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的正确姿势[系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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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一旁的仲伯擦擦额头的汗,一会瞄瞄天色一会瞅瞅墙上的钟,他支支吾吾的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江先生,明天是三少爷生日。”
江余头也不抬,“哦。”
仲伯,“……”
这就完了?仲伯摸摸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明天三少爷可能要可怜了。
晚上张释回来,江余一个字都没提,两人安静的吃饭,把仲伯急的脸都绿了。
两人吃完饭后在花园里散步,走着走着,张释就握住了江余的手。
那股力道越来越紧,勒的手指关节疼,江余斜眼,见男人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冷硬,透着危险,他动了动手腕没抽开。
“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张释看他,一脸不明所以。
江余抬起被他紧握的那只手,冷笑,“骨头碎裂的声音。”
半响,张释开口,“紧点好。”
听他没丝毫觉悟,还一副害怕家养的宠物跑了的意思,江余嗤笑,“你要不要买个项圈套我脖子上?”
张释蹙眉,似乎是真的在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把江余渗出一身汗。
夜里江余被耳边急促的呼吸弄醒,他打开床头灯就看到陷入沉睡的男人脸上覆着一层细汗,眉头紧蹙,嘴唇张合,在焦急的呢喃着什么。
江余凑近去听,隐约好像是别走。
就在他江余打算再近一点的时候,男人惊醒了,眼底有短暂的迷茫,他挑眉,“做噩梦了?”
张释垂着眼睑粗声喘气,唇抿成一条直线,汗湿的发丝贴着额头,轮廓衬的更深。
“把药吃了。”江余拿起柜子上的水递给他,“一会不关灯。”
张释吃完药,把被汗水浸。湿的睡袍脱了,又去冲了个澡回来把江余抱在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绷乱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你不会离开我吧?”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张释撑着身子去看,原来怀里的人已不知何时睡着了。
张释在江余的发顶亲了一下,手臂收紧。
第二天江余起来的时候张释已经去公司了,他拿起脖子上的戒指把玩了一会,突然觉得无趣,这戒指戴在谁身上也比戴在他身上好。
江余把双臂放在脑后枕着,半眯着眼睛思虑起了什么。
精神病院探视间
靠近角落的一个窗口是个带着鸭舌帽的青年,清秀的脸上有几条浅色的疤,坐在那里,肩膀微收,显得有些落寞。
里面有两名男护士拖着一个昏睡的男人出来,把他按在椅子上,粗鲁的用拇指翻起他紧闭的眼皮,“835号,有人来看你了。”
青年微笑,“堃哥,我来看你了。”
男人身体微胖,眼皮被大力向上翻,露出一块眼白,脸部轮廓也找不出以前的冷峻,有的只是憨傻。
安逸抿了抿唇,他知道这个男人一定能在这里顺利度过晚年,因为张释希望对方活的越久越好。
“堃哥,我要走了。”
安逸突然抓住张为堃的手,在上面用力咬出一块血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恨你。”
见张为堃手背渗出一圈深浅不一的血丝,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安逸忍不住哈哈大笑,眼角有点湿,却在瞬间被抹去。
“再见。”
*********
江余起来就发现家里气氛不对,大家都把眼珠子按在他身上,连花园里的那条阿拉斯加都被这种气氛弄的四处跑来跑去。
吃了口豆腐花,江余皱眉,“王妈,糖放多了。”
厨娘王妈笑笑,“电视上说多吃点糖,能让心情变好。”
“……”江余捂住额头,难道他看起来心情不好?
江余抱着笔记本去书房,找了个舒适的地方查阅资料,自从他有次无意间帮张释提出了一个策划案,对方就把整个项目交给他处理了。
一个住院二十多年的精神病是怎么懂这些的,张释从来不过问,江余更不可能闲的跟他扯起自己的离奇灵魂穿越史。
等江余忙完手上的事,外面的天都黑了,他看看手表,已经过了七点半,正疑惑平时按时回家的人怎么现在到还没回来,就看到一人在门口鬼鬼祟祟,他无奈的按压额角,“仲伯,有事?”
