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宠-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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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玲珑略有些狐疑,稍迟疑片刻,也好笑的让六月放了那两人进来。
待那两人进门后,池玲珑看见明显长高了不少,小脸蛋白里透红,睫毛卷翘,小嘴樱红,鼻子挺翘。穿着一袭锦绣华服,十分小正太的魏释锦,略有些怔愣。回过神后,也好笑的招手让那小家伙过来她身边。
自从有一次秦承嗣对她说了,早先魏释锦在一进秦王府后大哭大嚎,乃是鬼精灵的在测试他们对他的忍受底线后,池玲珑便再不敢小觑皇家血脉的聪明劲儿,在和小鬼头魏释锦说话时。更是不得不提起两分心思。
这孩子果真是个惹人疼的,只可惜。就是聪明的太过头了,早先她还不觉得,可现如今看着那小子咕噜噜转的欢快的眼睛,池玲珑只觉得头疼。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在她嫁进秦王府后,俨然将她当真他自己的嫡母敬了起来,虽不能每日早晚都过来给她行礼问安,可一天跑一次致远斋,那也是雷打不动的事情。
不过,自从年后她开始为自己的及笄礼忙碌起来后,这段时间倒是没见着这小子了,听秦承嗣说,又别丢出去训练去了,感情,今天这应该是才回来了。
魏释锦和阿壬此番过来,出乎池玲珑意料的是,竟是来给她送及笄礼的。
池玲珑看着阿壬一副鼻孔朝天、耳尖红红的模样,送了她一对价值连城的夜光杯,再看了看呆萌的让人心都软了的魏释锦手中捧着的,两只小号夜光杯,着实好笑的,嘴角简直要裂到耳后根去了。
这两个活宝,实在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尤其是阿壬,恁大一个人,都快要到加冠之年了,还天天领着一个小屁孩儿胡闹,这是真不打算成亲的节奏咩?
送走了一大一小两个逗比后,池玲珑坐在没有形象的一下就斜倚在了软枕上。
她这几天总觉得累,还天天困的不行,以前每天只需要睡三、四个就会一天精神,结果,昨天入夜她就睡了,今天也直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没想到,睡了这么长时间,眼皮子就又开始打架了。
七月见池玲珑捂着帕子张嘴打哈欠,泪珠子更是在她打哈欠的同时,一古脑跑出了眼眶,也是好笑的不行。
不由就开口道:“这是之前积压的困劲一下子都上来了,人一松散下来,难免犯困,王妃,今日无事,不行奴婢也侍候您回内室再歇息一会儿?”
池玲珑丝毫没有迟疑,直接就点了头。
七月笑着搀扶她进了内室,直到给她掖好薄被,看她眼皮子忽闪忽闪几下,随即,呼吸便慢慢舒缓下来,也是好笑又心疼的不行。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啊,人就睡着了,看来,这两个月来,着实把王妃累坏了,唉,主子得了信肯定又要心疼的不行了。
七月出了内室,转身又如往常一样,将池玲珑今日的言行都记录下来,传给秦承嗣,随即,也便又忙碌自己的去了。
却说,到了池玲珑及笄那一日,秦王府恢弘阔达的朱门大开,一路红毯直接从秦家巷门口,只铺到今日池玲珑要举办及笄礼的花厅中,沿路鲜花开道,更有身着银色轻铠,面貌英俊、身子笔挺的秦王府心腹中将们把守,这阵仗,委实将今日过来秦王府的,京都各勋贵府邸的夫人和姑娘么都吓的不轻。
若不是这一片地界都是秦王府的。他们险些就以为,这是到了那个国宴的门前了……
忠勇侯府做为池玲珑的娘家,周氏自然一大早就率领了阖府诸人过来。帮忙迎客。
池玲珑亲自招待了片刻,等到宾客渐多,长乐长公主携韶华县主亲来后,也不得不亲自去迎了一程。
早在池玲珑忙着挑选正宾时,韶华县主便来信给她,说是可以让自己母亲出任她及笄礼上的正宾,她为有司。这建议表面上看着,好似要来给她撑场子。可池玲珑一想到韶华县主的险恶用心,也是忌讳的不行。
秦承嗣在知道了这事儿后,更是冷嗤一声,亲自派人去了长乐长公主府。将此事回绝。
如此,现在见面了,池玲珑好不的要再告罪一番。
