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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假如系统欺骗了你-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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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珩的记忆检索没有结果;心中更是恼火。
  陆无悠对他的了解;远远大于他对危楼的了解。他要如何才能斗得过危楼?如何才能斗得过陆无悠?
  此时此刻的棠珩,还是没能将计谋阴诡的陆无悠和对面那端庄温婉的颜绾联想到一处。
  颜绾也察觉到了棠珩探究的视线,虽说有那么一点心慌,但更多的却是已经开始琢磨,要如何再坑那厮一次。
  花眠宫和危楼的合作算是达成了,晏茕川也已经将手里对棠珩不利的证据交给了棠观。
  也就是翠云廊出现的巨蟒,是由棠珩手下一名为微若的女子驯养。
  这件事要尽快神不知鬼不觉的透露给慕容斐……
  其他人不可信,但慕容斐却一定是晋帝的人。
  “在想什么?”
  见颜绾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将筷子探向了席上的荤菜,棠观不动声色将那盘腰果鹿丁挪远了些,又将膳粥朝颜绾的方向推了推。
  颜绾没有发现某位殿下的小动作,低声回答道,“在想……巨蟒的事。”
  棠观动作一顿,无奈的抿唇,亲自为她舀了一勺膳粥。
  “与你无关,你吃好睡好就天下太平。”
  “……哦。
  冷漠脸。
  说话间,笙箫声响起,隐隐还传来一阵鼓声。
  原来竟是一掩着面的妃嫔跳起了剑舞。
  那装扮,那舞姿……
  晋帝本已有些意兴阑珊,再加上身子不大康健,整个人都半歪在龙椅之上。
  此刻一见那颇为眼熟的开场,浑浊的眸子里却是掠过一抹异色。
  端妃也是一愣,有些诧异的偏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一直跟着的大宫女。
  见她也不解的摇了摇头,才意识到这场剑舞压根不在原先排好的节目中。
  颜绾眼尖些,看出了端倪,意味不明的挑眉,“萧贵妃?”
  “萧贵妃?”
  棠观蹙眉,低沉的开口问道,“你是说……这献舞之人是萧贵妃?她不是在禁足么?”
  想起自己曾在危楼听说过的事迹,颜绾似笑非笑,“谁知道呢?听说从前皇后娘娘入宫时曾跳过一支剑舞,惊艳四座。”
  棠观诧异,“母后?”
  “萧贵妃大概是想要……东施效颦,以挽圣宠?”
  颜绾眯了眯眼。
  棠观朝殿中起舞的萧贵妃看了一眼,又回看颜绾,“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
  怎么他家王妃就像百晓生似的,什么都知道……
  刚想要装x的颜绾默不作声就收敛了面上的表情,“……听端妃娘娘说的。”
  大殿之上,晋帝的视线凝在那手持短剑在殿中起舞的身影上,然而不过片刻,他眸中便恢复了清明,神色蓦地沉了下来。
  眼角余光扫过晋帝的表情,端妃俯视着大殿中央虽妖娆却不及皇后半分风姿的萧贵妃,暗自冷笑。
  萧鸢啊萧鸢,她这便是自寻死路了。
  当初仗着容貌与皇后有那么一丁点相似,进宫后盛宠一时,怕是从未受过什么委屈。如今这一禁足,她也是慌到脑子糊涂了。
  千不该万不该,她也不该跳这支剑舞,妄图以这支舞使圣心转圜……
  陛下会纵容与皇后相似之人,却绝不能容忍模仿皇后之人。
  “哐当——”
  晋帝猛地将身前的桌席狠狠一推,所有碗盘尽数砸在台阶之上,碎了一地。
  鼓声骤停。
  殿中央的萧贵妃一愣,连忙摘下面纱俯身跪了下去,“陛下……”
  见状,殿内的所有人都也跟着起身跪下。
  “父皇息怒。”
  “陛下息怒。”
  颜绾跪在棠观身边,微微勾了勾唇。
  暂时坑不了棠珩,难道还坑不了他娘么?
  脑子是个好东西啊,她只希望某位娘娘可以有……
  她只是稍稍派人在未央宫里怂恿了一番,这位娘娘就执行力百分百的开始搞事情了。
  棠珩并不知剑舞有什么前因后果,但见晋帝动怒,便已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再见那殿中的竟是自己母妃,更是心头一沉。
  晋帝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面色铁青,指着萧贵妃的手都微微颤抖。
  他平日里总是一副颓然的模样,如此便是盛怒了。
  他张了张唇,还未出声,喉头却是突然涌起一阵腥甜,眼前一黑。
  “陛下!!”
