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的正确姿势[系统]-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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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余就更不用说了,在病床上躺了四年,都能看见皮肤下的青色血管。
“听妈说你身体恢复的还不错。”夏怀砚喝着浓咖啡,他的唇上染了点黑色,更显得那张脸的青白,“家里的情况你也应该清楚了,现在公司不比从前,那些老客户都是看着爸的几分薄面,爸一倒下,他们也就见隔岸观火了。”
夏怀砚直接切入主题,并没有动用那套意义上的的嘘寒问暖。
“你当时合作的几个客户里面有两个被hm公司的元修齐拉走了。”夏知绮打开资料柜拿了一叠文件放到江余面前,“这些你看看,是我后来接触的。”
江余的眉头不易察觉的挑起,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深浅,他把燃到一半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在夏怀砚和夏知绮期待的目光中慢条斯理的翻看了起来。
时间过去一小时又一小时,夏怀砚和夏知绮相互交换眼色,他们都看不透这个弟弟,尤其是夏怀砚,感觉比四年前的那个更加难测。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余合上手里的文件,抬眼过去,“你们想公司恢复到原来,还是在那个基础上再上升几个点?”
江余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夏怀砚和夏知绮那里激起惊涛骇浪,口气未免太狂妄了,但是对面的男人却用那种不可一世的姿态在展现着他的胸有成竹。
“爸应该更希望看到百源发展更好。”夏知绮拢了肩头的长发笑笑。
夏怀砚不语,低头擦着眼镜。
“那好,以后我做什么决定,你们只需要配合就行。”江余身子后仰,背部贴着椅背,懒懒的说,“大哥,二姐,跟我说说十七堂。”
十七堂对他们这种普通商人来说是想避的远远的,又希望能沾点亲的奇异存在。
“有次百源和一个竞争对手发生碰·撞,十七堂出面解决了,也拿走了相应了利·益。”夏怀砚收回打量江余的视线,将剩下的咖啡全部喝完,眼中浮着怪异之色,“不过后来我有意接近,他们始终保持沉默态度。”
江余不动声色的问,“十七堂现在的掌权人你们见过?”
“没有。”夏知绮若有所思,“我的一个朋友和十七堂合作过,他说十七堂自从三年前发生过一次大变动后,如今的接管人像是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
江余的眼帘半垂,又是在这四年当中,他昏迷不醒,雷湑失踪。
三人在办公室讨论到很晚,桌上的水杯和文件都堆放的凌·乱,空气里的烟味浓的呛人。
江余以为夏知绮那身体应该是娇·惯着,小心翼翼的很,没想到抽·烟的动作很熟练,显然是沉迷其中许久。
华灯初上,街上川流不息。
离开公司,江余没有坐夏怀砚的车回家,他去了那间公寓,站在门口望着关闭的大门,将近十分钟后,才想起来雷湑有在垫子下面剪开一个·洞·放了把备用钥匙。
当时他还嘲笑对方多此一举。
只是已经过了四年,江余不抱希望,他蹲下来手伸进去,指尖触·碰到坚·硬冰冷的东西,微微讶异了一番。
当钥匙在孔。里转出声音,江余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打开门。
家里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干净整齐,没有一丝灰尘,似乎只要他走进厨房就能看到在水池边的背影。
等江余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厨房,入眼的除了一切冰冷的厨具,别无其他。
江余的呼吸有点重,眉梢拧出尖·锐的深度,眼前所见的都在提醒他一个事实,那个男人回来过,不止一次。
既然还在这里,能留下这间公寓,花时间来打扫,那为什么不去找他?
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是觉得再见面没有必要?
