我以为你今晚要宿在宫里了。”打个哈欠,又揉着惺忪的睡眼,嘶哑着干干的嗓子问他,“饿了么?我让丫头温着鸡汤糕点在火上,要不要现在再用些?”
话是这么问的,人却已经抬起上半身要起来,宫里因为太后殡天,一应人员的吃食全都变成了素食,秦承嗣是个无肉不欢的,胃口又好,偏宫里的食物干净不干净且不说,送到主子们跟前的时候,早就已经凉了,秦承嗣最挑剔,能吃好才怪。
池玲珑睡了一觉精神了,此刻也坐起身就要拿衣服穿上,秦承嗣不愿意她三更天再折腾,池玲珑却心疼他吃不好,到底挣扎着起了身。
一边吩咐外边守夜的碧月去煮些好克化的鸡汤面,几个小菜,还有煲好的老汤,一边也点了灯,拿了干毛巾过来要给秦承嗣擦头发。
“要把头发擦干再睡啊,不然日后落个头痛的毛病再后悔就晚了。”池玲珑絮絮叨叨,“我都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还好还是准备了吃食在火上,不然,你回来吃什么啊?”
她说个不停,秦承嗣却没出声,只是任由她动作温柔的给他擦着湿发,他从正面抱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闭目养神。
池玲珑见他好久没出声,不由好奇的将他推开一些,笑着问他,“怎么了?”
秦承嗣微蹙眉,看着灯火下她温柔到让他看上一眼便忍不住心动的眉目,到底轻声在她耳边说道:“阿愚,大皇子要进京了,他这次会逼宫……”L
☆、455 十二皇子
大皇子名讳为魏廷易,二十岁加冠那年便受封易王,迎娶大皇子妃后开牙建府,在宫外立足。
他虽不是出自皇后腹中的嫡子,到底占了一个“长”字,又因其母妃卫淑妃乃是世袭罔替的京都一品卫国公府嫡长女,不管是朝中还是后宫,都能给他有力支持,大皇子早先也是争位的强有力人选,也曾被弘远帝由衷喜爱过。
大皇子也争气,征战杀伐很有一套,只可惜,也就像是秦承嗣曾经评论过的那样,大皇子为人目光短浅,有勇无谋,手段血腥,不堪为良主。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大皇子不仅手段狠辣的让人闻之色变,投奔他的清客幕僚越来越少,此人御下和看人的眼光也极其……与众不同,且他性狭小,处事睚眦必报,血亲关系在他眼中如同无物,让人闻之胆寒。
尤其是在十皇子逼宫案后,大皇子被牵连贬为易郡王,发配到封地去,断了他那份一步登天的念想,性情变得更加阴戾嗜血。
池玲珑早就听闻秦承嗣曾暗暗吩咐墨乙,派人去大皇子封地时刻盯着他的动静,之前也有暗卫传信,大皇子经了五、六道无关紧要的人的手,暗地里招兵买马,怕是有一日会打回京城……
大皇子是个不安定因素,只要他一日不死,谋反的事儿便一日是个定时炸弹,如今,这颗炸弹终于要点燃引线了。
池玲珑心脏不受控制的猛跳两下,对秦承嗣说的这事儿心有余悸;虽说她见过大皇子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但也知那人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他若是真准备趁给太后奔丧的机会逼宫,不说能不能成事。就说届时大皇子为了控制京城,也少不得将各勋贵朝臣的家眷控制起来,更有甚者,也少的杀几个以杀鸡敬佛。
秦王府在大魏自有其不能撼动的地位,秦承嗣手中又有军权做保,所以,池玲珑有绝对理由相信。大皇子的人是绝对不敢动他们母子几人的。但是,同样的,为了首先让秦承嗣屈服。好拿下这个最有可能将他的美梦打碎的不安定因素,大皇子也是绝对会派出大部分人马,一定要将他们母子几人抓住捏在手里。
在太后停灵期间,她日日都要进宫。下手的机会实在太多了……
池玲珑哀怨又忐忑,真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秦承嗣察觉到她的不安。大掌从她衣襟低处伸进去,带着薄茧的手心一下下顺着她丝滑细腻的背,吻着她的樱唇呢喃的说,“不需担心。一切有我。”
这一晚池玲珑浑浑噩噩的入睡,睡梦中看见京城中到处都是身披黑色铠甲的侍卫,他们如狼似虎的蹿进各勋贵世家的府邸。烧杀抢掠,将女眷和婴孩儿如关押牛羊一样圈禁起来。
而那些一向高高在上。以下巴示人的贵妇和贵女,却瑟缩做鹌鹑状,哭泣不止,便有那看不清自己处境的贵女,傲慢怒骂之下被军士一刀刺穿,鲜血如喷泉一样喷溅出来。
那些黑色铠甲的侍卫,全都是叛军,池玲珑甚至看见他们之中很大一部分人身上挂着九门侍卫的腰牌,是不是九门提督也要叛变了?那是大皇子的人?