  “父皇!”
  ===
  肃王府。
  夜色已深,王府内却是灯火通明。
  颜绾有些着急的在前厅徘徊,不断转头看向厅外,双手绞着手中的衣袖,心乱如麻。
  “小姐……咱们先回屋吧?”
  豆蔻终于上前劝道。
  颜绾紧蹙着眉,像是压根没有听见豆蔻的声音,喃喃道,“殿下怎么还没回来……宫中还没有消息么?难道皇上……”
  她原意只是想像寿诞时一样,借皇后之势,除萧贵妃的根基。但她万万没想到,晋帝的身子竟是已经差到了如此地步,硬生生在这宫宴上被气得吐了血。
  “小姐,皇上病重,王爷多半是要留在宫中侍疾,咱们回屋等吧?”
  说话间,顾平却是领着棠遇急匆匆从厅外走了进来,“王妃,璟王殿下来了。”
  棠遇走上前,向来阳光开朗的面上多了些凝重,口吻也是沉沉,“四嫂,四哥让我回来传个信儿。父皇方才清醒过一阵,留了他在宫中侍疾。四哥让你无须多想,只管安心在府中养胎就好……”
  颜绾抿唇,“安心安心……如何能安心?”
  都说病来如山倒,今日宫宴这一出恐怕只是个引子,保不齐晋帝这一病,便是真的要……
  人算不如天算,她明明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扳倒棠珩的步骤,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如今却可能一件都来不及做了。
  虽说萧贵妃惹怒了晋帝,但此事毕竟和棠珩无关……
  仅仅只凭这两件嫁祸之案,她并不能笃定晋帝的心意。
  没有万全的预期,她心里很不安。
  “四嫂,”许是猜到了颜绾在担心什么,棠遇走近,压低声音道,“虽然此时说这些不好,但父皇既然在这种时候留了四哥侍疾,而非棠珩。那父皇心中怕是已经有答案了……”
  颜绾点了点头。
  “四嫂,宫中如今乱成一团。我还需进宫候着,就先走了……”
  说罢,朝颜绾躬了躬身,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见棠遇来得急去得急,颜绾也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侍疾的是棠观,棠珩必定会有所警觉。倘若他还想要这个皇位,此刻就必定会利用军方的势力做些什么。
  换句话说,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个时候……
  她想,棠珩是不会介意来一次兵变的。
  以防万一,他们肃王府也定要做好万全的打算。
  否则到时候,已经唾手可得的皇位就这么被人夺走,岂不是功亏一篑?
  棠观此刻在宫中侍疾,他向来是个孝子,侍疾也定是一心一意。如此一来,宫外的事便可能分身乏术。
  所以,棠清平和棠遇就必须扛起这个担子来。
  似乎已经嗅到了一丝大战前夕的紧张氛围,颜绾深吸了口气,前不久堪堪放松下来的神经又一次绷紧了。
  “回屋。”
  看了一眼豆蔻无暇,颜绾低声说道。
  对颜绾的眼神,无暇已是心领神会。
  回屋是说给顾平听得,真正的含义应是去风烟醉。
  厅外,月光被浓云遮盖,夜色愈发深沉。
  满院覆着的白雪在灯笼下惨淡而凄然,寒风彻骨。
  颜绾不自觉裹紧了身上的大氅。
  她不放心……
  宫廷禁卫那里有棠清平和棠遇,她可以不插手。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得把从前留着的那一手拿出来。
  
  第一三二章诏书
  
  晋帝在除夕宫宴上吐血昏厥的消息被封锁,并未在民间大肆传扬开来;所以百姓们依旧是欢欢喜喜放着鞭炮;城中到处都是过年的喜庆氛围。
  然而皇宫内院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上空仿佛凝着厚厚一团散不去的阴云。
  雪已经不再下了,但风却没有停过,在死一般沉寂的皇宫城墙间恻恻穿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因为病重的缘故;晋帝并未歇在往日居住的乾清宫,而是移去了乾清宫后边的暖阁。
  暖阁外本就有添火的火道,而暖阁内,青铜鎏金的熏笼燃着上好的红罗炭,温暖的仿佛不是腊月寒冬。
  然而尽管如此,棠观望着龙床上面色青白的晋帝,却仍是感到了一丝冷意。
  “肃王殿下;皇上长年以来一直忧思过度、郁结于心……今日又气急攻心,引发了旧疾,怕是……”
  姜太医在龙床边跪下;额上沁满了汗。
  棠观攥着的手紧了紧;薄唇微启;“京城中,你的医术最为高明。哪怕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你也要尽全力为父皇诊治。若是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开口,无论有多难,本王都会派人去寻来。”
  他已经在这暖阁中整整看顾了两日,两日未曾合眼,面上已隐隐有了疲意,声音里带着些低哑,但却依旧沉稳。
  “……”
  姜太医张了张唇,还是应声道,“微臣必当竭尽所能。”
  两人正在一边小声交谈着,那龙床上却是突然有了动静。
  守在一边的徐承德有些惊喜的唤了一声,“陛下?陛下您醒了?”