江余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扑面而来一股冷气,他皱着眉头从包里拿出一盒泡面煮了。
晚上江余从房间床上到客厅沙发来回挪·动,抽·掉了一包烟,喝了几杯凉白开,他失眠了。
在家等了几天,没有等到想要的东西,江余收起所有颓废和焦虑去公司上班,开始一点点接管夏知绮手上的工作,每天忙着跟客户打交道。
夏怀砚身体垮的比多变的天气还要快,没过多久他就住院了,打击最大的是夏母,她苍老了许多,丈夫还在医院,小儿子刚出来,大儿子又进去了。
所有的事都攒在一起,夏家注定了不会太平。
江余只是去看过夏怀砚两次,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倒是夏知绮扔下公司大小事成了医院陪护,做起事来比夏母还要仔细。
转凉的天气依旧闷的人心慌,江余扯·开脖子上的领带,从抽屉拿出药水,仰头滴在左边那只眼睛上,他眨了几下眼皮,模糊的视线有了一丝清晰。
再这样下去,估计很快就要变独眼了,江余闭了闭眼,刚把药水放起来就听敲门声。
“夏总,hm的元总监来了。”
江余捏·着鼻梁,“让他进来。”
门从外面推开,元修齐大摇大摆的进来,姿态从容优雅,没办法,对方吃住都在公司,他只能自己上门了。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元修齐径自拉开椅子坐在江余对面。
“你是不是忘了现在在跟谁说话?”江余冷声提醒他,谁是上司,谁才是下属。
元修齐皮笑肉不笑,细看之下,整个面部激肉都扭曲了,对方这么坦然,超出意料,看来他准备的那套说辞是用不上了。
“如果没有sltw的投资,hm到不了现在的地步。”江余眯起的眼睛里透着戏谑的笑意,“元修齐,你别忘了,是谁帮你摆脱破产危机的。”
听着江余“你应该感谢我”的语气,元修齐觉得肺都要气炸了,他的脸扭曲的更厉害,“当初要不是你在背后搞鬼,后面怎么可能出现那些事?”
“你错了。”江余嗤笑,“搞鬼的不是我,是你家那个宝贝。”
元修齐气的脸色铁青,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掌压着桌面,那身优雅全然不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利用贺达的事,夏攸,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家那个宝贝智商太低,看着像哈士奇的兄弟,这点他知道就行,也可以拿来说笑,但是别人说不行。
“你不知道?”江余解开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
元修齐咬·着后槽牙,他妈的,他知道个屁!
hm还是他在管,只是一个代号变了,而他得到的却是从前想要努力往上冲的一个层面,这个人买下他的公司,又放任权利,图的什么?
他这几年一直在暗中调查,得到了一些资料,反而更让他陷入一种迷惑局面。
一个人如果有让人可怕的谋划和心计,轻易操控一切,又似乎什么都可以随时放弃,甚至连自己的家族都不在乎,元修齐无法理解。
“我应该知道什么?”元修齐嘲弄的哼了声,“被你这个毛头小子玩了一把?”
“元修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现在你还能好吃好喝,是因为我没时间去管。”江余凌厉的视线扫过去,轻笑出声,“等哪天我心情不好,没准你就滚蛋了。”
背部窜起凉意,元修齐的喉头颤·动,他竟然在这个比他小十多岁的人身上察觉到了畏惧。
元修齐忽然盯着江余的左眼,江余镇定自若的偏开视线,下了逐客令,“没什么事就在公司待着,记住,我们的利·益是挂钩的。”
“雷湑失踪了四年。”元修齐,退后两步,上下打量大难不死的人,他啧啧的说,“那个傻子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他不见了,你却坐在这里……”
“滚。”江余脸上的表情称的上恐怖。
“他也真是可怜。”元修齐满意的看到面前的人变了脸色,他大步出去,门把手在他手里松开,发出砰一声响。
江余把脸埋在手心,狠狠搓。了。搓,他又一次后悔选这卷了,不过是几个任务,为什么要扯出这么乱七八糟的情绪出来?
