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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臻璇-第192部分

小说: 臻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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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筹码,臻璇可要可不要,根本没有她们讨价还价的余地。
  为了示好,添香还是全说了出来。
  她们一直被看守着。
  在船上的时候是高妈妈,她们连舱室都出不了,吃喝都在里头,每日见到的人也只有高妈妈。
  等下了船,就被拘在马车上,连夜里住店都有人守着门。
  入了夏家才总算好一些,谢婆子仗着自己身强体壮不怕她们耍花样,会开了房门让她们走动走动透透气,也仅次而已。
  今天白天谢婆子肚子不舒服,隔一会就要把她们赶进西厢锁起来,为了透气,添香打开了后窗。
  后窗能看到一些园子里的景致,添香挺喜欢的。
  窗边摆了小榻,添香看了一会,眯着眼小憩。
  睡梦之中隐隐听见有动静,她以为是红袖在捣鼓什么东西,就没注意。
  那声响响了一会儿,添香睁开眼,一个人影从稍远处闪过,她认不出来,也没多想,又继续睡。
  这才刚朦胧了,一股子烟味传了过来,红袖冲过来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等谢婆子开了门,她们跑出来一看,库房烧了。
  谢婆子去喊人了,她们两人傻傻站在那儿,直到执棋与谢婆子回来,催着她们打水灭火才清醒过来。
  方显余两口子也来了,卖力灭火。
  添香起先也没注意,待看到方显余猫着腰打水的身影的时候,她一个激灵。
  和之前在园子里一闪而过的人影一模一样!
  添香来回一想,越想越觉得可怕,她不敢说,只顾低着头救火。
  灭了火之后,她们由桃绫和杏绫看着,添香这才悄悄把这事与红袖说了,刚开始还是怕的,但两个人越说越觉得是个机会,待听到谢婆子说要找执棋的时候,她们站出来说要见臻璇。
  添香说完经过,又接了一句:“肯定是那个方显余,是他干的。”
  按方显余家的说法,她是去前院找的方显余,而添香却在院子里见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后院的方显余。
  臻璇暗自叹息,看添香的神态,这件事不是胡诌的。
  虽然她心里早有了答案,但真的听到是这么一个结果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难过,臻璇为了郑老太太难过,若她知道方家人如此作为……
  需要靠烧了库房里掩饰,显然是这东西是差了很多的了。如果只是少了几样,报损就能遮盖过去一些,以方家的资历,真的不用如此。
  库房里的偏差,大抵比他们料想的还要大得多。
  监守自盗,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却伤人心。
  臻璇看着跪在跟前的红袖和添香,她承认她们说的没有错,放她们在院子里做事,她不放心,可叫人看着,又实在是一桩麻烦。
  怎么处置才好……
  如她们所愿放出府去?
  “送她们回屋里去。”臻璇吩咐了执棋一声,也不管红袖和添香再要说什么,起身去了内室。
  夏颐卿已经洗漱完,翻看着手中的书。
  臻璇过去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问道:“二爷的意思呢?”
  夏颐卿反问臻璇:“你怎么想的?”
  “卖了。”臻璇是有想法的,既然夏颐卿问了,她便实话实话,“叫执棋敲打一番,明日里再叫人牙子来,直接发卖了,说是她们做事马虎,稀里糊涂烧了库房。”
  夏颐卿抬眼看向臻璇,示意她继续说。
  “我这里了结了这事,方显余两公婆就会松口气,说不定就有马脚露出来,别的就等执棋和桃绫对了帐再说。”
  夏颐卿合上书册,道:“他们心里清楚这事,推到那两个丫鬟身上……”
  臻璇抿了抿唇,笑着道:“自是不信的。”
  听起来矛盾,可再转念一想,夏颐卿明白了过来。
  走水抓不到点火的人,没有抓个现行,这事就是个糊涂案子,不得不已失火来做决断。
  而臻璇把这事推到添香与红袖身上,把人发卖了,在方家人眼里便是善妒,顺手解决了两个祸害。
  既然给添香和红袖定了罪,这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臻璇怎么可能继续查?