“三少爷打电话回来说有应酬。”仲伯偷偷看江余的脸色,慢吞吞的说,“要晚点回来。”
作死啊,三少爷也真是的,这时候还要脸皮干什么。
江余把椅子一拉,冷着脸披上外套拿了车钥匙出门。
王妈小跑到仲伯面前,两只手在围裙上擦着,“你说三少爷能不能把江先生压的死死的?”
仲伯摇头,“不好说。”
他早就发现了,那个江先生在家里的地位比三少爷还高,两人的相处模式很奇怪。
仲伯咳了一声,至少有一点他是确定的,江先生是躺在下面的那个,有几次他“不小心”路过,听到了那些声音,一点都不含蓄。
王妈诶了声,“那蛋糕还要不要拿出来?”
“放他们房里。”
仲伯眼神古怪,“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
“装作听不见。”王妈笑的眯起布满细纹的眼睛,“我懂。”
办公室里,坐在一堆文件前的男人单手支着头转笔,眼睛不时从旁边的手机上扫过,有些心不在焉。
门外有脚步声,看到走进来的人,男人手中的笔掉了下来,脸上露出极少有的错愕。
江余双手撑在桌子两侧,上半身前倾过去,目光逼视,“这就是你所说的应酬?”
张释低头整理袖口,来遮掩眼中的情绪。
他是怕回去后仲伯他们给他过生日,结果被对方无视,面子上挂不去,所以才干脆找了个借口躲开。
江余又靠近了些,伸出手指摩。挲着他的嘴唇,“嗯?”
思绪有一大半被唇上的那根手指影响,张释脸不红心不跳的搬出一句,“本来有应酬,事情没处理完就推掉了。”
江余眯眼,张释继续平静。
“我要去吃晚饭,你去不去?”江余摸摸他的头,戏瘧的笑笑,“我忘了,你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张释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文件一收,面不改色,“已经完了。”
江余嘴里抽搐。
虽然已经入了四月,晚上的凉意还是很浓,江余和张释去了常去的一家餐厅。
江余吃着碗里的菜,随口说,“听仲伯说今天是你生日。”
张释咽下嘴里的食物,“嗯。”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张释捏捏鼻梁,算了,能出来陪他吃饭已经够了。
望着玻璃窗外的霓虹灯,江余突然扭头问,“怎么不点酒?”
不等张释回答,江余就叫来服务员要了一瓶。
那瓶酒张释一口没沾,被江余抱着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把服务员看的都心疼,那么贵的酒喝的跟白开水一样。
江余喝醉了,醉醺醺的趴在桌上,他的情绪非常激动,似乎是在借着酒精的作用发泄自己心中积压的东西。
结完帐回来,张释把手臂从江余腋下穿过去抱住,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搀着往门口走。
江余歪头,“你谁啊?”
喷洒在脸上的气息带着浓烈的酒气,张释把差点撞到门的人往怀里带,声音低沉,“你男人。”
“我男人?”江余的唇角翘起一个弧度,邪气的笑了起来,“滚开。”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他妈就没男人。”江余暴躁的冷哼,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虽然知道喝醉了会变的跟平时不一样,尽管已经做好准备了,张释还是有点怔,他绷着脸伸手去拽,“跟我回家。”
“不回!”江余甩开他的手瘫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胡言乱语,“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
张释心里不舒服,他半蹲着把醉的不省人事的人拉到背上,稳稳托住。
“去哪儿啊?”
“回家。”
张释走到车子那里准备开门,耳朵上一湿,他隐隐听到背上的人趴在他耳边说,“生日快乐。”
☆、第33章 卷三
张释一生没有娶妻生子,只有江余一个伴,等他老去,庞大的家业连个合适的继承人都没有。
家族议论纷纷,也暗地里打起了各种算盘,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策划着。
江余无意间听到有老一辈让张释找个女人代孕,他等了几天也没等到张释的态度。
晚上一番酣。畅。淋。漓后江余手脚大张着趴在床上,“你不打算要个孩子吗?”