因为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加之她如今的身份贵重,韶华县主心里虽有气,可也不能说出池玲珑一点不是,反倒又表现的和池玲珑宛若一对亲姐妹似地,一时间,倒是又惹来一大堆赞叹声。
京都身份较贵重的惠郡王妃。长乐长公主,大皇子妃,二皇子妃等都到了后。池玲珑也便又回了暖阁,重新梳妆打扮。
花厅中的一应事情,则全权交给了她那娘家忠勇侯府一应人,帮忙应酬。
吉时到,丝竹声起,周氏代表池玲珑简单致词。池玲珑深呼吸一口气,在万籁俱寂之时。身着采衣走进走至花厅正中的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揖礼。
随后,才又面向正西,跪坐在笄者席上,由盛装打扮,年已六旬有余,方才净过的手,面带慈祥笑意,和蔼的不得了的安阳大长公主,为其梳头。
高声吟颂的祝辞,在安阳大长公主手中开始动作后,也便响起在花厅中,“今日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池玲珑一脸正色的跪坐当场,腰背挺得笔直,感受着头皮上传来的轻柔的动作,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及笄礼中要行“三加三拜”之礼,一应礼节杂乱而琐碎,早先她已经练习好几日,才能确保每一个动作都唯美而规矩,想来她现在的表现,已经还不错。
一加之后,池玲珑在池明瑄的跟随下,去了暖阁重新换了一身朱红色的锦绣华服出来。
这锦服乃是用万金难买一匹的缭绫锦制的,最是贵重,尤其适合制作宫宴的礼服,适合在肃穆如朝贺时穿用。
而池玲珑这一身礼服,却不是秦王府的绣娘绣制的,单单两个月时间,想要绣出一件,背后乃是整个大魏风水堪舆图的礼服,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礼服本是孙琉璃和孙无极两兄妹,早在她和秦承嗣未成亲前,便开始让绣娘赶制的。
前前后后,总共费了二十个绣娘足有一年零五个月时间,才在她及笄礼之前,由孙琉璃送到她手中。
池玲珑穿着着红的耀眼而瑰丽的礼服,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时间,花厅中只传来低沉又惊艳的,一阵阵倒吸气的声音。
池玲珑皮肤白皙,穿红色更加映衬的她小脸白的极尽透明。
一双远山眉隽秀雅致,黑白分明的眸子灼亮澄澈,她樱唇娇嫩的似花瓣,下颌的弧度极尽优雅,还带着小小的娇俏;腰肢柔软而纤细,好似一折就断,然胸脯却鼓鼓的……穿上这红色,竟也能压得住,此刻的她倒也不显得稚嫩青涩,倒是别有了一份让人瞩目惊叹的威仪。
这哪里还是一个勋贵世家的庶女?明明是一个即将要长成的大家世夫。
倒是没想到,这姑娘竟蜕变的如此迅速完美……
暗暗窥视池玲珑几眼,一时间,本还对秦王抱了些觊觎之心的贵女和贵妇们,却不由有些踟蹰了。
如此姿色,着实当得上“国姝”二字,她们若是送女儿来了秦王府,女儿争气得宠还好,可若是……那还不得把秦王妃得罪的死死的。
看来,等回去之后,这事儿还要再考虑考虑才好。
池玲珑腰背挺得笔直笔直的往前走,身上满负威仪,她之前在孙琉璃的指导下练习的时候,只觉得这样提着气走路的状态。难受的话好似随后会避过气去,可若是她知道,就是她这一个露面。就吓退了好几个想要入秦王府的姑娘,怕是心里也要笑开了花。
众人瞩目中,池玲珑再次走到花厅正中停下脚步,而此时,注意到她身上那身锦服不同凡响的夫人们,却又免不了微眯着眸子,细细审度起。池玲珑身上这衣衫,到底是什么料子了。同时,也免不了,又用审视而狐疑的目光,暗暗的看了看那姿仪比她们更加高贵天成的孙琉璃一眼。
可以说。今日前来秦王府中观礼的诸贵妇,也都知道,孙琉璃乃是池玲珑生母宁姨娘的娘家人,她乃是池玲珑的嫡亲表姐,更有甚者,这姑娘还是京都孙府的主人,是珠玉斋和锦绣坊的背后东家。
有关池玲珑与秦承嗣大婚之时,身上那身价值连城的嫁衣,乃是出自孙府的天工锦所制的消息。京都的贵妇人们早已穿的人人尽知。
能给自己嫡亲的表妹用早已失传的天工锦制嫁衣,那池玲珑这及笄礼,若也是孙府提供的。还能廉价了不成?只可以她们眼拙,看不出这东西到底有个什么好就是了。
现场诸位贵妇,在明里暗里打量了孙琉璃好几番无果后,随即,也便又将视线转移到池玲珑身上。
而这时,她们也发现了。池玲珑的背部,那身锦服在窗外的阳光照耀下。其中的金线闪烁的光,好似在勾制着什么图案。
可惜,因为安阳大公主挡住了光,她们看不清那图案究竟是什么。
不过,刚才打眼一看之下,怎么恁的相似风水堪舆图?