  方显余两公婆自是能松口气了。
  “那个张知府……”
  见夏颐卿问起,臻璇把裴大老爷说的话转述了一遍,况且红袖和添香也没有什么背景,发卖了也无妨。
  夏颐卿颔首,既如此,那这个法子解决倒是不错:“就按你说得来。”
  臻璇唤了执棋进来,吩咐了一番:“明天二爷与我一早就去侍郎府,你让方妈妈去叫人牙子来,就说火是添香和红袖放的,直接卖得远远的。”
  执棋晓得来龙去脉,听臻璇这么吩咐,仔细想了想也领悟过来,知道明天这事体要如何办了。
  ps:
  感谢书友sunflower889的平安符~~~274章 京中(七)
  二月十八,是二月里婚嫁最好的日子。
  臻璇起来的时候天边刚刚露了鱼肚白,桃绫和杏绫伺候她更衣梳妆,而后夫妻两人用了些点心,在天全亮起来之前便出门了。
  这个时辰,宾客都还没有上门,侍郎府外头有些空荡荡的,门檐下的两盏大红灯笼点着,穿透了冬日里并不亮堂的清晨。
  马车在大门外停下,守门的小厮赶忙跑了上来,迎了夏颐卿进去。
  臻璇坐车去了垂花门。
  垂花门那儿只几个婆子和丫鬟等着,打头那个臻璇认识,是何姨娘身边的银杏。
  银杏迎上来,笑着问了安,道:“阖府上下都说,小姐们之中,四小姐与七姑奶奶最是亲近,看来这话一点儿也没说错,姑奶奶这么早就来了。”
  臻璇抿唇笑了笑,问道:“四姐姐在梳妆吗?”
  银杏含笑道:“四小姐第一声鸡叫的时候就起来了,沐浴之后在天井里拜了祖宗,这会儿正换嫁衣呢。”
  段氏也在做准备,臻璇没有进去,在外头与段氏请了安之后,就去了臻琳屋里。
  臻琳端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的全福夫人还没到,臻琪和臻环也不在,竟是叫臻璇赶了个最早。
  臻琳已经换了嫁衣,比起正红,海棠红确实刺眼,只是事已至此,看得久了,也就习惯了。
  颜色不正,款式却非普通官宦人家的嫁衣可比,凤冠霞帔都有定制,即便是个侧的,也是上玉碟的皇家媳妇,自是不同的。
  而臻琳穿着只觉得沉重,压在肩上,连动一动都不方便。
  她没有起身,只微微偏过头对着臻璇笑道:“真沉!穿上一日身子都要僵了。”
  臻璇走到她身边,俯下身抚摸臻琳肩上装饰的流苏。道:“越是沉越是好呢。”
  臻琳弯着眼儿笑了。
  臻璇从镜中看到臻琳的容颜,不由地有一丝恍惚。
  臻琳还没有上妆,整张脸素净,但本身就是美人胚子。有着南方女子的温婉清秀,添上一点笑容就有一点儿娇媚,让人欢喜。
  若是再染上胭脂,点了唇……
  “姐姐这般漂亮,殿下掀了盖头的时候,不是要看呆了吗?”臻璇喃喃道。
  臻琳没料到臻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脸红到了耳根,比胭脂还红,她啐了一口:“不正经。”
  臻璇嘻嘻笑了,躲开了臻琳要拍她的手。
  一旁的花露与花霁也是笑了。
  臻琪和臻环前后进来。见臻璇在了,笑话道:“你这哪里像是嫁了人的,分明就是还住在侍郎府里。”
  臻璇莞尔。
  姐妹四人围着说话,就仿若回到了那一日的清晨一般,人人都洋溢着喜气。
  但也有不同。那日的怒喊哭泣,绝对不会在今日重演。
  段氏请的全福夫人还是谢夫人,两人相携进来,谢夫人见了小辈,高兴地与段氏道:“女儿家当真是十八变的,瞧瞧这一个个的,我每一次见都觉得比前一次漂亮。”
  段氏谦虚了几句。
  谢夫人与臻璇道:“郡夫人身子可好?从甬州回来也小半年了。总想起郡夫人呢。”
  郡夫人指的是郑老太太。臻璇回道:“祖母一切都好,祖母也惦记着夫人呢。”
  谢夫人点点头,又去看臻琳。
  上一回也是她给臻琳梳得头,只盼着这孩子能稳稳当当走过婚姻路,谁知遭了那样的变故。
  出事之后,谢屿泽帮着周旋。但女子名声岂是那么容易挽回的?谢夫人惋惜过,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实在可惜……
  好在峰回路转。
  七皇子尊谢屿泽为师,也经常来谢府求学,他的品行谢夫人看在眼里,这门亲事她的打心眼里赞同。也因此特地亲自去了甬州,就是为了与裴家说一说这事。
  到了今日,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谢夫人从花露手中接过梳子,替臻琳梳头。