两点一线的生活异常枯燥,不知道是不是持续劳累和失眠的影响,江余的左眼疼痛的次数增多,他已经习惯了只用一只眼睛看事物。
只是那点疼痛会时不时的提醒他那场车祸,还有跟他玩捉迷藏的男人。
百源需要扩展业务,那里的产业是十七堂的,江余让手底下的人去谈,那头始终没有回应。
夏知绮亲自去了一趟,还是没有效果。
“妈让你回家吃顿晚饭。”
江余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昂贵的西装上落了不少烟灰,他也懒的去弄掉,“好。”
“烟少抽一点。”夏知绮蹙眉。
一个几乎只能看香烟来让自己冷静的人说这句话,没什么说服力。
“我有分寸,你回去照顾大哥吧。”江余短促的笑了一下。
夏知绮深深的看了几眼自己的弟弟,恐怕还是跟那个叫雷湑的男人有关。
她不懂爱情,大哥离婚,弟弟又弄成这样,在她看来,那两个字只能带来痛苦。
七点多,夏母烧了一桌子菜,女儿匆匆吃了两口就去忙工作,小儿子心不在焉,她唉声叹气。
“妈,爸情况怎么样?”江余咽下口中的饭菜。
夏母给他夹菜,“医生说比上个月要好。”
江余不再多问,吃完饭陪夏母在客厅坐了一会,正是黄金剧场,剧情波澜壮阔,两个观众都在走神。
一连在家里住了差不多一星期,江余又回了公寓。
十七堂的回避让公司高层都束手无策,他们在会议上把目光全部放到坐在上方的男人那里。
“都尽力了?”江余的手指在桌上敲击,“没有办法?”
下面的十几人惭愧的点头,他们连送礼送人都用上了,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会议室安静下来,大家都不敢大声喘气,眼观鼻鼻观心的干坐着,只有江余富有节奏的敲击声。
秘书偷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清清嗓子说,“散会。”
江余联系了元修齐,对方正在办事,呼吸喘的都快爽上天了,那么大年纪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什……什么?”元修齐一手抓住挥下来的皮鞭,做了几次深呼吸,舔。掉滚到唇上的汗珠,“我给你一个名字,你去查。”
正在兴头上的贺达不耐烦的在元修齐肩膀上大力。咬。了一下,痛的元修齐低吼。
“四十多岁了,玩那么刺。激,别闪着腰。”江余隔着电话调侃。
“不劳你担心。”元修齐啪的关了手机,被贺达拖到床上。
“说起来也是,我想玩都没的玩。”江余自言自语,浑然不觉的露出一丝回忆。
江余拿到元修齐给的名字查出那人在十七堂内部地位偏低,经常出入黄安区,人模狗样的参加各种酒局,跟一些中层企业老板称兄道弟。
他用了几天时间得到一堆无关紧要的信息,最后不得不动用sltw的人脉,那个说滚但还是没滚成的助理在十多天后出现了,这回语气不再绝望,非常有活力。
“boss,我查到了十七堂的一个秘密。”字里行间都在说夸我啊夸我啊。
“说。”江余凝下眉目。
那头失望的哦了一声,把事情说了。
“乡下?”江余皱起眉毛,他对还在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卖弄的助理说,“行了,滚吧。”
挂了电话,江余按照地址在导航上搜了一下,他盯着屏幕,十七堂在那里做什么?难不成是种田?
周末江余独自一人开车去了萍纺区,根据提供的线索花了两个多小时找到目的地,在一片农田旁边见到轮椅上的男人,背影太熟悉,那一瞬间,他应该是震惊的,但是摆出来的却不是那么回事。
“雷湑。”
看着男人听到他的声音慢慢转头,江余被男人空荡的眼眶和毛毯下的腿转移了注意力。
四年的分别,曾经相依的两个人一个侥幸存活,一个成了残疾。
纵有万千言语,有太多话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无亲无故,说话都结巴,还带着一身伤,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江余的气息不易察觉的发紧,他僵着两条腿过去,冷冷的问,“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摔了。”雷湑轻描淡写,两个字之后是沉默,仿佛不能行走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江余抽·出一根烟点上,橘黄的火焰在烟头上擦起,带出的气味连同烟草味一同吸·进肺腑,刺激的所有器·官都在绞·痛。
“夏总来是为了什么?”雷湑掀了一下眼皮。
“疼吗?”人倒是不结巴了,江余盯着他空荡的眼眶。
垂在腿上的手指抖了一下,雷湑偏头,将那只丑陋的眼眶从江余的视线里移开,他没有回答,只是说,“时间久了就忘了。”
“如果夏总是为了那个项目,我会交代下去。”雷湑沉声说,“具体细节可以再议。”
“为什么要那么做?”江余脸上的表情在缭绕的烟雾中模糊不清。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