有把大魏地图绣在锦绣上的么?怎么可能!
有贵妇断然否决掉,方才袭上自己心中的念头。
这些人都以为自己肯定是想象力太丰富了,脑海中,才有了那么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可若是孙琉璃得知了她们的所思所想,指定会呵呵笑两声,再意味深长的看她们两眼,给她们一个鄙视的眼光。
看,没知识就是这么可怕。
风水堪舆图怎么就不能穿身上了?
一群孤陋寡闻的后宅愚妇,怎不问在大兴二百三十五年,昌隆帝长公主出嫁时,皇后为其爱女准备的喜服,背后绣的就是整个大兴的全图。
那大兴全图,只有在夜晚的灯光下才能清晰的看见,因为其绣法奇诡,在当时盛传一时。
如今,会那种绣法的绣娘,几乎已经断绝了。
好在,上天对他们还是厚爱的,可以让她和哥哥,给小姑姑的女儿最好的弥补。
虽然这锦服的妙处,断然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不过,阿愚知道他们的一片苦心就好了。
花厅中一片寂静,在这时,长达一个时辰的及笄礼,终于进行到尾声。
而随着安阳大长公主的吟颂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诚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池玲珑发山的簪子,也被安阳大长公主从中抽了出来。
孙琉璃眸含激动的上前,手中的托盘中,放置着一支由上好的血玉雕刻成的比翼连理枝簪子。
血玉一露面,现场诸贵妇,忍不住又是一阵瞪眼。
她们瞪眼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这血玉金贵非凡。
可金贵的东西,不都得好生对待着?雕刻成簪子不是不行,可这手艺,粗陋的让她们眼晕,这,这究竟是那个败家子找来的匠人做出来的簪子,说出来人名,以后他们再不去那人店里了!!!!
又怒又心疼的京都贵妇们,心中俱都腹诽不已,再看安阳大长公主手中那簪子,一个个也是不忍心的扭过头,简直不忍心看第二眼。
可也就是在她们心里哀婉的只将那雕刻血玉簪子的匠人,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外边却倏地传来一声唱和声——“秦王到。”
秦王来了?
他怎么来了?
及笄礼都是妇人,从来没有过男子露面的说法,随着她们现在在秦王府,可秦王这主人也不应该再这个时候,过来着花厅吧?
一应人等心里都忍不住念叨,便连惠郡王妃、长乐长公主等人。都忍不住面露愕然之色,而就在她们慌神的功夫,身着黑色锦服的秦承嗣。也逆着光,大步从外边走进来。
众人慌忙行礼,秦承嗣漠然的唤了“起”,脚步不停,越过一众对着他英俊的天怒人怨的面容发花痴的贵女,目不斜视的大步走在安阳大长公主和跪坐在地的池玲珑面前。
“可是该插簪了?”秦承嗣出声询问道。
回过神来的安阳大长公主不赞同的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虽不知道他如此擅闯、打断池玲珑的及笄礼所谓为何。倒也叹息着回道:“就省着最后一拜了。”
秦承嗣闻此言,好似送了口气。他轻嗯了一声,随即,垂首和池玲珑潋滟生辉的眸子对视上,一边也从安阳大长公主手中。接过那血玉比翼连枝簪,“阿愚,我给你带簪。”
众目睽睽之下,性情阴晴不定,素来冷冽血腥的秦王,对其王妃说,“阿愚,我给你带簪……”
池玲珑心跳在这一瞬间加快,那宛若擂鼓的声音。几乎要将她的耳朵震聋了。
她眼眶倏地发涩,看着眼前眸中含着轻笑的秦承嗣,嘴唇嗫嚅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这簪子是他亲手给她做的,背着她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才在昨日将这簪子雕刻了出来。
那么大一个男人,平常握着刀剑砍人如切菜,偏偏让他给她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