  念的还是那一首些吉祥话,多子、富贵、齐眉,声音温柔如水,叫人不知不觉润了眼眶。
  样样都要好,这一回样样都会好。
  段氏红了眼,背过身拿帕子抹了抹,这才转过身握了臻琳的手,几度哽咽:“怀你的时候,就有师太与我说过,肚子里的这个是个有福气的,我一直记着也一直信着,苦日子都过去了,以后就是好日子。”
  苦日子。
  临上轿被退婚,在生与死之间犹豫过、害怕过,直到对着佛祖日夜诵经,内心才真的一点点平静下来,平静得什么也不想。
  那段日子臻琳不敢说苦,家中能接纳她,姐妹们没有排斥她,她已经心满意足,她只是愧疚,作为姐姐没能给妹妹们挣来一分荣耀,反倒是要拖累了她们。
  她不苦,但她知道段氏很苦,段氏为了她操透了心。茹素的头几个月,段氏瘦了整整一圈,脸盘都尖了。
  段氏从前喜欢热闹,年节时也会去相熟的人家走动,但臻琳出事之后,她推掉了所有的应酬。段氏不怕别人说,臻琳没有做错什么,她抬得起头挺得起胸,但她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与碎嘴之人大闹一场。
  段氏要打理家中大小事,一刻都马虎不得,即便是身体欠佳,也一样要打起精神,偏偏心里记挂着几个孩子,夜里睡不踏实,损得都是身子。
  等臻琳一会稳稳当当上了轿,三天后顺顺利利回了门,段氏的心也能放下了。
  臻琳想着母亲的不易,握紧了她的手,用力点了点头:“母亲,都过去了。”
  段氏强忍了眼泪,颔首。
  臻珂正巧来了,段氏怕招哭了臻琳,起身出了屋子。
  “四妹妹,总归是我们两个京中作伴。”臻珂上下打量着臻琳。
  臻璇看向臻珂,臻珂和印象里的变化并不大,眉间自有一股忧郁,腰很细,看不出已经生养了两个孩子。
  文家在臻琳被赐婚之后待臻珂客气了一些,也仅仅是客气而已,臻珂自己不争,只想太太平平过日子,与那些太太奶奶们也还算相安无事。
  谢夫人看了眼时辰,道,“差不多了,要去磕头了。”
  因着皇家娶媳妇,并没有送嫁和迎亲的喜娘,由官宦人家的全福夫人来充当这个角色,谢夫人不推辞,揽了过去。
  臻琳被扶着去了正屋。
  大老爷含泪与段氏坐着,等臻琳磕了头,他去了前院。
  宾客们陆陆续续来了,都是相熟的,口中全是吉祥话,无人提一句从前事。
  外头鞭炮阵阵,按着吉时,花轿到了胡同口。
  四抬的花轿停在垂花门外头。
  迎亲的全福夫人是大皇子正妃的娘家嫂嫂,笑意盈盈催了三催。
  臻琳在盖头落下来的时候闭上了眼睛,一片海棠色。
  臻律蹲下背了臻琳上轿,起轿的时候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滚滚而来,白色烟雾里,轿子越行越远。
  段氏终究还是哭了出来,扶着曹氏不住落泪。
  曹氏安慰了几句,只是这个时候的安慰总归苍白,她劝不住,便扶着段氏回了屋子,哭了一场。
  外头女客们要开席面,只靠两个姨娘怎么成体统,曹氏先出去招呼,段氏净了面补了妆才回到了席面上。
  喜宴图一个热闹。
  彼此劝酒行酒令,待用完了,还安排的戏班子。
  等客人们陆陆续续走了,段氏才算是空闲了一些,想起昨日臻璇匆匆回去,她又只听了去帮忙的婆子们几句回话,到底不放心,又问了两句。
  臻璇垂着眼,抿了抿唇,轻声道:“烧了不少东西的,具体的还要等桃绫她们盘点之后才晓得。”
  “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这个问题,昨日就已经商量好了答案,臻璇道:“那两个丫鬟引的火,虽不是故意的,也是她们疏忽了。”
  段氏闻言有些狐疑。
  昨天才问了张沛的来历,要想法子打发这两个丫鬟,怎么就突然送了这么好的机会在跟前?是不是太巧了一些?
  按回话的婆子的说法,段氏晓得那库房不可能无缘无故烧起来,臻璇这会儿给了她这么一个理由,定然是有道理的。
  段氏掌家多年,略一想也就明白了,大抵是有些情况不好说开去,便是娘家人也不能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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