池玲珑恍恍惚惚从噩梦中惊醒,不知这确实只是个梦,还是“池玲珑”从以前贵妇人们口中听闻,而后自己想象出来的。
她感觉浑身虚软,也好似还没有从那种连天的厮杀和浓烟滚滚的氛围中解脱出来。
逼宫,叛变,大皇子和十皇子果真不愧为兄弟,也不愧是一母同胞。
同样的心性执拗,孤注一掷,也同样的不认命,对那个位置争不到手绝不罢休。
池玲珑这一日进宫时神态颇为疲倦,眼底还有着脂粉遮挡不住的青黑色,高皇后见此不免和蔼的问她,“可是昨日累着了?”
池玲珑连忙行礼,道:“不是。”为太后守灵乃是臣子本分,她如何能说累?
便找借口说,“是府里几个孩儿,已经开始认人了,臣妾晚上多陪了会儿,这才……”
后边话语言犹未尽,高皇后却已明了,含笑点头,眸中多了几分暖意,看似对孩儿极有兴趣。
池玲珑知道挑对了话题,一时间也舒了口气,皇后却又说,“能生下三胞胎,你果真是个福气深厚的,只可惜本宫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闻见这样的喜事,却是没见过长的一模一样的三个小人儿。”
这意思难道是想让她抱三个孩儿进宫来,好给皇后看个稀罕?
池玲珑面上依旧泛笑,心里却陡然咯噔一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她就不该说什么儿女事儿么,小勺子要进宫她就已经很惶恐了,再让她的三胞胎进来,她怕是一整天都要提心吊胆。
池玲珑低眉浅笑,想着回皇后的话,此时却听外边宫娥们请安行礼的声音,长乐长公主过来了。
长乐长公主昨日守了一夜灵,如今整个人都需要宫娥们搀扶才能走成路,她脚步踉跄,面上哭痕深重,以前富态而白皙的面容,显而易见的瘦了下来,整个人孱弱的好似风一吹就能将她吹走。
接连经历了丧女和丧母之痛,长乐长公主是该消瘦了,若是果真还一如既往丰腴娇美,那可真要被人说闲话了。
长乐长公主进来要给高皇后行礼,被高皇后一把拉住了。
按理身为嫡亲的儿媳,高皇后昨日也是该守灵的,只可惜她身子到底太弱了,昨日上午哭了一上午灵,就先后昏厥了两次,将弘远帝都吓着了。
御医时刻待命,也说皇后若是再劳累,怕是也要不好了,由此,弘远帝便特意恩准皇后歇息在后罩房中。给太后娘娘抄写经书,念佛捡佛豆。
高皇后得了此特殊待遇,倒是没人说闲话,一来,皇后多年恶疾缠身,年前到现在一直卧病不起,且几乎日日咳血。已经不是秘密。众所周知皇后这是痼疾了,劳累不得,因而。也无人诟病;且皇后娘家护国公府一门忠将,大都在朝担任要职,皇后又有太子傍身,这样的情况下。谁也不敢说皇后是非。
今日的哭灵依旧热闹非凡,就如昨日几位扯开嗓子嚎哭的小皇子。今日竟也照旧痛哭流涕,好似对太后娘娘有多深的感情,如今太后去逝,他们心里有多悲伤一样。
池玲珑看了觉得心塞。喘了口气后,却不由心里叹气一声,又拿着浸了姜汁的帕子。往眼角一按,瞬间泪如泉涌。
中午歇息。池玲珑离开灵堂去临近宫殿用膳,走到拐角处却恰好碰到一人从旁边被遮挡住的花荫中走出来,池玲珑骇了一跳,被六月护着踉跄后退两步,待在站稳身子,却发现身前身姿挺拔的人有些熟悉,仔细看来,却是之前俊美温润的七皇子殿下。