  棠观眸色一亮,连忙转身疾步走到了床前,却见床榻上的晋帝依旧闭着眼,只是眉心却紧紧蹙成了一团,不自觉的喃喃道,“易安……易安……”
  听清晋帝口中的名字时,棠观微微一愣。
  易安……
  听端妃娘娘说,他的母后,已故的皇后娘娘,就唤作华易安。
  其实对于他的母后,他当真没有多少了解。
  因为母后自生下他后便一直很虚弱,所以他一出生,便被皇祖母抱回了慈宁宫。
  当他稍稍能记事的时候,皇祖母曾带着他回过一次母后的坤宁宫。
  那时母后已经不在了,但父皇却夜夜醉酒宿在坤宁宫中。皇祖母无可奈何,所以才将他带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父皇面前。
  那是他记忆中第一次见父皇。
  他还记得父皇第一眼见到他时,那悲伤到极致的眼神,还带着一丝让他恐慌的怒意。
  后来他大了些才知道,母后是生下他才落了病根最终药石难医,因此父皇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迁怒于襁褓中的他,再加上一直沉浸在失去母后的痛苦中难以自拔,所以他甚至不愿来慈宁宫看自己一眼。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幼年不仅没有母后的记忆,还没有父皇的记忆,只有时而慈祥时而严苛的皇祖母。
  直到后来皇祖母病逝,他才被带到了父皇面前。
  那时父皇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和缓,但却也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让人将他带到了端妃娘娘的昭仁宫。
  他始终觉得,父皇对他一直是不喜的。
  尽管他是母后唯一的孩子,尽管他一出生便被封为了太子,尽管他是这宫中最尊贵的皇子,他依旧是不受父皇喜欢的。
  或许人往往是这样的,难以得到什么便最想得到什么。
  他贵为太子,自小便拥有世间不少人艳羡的东西,但却偏偏十分执拗于父皇的慈爱。
  再后来,他努力做好一个储君,一丝不苟的处理所有政务,虽然已经没有那么期待父皇的称赞,但却也唯恐让他失望。
  ……可棠珩和危楼毁了这一切,毁了他十数年以来的心血。他本不在意东宫之位,但却为父皇的猜忌和冷落而百般懊恼。
  棠观也曾有过怨愤,也曾有过不平。
  可如今……
  他垂眼,定定的看着晋帝那斑白的双鬓,还有憔悴不堪的病容,心中一片怅然。
  “咳咳——”
  晋帝突然重重的咳出声,下一刻便睁开了眼,视线缓缓落在棠观的面上。
  看清是他时,眸中难得多了一丝清明,眼神有些复杂。
  皱了皱眉,他抬了抬脖子,像是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见状,棠观终于回过神,“父皇?”
  说着,便俯身扶着晋帝坐了起来,随即转头看向还愣在那里的姜太医,“姜太医。”
  姜太医只愣怔了片刻,便连忙拎着手里的药箱凑到了床榻前。
  他方才诊脉时,皇上明明已是病邪深重,元气衰竭的脉象……
  如今竟还恢复些精神坐起身,若他猜的没错,莫不是最后关头了?
  “朕刚刚……”晋帝半倚着床头,声音十分嘶哑,面色也近乎苍白,但唇边却带着一抹笑,“刚刚梦见你母后了……她还像当初一样,拿着柄剑想要吓唬我……”
  连朕的自称都忘记了,只糊里糊涂的说着我如何我如何。
  徐承德跟了晋帝许多年,见他虚弱成了如今的模样,心中有些感伤,趁着棠观上前,向后退了几步,暗自抹了抹泪。
  “父皇……”
  棠观喉口紧了紧,“您先别说了,让姜太医给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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