伏在江余背上的张释闻言把他翻过来,摸摸他平坦的肚子,手指刮刮上面的汗水,“不要。”
张释说的既快又肯定,不给人半点怀疑的机会,江余有瞬间没反应过来。
他用脚踢踢,“还来不来?”
张释没说话,汗。湿的胸。膛压上去,与江余面对面缠。绵起来。
日子过的飞快,就在江余已经数不清是他度过的第几个秋天的时候,他还停留在这个世界。
张释的意愿自始至终都并不在名利场中,可是他依然把张家带上一个从未到达过的高峰。
他的成就被商界称为传奇,连一路陪伴他的江余都没料到。
早在几年前张释就把江余带进公司,所以等于是江余看着他的事业如何风生水起的。
张释三十一岁那年接到一个电话,他带着江余去了一趟h市。
等江余站在墓碑前看到照片里的人,他有些讶异是很久没有过消息的杨刚。
杨刚结过一次婚,离了,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过,是死在自己家里的,癌症,发现的时候已经腐烂了,可能到死前那一刻他还在期望能得到张释的原谅。
张释沉默,江余也不说话,两人在杨刚的墓前站了很久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没有交流,直到江余说找个地方吃饭,才打破了沉静。
“他不该那么对你。”张释的声音冷漠,“我不会原谅他。”
那个人是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从几个街头混混的拳头底下救的,之后就一直跟随他。
人非草木,在他遭受背叛的期间,唯独那个人的忠诚没有变,所以他很看重,如果哪天对方因为某种原因在他身上捅一刀,他或许都可以原谅,最不该的是把他身边的人推到危险中。
时隔多年,江余第一次听到张释提起那件事,他刚要说什么就发觉对方身上的气息不对劲。
“冷静点。”
江余把手伸进张释的裤子口袋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两粒药给他。
张释深深的凝视着江余许久。
人潮中,江余的脚步忽地顿住,当年的小姑娘已经蜕变的成熟,那些单纯天真已经被生活磨灭,留在眉眼间的是模糊不清的感触。
妇人牵着小男孩向这边走来,手里拿着手机,正在跟人打电话,与江余擦肩而过,渐渐走远。
江余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他皱皱眉头,仿佛才发现自己老了。
旁边的张释见他看一个女人看呆了,眼神顿时就沉了下去,“你认识她?”
“刚才那个是王琪。”江余安抚的去拉他的手,一脸感慨,“当年我们能顺利逃出来,她的功劳不小。”
张释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目光全在主动握住他的那只手上,面无表情的反握住。
过了四十岁以后,江余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以可怕的速度虚弱了下去,连给人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明明生病的是江余,可是张释看起来却比他还严重,脸部轮廓消瘦的吓人,眼中煞气很深,身上的衣服越来越空。
每个人看在眼里,都心情复杂。
江余突然晕倒的次数多了,醒来的时间越来越慢,张释把公司的事全部交给手下人,每天在家守着江余。
在江余病倒的半年后,张释已经瘦的不像人了,眼睛里笼罩着骇色,只要谁不小心提出死字,他就发疯的砸东西。
有次江余开玩笑说,“我还没死。”
张释盯着江余,呼吸一声比一声粗重,扭曲的暴怒让他失手打了江余一巴掌。
打完以后,他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下,把头大力往墙上磕。
看到墙上的那些血,江余心惊肉跳,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玩笑,他知道那个男人已经受不了任何刺激。
但是老天偏不让你如愿。
尽管张释花费大量财力人力给江余最好的治疗,效果却很不理想。
比起绝情,谁也比不过命运。
张释开始变的神经质,经常去摸江余的胳膊腿,似乎是在确定什么。
他有时候会在半夜突然惊醒,把江余抱在怀里,数着他背部越发突出的脊骨发呆。
江余昏睡的迹象多了,张释就整夜看着他到天亮。
长期的紧张和恐慌导致张释的脾气越来越恶劣,眼睛瞪过去的时候能把人吓出冷汗,只有在江余面前的时候还勉强像个人。
墙上的日历翻了一页又一页,仲伯他们叹气的声音更多了,家里的气氛沉甸甸的压在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