七皇子魏廷寂比之池玲珑印象中的消瘦很多,眉目间多有倦意,且下颌上也出现了一层青涩胡渣,形容有些狼狈,似是好几日没有仔细打理过。
池玲珑心中一转,想到七皇子侧妃何云沁的死,以及长乐长公主和七皇子的斗法,也后知后觉发现,果然,遭逢如此大变,七皇子就该精神倦怠些,身体瘦削一些才正常,不然,若是太过精神丰腴了,那就是对太后这个祖母孝心不嘉,对七皇子侧妃恩爱一朝忘却,是为负心人了。
“秦王妃?”七皇子微眯着眸子讶异出口。
“七皇子殿下安好。”池玲珑不紧不慢的行礼,又说着,“不知七皇子在此,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勿怪。”
“不是王嫂的错,是廷寂莽撞了,没撞着王嫂吧?”
“倒是没有。”池玲珑淡淡回道,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疏离和防备,让七皇子魏廷寂一时蹙眉,继而却又不由看了眼前的池玲珑一眼,视线从她清丽柔媚的五官上划过,瞳孔微缩,而后有礼的致歉告退。
七皇子的身影走远,池玲珑忍不住轻轻呼了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不知为何,每次被魏廷寂用那种看似很温和的眼神打量,池玲珑都敏锐的觉得自己好似被毒蛇盯上了,由不得她不心惊肉跳。
不过仔细说来,她和七皇子魏廷寂的“重逢”倒是每次都这么凑巧。
在邙山狩猎他醉酒那次如是,这次竟还是如此,但愿果真是偶然碰见的。
池玲珑这样想着,却倏地又敏感的听到,方才七皇子走出的那簇花荫后边竟又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六月和七月也听到了,警惕的护着池玲珑后退,一边一把挥开那花荫,厉声喝道:“谁?”
花荫朝两边分开,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面貌清秀俊逸的少年露出来,这少年胸口衣衫被刮破了,露出雪白的中衣,此刻正面色通红的捂着胸口,羞愧的口齿不灵的给池玲珑行礼,“三,三表嫂。”
“殿下是?”
池玲珑猜测,这应是宫里某位殿下,因他那双眸子,简直就像是弘远帝的翻版;且他唤她三表嫂,那就果真应该是宫里的殿下没错了。
年约十二、三岁的殿下,宫里确实有两位,其一乃是宫女所出的十一皇子,其二便是良家子入宫,至今已爬上二品妃位的丽妃所出的十二皇子魏廷逍,这位衣着不凡,身上有着骄矜之气,礼仪规矩却学的极好,想来应该是弘远帝尤其宠爱的十二殿下了。
池玲珑再次行礼,十二皇子魏廷逍面红耳赤的避开了,一边还羞赧的解释方才不出来拜见的原因。
“只因走路匆忙,方才被树枝刮坏了衣物,失了仪态,倒是不好过来给表嫂行礼,还望表嫂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